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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商业互吹

    李挽澜与卫陌约定,一周至少对练一场,在相互磨砺中共同进步。

    但从下次开始,两人确实要各自收敛力度,一次两次鼻青脸肿,其他同学面前还勉强解释得通;次次都这样,同学们肯定会怀疑他们俩行为异常;要是有好事者打破砂锅问到底,更加难以说得清楚。

    军训午休间隙,李挽澜打电话给兰珊,告诉她除了周六周日得回家陪家人,星期一至五晚上都可以去上课,请兰珊确认她自己的时间表。兰珊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好几十秒,然后才明确答复他,从下周开始,每逢周一、三、五晚八点至九点,就是他李挽澜的上课时间。

    兰珊最为繁忙的其实是周末,一班接一班,每班两三人、五六人不等,迎来送往的不得停歇,吃个盒饭都得见缝插针。前来学琴的学员绝大多数是小学生。

    孩子们天真烂漫,在父母提点下,左一声右一声的珊姐,叫得她心花怒放。兰珊人既长得漂亮,报价又亲民,还有一身真材实料的技能,家长们从来不与她为难,还都愿意主动向身边人推荐。所以兰珊的音乐工作室开得算是顺风顺水、蒸蒸日上。唯一一个让她觉得骑虎难下的,就是李挽澜。

    他的失歌症让兰珊头疼欲裂。

    偏还是个有志作曲的失歌症。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精卫能填平大海,蚍蜉能撼动大树,鸡蛋能击碎石头,他李挽澜也不可能作出什么像样的曲子。

    脑子里有旋律?还自成体系,我呸!

    知道什么叫小锅是铁打的吗?

    不过李挽澜这小子倒是解决了从周一到周五晚间音乐工作室空置的问题,至少解决了一大半,对工作室的持续蓬勃发展不无贡献。

    看在钱的份上,兰珊决定去找一趟唐教授,请他支招。

    尽管很熟,求人帮忙,兰珊总不好意思双手空空,至少得提一兜子水果。钱本该找李挽澜报销的,念及他还是个学生,算了,大方这一回,本小姐自掏腰包。

    唐教授叫唐猛,名字毫无文艺范,倒有几分江湖气。他五十来岁,离退休还有几年,老帅老帅的,单身未婚,更无子嗣。听说早些年是有过女朋友的,不知为何无疾而终。他音乐水平着实高明,一手小提琴拉得炉火纯青,作曲编曲演奏,样样行,二十年前就被授以教授职称,因此长期以来都是广场舞圈子里的半老徐娘们议论纷纷的风云人物。

    他就住学校附近,作为兰溪的授业恩师,唐教授很喜欢兰珊。当然,是长辈对晚辈那种喜欢,跟爱恨情仇什么的不沾边。兰珊总是很努力,也很专注,一旦目标树立就愿意为之全力以赴。就读艺术学院期间,她拿了好几个奖,虽然不是什么含金量十足的专业类奖项,抖搂出来唬唬普通人却绰绰有余。

    只可惜时运不济,她一直找不到什么鲤鱼跳龙门的好机会,又不愿放下身段去攀附权贵,只能在外边开个小工作室挣扎求生。

    听说还纠集了几个毕业生玩乐队。

    唐教授听兰珊详细描述了李挽澜的种种症状,率先问她两个问题:

    一,那个大学男生,是否能意识到自己唱歌是跑调的?

    二,给他伴奏唱《两只老虎》,他能否自行找准开口唱歌的时机?

    兰珊仔细回忆,半晌才对唐教授的两个问题给出肯定的答复。

    唐教授告诉她:原本判定一个人是否患有失歌症,是需要让他仔细做一份名为蒙特利尔的问卷,并请专业人士对问卷做出判定才行。如今不具备条件,问卷不做也罢。刚才问的那两件事,既然该大学男生都能做到,那他的失歌症就不是非要上手术台才能解决那种,多半只是在成长过程中受外界因素干扰,不能有效培育出对音高音准的判定能力。

    简单说,他是假性失歌症,有得治。

    更为简单的判定标准是,问那男生,他的父母是否失歌症患者。如果两人都不是,此人也就不是真正的失歌症,真正的失歌症几乎全都是来自遗传。

    治疗假性失歌症的方法,最为有效的就是在专业老师带领下,反复练习基础音准的发音,多听多唱。时日一久,从量变到质变,自然能唱出正常的歌声。

    听唐教授这一席话,兰珊心里顿时就有了谱。不就是咿咿呀呀地领他唱歌嘛,每小时120元,挣得不要太轻松惬意。

    最后,唐教授郑重提醒兰珊,那大学男生说他脑子里有自成体系的旋律,千万不可对此讥笑嘲讽,更应该助他一臂之力,成人之美,说不定无心插柳,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兰珊乖乖点头,表示听进去了,至于她心里还会不会视李挽澜为填海的精卫、撼树的蚍蜉、击石的鸡蛋,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末没有军训安排,李挽澜也没回家投奔爸爸,因为本周李大虎带着一帮新兵蛋子去野外拉练,不在家。

