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消失的幻磁
烦恼大多并不是来自事情本身，
而是来自人的看法。
我们往往是自己对事情的看法产生了差偏，
才给它们蒙上了苦涩跟丑恶的外衣。
若不是受了先辈们的影响，
也许病痛跟死亡并不是那么讨厌的，
它们可能只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
在暗暗地帮助我们。
可人很难意识到这些，
此刻的橙青就是如此，
他正在烦恼中。
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
就连北牧所要的数据也没有搭理，
北牧也没有询问情况，
可能觉得橙青只是临时有事情在忙，
没放在心上而已。
第一天没出门时，
跟往常一样自在，
不，
应该是更自在。
第二天，
橙青在屋里莫名其妙地又晃完了。
他把窗也都关了起来，
感觉自己就想与外面隔绝一下。
第三天时，
橙青似乎有点不敢出门了。
这时他也搞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上午还是下午，
不看时间是不知道的了，
也懒得去看。
外面天气如何，
他更是不知道了。
几次动了想出门的念头时，
自己又暗暗拒绝了，
仿佛怕被人看出自己脸色的苍白。
呆在屋子里，
让他有种还可以持续一阵的临时的安全感。
似乎有个不太确定的危机在等着他，
他仅仅是想再保持下，
现在的这种安定而已，
生怕出门去一开口跟人说话，
这点安定，
就永远再回不来了。
现在是第四天了，
回想想第二天跟第三天自己都干了什么，
印象深点的，
仅仅只是自己盯着个游戏画面看了很久。
游戏其实早已结束，
自己把敌方的主基地拆了个干净，
可角落里还剩下敌方最后的一个矿工，
就好奇起来，
这个孤独的矿工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继续挖矿还是进攻自己~
又或者是到处乱转~
还是图谋东山再起呢~
抱着这心思，
他居然盯着这个矿工看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从它的行动中，
找出了游戏设定的规律来才罢休。
呆屋里太久了的橙青，
感觉自己渐渐被耗去了力量，
不过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吃饱。
这几天他都是随口吃了些零食跟饼干，
还有各种饮料，
现在他决定给自己炖上一锅满满的肉。
管不上什么口味搭配了，
牛肉猪肉猪脚鸡腿猪肝都往锅里丢了，
倒了几种平时喜欢的味元，
闷上盖子煮。
煮到中途，
橙青又往里面倒了一大瓶牛奶。
这一锅的大块肉让橙青迅速获得了力量，
自信也回来了。
他就出了门。
路上看着四周天天见到的街景，
今天竟是一种异样的生疏。
那棵槐树其实很漂亮啊，
怎么以前就从未留意过呢~
路边的那些木长椅，
配着黑铁的扶手，
整整齐齐排着，
让街道都显得如此雅静。
左边花坛里那株植物上缀着的几只大红花，
也是艳得喜人，
…………
屋内屋外，
两个世界，
竟然差落得如此惊人。
橙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走去哪里，
只是继续往前。
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种惶恐，
原人区的一程，
看到了他们那些艰难的生活，
让生来衣食无忧的自己，
体会到生存的不易。
原人的世界可能才是真实的，
而自己，
还有统界里的其它人，
虽然人口数量，
还有文明程度，
都有巨大优势，
整个统界似乎也坚如磐石，
却像是高云上的仙幻楼阁，
随时都会崩塌成一堆碎烂砖瓦。
橙青似乎在两个世界里都找不到了自己。
究竟哪个才是……
又是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心的独白已经语无伦次。
重复单调的生活，
似乎让自己少了思考的能力。
简单的工作，
肆意的吃喝，
无聊的娱乐，
自己成了一台只为现在舒坦而动作的机器，
已经丢失了希望，
忘去了怀念，
还有早年所能的幻想。
其实橙青想得有点过了，
他竟然觉得现在的自己，
已经没了感情，
甚至没了感觉，
麻木到仅是具行尸走肉，
刚找回没多久的自信又流失殆尽。
情绪不佳的自己，
一般是不想让朋友们看到的，
这样还会影响别人的心情。
可他突然很想去找找或非，
女人的家有种特别的温馨，
