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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殃虫耸动

    四月,湖广省益阳县内,一家酒馆迎来了三位生面孔。

    店小二赶忙招呼,三人大剌剌坐下,领头一人说道:“哎呦,我的脚都酸了,这回再找不到我可要申请调走了,哪有我们这么难伺候的坛主。”

    “是啊,都找遍四个县了,这益阳再找不到要找到别人地盘去了。”

    “哎,你们说,是不是那老百姓故意瞒着我们?”

    “那可不废话嘛,咱坛主的名声谁不知道啊,现在咱管的地盘都没有办满月酒的了。”

    “两位哥哥,我刚来三个月,那个,为啥咱坛主要刚出生的婴儿啊?”

    “哎呦,说起咱坛主啊,可是奇葩中的奇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加入葵花派之后还想老婆不?”

    “啊?当然不想啊……”

    “对啊,可咱坛主不一样,不仅自宫前的老婆还一起过,甚至还是个妻管严呢!”

    “还有这事?”那新来的弟子说:“两位哥哥,不瞒你们说,我自宫之后啊,不仅对女人毫无兴趣,甚至对臭男人也十分厌恶呢。”

    “谁不这样啊?教内弟子结成眷侣的倒是不少,喜欢男人的也有,还喜欢女人的就我们坛主了吧?”

    领头的摇摇头,说:“李伯劳,你真是大惊小怪,青蛇堂底下那什么坛来着,坛主有十几个妻妾呢!”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新来的弟子一脸困惑,“不是,说回来,我们坛主是妻管严和抓婴儿有什么关系?”

    领头的回答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猜是是俩人要不了孩子吧,坛主夫人疯疯癫癫的,要不会说话的婴儿来把玩才能恢复正常,婴儿一开始说话了她就受到刺激一样把婴儿摔在地上,所以每隔几个月就得给她找个新的婴儿。”

    “啊,这……”新来的弟子说:“不能给婴儿下点哑药什么的吗?”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一点微末药量就能要了小婴儿的命,我们实验了几次都不行,抓了几个郎中配药也没人肯做……”

    “咳。”一声重咳打断了几人对话,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缓缓起身,放下一大锭银子,就离开了。

    三人看见银子不由得眼中放光。

    小二刚要收银子,李伯劳抓住了他的手。

    “客官,您这是?”

    “没长眼啊还是没长耳啊,人家走的时候冲我们咳嗽了一声,不就是说这钱是孝敬我们的吗?”

    “就是,他就吃了这一盘破豆腐值这么大一锭银子?”新来的弟子附和道。

    “哎?”领头的发现刚才那男子座位旁边还落下三个盒子。

    “这肯定也是给我们的,你看我们三个人,他留下三个盒子,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二惹不起葵花派,只好悻悻的走了,三人乐滋滋的收下银锭,把盒子放在桌上,觉得盒子颇重,里面定然不少金银珠宝。

    李伯劳一打开,人直接定在了当场。

    领头的一看,说道:“傻了?一个盒子里能有什么吓人的?”

    接着打开自己面前的盒子,也呆立当场。

    新来的弟子颤颤巍巍地打开盒子,“妈呀!”大叫一声,逃出了酒馆。

    殃虫坛内,坛主陈宜标正在焦急地踱步,最小的宝宝也已经快要五个月了,就算说话再慢也差不多要开口,没有新的宝宝接替,夫人的精神不知道要出什么问题。

    三名弟子连滚带爬进了大堂,禀报道:“不好了坛主,我们三名弟子被人杀害了,在酒馆里留下了三个人头,人头上写了‘少林’二字!”

    “少林?就是那个灭掉翳虫坛、孽虫坛的少林?”

    陈宜标大惊,听说翳虫坛、孽虫坛的坛主都是旧武林高手,自己则是纯零基础入门,他们两人都打不过,自己就更打不过了!

    陈宜标两腿打颤,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办,坛主,这个人盯上我们了!”三名弟子眼见如此也不禁发抖。

    “不必理会,”一个人影缓缓从后堂走来,正是陈夫人,怀中还抱着那五个月的婴儿,“世上绝对不存在还有能打得过九式葵花的旧武林高手,即刻起所有人注意纠察内鬼,解散所有外来仆人,三式弟子昼夜巡逻,绝对不要让外人来我们坛内布下机关。”

    “是!”