    雷打不动的晨练和晚间吉他弹唱之外,李挽澜决定带卫陌好好踢两回球,让他涨一涨见识,什么叫做B2B顶级兽腰。

    去约卫陌,卫陌欣然同意,他也准备叫李挽澜开开眼,领略一番大禁区之王的风采。当然,从他的扑克脸上是完全找不到欣然这种表情的。

    刀晓城居然要求加入。

    李挽澜本来是不大愿意的,因为带他不动。刀晓城的臭水平,李挽澜一清二楚,最多班级队员水平,还必须是工商管理系这种阴盛阳衰的班级,而且只能打边后卫,聊胜于无的那种位置。但在他公然拒绝之前,卫陌抢先表示赞成,他说:“好啊,一起。”

    李挽澜扼腕长叹,还是年轻啊这个卫陌,不知道刀晓城几分成色就敢带他玩——龟速贴地球都敢抡空,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刀晓城在足球领域唯一稳稳过压李挽澜的地方是装备。卫陌的阿迪F50当然是袋鼠皮手制的值钱货,刀晓城也不弱,登一双耐克碎钉训练鞋,没个三五百块钱拿不到手那种;相比他俩,李挽澜的红黑色石林胶鞋就有些抬不起头。

    李挽澜和卫陌不约而同地穿一身巴萨主场球衣,样式差别不太大,胸前都印着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标志,但无论用料、做工、光泽、细节,卫陌那件瞬杀李挽澜;就连刀晓城的白色法国队训练服,胸口那只大公鸡都仿佛特别趾高气扬,鄙视着李挽澜周身的地摊货。

    只有看球场表现啦,李挽澜仰天叹息。

    球场上的李挽澜确实光彩照人。

    给李挽澜足球启蒙的当然是他爸爸李大虎。李大虎也爱踢球,几十岁的人,一把老骨头,仍然踢球不辍。当然,他主要在军营里踢,跟军官和士兵踢,偶尔也会踢几场社会野球。

    李挽澜踢球,天赋远在李大虎之上。小学之前,李大虎带李挽澜一对一,颠球、传球、停球;小学才没读几年,李挽澜被选入校队及区少年队;中学还曾短暂入选过16岁以下级市队。这么来说,要不是李挽澜学习成绩不错,能靠纸笔顺顺当当考上滇省大学,凭他的足球功底,走特长路线,上滇省大学体育学院也绰绰有余。

    三人联袂去球场,混在完全不认识的各年级同学当中,按球衣颜色简单分成几队,两件巴萨当然同一边,刀晓城死赖着不肯去白衣队,宁愿跟他俩在同一边当门员。

    滇省大学足球氛围虽属一般,足球爱好者远没有篮球者众,但足球场数目远远少于篮球场,满足不了爱好者们的需求,想霸占整个标准场来踢必须要提前预约,课余运动踢球,最多踢半块场。好在校方在球场边线外都设有小球门,能打七人制足球。人若实在太多,几个人找块平地搁几块板砖,也能踢他个热火朝天。

    共分出四支队伍,每队连门员八人,轮流上场。规则是被破门者下,场下队伍轮替。这就出来点儿竞技性了,试想谁不愿在场上多踢几脚。奋勇争先的氛围被调动起来,一个个打饱了鸡血似的满场飞奔。

    队友大多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打不出什么有效的团队配合,就靠每个人对足球运动的理解和自身具备的足球功底来运转。

    刀晓城当门员,余下七人,按三一二一的阵型布置站位,李挽澜是三名后卫前那个后腰,卫陌想要当突前那个一,没轮上,被更爱出风头又老资格的其他人抢了去,只好选个左边前卫。

    球场小了一半,李挽澜控场的能力就分外凸现,两个守门员之间都是他活动的区域。乍一看以为他是只知道追着球跑的萌新,多踢几分钟,大家就琢磨出味道来了:这个穿着地摊巴萨和石林胶鞋的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不但传球精准利落,拦截效果显著,还总能提前出现在最为关键的位置。

    说具体点儿,后卫遭对方前场人员逼抢,会发现地摊巴萨就杵在他传球最顺脚的那个方向;前场人员下底,地摊巴萨就刚好守护在他周边随时准备策应;攻击手射门,地摊巴萨就站在最利于补射的区域候命。

