第三十二章 犹疑
虽说许多人都对圣堂之杖邀请的目标感到疑惑，但听到圣堂之杖再次循循善诱说出的话，到也没人再有是不是圣堂搞错了之类的疑问。
可几次劝导，那畏畏缩缩的少女都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不动时，圣堂之杖似乎也没了多少耐心。
“来吧，步入圣池受浸水礼，神会赦免你懦弱犹豫的罪行，赐给你勇气和新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神会赐你新的名，新的命，新的你想拥有的一切。”
圣堂之拳也发话了。
“无需犹豫。”
战士只说了这么四个字，目光倒是冷冽坚定，直刺的少女又低下头去。
“哎。让各位见笑了。”
圣堂之杖这么叹了口气，又是解说道：“我想，各位也有很多疑惑。圣洗赐名礼事关重大，每一位接受洗礼的骑士长都是精挑细选，为何我圣堂会选择这位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看上去不明事理的少女？”
“是啊，为什么呢？”伊琳娜倒是不管台上的圣堂之杖听不听得到，这么反问着说道。
圣堂之杖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缓了几秒，环顾台下四周，当他看见迁年时表情明显一凝，又赶紧将视线移开。
“这是个神圣的场合，他就算是想寻仇也要顾全圣堂脸面，大局为重。看样子你打碎他的圣石里面存有的记忆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他也就只能有这种感觉，仅此而已了。要是个正常人，这种时候哪里会躲开一样的把视线移走啊？真是可怜。”
纤思敏这么说着，叹了口气。
“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少了一部分记忆，人格估计都变残缺了吧。我估计你现在去挑衅他说现在结清恩怨他都会很大度的说无所谓一笔勾销，只为做出个圣堂中人品德高尚不计前嫌的大方形象出来。”
迁年原以为所谓的圣石是什么珍贵的魔法道具，听到纤思敏提到圣石和记忆相关时便又问纤思敏圣石到底是什么。
“嗯？你不知道吗？圣堂的所谓圣石，就是受洗者被抽离出来的记忆凝结而成的东西。”
这时，迁年才明白他打碎的并非是魔法道具，而是“记忆”。难怪那时候圣堂之杖直接就发狂一样的攻击自己。
“我倒也没想下那么重手。”
迁年摇了摇头，算是想用肢体语言来印证他自己说的不想击碎圣堂之杖圣石的话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下，迁年总算明白拉比克留下附魔有“时运”效果的长剑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协助使用者战斗是什么东西了。他明明刺歪了，却是打碎了别人的“记忆”，直接引得对方人格变得残缺，这不可思议方式的协助果然强悍。
“你本来也不知道吧，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不知者无罪。好像我家乡是有这么一句话来着，可惜记不清楚后面有没有什么别的话跟在一起。”
“唔……思敏姐的家乡还真是有很多哲学家啊。”
伊琳娜的点评和纤思敏回应她的闲话未能让迁年僵硬的身子快速恢复正常。
巧合吗？还是说有其他的成分在？
结合前面提到黄昏时纤思敏的异常举动，迁年开始认真思索“纤思敏是穿越者”这种虽说十分夸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来。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声少女的惊呼声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圣堂之拳正一只手搭在金发萝莉娇小的肩上，盯着她。
“无需犹豫。”
他的声音冰冷，似是提醒，似是叮嘱，但也似在威胁。
就在圣堂之拳打算抱起她的时候，娇小的身影虚晃几下，却是一下躲到了几步开外，其动作之迅速不仅圣堂之拳没反应过来，场上其他人也少有人看清了她的动作。
“这小妹……好快的速度。明明探查术反馈来的结果和迁年你差不多，但明显不是她应该有的啊……迁年，你看清她的动作了吗？”
迁年摇了摇头。
他只是看到那金发萝莉似乎要躲避圣堂之拳的公主抱动作——下一瞬她就已经躲闪到几步开外。
“拳，不得无礼，虽说她还未受洗，但也是将要加入我们的同胞。”
“才不是呢。”
清脆的声音否认圣堂之杖的话语。
纤思敏恰到好处地点评了一句：“嗯？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迁年虽说面无表情，但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做的问题。
若是圣堂是表面功夫做到家的大组织的话，编造一个借口将这名为圣洗，实为洗脑的事情强行办了也不是不可能。
就这么看着可爱的妹妹被洗脑吗？
迁年摇了摇头，甩开一些不太正经的想法。他有出手干涉的意愿并非贪求美色，而是看到了一些自己过去的影子。
一些永远铭记在心里的错误的决定所留下的创伤的影子。
众人惊愕之余，金发萝莉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后又说道：“我才不要变成你那样。如果你们说的圣洗就是用这种抽取记忆填充思想的方式来改变我的话，我才不要。”
沉默。
