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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穿过暴风雨

    吃过晚饭,李挽澜慢慢踱步去找兰珊上课,他兜里揣着一张纸,纸上的内容至关重要。

    不知道玉帘青怎么样了?昨天被孙瑶珂逼着表态,李挽澜也顺势表达出明确的态度,不知道伤了帘子姐没有。

    其实都是自己骗自己,帘子姐伤是肯定被伤到了,深浅而已。

    敲开兰珊的门,她没再穿那件绚丽的民族风长裙,穿的是驼色高领毛衣,当然穿这个也很俏丽,不过那条长裙跟她更搭。长裙可能是她的专用战袍,表演才穿。

    “昨晚你身边那个美女,在饭馆的时候也见过的,是你女朋友啊?”兰珊一见面就很八卦地问他。

    李挽澜表示尴尬,回答她:“不是,就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们贴那么紧?”兰珊可不好蒙。

    “呃……”李挽澜觉得兰珊问得太犀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比普通朋友深那么一点点吧。”

    他还拿右手拇指与食指拉出个一厘米的距离,强调没深多少,真只是一点点。

    “恋人未满?”兰珊打趣他。

    “就是这个意思。”李挽澜满意地点头,简简单单四个字,表达出的复杂含义,比天高比海深啊。

    其实他心里明白,昨天最后那几句话一说,什么恋人未满,应该是劳燕分飞才对。

    课程继续,今天兰珊没让李挽澜听吉他,又回到老套路,唱歌,唱《红豆》,兰珊专门打印好歌词的。

    极慢版的《红豆》。

    《红豆》唱了足足一小时,今天课程到此为止。自己唱,和听别人唱,完全不一样,要李挽澜唱到昨晚兰珊的水准,他做不到,除非重新投胎。

    “我觉得你比刚开始有很大进步,很大很大,”兰珊强调着评价:“下一次可能需要你唱首从没唱过的歌了,可以慢慢唱,但音准必须拿稳。”

    李挽澜没接她话,反而小心翼翼地掏出兜里的纸:“这就有一首从没人唱过的歌,兰老师你可以唱唱看。”

    一张标准的A4纸,李挽澜手稿的复印件。

    兰溪接过A4纸,没看,而是笑吟吟地问他:“这就是你脑子里的旋律,成体系的?”

    李挽澜点头:“这就是。”

    “一点点扒出来的?”

    “一点点扒出来的。”

    兰珊很高兴,“那你的假性失歌症,可以宣布治愈啦?”

    “应该是吧,唱歌唱快了还是容易跑调。”

    “慢慢来,总有不跑调的一天。”兰珊鼓励他道。

    “你可以先看看这首歌。”李挽澜指着A4纸提醒她。

    “这是你的歌,”兰珊抖一抖手中的纸张,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她笑道:“你确定给我唱?”

    说实话,她不相信李挽澜脑子里会有啥好东西,他音乐素养很差,实际上,比最普通的小白还差,因为被带歪了,谁带歪的不知道,但弹吉他不能像他那么弹,同时,他还是个假性失歌症患者。

    谁听说过失歌症患者还能作曲的?无论真性的假性。

    “确定给你唱,”李挽澜一字一句回答她的问题,“不过,挣到钱我要分。”

    “那当然,”兰珊被他的认真严肃逗笑了:“你是堂堂词曲作者,当然要参与分配。”

    “那你现在就可以唱唱试试了。”李挽澜再次指向A4纸。

    “好吧。”兰珊勉强答应他,然后低头看A4纸,上面估计是李挽澜手写的字迹。

    “《如愿》,歌名很好听,词也很美。”兰珊看了几眼,惊讶地抬头。

    “曲也很美。”李挽澜自信满满。

    兰珊用左手捏着A4纸,右手轻轻在腿上打着节拍,嘴里嘟嘟囔囔地哼唱了一遍。

    “旋律确实很美,很美。”兰珊震惊道。

    她不再跟李挽澜废话,抱起吉他,尝试着找了几个根音,然后就边弹边唱起来。

    她唱得很慢,一是因为还不算很熟悉这首歌,二是因为她舍不得唱完它,就像舍不得从美梦中醒来。

    一边唱,眼泪一边就大颗大颗地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

    李挽澜没打断她,没去问她为何流眼泪,他整个人陷入呆滞的状态——兰珊唱得虽然慢,但和原唱FAYE的声音极度相像,简直一模一样。

    玉帘青说她学谁像谁,李挽澜也以为她唱《红豆》是特意模仿原唱,现在听她唱的《如愿》才知道,她声音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

    这只是她的第一遍。

    第一遍唱完,紧跟着唱了第二遍。她已经可以用正常速度来唱了,全曲基本没有与节奏不符的停顿。

    李挽澜不急,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如果闭上眼睛,就等于近距离听FAYE唱歌。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享受。

