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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一首歌

    岁月如飞刀,转眼间国庆假期就快走到尽头,卫陌订了七日一早飞春城的机票。

    卫鸢对卫陌有怨念,怨念还不浅。

    这家伙,居然在爸妈面前进谗言,要他们抓紧给自己找补习老师,全科目都找,否则别想自己能考上大学,更别想考什么好大学。

    爸妈耳根子浅,还真听他的去找了。据说是个女生,中大的,才刚大一,参加过高考没多久,国庆节后就来搞她。

    不就是为炫耀自己有个帅气非凡的哥哥,逼着他陪几个好闺蜜一起吃了顿麦当劳嘛,又没花他多少时间,犯得着报复得这么狠吗?

    话说回来,那几个小贱婢,有一个算一个,都私下来要哥哥的QQ号,到底给不给的好?

    六日晚间,卫陌检查过一番自己须带回学校的东西,早早睡下。

    刚过凌晨十二点,有人轻轻推门进了卧室,卫陌坐直身体,是妈妈章薇。

    章薇轻声说:“动作小一点,来书房,我和你爸在那儿等你,别吵醒小鸢和张姨。”

    卫陌穿上条短裤,蹑手蹑脚下楼,去书房。卫远江和章薇果然等在里边,没开书房顶灯,只点盏台灯,光线昏暗,气氛诡异。

    卫陌一言不发找椅子坐下,看这两口子要搞什么幺蛾子。

    “有新的委托,我和你妈得马上去趟欧洲。”卫远江示意章薇去关上书房门,然后对卫陌说。

    卫陌点点头,问:“小鸢怎么办?”

    卫远江回答他:“只有先交给张姨了,这一趟来回的时间说不准,要是出什么大事,你来给你妹妹拿主意。”

    卫陌又点点头,“去吧,小心点儿。我回去睡觉了。”

    章薇拦住他:“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这趟你得参与进来,钱拿到手你也占一份。”

    “怎么参与?”卫陌一下子打起精神。

    卫远江来作解释:“去到那边,找到目标人物,我们负责搜集基础资料。资料搜集好,我出一份方案,你也出一份,比对一下,谁的方案好,用谁的。”

    章薇接卫远江的话:“用了你的方案,多分你一点儿;没用你的,就少分你一点儿。”

    “可以。”卫陌同意。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可是爸妈培养接班人的关键一步。

    “你在学校里,注意保密。”卫远江提醒他。

    “放心。”卫陌向他保证道:“没其他事儿,我去睡觉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这么大事儿。

    第二天一早,刚过五点,卫陌起床了,果然精神萎靡。吃过张姨头天就准备好的早餐,与特意早起的卫远江告别,他坐上妈妈的车去赶飞机。

    卫鸢还睡着呢,不打扰她。

    听章薇叽叽歪歪了一路,卫陌及时赶上飞机,十点不到就抵达春城。

    打车直奔学校,还能吃上食堂的午餐。

    路上接了卫鸢一个电话,埋怨他早上没叫她起床,她本来打算和妈妈一起去机场送送他的,睁眼人就没影儿了。

    班上的同学大多没返校,包括李挽澜。不知道这家伙的国庆假期过得如何,回头问问他。

    李挽澜的这个假期过得硕果累累,每天打出去数千发的子弹,手感逐渐回归,射击成绩一天好过一天;每天以兰珊教授的方式唱《两只老虎》十遍,都录了下来;在足球场上,这对父子兵把以师父为首的一群人收拾出心理阴影。

    师父脸上无光,想报复,借着检查他通臂拳功夫的机会下了好几记黑手。要不是跟速度更快频率更高的咏春拳交手过几次,累积下些临阵对敌经验,李挽澜当场就得遭了师父的毒手。

    七日下午,李大虎骑摩托送儿子返校。家里就两个人,没买车,去远一点的地方基本靠摩托。些许凉风,两条汉子都顶得住。

    才刚进学生公寓的大门,李挽澜发现三五个人扎堆看墙上张贴的一张A4纸,他也凑过去看,是个通知。

    为参加校级足球杯赛,学院重组足球队,面向整个学院招收成员,定于10月10日即下周一下午四点半在足球场边开展选拔活动,愿者直接到现场报名。入选者有资格参加次日的选拔赛。选拔赛由学院足球队教练分配对阵双方。赛后,学院教练将按场上表现确定院队新成员并当场宣布,欢迎广大同学,尤其是大一新生踊跃报名。

    该来的还得来,上一世就走过这一遭。

    进宿舍放下行李,李挽澜刚准备去找卫陌,约他一起报名参选院足球队,刀晓城不知从哪儿扑出来,兴冲冲地问:“篮子,你看见楼下贴着的选院队的通知了吗?”