盛大的洗礼典礼，是为了展现圣堂的荣光和洗礼的奇妙之处。早在几日前便张罗声势的圣堂绝不可能还没调查清楚受洗者的意愿……看来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啊。
坐在贵宾席上的迁山先是看了迁年一眼，见他脸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明白这位弟弟也想到了这里。于是他将视线转向虽有些犹豫但却是露出坚决表情的金发娇小身影，对着她微微一笑问：“那你可有意愿加入我们光复会？若是加入我们光复会的话，圣堂的问题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哗然。
众人从未想过局面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就开始抢人了吗？迁山统领果然还是那个出奇招的性子啊，既然他都发话了，那我也不妨问妹妹一句，你可曾想过加入月亮结社？虽说我月亮结社向来自由散漫些，但这等违背意愿强买强卖的事情原委明了之后，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出手相助的。”
坐在迁山旁边带着银色面具的女性这时也向她抛出橄榄枝。
“疯了，这一定是我疯了……三位领袖级人物同时发话在这里抢一个人。”
逐渐骚乱狂热起来的气氛里，迁年、伊琳娜独坐在一角，仿佛这疯狂的事态发展与两人无关一样。
“二位，她已是我圣堂中人了。会说出这话来，不过是旧病发作，实际上她早已向我们表达过希望借助圣洗治愈她这神经质的性子的意愿。见笑了，现在就让各位看看圣洗的效果吧。”
圣堂之杖这么说着，一挥手便是层层叠叠的魔法阵飞出，要将脸色苍白的金发萝莉拘到台上，其动作之快，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除了一个……早有准备的人。
“迁山统领，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圣堂之杖看向迁山，迁山则是看向他四弟迁年——看上去迁年显然也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但他已经出手了。
他手里的那把剑正是几日前在竞技场内拿去刺圣堂之杖的那一把翠绿长剑……即使有这种宝剑，父母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下家里其他几家将这种宝剑交给迁年使用。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也是拉比克留下的宝物之一了。
迁山看到连续几刀破掉法阵的迁年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时却是低下视线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必问我二哥了。我现在出手，与光复会没有关系，我只代表我自己。”
说完此话后，迁年只觉无比畅快，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转过身，看向眼里似有泪光，不知姓名的娇小少女问：“你……真的想好了吗？用这种借助外力，偷懒而不再多认真思考，不再痛苦的方式改变一切？还是说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明白了这种方式不是你想要的？”
沉默的浪潮又一次席卷广场。
“你是谁？”她问。
“我是……一个后悔过的人。”
迁年叹了口气，将长剑插在地上，又转过身看向圣堂之杖，背对着少女，站在她身前头也不回地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就当我唐突的行为是自作多情吧。但如果圣堂的圣洗不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因为，那就是在帮我自己。”
沉默。沉默是其他所有人的回答。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虽说看不到纤思敏的表情，但伊琳娜觉得她一定和自己一样，都是愁眉苦脸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的那种表情。
“他是很帅啦……但他这是想做什么？七十级挑战整个圣堂吗？”
“可能吧。圣堂之杖现在应该是……嗯？怎么实力下滑的那么厉害？”
“怎么了？”
纤思敏解除隐身，看向伊琳娜微微一笑说道：“那家伙现在可能只有九十多级了。和当年他接受圣洗前一样。”
就在这时，迁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嗯声，说了句拜托你了。
他便拔出长剑，直指圣堂之杖。
“碎你圣石，毁你记忆，并非我的主观意愿，但我想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和解的事情。”
华贵的法杖从空气中显现出来，圣堂之杖伸手抓住。
“你说的很对。”
圣堂之杖看着他，神情高傲。光是气场上，台下的迁年便已完全被压制住。
迁年却是打量着他，思索了几秒后露出下定决心般的表情说：“我听说学院里学员间的决斗，若是事前告知，可以决出生死。”
一股强绝力量从台上爆发出来，又在转瞬间消失。
“迁山……你坐不住了吗？虽然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统领该做的事，但我现在还挺欣赏你的。坐着吧，算我送你个不自由的可怜家伙一个人情。”