    唱过五遍,兰珊放下了吉他。她低着头站起身说:“篮子你等等,我去去就来。”没等李挽澜回答什么,她起身匆匆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紧紧关闭,隔绝内外,但关不住、隔不了她嚎啕大哭的声音。

    哭声凄切,有宣泄的意思,也有喜不自禁的味道。

    李挽澜靠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小公寓的天花板发呆,他说不出兰珊嚎啕大哭的具体原因,但总有一个是跑不掉的,那就是一直付出而看不到回报的憋屈。

    “穿过暴风雨,你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其实跟跳过龙门的鲤鱼不再是鲤鱼,化身为呼风唤雨的龙,一个意思。

    十分钟,兰珊出来了,明显是收拾过的,说不定还补了点儿妆,人显得精神多了,除了眼睛还有一丝丝的红,脸上完全没有泪痕。

    “让你见笑了,管不住自己。”兰珊说。

    李挽澜摇摇头,然后说:“如果您情绪平复了,我们来说点儿正事儿。”

    “你说。”兰珊顺手又把A4纸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得找个人来编曲,我自己干不了,也找不到。”李挽澜告诉她。

    “没问题,”兰珊点点头,“我的老师就爱搞这个,他是艺术学院的教授,对几乎所有的乐器都很熟悉,还会用电脑编曲。”

    “可以。”李挽澜表示同意:“不过动手编曲之前,我得先见见你的老师,再定一定大家利益分配的原则。”

    “好的,我一会儿就可以约他。”兰珊想了想:“明天是周末,我的课排得满满的,不能毁约,不然会牵涉到好多人。明晚九点半,我带我的老师来你们学校找你。你们周末是十一点半锁门吧?”

    “好,那就明晚九点半见,我们三个。”李挽澜答应下来。

    几点锁门无所谓,区区一道铁门,还能拦得住他堂堂兵王?

    明天是周六,早上有院队训练,晚上与兰珊和她的大学老师有约,李挽澜拿出电话打给爸爸李大虎,说这个周末不回去了,让他照顾好他自己。

    李大虎在电话里跟儿子说,他又当爹又当娘的近二十年,把李挽澜从一个小肉球拉扯到他现在的样子,照顾人的能力那是摸到天花板了的,让儿子别瞎操心,倒是在学校里吃好睡好最重要,少抽烟多喝水。他还要求李挽澜多跟同宿舍家里有茶山那个小子玩,可以蹭他不少好茶喝。宿舍里茶喝不完的话,带两饼回家也无妨。

    玉帘青24小时没来找过他,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这与常态不符,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李挽澜不想自己打电话,想让张云雷帮他去打听打听,转念又想,长痛不如短痛,要是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也不错。

    记得回她件价值六百元以上的礼物即可。

    哔哔倒是跟他通过电话,找他打听孙瑶珂的情况。李挽澜对孙瑶珂其实一无所知,只隐约感受到这丫头对卫陌有意,当然,这话不能跟哔哔提,不然他高中时的好兄弟很可能会与他大学时的好兄弟反目成仇。

    哔哔说他挺喜欢孙瑶珂的,都是春城本地人氏,平时有的是话题聊。

    李挽澜直接指出,哪有那么多好聊的,你就是馋人家身子。孙瑶珂要长相有长相,要长腿有长腿,胸部如何不知道,天气寒冷,个个穿得都多,估算不出来。

    哔哔嘿嘿地笑,说他那不是见色起意,是货真价实的一见钟情,他有跟孙瑶珂厮守到老的决心,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配合。

    李挽澜清楚孙瑶珂在卫陌这里是讨不到半点儿好的,倒不如及早抽身,提前止损。于是鼓励哔哔奋勇直前,说据他观察,孙瑶珂对他哔哔可能、或许、说不定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哔哔大受鼓舞,他说既然背箩你也看好我们俩,那我这就集中优势兵力,发起猛攻,争取尽快占领敌方腹地,摘取胜利果实。

    李挽澜说去吧哔哔,我在大后方提供强力声援,仅此而已,别的支援你就别做梦了。

    玉帘青这两天该吃吃、该睡睡,该上课上课,能闹能笑,跟平时没啥两样。孙瑶珂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仍旧跟她不对付,暗地里却心疼她的故作坚强。

    还得怪她对这个室友知人知面不知心,玉帘青的怨气看似滔天,其实一晚上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她自幼志向高远,势必要将世界踏在脚下,区区情路坎坷,岂能阻拦她坚定不移前进的脚步。

    她现在沉浸在对技战术的深度研究当中。

    据她观察总结,李挽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前所述,手机电脑、衣帽鞋袜他视同浮云,统统不看重。以此类推,女生的相貌身材、穿着打扮他必定也毫不在乎。要拿下他,必先搞明白影响他判断的主要依据是什么。

    问他,他未必会说出来;靠猜,试错成本太大难以承受。只有持续接近他,认真观察、仔细体悟,搜集出一手翔实的数据并分析,方能一举命中其核心痛点,令他死心塌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所以,玉帘青不屈不挠,一门心思要收服李挽澜,压根没有怨天尤人的负面情绪——孙瑶珂多虑了。