橙青认为自己在那里能找些以前的感觉
——踏实跟愉快。
没多久就进到了城内，
在或非的家门口，
橙青站住了，
又转回到或非家侧面的小巷里，
这里他就已经能感受到或非的存在了。
是这样的，
就是这种清暖温香。
橙青靠在巷道的墙上，
从口袋里掏出支烟来点上了。
这些香烟是他在茸茸众买的，
都已经卷好，
不必像五花抽前那样地费事。
静静地抽完了这只烟，
橙青就回家了。
又是一个清晨来到。
昨晚橙青已做好安排，
为了让自己早点走出这种状态，
明早一定去办公大厅，
做做手头的工作，
把几天未发的数据转给北牧，
然后再去魁城各个新开的店阁里转转，
或许那里会有些什么，
能让自己找回生活的感觉。
出了门，
直接到了办公大厅，
里面空荡荡的。
其它同事从不会这么早过来的，
橙青正好先把北牧要的数据复制出来，
然后直接从自己辅脑上转给了北牧。
现在他稍微胆大了些，
不像以前，
每次都是回到家里才发。
发完数据，
他去了自助餐饮区，
给自己拿了些造型别致的食料跟饮料。
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坐在座位上，
一边吃着喝着，
一边看着外面的街区。
跟昨天出门时一样，
他又发现了曾经未注意到过的事情。
在楼下广场树下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经常坐那里了，
他坐那里干嘛呢~
吃过早餐，
橙青开始了往常简单的工作。
因为有拿工作分散注意力的目的，
效率格外的高。
一个多小时，
前几天积累的事情就都处理完了，
而同事们还没有来。
橙青本来想等他们过来一两个，
聊聊话再走的，
就懒得等了，
他要去看看那个树下的人。
到楼下时，
远远看到树下已经没有人了。
又不想再上楼，
橙青就径直走去了技务厅。
技务厅的大楼离这里不远，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想要马上找找幻磁来。
一下就到了，
大堂里的前台预约系统旁，
橙青正在找幻磁的页面。
幻磁是这里的首席学士之一，
很快就到看了，
可最近好几天都没了能对外预约的时间，
看来又是只能直接拨他的电话了。
橙青是见前两次幻磁没接电话后，
才想要直接来这里找他的。
电话还是没人接通，
幻磁到底是在忙什么呢最近~
这么多天了，
也没见他回过电话。
橙青想来想去，
再是首席学士，
也没见到他以前能忙到这地步啊。
而且前两次的电话，
橙青都不是在工作时间打出的，
真是不明白。
技务厅跟橙青自己的办公大厅一样，
外人最多只能进到大堂，
他是肯定进不去的，
看来今天又白跑一趟了。
正往外走，
迎面来了一个人，
看样子就是在这里工作的科研人员。
橙青正要抬手叫住来人，
才注意到这人的发型衣服身材，
正是刚才未见到的那个树下之人。
特意去见而不得，
居然又在这里遇着了。
橙青呆了一呆，
那人快要进工作区了，
他才连忙发声叫道：
你好，
能打扰一下么~
那人回过身，
看了看橙青，
橙青这才看到他的样子，
五官都普普通通，
鼻梁又扁又宽，
可以说有点丑，
不过给人感觉挺面善，
橙青喜欢这种样貌的人。
那人又在问了：
什么事~
橙青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走神，
连答道：
不好意思，
我是过来找幻磁的。
是他的朋友，
有一阵没见他了，
今天正好路过，
就进来看看，
可他的预约都满了，
又直接联系不到他，
你能进去帮我告诉他一下吗~
那人想了想：
估计你要见他是有点难了，
虽然他每天都在这里，
但我也好久没碰着他了，
应该是最近在忙什么新项目，
早来晚回的吧。
而且，
我也没法进去帮你通知他，
他们几个高层都有自己的特殊区域，
里面的实验室跟办公室都是隔离的，
我们普通工作人员没有权限进去，
抱歉了~
橙青还是不甘心：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在他那工作呢~
那人说：
还真没有。
他们那几个高层手下的人，
早几个月前基本都换光了，
新来的人一般都不跟我们接触，
平常在公共区域碰到了，
在我们面前也是爱搭不理的，
我们这些人也就懒得去讨没趣了。
实在是帮不到你什么，
不好意思啊~
橙青见他说得明白，
也不好再勉强了，
忙道了谢。
正准备离开，
转念一想，
又叫住了那人，
说想把他加到自己通讯录里，
那人也同意了，
橙青希望从他那里能知道点幻磁的动向。
那人叫彻氚，
起这样名字的人，