戴着银面的女子这么说着站起来，其他人只看到她眨眼间出现在圣堂之拳面前。
“月亮结社是要插手此事吗？”
圣堂之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盯着她。
“不错。碎了圣石的权杖对于你们圣堂来讲也没有用了吧？既然如此，你还不如陪我玩玩。”
“不必了。若是能堂堂正正的碎了迁家四弟的修炼之心，我想有不少人会乐意听说这一件事。第一次生死关竟然在八十级，真不知道拉比克的徒弟，迁家四公子，这么一个出身显赫的少年这么早就被生死关瓶颈卡住，该说他是天才好呢？还是说……可怜，更为恰当？”
圣堂之拳的这句评语却是刻意传向整个广场。
“在场的各位新生同学们，我圣堂让你们看了笑话，那我圣堂之拳作为学长，就为你们指点一下后面的路表达歉意吧。普通人之所以会卡在七十级的C级巅峰难以突破，便是因为他们没有直面生死的勇气，这是最为常规的一种生死关，也象征潜力无穷，一旦破关，成就难以估量，所以，等同学们日后卡在七十级，会由我们三大社团帮派带你们出去历练，尝试破关。但这不是唯一的法子，也不是唯一的可能。一般来讲，生死关来的越晚，未来的路越难走。而八十级才遇到生死关，多半这辈子都难以突破A级了，这便是我圣堂教宗当时遇到的情况，也是拉比克断言教宗大人难以突破A级的根据。”
圣堂之拳又看向迁年，问：“既然你已知晓，圣池在此，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有勇，有谋，做我等的同行人也未尝不可，你是否愿意受圣洗赐名之礼？”
迁年听到身后传来“不会吧”一类的担忧声音，只是笑了笑。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走的路，就不劳圣堂的学长费心了。至于我和圣堂之杖因为巧合而结下的恩怨，我想就在今天完结，不要牵连其他人。”
“可以。”圣堂之杖从台上飘然飞下，周围人自发地让出一片空地来。
“若是不分生死的决斗，我圣堂之杖认为便已足够，你，迁年，又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吧。”
迁年深吸一口气，他已感觉心中狂潮奔涌，似有无尽力量由心而生，于是他顺应着心里本能的想法，对天伸出空着的左手。
惊骇与沉默。
“变身系的主动变身……加上持剑的话，魔剑士？他为什么能在B级就掌握到这种能力？”纤思敏小声说着，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一样。
若非伊琳娜已经见过迁年这一能力，她也绝对会和纤思敏一样的。
漆黑如镜，包裹迁年的膜溶解之后，更加成熟英俊的男子站在那里。
可几次劝导，那畏畏缩缩的少女都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不动时，圣堂之杖似乎也没了多少耐心。
“来吧，步入圣池受浸水礼，神会赦免你懦弱犹豫的罪行，赐给你勇气和新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神会赐你新的名，新的命，新的你想拥有的一切。”
圣堂之拳也发话了。
“无需犹豫。”
战士只说了这么四个字，目光倒是冷冽坚定，直刺的少女又低下头去。
“哎。让各位见笑了。”
圣堂之杖这么叹了口气，又是解说道：“我想，各位也有很多疑惑。圣洗赐名礼事关重大，每一位接受洗礼的骑士长都是精挑细选，为何我圣堂会选择这位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看上去不明事理的少女？”
“是啊，为什么呢？”伊琳娜倒是不管台上的圣堂之杖听不听得到，这么反问着说道。
圣堂之杖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缓了几秒，环顾台下四周，当他看见迁年时表情明显一凝，又赶紧将视线移开。
“这是个神圣的场合，他就算是想寻仇也要顾全圣堂脸面，大局为重。看样子你打碎他的圣石里面存有的记忆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他也就只能有这种感觉，仅此而已了。要是个正常人，这种时候哪里会躲开一样的把视线移走啊？真是可怜。”
纤思敏这么说着，叹了口气。
“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少了一部分记忆，人格估计都变残缺了吧。我估计你现在去挑衅他说现在结清恩怨他都会很大度的说无所谓一笔勾销，只为做出个圣堂中人品德高尚不计前嫌的大方形象出来。”
迁年原以为所谓的圣石是什么珍贵的魔法道具，听到纤思敏提到圣石和记忆相关时便又问纤思敏圣石到底是什么。
“嗯？你不知道吗？圣堂的所谓圣石，就是受洗者被抽离出来的记忆凝结而成的东西。”
这时，迁年才明白他打碎的并非是魔法道具，而是“记忆”。难怪那时候圣堂之杖直接就发狂一样的攻击自己。
“我倒也没想下那么重手。”
迁年摇了摇头，算是想用肢体语言来印证他自己说的不想击碎圣堂之杖圣石的话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下，迁年总算明白拉比克留下附魔有“时运”效果的长剑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协助使用者战斗是什么东西了。他明明刺歪了，却是打碎了别人的“记忆”，直接引得对方人格变得残缺，这不可思议方式的协助果然强悍。