    只是刚在李挽澜这里吃了瘪,玉帘青神经再粗大,也得多缓几天才能采取切实行动。就暂定本周末吧,先舔舔伤口。

    木有电话、木有短信,也木有碰面,本周末,本小姐就是个木有感情的人。

    过了本周末,死背箩烂背箩,你给本小姐等着,且看你有什么七十二变。

    唉,还是放不下这块大脑袋木头啊,放眼整个外语学院,哪去找个这么Man的嘛。

    次日晨练,卫陌心不在焉,李挽澜知道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果然,晨练结束,他阴着张扑克脸说:“你的梦,再说点儿听听。”

    卫氏夫妇已经完成在欧洲的委托,返回羊城,用的就是儿子夜以继日写的方案。依照约定,他们俩往卫陌卡里转了一百三十多万,卫陌荷包之丰厚,几乎冠绝整个校园。

    李挽澜所说梦见他被爆头而亡的事儿,吓得他一身冷汗直流到脚脖子。他反复斟酌,还是打了电话给父母,把李挽澜所说的话语原原本本转述。

    卫远江章薇两个听闻也是惊慌失措,本想买张机票就来找李挽澜当面询问清楚的,卫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夫妇俩给拦下来。不过他答应爸妈,继续找李挽澜打探消息,一有新情况马上汇报。

    “你就说你想问什么吧。”李挽澜拍胸脯让卫陌敞开了问。当然不能什么都跟他说,有些事儿,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先说说你梦见我被爆头的事儿吧。”

    “时间在你毕业后半年不到,2015年,靠近年底,元旦前。被爆头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你妈妈,你爸爸是被冲锋枪扫射而亡,至少二十几枪。”李挽澜仔细回忆,答道:“你有个妹妹,叫卫鸢,比你小几岁,对你们家三口人为什么被暗杀一无所知。”

    卫陌听他说到卫鸢,说到卫鸢一无所知,心里又信他三分。

    “警察说是外国人干的,而且肯定是团队作案,但是找不到凶手。”李挽澜继续交代情况:“我想给你报仇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每年你的祭日,我都给你上香,还敬一杯酒。”

    卫陌脸皮抽动,“我谢谢你啊我。”

    “差不多就这些。哦,对了,警察还说,查不出你们家的底细,光知道是搞连锁便利店的,爱出国,平均每年都出去一趟,一家老小都去。”

    卫陌点点头,这家伙,都可以靠做梦起底了。

    他想了想又问:“大学期间我有女朋友吗?”

    李挽澜早猜到他有此一问,说:“说来奇怪,我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兰老师,所以你大学期间是没有女朋友的。”

    “你女朋友是谁,不会是玉帘青吧?”

    “梦里也没有她,没有孙瑶珂、周芙、白韵她们这帮外语学院的。我有女朋友,叫奚芹,比我们低一个年级,也是我们学院我们系的。”

    “嗯。”卫陌点点头,明年八月,看西班牙拿不拿得到欧洲杯冠军;明年九月,再看看师妹里有没有个叫奚芹的,心里就该有数了。

    “还有啊,足球比赛,我告诉你,”李挽澜为了实现自己的小目标鼓惑卫陌:“我们学院拿到校冠军,我俩被选进校队,参加大学生联盟杯西南大区预选赛,拿到入场券,进入决赛圈,我之前跟你做的规划,参照的就是梦到的过程。”

    “这个流程,到底是你邻居告诉你的,还是你做梦做的?”卫陌记性很好。

    “邻居也说了,做梦也做了。”李挽澜尴尬地不停摸鼻子。邻居这个理由,是上次鼓动卫陌一起实现小目标的时候,还没拿定主意要跟他讲这些。

    “进去决赛圈以后呢?你没梦到?”

    “梦到了,”李挽澜继续忽悠卫陌,“一路杀进决赛。”

    “拿冠军了?”

    “没有,亚军。”李挽澜不敢把话说太满。

    “哦,可惜了。”卫陌嫌弃李挽澜做梦都做不圆满。

    实际上是小组没出线,两平一负,李挽澜不敢说实话,他怕给卫陌心理暗示,导致这回还出不了线。

    “还是说说爆头的事儿吧,”卫陌把话题扯回来,“你梦里,卫鸢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欲绝。”李挽澜告诉他:“不过她非常坚强。”

    “哦?她是怎么坚强的?”卫陌想不出娇滴滴、软绵绵的卫鸢坚强的样子。

    “具体不知道,只是一种感受,觉得她不会被轻易打垮。”李挽澜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关于李挽澜的梦,卫陌没什么想要继续问的了。

    他还想问的是梦以外的,李挽澜有没有把新歌给兰珊,兰珊喜不喜欢,怎么才能把歌唱红,等等,但他没问。

    都快被人爆头了还操心这些阳春白雪?心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