一看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了。
对了，
竟忘了问他为什么老坐在那树下了。
又一想，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直接问人家这问题，
肯定会以为自己在跟踪他了，
呵呵~
橙青自己都觉得唐突了。
又扑了个空的橙青只得按原计划，
一个人在城里四处溜着。
以往经常见到的却又没有进去逛过的，
那些有些意思的店阁们，
今天似乎都躲了起来，
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一看的。
橙青朝影院走了去，
很久没在外面看电影了。
他这方面不是个太讲究的人，
一般的电影都是自己在家里，
戴了万相影看的。
他觉得影院里无非是万相影高级一些，
还有其它仿真设备齐全些而已，
自己平常看电影入戏了的话，
并不会太在意这些差别。
不过今天到了这里，
就去看看吧，
上映的新电影应该都是界壳上还没有的。
在大厅里看了老半天，
选择其实并不多。
最新的007又出来了，
这是电影史上的系列奇迹，
还幸存到了今天真属不易，
也不知道这是第一百几十部了。
不过大家早对这个题材失去了兴趣，
无非是电影公司还拿着老套路，
炒炒冷饭而已。
橙青最后随便选了部魔幻题材的，
其实他一看名字就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让他决定还是去看一下的原因，
就是毕竟来都来了。
在放映区随便找了个厢位，
橙青站了进去，
戴好万相影，
然后眨了三下眼睛。
四周的仿真气柱开始压了过来，
全身被均匀的力道托了起来。
他闭上了眼，
大概五秒钟后，
电影开始播放了，
他随着开场声音睁了眼。
看了不到5分钟，
橙青就已确认了自己开始的判断，
果然没什么意思，
就是一帮人怪乱斗而已。
满耳的低沉魔怪吼吟声，
然后就是各种尖嘶乱叫，
再配着千篇一律史诗片中隆隆的鼓点。
他好像对这种东西免疫了一样，
尽管自己的身体被包裹着的气柱带着，
以电影中一个角色的身份，
在不停地做着动作说着话，
面前的血腥狂暴也在一幕幕不停展现，
可依然调不起丁点兴致来。
唯一能说点好的，
是背景音乐做得还不错，
配合着情节丝丝入扣。
橙青虽然睁着眼，
但眼前的东西却一点都没入脑，
情节发展到哪里了，
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一概无感，
只是在放松地听背景音乐里的细节。
影院的万相影果然是不错的，
声响效果比自己家里的好了不少。
最终，
这很棒的背景音乐也没让橙青支撑多久，
还没到一半，
橙青竟然睡了过去。
厢位里的感应器也自动停止了气柱的乱动，
停在一个让橙青舒服的状态。
等橙青醒来时，
电影早已结束。
走出影院，
橙青想，
自己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
倒是以前一些旧电影，
还能有些人味，
再具体想想，
好像也不是，
只是自己有点反感现在的东西而已。
其实一直以来，
战争杀戮流血死亡背叛一直在唱主角。
倒也真是有趣儿，
上面这几样加在谁身上，
都会害怕跟讨厌，
可是人每天坐在屏幕前欣赏的，
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
发生在别人身上这些东西。
橙青感觉这几年自己的心态，
还有思维习惯，
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似乎把很多东西看得更深了，
应该是更接近真相了些吧。
可再站远一步想想，
跳出一道迷障的自己，
是否又是进入了另一道迷障呢~
可能就是这样永远重复下去吧。
每天为干点什么发愁，
是现代人最大的烦恼，
就像古人每天为找点吃的劳神一样。
橙青又这样愁了一阵日子。
他偶尔会给彻氚发个消息，
问有没有见到过幻磁，
回复还是没有见着。
彻氚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橙青后来还叫他来自己家里吃了次饭，
成了有点交情的朋友，
甚至橙青都知道彻氚为什么经常坐那树下。
原来那树是早些年，
彻氚跟他的一个女朋友一起栽的，
后来他女朋友因为特殊的遗传病，
早早地过世了。
病情恶化得太快，
都没来得及等到医院培养出基因修复药剂。
彻氚也替橙青在技务厅的熟人那里打听过，
问了好些人，
都没见过天天显示正常上班的幻磁。
这倒真是有点奇怪了，
彻氚这么说道。