“你本来也不知道吧，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不知者无罪。好像我家乡是有这么一句话来着，可惜记不清楚后面有没有什么别的话跟在一起。”
“唔……思敏姐的家乡还真是有很多哲学家啊。”
伊琳娜的点评和纤思敏回应她的闲话未能让迁年僵硬的身子快速恢复正常。
巧合吗？还是说有其他的成分在？
结合前面提到黄昏时纤思敏的异常举动，迁年开始认真思索“纤思敏是穿越者”这种虽说十分夸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来。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声少女的惊呼声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圣堂之拳正一只手搭在金发萝莉娇小的肩上，盯着她。
“无需犹豫。”
他的声音冰冷，似是提醒，似是叮嘱，但也似在威胁。
就在圣堂之拳打算抱起她的时候，娇小的身影虚晃几下，却是一下躲到了几步开外，其动作之迅速不仅圣堂之拳没反应过来，场上其他人也少有人看清了她的动作。
“这小妹……好快的速度。明明探查术反馈来的结果和迁年你差不多，但明显不是她应该有的啊……迁年，你看清她的动作了吗？”
迁年摇了摇头。
他只是看到那金发萝莉似乎要躲避圣堂之拳的公主抱动作——下一瞬她就已经躲闪到几步开外。
“拳，不得无礼，虽说她还未受洗，但也是将要加入我们的同胞。”
“才不是呢。”
清脆的声音否认圣堂之杖的话语。
纤思敏恰到好处地点评了一句：“嗯？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迁年虽说面无表情，但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做的问题。
若是圣堂是表面功夫做到家的大组织的话，编造一个借口将这名为圣洗，实为洗脑的事情强行办了也不是不可能。
就这么看着可爱的妹妹被洗脑吗？
迁年摇了摇头，甩开一些不太正经的想法。他有出手干涉的意愿并非贪求美色，而是看到了一些自己过去的影子。
一些永远铭记在心里的错误的决定所留下的创伤的影子。
众人惊愕之余，金发萝莉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后又说道：“我才不要变成你那样。如果你们说的圣洗就是用这种抽取记忆填充思想的方式来改变我的话，我才不要。”
沉默。
盛大的洗礼典礼，是为了展现圣堂的荣光和洗礼的奇妙之处。早在几日前便张罗声势的圣堂绝不可能还没调查清楚受洗者的意愿……看来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啊。
坐在贵宾席上的迁山先是看了迁年一眼，见他脸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明白这位弟弟也想到了这里。于是他将视线转向虽有些犹豫但却是露出坚决表情的金发娇小身影，对着她微微一笑问：“那你可有意愿加入我们光复会？若是加入我们光复会的话，圣堂的问题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哗然。
众人从未想过局面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就开始抢人了吗？迁山统领果然还是那个出奇招的性子啊，既然他都发话了，那我也不妨问妹妹一句，你可曾想过加入月亮结社？虽说我月亮结社向来自由散漫些，但这等违背意愿强买强卖的事情原委明了之后，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出手相助的。”
坐在迁山旁边带着银色面具的女性这时也向她抛出橄榄枝。
“疯了，这一定是我疯了……三位领袖级人物同时发话在这里抢一个人。”
逐渐骚乱狂热起来的气氛里，迁年、伊琳娜独坐在一角，仿佛这疯狂的事态发展与两人无关一样。
“二位，她已是我圣堂中人了。会说出这话来，不过是旧病发作，实际上她早已向我们表达过希望借助圣洗治愈她这神经质的性子的意愿。见笑了，现在就让各位看看圣洗的效果吧。”
圣堂之杖这么说着，一挥手便是层层叠叠的魔法阵飞出，要将脸色苍白的金发萝莉拘到台上，其动作之快，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除了一个……早有准备的人。
“迁山统领，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圣堂之杖看向迁山，迁山则是看向他四弟迁年——看上去迁年显然也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但他已经出手了。
他手里的那把剑正是几日前在竞技场内拿去刺圣堂之杖的那一把翠绿长剑……即使有这种宝剑，父母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下家里其他几家将这种宝剑交给迁年使用。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也是拉比克留下的宝物之一了。
迁山看到连续几刀破掉法阵的迁年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时却是低下视线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必问我二哥了。我现在出手，与光复会没有关系，我只代表我自己。”