    三位弟子听令安排了下去。

    陈宜标缓和了心情,说道:“夫人,还好有你。”

    “废物,一点点事都平不了。”陈夫人说道。

    殃虫坛葵花派弟子提心吊胆过了一周。

    “哎呦,咱坛内的米都要吃光了,再不让外人来送,怕是少林僧没来,我们就饿死了。”一名弟子抱怨说。

    “大哥,咱分到后厨就不错了,你看交替巡逻那些,眼眶乌黑就不说了,昨天晚上有两个忍不住走得远点的今天早上头就在门口了,真的好恐怖啊,我们还是能撑着就别叫外人吧……”

    “还不是你这臭小子,一天三顿能有两顿把饭煮糊的,要不是你那么笨,我们还能再挺两周。”

    “二哥,我哪会煮饭啊,咱葵花派的人啥时候伺候过别人?”

    “说的也是,原来那些老仆人都干了有五六年了,坛主夫人还不信任人家,什么事都要咱们干,这样下去不真成了宫里的太监了?”

    随着一声声唉声叹气,终于传到了陈宜标耳朵里。

    自从葵花派创建以来,被一个门派威胁的时候都没有,更别说被一个人吓成这个样子了。

    眼瞅着物资要尽,陈宜标说:“怎么办夫人?再不让外人来,我们都要饿死了啊。”

    “废物,正所谓料敌机先,想对方之所想,对方要是有能力杀进来还会在外面潜伏一周嘛?对方就是要我们出去分散击破,昨天那两个弟子就是我派出去的,我还派出去四个一组、六个一组、八个一组的,结果这个人只挑了二人一组,说明他的实力有限,应付不了四个以上的三式弟子,今晚你扮成三式弟子和李伯劳一组出去,我再派四个一组、六个一组、八个一组的给你打掩护,你见到他不要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直接使出葵花九式,保证他人头落地!”

    “夫人真是我的好贤内助,我一定把那奸贼拿下。”

    夜晚,陈宜标换上三式弟子的衣服,和李伯劳两个走出大门。

    陈、李二人向东,四、六、八人组分别向西北南而去。

    李伯劳颤颤巍巍,只敢走在陈宜标身后,握佩剑的手不断出着虚汗,那陈宜标却对夫人的判断完全相信,大踏步向前走去。

    走了六七里,一个削痩的背影出现在两人面前,那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

    陈宜标不想暴露自己,示意李伯劳出手。

    李伯劳不敢违背坛主的命令,只好摆出架势,一剑出鞘,在黑暗的田间划出三道寒芒,那人无声栽倒,显然只是普通的路人。

    “咦?”李伯劳一指田地里,陈宜标一看,在漆黑的夜色中,远处隐约是一个灰布僧袍、头戴斗笠的僧人正背对着他们。

    陈宜标又示意李伯劳走在前面,李伯劳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断划步向前,右手紧紧握着剑柄。

    “啪!”的一声弹簧声响,李伯劳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右脚已被夹子陷阱夹到。

    李伯劳不敢向前,感觉腰眼一凉,已经被陈宜标用剑尖抵住,只好忍着右脚疼痛,一瘸一拐朝着那僧人走去。

    “啪!”

    李伯劳又踩中一个陷阱,不得不将自己的嘴巴掐成了包子褶来阻止出声。

    两人静悄悄离那僧人越来越近,十米,八米,三米,李伯劳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腿一软再也动不了一步。

    陈宜标一踢李伯劳,李伯劳的身体向前一扑,只听噼啪之声不断,不只被夹了多少个陷阱。

    陈宜标抓住机会,运起内劲,踩着李伯劳的身体,一剑出鞘,气贯长虹,葵花九式势不可挡,瞬间将那僧人切成了碎片,在天空中爆开,只见空中稻草纷飞,那僧人竟是个稻草假人。

    陈宜标感觉眼前一黑,双眼如针扎般疼痛,原来那稻草人还暗藏毒水,被砍爆后,溅到了他眼睛里。

    不过一般的毒对九式弟子来说并不致命,陈宜标运功疗伤,手捻莲花,只一时三刻,毒血就顺着中指流了出去。

    “原来那些三式弟子都是这么死的,无耻小贼,果真没有实力,甚至不敢现身,这比夫人估计的还要弱。”

    “坛主,之前没有听哪个弟子说有这种陷阱啊,感觉像今天刚布置的……”李伯劳早就清除身上的夹子,夹子上没有涂毒,并不致命。

    “那怎么这里会有这样一个陷阱?”

    “坛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李伯劳胆怯的说道。

    “说吧。”

    “我们三式弟子,压根不敢主动找那凶僧,这种陷阱,我们根本不会中……”

    “那这是……”陈宜标仔细思索,这种陷阱对九式弟子根本无效,对三式弟子又不会中,那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糟!糟了!这下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