此间，
橙青又试着给幻磁打过几次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发过去的文字信息也没有回音，
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开始想查查怎么回事了，
可是从来就没听幻磁提过家在哪里，
完全不知道从何查起。
他想了半天，
终于想到北牧的那个软体来。
要是能弄出幻磁家里记录的视频就好了，
看上一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橙青开始整理思路。
首先第一步，
得要弄到幻磁的身份ID才行，
不然没法获取个人数据的地址。
可身份ID除了本人自己知道外，
一般都隐存在个人辅脑当中，
而幻磁虽然认识了这么久，
除了知道个名字跟身份，
其它个人信息都不清楚，
要想通过一些方法缩小点范围都很困难，
更不能直接去技务厅打听，
到时幻磁要是知道了，
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图谋呢。
橙青试着在界壳上的几个黯流咨询，
那些号称只要给信币，
就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弄到身份ID的家伙，
每次在橙青告知了幻磁跟技务厅后，
没过多久，
给出的回复都是无法查到。
应该是技务厅高层的身份ID都加密了，
普通的默者无法搜到。
他是头次知道幻磁竟能有如此特殊待遇，
大概是跟那几个信务厅的嫌疑人一样吧。
后来有一次，
他把北牧提供的几个身份ID让黯流的人查，
也是完全无法查到任何资料，
只不过黯流的人告诉他，
那几个ID加密方式跟幻磁的又是不同，
应该是安全级别更高了。
橙青想想也是，
信务厅的重要人员，
级别肯定高过幻磁这个技务厅分部的首席。
事情第一步就走不下去了，
橙青只好暂停了一些想法，
于是又把心思放回在了研究美食上面。
现在他不再翻来覆去地弄那些普通味道了，
而是挑了些偏门的原始佐料搭配，
也没试几次，
他有点玩不下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怪味道啊~
真想不明白原人跟祖先们怎么吃得下去，
好像据说某些地域的人离了它们还不行。
橙青指的是花椒苦瓜这些，
怎么试怎么搭配都没用，
只要放了这些怪东西，
最后吃起来都会把他整个够呛，
实在无法下咽。
跟着一起受罪的，
当然还有逆镜他们几个。
在他们的强烈不满下，
橙青把订购来的这几样东西全部丢了干净。
橙青闲下来时，
还喜欢到处乱看看各种近代名人轶事。
他并不是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道理来，
而是喜欢从里面发现各种人物的关系。
比如某个歌星的老公的前妻又是谁的侄女，
某大师的后代最后又与他初恋的后代结仇，
诸如此等。
这类人物关联，
平常历史资料里都不会去过多描述，
太直接明显的才会提及一二。
而橙青就喜欢在界壳上一串串地跟查，
往往能发现很多有意思的联系来。
在找到能连接起来的线索后，
他会有种特别惊喜。
有这个爱好的橙青，
在界壳上也没发现意趣相投者，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
经常就这么一个人玩着。
说不上是打发时间，
可是真一开始对某条线索发生兴趣后，
一查就能是好几个小时，
往往查出某个线索又冒出些别的联系来，
找着找着，
经常就到了天亮。
这天，
又是这么搜了一通后，
橙青似乎从这兴趣上找到了灵感。
反正自己又不愁没时间，
干脆就试试最笨但又是最直接的方法。
他想起早前发现过的那个软体来，
就是能恢复处理过的视频的那个。
那玩意儿既然能恢复视频本来的面目，
而弄到幻磁的照片是轻而易举的，
这不就是他的另一个身份ID么~
方法是可行的，
就是实施起来挺麻烦。
还得找上一个图像对比软体，
再搭配一个自动进行穷举的软体才行，
不过这两种软体在界壳上都是一大把。
橙青想出的方法，
大概过程就是将视频在恢复出人物面目后，
用图像对比软体来检测是否吻合，
不吻合就通过穷举法的软体过掉，
然后继续对比下一段视频。
方法很笨，
但只能这么一步一步，
直到能匹配出跟幻磁照片吻合的视频为止。
橙青不清楚这样查找的速度会如何，
更不清楚用穷举法这种最笨的方法，
要一个一个对比到多少个后，
才能撞上幻磁的脸。
不过他想幻磁既然在这个魁城工作，
那肯定住址就在东北亚区，