    他叫我“篮子”哎,凡叫我篮子的,都是自己人。

    “看到了,”李挽澜奇怪地盯着问他:“你还有想法?”

    赖着李挽澜和卫陌踢了几场,刀晓城体验过大杀四方的胜利感,自然而然产生出我刀晓城也还行的错觉——他飘了,甚至都没察觉出李挽澜问话里“还”字的异常。

    “我有啊,”刀晓城肯定地答复他:“不一定能选上,但重在参与嘛。”

    说得对,态度是好的,精神也正常,起码对自己足球水平的认知还没偏差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那下周一一起去。”李挽澜说,反正不用花钱。

    “还有卫陌,”刀晓城告诉他:“我刚去约过他,他答应一起去。”

    好啊,省得我多跑一趟。

    李挽澜追忆上一世参加院足球队遴选的场面,大一年级二百多个新生,男的有七八十,报名参选的稀稀拉拉有十来个。大二大三也有,两个年级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人,矮子里面拔将军,学院教练很难。

    刀晓城那回也去了,颠球惨不忍睹、长传找不到北、带球绕杆慢得像老太太过大街,即使学院教练手里没兵,也没带上他。

    左右没事,李挽澜看看时间,距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不如上天台。这趟国庆的主要节目是打靶,没带吉他,一周不见,别说,还真有点儿想它。

    冲上茶,揣上烟,背上吉他盒,李挽澜还拿了一本小薄本子,走起。

    有一首歌,不是建国初期那一批,很好听,算新歌,紧跟主旋律,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李挽澜就被它深深打动。为了它李挽澜还专程去书店买了吉他谱,又弹又唱的,夜夜笙歌。

    后来军区搞联欢,特种部队的节目是合唱,唱的就是这一首,还请了艺术学院的资深老师提供指导,编曲上专门改了个男声版。李挽澜因为跑调,又必须露面,所以滥竽充数,只敢站在人堆里对口型。战士们天天练,李挽澜虽然纯粹一个站桩的,歌词听都听得滚瓜烂熟,曲调也一天比一天靠谱;晚上弹吉他自娱自乐,他感觉是领悟到几分精髓了的,只是不敢当众献丑。

    趁记忆还很清晰,抓紧把它扒出来,若时日长久淡忘了,那就实在太可惜。

    开嗓的当然是《两只老虎》,三遍。白天的天台,除了偶有上来晾晒衣物的同学,跟晚上一样的人迹罕至,李挽澜不怕丢脸。

    接下来,李挽澜没马上把《两只老虎》的模式套在新歌上,他抱起吉他,按上一世的肌肉记忆,闭上眼,放空思绪,任由左右手在吉他琴弦上飞快弹奏,五遍之后,他放慢弹奏速度,对照着吉他,弹一个音,在小薄本上写一下一个音符,这首歌的谱子就这样慢慢成型。

    完整的一首歌,能被他直接写下来的占了七八成。剩下的两三成,记忆略有模糊,吃不大准,这才到兰珊悉心传授的的“老虎唱法”粉墨登场的时候。

    直到夜色侵染,街灯点燃,李挽澜才从扒歌的沉浸状态中抬起头来。腿麻了,他一时站不起身;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却异常亢奋——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歌曲已完整呈现在小薄本子上,有词有曲。

    兰珊老师这每小时120,花得真值。

    类似这样的美人计,欢迎再来。

    第二天,10月8日,新生们迎来大学期间的第一堂课,高数。其他人有新鲜感,李挽澜没有。他烦死那个秃头的高数老师了,讲课风格主打个前言不搭后语,开头刚提到拉格朗日,下一句就是罗曼罗兰,让人如同置身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看见授课老师仍然是他,李挽澜心里打鼓,计算着每天复习高数的时间,上一世虽顺利过关,这回可不好说,毕竟枪林弹雨十几年,早把高数抛到九霄云外。

    晚上八点,李挽澜满怀感激敲开兰珊的工作室大门,看见她的俏脸,李挽澜恨不得在上边吧唧亲一口大的,又怕兰珊报警,只能当即放弃这个罪恶的想法。

    整一小时他都跟着兰珊反复练习老虎唱法,李挽澜不再有抵触情绪,唱得很投入。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兰珊兴致勃勃地给李挽澜用吉他演奏了一段D大调卡农,技艺娴熟。听她说,她还能用电吉他演奏这首曲子,不过是被一个台湾人改编过的电吉他版本,特别炸裂。