    总之一句话,李挽澜像球场的上帝,无处不在。

    他们的第一场就是李挽澜得分。卫陌下底传个倒三角,李挽澜接球侧身拉开角度抬脚就射,皮球的轨迹既高且漂,偏偏能钻入球门死角,对方门员鞭长莫及。

    第二场卫陌破门,李挽澜右边路45度角斜传门前后点,卫陌瞅准皮球,跨步向前,都不用跳跃,脑袋往前轻轻一拱,皮球就乖乖落入网窝。

    第三场由李挽澜发起进攻,反击中他后场长传,卫陌得球突进,迅若奔马,漂亮的人球分过甩开对方后卫,眼看要进大禁区,对方门员出击,卫陌脚腕一抖就把球挑传中路,跟进的那个一吃下大饼,射空门得手。

    三组对手都被他们斩于马下。连胜三场,按规矩他们要与刚被破门的这支队伍一起下场,场下两支队伍入替。

    最兴奋的是刀晓城,他全程没几个触球机会,但以胜利者姿态荣耀下场,对他来说是勇攀人生新高峰。他抓着李卫两人,一会儿表扬这个,一会儿夸奖那个,最后总结,还得靠他镇守的龙门稳如泰山。

    “踢得不错,”卫陌逮着个刀晓城跳开的机会,主动跟李挽澜搭话:“比你的通臂拳强。”

    “第二场你那个头球,身边干扰不少,你能找到球的落点,很镇定嘛。”李挽澜回敬他一句,“打起咏春来就手忙脚乱的。”

    卫陌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表达他被逗笑了的意思。

    李挽澜这家伙,看起来高大威猛,心眼却小得跟针尖似的。

    “你进的那个弧线球挺漂亮。”

    “你单刀不贪功,有大局观。”

    “你拦截很准!”

    “你速度好快!”

    “你头球厉害。”

    “你动作流畅。”

    不再隐含攻击,两人之间只有赤裸裸的商业互吹。

    两件价格差别巨大的巴萨球衣包裹着的两具一样活力澎湃的年轻身躯,沐浴夕阳,向整个世界彰显他们的存在。

    最后一周的军训,小王教官没敢再让李挽澜领唱任何歌曲,从泄气的角度来说,李挽澜像是对手派来的卧底,效能奇强;同学们也因为杨桐的毒舌没再拿李挽澜开涮,连小玩笑都没开过一个,想必是张云雷和刀晓城把李挽澜疑似精神病人的猜测广为宣传,大家都不敢轻易碰触禁忌,怕被铁锤当头,整个周一都过得风平浪静。

    午休时分,李挽澜借刀晓城的苹果笔记本查看校园论坛里关于讽刺他是跑调团团长的帖子,楼层已达三百余,又有大量新鲜热辣的女生参与进来,百转千回地表达对他的爱慕之意,太过露骨直白的倒是一个没有,都还保有女大学生的矜持。

    看她们还能挺多久,李挽澜沾沾自喜,又自己跟自己剖白心迹,别人是完全没机会的,我篮子哥专属奚芹一个。

    好不容易熬到解散,李挽澜精神振奋,今晚可是兰珊与他一对一的第一堂课。

    与佳人有约,光想想,都让人禁不住要去冲个冷水澡。

    说到洗澡,李挽澜猛醒,确实应该在上课之前把自己打理干净,再换身醒目的衣裤,军训服千万不能再穿去兰珊面前献丑了。至于古龙水……也不知道兰珊喜欢哪种味道,有机会务必打听清楚,张云雷那儿款式多得很。

    刚搓干净老泥,哔哔又来了,说这回是真心实意请他吃小馆子。

    吃就吃,又不是没吃过,管他又打着什么主意,先吃了再说。上次请哔哔划大碗米线时还发誓要扭转他的人生,今天可以趁机会先搜集些相关资料备用。

    李挽澜背上吉他盒拉着哔哔往校外走,哔哔没见过李挽澜的新装备,疑惑地问他这是想弄啥咧。

    “就学学玩玩,”李挽澜敷衍他:“闲着也是闲着。”

    哔哔把要奔涌出来的话语强行咽回去,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再就此事吭声。

    哔哔这趟请李挽澜吃饭,是带着重大任务来的,关系到一个人的毕生幸福那么重大。

    高中一个同班女生,颜于芳,跟哔哔要李挽澜的详细地址,说是要写信给他。

    她高中时就对李挽澜颇有好感,碍于高中生的身份,没好意思开口。如今上了大学,家长放任自流,她大着胆子在QQ上找过李挽澜,久久无任何回复,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只好由哔哔中转。

    颜于芳?认识啊,妥妥的学霸嘛,申城复旦大学,好像是金融相关专业。

    有好感?真的假的?完全没感觉。

    她那相貌……咳咳,还是说身材吧,细细长长,亭亭玉立,挺好的,平是平了点,两条腿可不短。

    QQ?靠,远古诺基亚没能力支持手机QQ,笔记本又高位截瘫,都好长时间没登录过QQ了,谁找都找不到。

    哔哔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好大啊,李挽澜觉得脑子嗡嗡的,都快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