记录的数据也就在这里的中心站，
只要时间够长，
肯定能找到。
最近经常帮北牧偷偷复制发送数据资料，
橙青也开始有了演技，
私自做点小动作的手法也熟练起来。
没多久，
他就找到机会在工作平台上试着操作起来。
三个软体同步着工作得非常小心才行，
他很担心频繁从中心站读取数据，
会触发后台的一些预警。
所以最开始，
他把三个软体运行的节奏都设置到很慢，
一个一个慢慢地核对着，
同时他得紧密注意着监控系统的工作状态，
还有中心站一些相关数值。
连续运行了一个下午了，
只对比了一百多个视频，
不过监控系统各项状态数据一切正常。
明天就加快一倍的速度吧~
橙青这么想着。
不加快是不行的，
东北亚区这么多人，
几个小时才查完一百多个，
运气不好的话，
就是查到自己死了都找不出幻磁。
第二天上午橙青把速度调快了一倍，
一切正常，
下午又快了一倍，
还是一切正常。
直到偷偷加到最初速度的16倍时，
橙青不敢再加了。
后台总归有些他不知道的眼睛，
并不是所有状态数据他都看得到的，
万一出了异常，
他这种行为肯定会被判去戒乐园，
那活罪可是见识过的。
再说现在的速度也已经够快了，
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现在都没产生任何异常，
可见当初的设计者们应该挺放心的，
才把临界阈值设得这么高。
话说回来，
在没出问题前，
谁又会知道危险的边界在哪里呢~
这么偷偷进行了快一个月后，
终于对比出来了一个幻磁的视频。
橙青没花多少工夫，
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幻磁的身份ID，
这就是钥匙了。
北牧的软体可以用这把钥匙打开大门，
直接进到幻磁个人数据的地址里，
只要不继续用那个软体做复制这些操作，
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而复制这种简单操作，
橙青有一百种方法来实现。
其实现在想想，
平常发给北牧的那些数据，
橙青也是可以这么偷偷弄到自己手里的，
不过他不想多事，
即使把数据里视频中的人恢复了面貌，
他也不认识，
何必去弄这些没结果的事，
还是先看看幻磁的数据要紧。
最近这一系列的行动，
让橙青的生活充实不少。
不过经常整天整天地呆在办公大厅，
让几个同事感觉到了有点反常。
工作量这么少，
许多还都能在自己家里完成，
用得着这样吗~
为了这点，
橙青后来也是能躲着去就躲着去，
能找点理由就找点理由，
实在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不过现在总算是完成最难的一步了，
想想还是挺兴奋的，
于是橙青决定今晚要去跟逆镜他们疯一疯，
回来再睡个好觉。
而是来自人的看法。
我们往往是自己对事情的看法产生了差偏，
才给它们蒙上了苦涩跟丑恶的外衣。
若不是受了先辈们的影响，
也许病痛跟死亡并不是那么讨厌的，
它们可能只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
在暗暗地帮助我们。
可人很难意识到这些，
此刻的橙青就是如此，
他正在烦恼中。
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
就连北牧所要的数据也没有搭理，
北牧也没有询问情况，
可能觉得橙青只是临时有事情在忙，
没放在心上而已。
第一天没出门时，
跟往常一样自在，
不，
应该是更自在。
第二天，
橙青在屋里莫名其妙地又晃完了。
他把窗也都关了起来，
感觉自己就想与外面隔绝一下。
第三天时，
橙青似乎有点不敢出门了。
这时他也搞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上午还是下午，
不看时间是不知道的了，
也懒得去看。
外面天气如何，
他更是不知道了。
几次动了想出门的念头时，
自己又暗暗拒绝了，
仿佛怕被人看出自己脸色的苍白。
呆在屋子里，
让他有种还可以持续一阵的临时的安全感。
似乎有个不太确定的危机在等着他，
他仅仅是想再保持下，
现在的这种安定而已，
生怕出门去一开口跟人说话，
这点安定，
就永远再回不来了。
现在是第四天了，
回想想第二天跟第三天自己都干了什么，
印象深点的，
仅仅只是自己盯着个游戏画面看了很久。
游戏其实早已结束，
自己把敌方的主基地拆了个干净，
可角落里还剩下敌方最后的一个矿工，
就好奇起来，
这个孤独的矿工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继续挖矿还是进攻自己~