    课程结束后,李挽澜多了句嘴,问她怎么过的国庆假期,兰珊笑了笑,告诉他,整整七天,她和她的乐队就躲在一间黑屋子里排练,喝可乐吃泡面,一边吵架一边排练,一边埋怨一边排练。只在睡觉的时间才分开。

    最后,她还用三个字准确又自嘲地评价了这七天:穷开心。

    李挽澜其实挺羡慕他们这种状态的,有热爱的东西,并为之努力,不管穷不穷吧,至少开心。问他们都排练啥,兰珊回答他,都是别人的歌,翻唱,他们这个乐队有不起属于自己的歌曲。

    说到翻唱,李挽澜想起学院迎新晚会上那几个大四的师兄翻唱的《NUMB》,向兰珊稍微描述了一番。兰珊说认识他们几个,都是弟弟,平时珊姐珊姐的称呼她,技术特别糙,也就那个主唱勉强能拿出手。

    业余的遇上专业的,确实不能比。

    李挽澜问,你们水平这么高,怎么还穷?接商业演出不行吗?

    兰珊一脸苦涩,告诉他,没自己的歌,翻唱得再好,也算不上是真正的乐队,最多算个演出组合,很难接到什么有价值的商业演出。

    当然,如果有自己的歌,没唱红,一样不值钱。

    他们这些年风风雨雨,曾接过只管几份盒饭的演出任务,路费还都得自掏腰包。村子里、乡镇上,他们都去过,挣不到钱,挣得最多的只有掌声而已。

    这些经历听起来让李挽澜觉得很不舒服,但无法共鸣。他不敢问兰珊,你一个艺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就算不是学作曲的,也可以花功夫学啊,为什么老闷着头排练别人唱红了的歌?明明自己都说过,唱别人的给歌没前途。总在重复干没前途的事儿,是跟谁过不去呢?

    他不敢问的原因其实自己也有答案,创作一首广为传唱、耳熟能详的歌曲非常非常难,还得有几分运气。聂耳之后,近百年,整个滇省也没出过一个半个能望其项背的音乐大家。

    还好,他只是个复读机。

    李挽澜没把新歌拿出来向兰珊献宝,这首歌他视若稀世之珍,时机成熟前,不打算让它见光。有那时间精力,还是趁肌肉记忆消退之前多扒几首出来。

    时间紧任务重啊,李挽澜突然觉得压力倍增。

    说干就干,下午的成功经验在前,扒歌流程已建立完善,今晚争取多搞一首。回到宿舍后,李挽澜收拾东西再登天台,还带着他的远古诺基亚。天台上没照明,黑灯瞎火的,一会儿往小薄本子上写东西的时候,还得靠诺基亚提供光亮呢。这老东西虽然功能不多,但点着之后亮堂堂的,一点儿不比台灯差。

    月黑风高,一把吉他一个人,在手机微光照射下,弹唱不辍。

    很快到了学院指定选拔足球队成员的日子,当天下午没课,正好养精蓄锐。刀晓城一会儿摩拳擦掌,一会儿又患得患失,在李挽澜和卫陌两个宿舍间出出进进,坐立不安。明明时间还早得很,就拉着他们俩说是先去热身。李卫二人无奈,下午两点多就陪刀晓城来到足球场边。

    商旅学院几个师生正忙忙碌碌地准备选拔活动现场,看他们既然已过来,也不搞形式主义浪费时间,给他们一一登记,就地开始各自的三项考核。

    第一项是颠球,要求不低于三十个,球不许落地,两次机会达成的算通过。李挽澜和卫陌球感过人,一直颠到工作人员叫停。刀晓城做不到,两次机会用完都没成功,最接近那次颠了十八个,当中还多次用上最易掌控的大腿部位作过渡。

    第二项是三十米长传,工作人员在目标处竖了根竹竿,还围着竹竿画了个圈,要求把足球落点控制在以竹竿为圆心一米半径的圈内,中途足球不得接触地面,三次机会。

    李挽澜风骚地踢了三脚,一次右脚内侧,一次左脚内侧,一次右脚外脚背,全都命中目标地面。

    卫陌则一成不变地用右脚内侧,同样三次落入圈中,落点都极其接近,像是复制粘贴。

    刀晓城再次败走麦城,三脚都距离目标一大截,有一次甚至踢错方向。

    第三项是带球绕桩。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带球绕过指定数目的矮桩,两次机会,取成绩较好的那次为最终成绩。

    这一项卫陌施展油炸丸子,用时最短;李挽澜稍次;刀晓城踉踉跄跄,两次机会都远超规定时间。

    刀晓城惨遭淘汰。李挽澜和卫陌则毫无悬念地取得次日选拔比赛的参赛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