说完此话后，迁年只觉无比畅快，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转过身，看向眼里似有泪光，不知姓名的娇小少女问：“你……真的想好了吗？用这种借助外力，偷懒而不再多认真思考，不再痛苦的方式改变一切？还是说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明白了这种方式不是你想要的？”
沉默的浪潮又一次席卷广场。
“你是谁？”她问。
“我是……一个后悔过的人。”
迁年叹了口气，将长剑插在地上，又转过身看向圣堂之杖，背对着少女，站在她身前头也不回地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就当我唐突的行为是自作多情吧。但如果圣堂的圣洗不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因为，那就是在帮我自己。”
沉默。沉默是其他所有人的回答。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虽说看不到纤思敏的表情，但伊琳娜觉得她一定和自己一样，都是愁眉苦脸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的那种表情。
“他是很帅啦……但他这是想做什么？七十级挑战整个圣堂吗？”
“可能吧。圣堂之杖现在应该是……嗯？怎么实力下滑的那么厉害？”
“怎么了？”
纤思敏解除隐身，看向伊琳娜微微一笑说道：“那家伙现在可能只有九十多级了。和当年他接受圣洗前一样。”
就在这时，迁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嗯声，说了句拜托你了。
他便拔出长剑，直指圣堂之杖。
“碎你圣石，毁你记忆，并非我的主观意愿，但我想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和解的事情。”
华贵的法杖从空气中显现出来，圣堂之杖伸手抓住。
“你说的很对。”
圣堂之杖看着他，神情高傲。光是气场上，台下的迁年便已完全被压制住。
迁年却是打量着他，思索了几秒后露出下定决心般的表情说：“我听说学院里学员间的决斗，若是事前告知，可以决出生死。”
一股强绝力量从台上爆发出来，又在转瞬间消失。
“迁山……你坐不住了吗？虽然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统领该做的事，但我现在还挺欣赏你的。坐着吧，算我送你个不自由的可怜家伙一个人情。”
戴着银面的女子这么说着站起来，其他人只看到她眨眼间出现在圣堂之拳面前。
“月亮结社是要插手此事吗？”
圣堂之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盯着她。
“不错。碎了圣石的权杖对于你们圣堂来讲也没有用了吧？既然如此，你还不如陪我玩玩。”
“不必了。若是能堂堂正正的碎了迁家四弟的修炼之心，我想有不少人会乐意听说这一件事。第一次生死关竟然在八十级，真不知道拉比克的徒弟，迁家四公子，这么一个出身显赫的少年这么早就被生死关瓶颈卡住，该说他是天才好呢？还是说……可怜，更为恰当？”
圣堂之拳的这句评语却是刻意传向整个广场。
“在场的各位新生同学们，我圣堂让你们看了笑话，那我圣堂之拳作为学长，就为你们指点一下后面的路表达歉意吧。普通人之所以会卡在七十级的C级巅峰难以突破，便是因为他们没有直面生死的勇气，这是最为常规的一种生死关，也象征潜力无穷，一旦破关，成就难以估量，所以，等同学们日后卡在七十级，会由我们三大社团帮派带你们出去历练，尝试破关。但这不是唯一的法子，也不是唯一的可能。一般来讲，生死关来的越晚，未来的路越难走。而八十级才遇到生死关，多半这辈子都难以突破A级了，这便是我圣堂教宗当时遇到的情况，也是拉比克断言教宗大人难以突破A级的根据。”
圣堂之拳又看向迁年，问：“既然你已知晓，圣池在此，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有勇，有谋，做我等的同行人也未尝不可，你是否愿意受圣洗赐名之礼？”
迁年听到身后传来“不会吧”一类的担忧声音，只是笑了笑。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走的路，就不劳圣堂的学长费心了。至于我和圣堂之杖因为巧合而结下的恩怨，我想就在今天完结，不要牵连其他人。”
“可以。”圣堂之杖从台上飘然飞下，周围人自发地让出一片空地来。
“若是不分生死的决斗，我圣堂之杖认为便已足够，你，迁年，又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吧。”
迁年深吸一口气，他已感觉心中狂潮奔涌，似有无尽力量由心而生，于是他顺应着心里本能的想法，对天伸出空着的左手。
惊骇与沉默。
“变身系的主动变身……加上持剑的话，魔剑士？他为什么能在B级就掌握到这种能力？”纤思敏小声说着，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一样。
若非伊琳娜已经见过迁年这一能力，她也绝对会和纤思敏一样的。
漆黑如镜，包裹迁年的膜溶解之后，更加成熟英俊的男子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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