又或者是到处乱转~
还是图谋东山再起呢~
抱着这心思，
他居然盯着这个矿工看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从它的行动中，
找出了游戏设定的规律来才罢休。
呆屋里太久了的橙青，
感觉自己渐渐被耗去了力量，
不过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吃饱。
这几天他都是随口吃了些零食跟饼干，
还有各种饮料，
现在他决定给自己炖上一锅满满的肉。
管不上什么口味搭配了，
牛肉猪肉猪脚鸡腿猪肝都往锅里丢了，
倒了几种平时喜欢的味元，
闷上盖子煮。
煮到中途，
橙青又往里面倒了一大瓶牛奶。
这一锅的大块肉让橙青迅速获得了力量，
自信也回来了。
他就出了门。
路上看着四周天天见到的街景，
今天竟是一种异样的生疏。
那棵槐树其实很漂亮啊，
怎么以前就从未留意过呢~
路边的那些木长椅，
配着黑铁的扶手，
整整齐齐排着，
让街道都显得如此雅静。
左边花坛里那株植物上缀着的几只大红花，
也是艳得喜人，
…………
屋内屋外，
两个世界，
竟然差落得如此惊人。
橙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走去哪里，
只是继续往前。
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种惶恐，
原人区的一程，
看到了他们那些艰难的生活，
让生来衣食无忧的自己，
体会到生存的不易。
原人的世界可能才是真实的，
而自己，
还有统界里的其它人，
虽然人口数量，
还有文明程度，
都有巨大优势，
整个统界似乎也坚如磐石，
却像是高云上的仙幻楼阁，
随时都会崩塌成一堆碎烂砖瓦。
橙青似乎在两个世界里都找不到了自己。
究竟哪个才是……
又是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心的独白已经语无伦次。
重复单调的生活，
似乎让自己少了思考的能力。
简单的工作，
肆意的吃喝，
无聊的娱乐，
自己成了一台只为现在舒坦而动作的机器，
已经丢失了希望，
忘去了怀念，
还有早年所能的幻想。
其实橙青想得有点过了，
他竟然觉得现在的自己，
已经没了感情，
甚至没了感觉，
麻木到仅是具行尸走肉，
刚找回没多久的自信又流失殆尽。
情绪不佳的自己，
一般是不想让朋友们看到的，
这样还会影响别人的心情。
可他突然很想去找找或非，
女人的家有种特别的温馨，
橙青认为自己在那里能找些以前的感觉
——踏实跟愉快。
没多久就进到了城内，
在或非的家门口，
橙青站住了，
又转回到或非家侧面的小巷里，
这里他就已经能感受到或非的存在了。
是这样的，
就是这种清暖温香。
橙青靠在巷道的墙上，
从口袋里掏出支烟来点上了。
这些香烟是他在茸茸众买的，
都已经卷好，
不必像五花抽前那样地费事。
静静地抽完了这只烟，
橙青就回家了。
又是一个清晨来到。
昨晚橙青已做好安排，
为了让自己早点走出这种状态，
明早一定去办公大厅，
做做手头的工作，
把几天未发的数据转给北牧，
然后再去魁城各个新开的店阁里转转，
或许那里会有些什么，
能让自己找回生活的感觉。
出了门，
直接到了办公大厅，
里面空荡荡的。
其它同事从不会这么早过来的，
橙青正好先把北牧要的数据复制出来，
然后直接从自己辅脑上转给了北牧。
现在他稍微胆大了些，
不像以前，
每次都是回到家里才发。
发完数据，
他去了自助餐饮区，
给自己拿了些造型别致的食料跟饮料。
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坐在座位上，
一边吃着喝着，
一边看着外面的街区。
跟昨天出门时一样，
他又发现了曾经未注意到过的事情。
在楼下广场树下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经常坐那里了，
他坐那里干嘛呢~
吃过早餐，
橙青开始了往常简单的工作。
因为有拿工作分散注意力的目的，
效率格外的高。
一个多小时，
前几天积累的事情就都处理完了，
而同事们还没有来。
橙青本来想等他们过来一两个，
聊聊话再走的，
就懒得等了，
他要去看看那个树下的人。
到楼下时，
远远看到树下已经没有人了。
又不想再上楼，
橙青就径直走去了技务厅。
技务厅的大楼离这里不远，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想要马上找找幻磁来。
一下就到了，
大堂里的前台预约系统旁，
橙青正在找幻磁的页面。
幻磁是这里的首席学士之一，
很快就到看了，
可最近好几天都没了能对外预约的时间，
看来又是只能直接拨他的电话了。
橙青是见前两次幻磁没接电话后，
才想要直接来这里找他的。
电话还是没人接通，
幻磁到底是在忙什么呢最近~
这么多天了，
也没见他回过电话。
橙青想来想去，
再是首席学士，
也没见到他以前能忙到这地步啊。
而且前两次的电话，
橙青都不是在工作时间打出的，
真是不明白。
技务厅跟橙青自己的办公大厅一样，
外人最多只能进到大堂，
他是肯定进不去的，
看来今天又白跑一趟了。
正往外走，
迎面来了一个人，
看样子就是在这里工作的科研人员。
橙青正要抬手叫住来人，
才注意到这人的发型衣服身材，
正是刚才未见到的那个树下之人。
特意去见而不得，
居然又在这里遇着了。
橙青呆了一呆，
那人快要进工作区了，
他才连忙发声叫道：
你好，
能打扰一下么~
那人回过身，
看了看橙青，
橙青这才看到他的样子，
五官都普普通通，
鼻梁又扁又宽，
可以说有点丑，
不过给人感觉挺面善，
橙青喜欢这种样貌的人。
那人又在问了：
什么事~
橙青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走神，
连答道：
不好意思，
我是过来找幻磁的。
是他的朋友，
有一阵没见他了，
今天正好路过，
就进来看看，
可他的预约都满了，
又直接联系不到他，
你能进去帮我告诉他一下吗~
那人想了想：
估计你要见他是有点难了，
虽然他每天都在这里，
但我也好久没碰着他了，
应该是最近在忙什么新项目，
早来晚回的吧。
而且，
我也没法进去帮你通知他，
他们几个高层都有自己的特殊区域，
里面的实验室跟办公室都是隔离的，
我们普通工作人员没有权限进去，
抱歉了~
橙青还是不甘心：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在他那工作呢~
那人说：
还真没有。
他们那几个高层手下的人，
早几个月前基本都换光了，
新来的人一般都不跟我们接触，
平常在公共区域碰到了，
在我们面前也是爱搭不理的，
我们这些人也就懒得去讨没趣了。
实在是帮不到你什么，
不好意思啊~
橙青见他说得明白，
也不好再勉强了，
忙道了谢。
正准备离开，
转念一想，
又叫住了那人，
说想把他加到自己通讯录里，
那人也同意了，
橙青希望从他那里能知道点幻磁的动向。
那人叫彻氚，
起这样名字的人，
一看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了。
对了，
竟忘了问他为什么老坐在那树下了。
又一想，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直接问人家这问题，
肯定会以为自己在跟踪他了，
呵呵~
橙青自己都觉得唐突了。
又扑了个空的橙青只得按原计划，
一个人在城里四处溜着。
以往经常见到的却又没有进去逛过的，
那些有些意思的店阁们，
今天似乎都躲了起来，
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一看的。
橙青朝影院走了去，
很久没在外面看电影了。
他这方面不是个太讲究的人，
一般的电影都是自己在家里，
戴了万相影看的。
他觉得影院里无非是万相影高级一些，
还有其它仿真设备齐全些而已，
自己平常看电影入戏了的话，
并不会太在意这些差别。
不过今天到了这里，
就去看看吧，
上映的新电影应该都是界壳上还没有的。
在大厅里看了老半天，
选择其实并不多。
最新的007又出来了，
这是电影史上的系列奇迹，
还幸存到了今天真属不易，
也不知道这是第一百几十部了。
不过大家早对这个题材失去了兴趣，
无非是电影公司还拿着老套路，
炒炒冷饭而已。
橙青最后随便选了部魔幻题材的，
其实他一看名字就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让他决定还是去看一下的原因，
就是毕竟来都来了。
在放映区随便找了个厢位，
橙青站了进去，
戴好万相影，
然后眨了三下眼睛。
四周的仿真气柱开始压了过来，
全身被均匀的力道托了起来。
他闭上了眼，
大概五秒钟后，
电影开始播放了，
他随着开场声音睁了眼。
看了不到5分钟，
橙青就已确认了自己开始的判断，
果然没什么意思，
就是一帮人怪乱斗而已。
满耳的低沉魔怪吼吟声，
然后就是各种尖嘶乱叫，
再配着千篇一律史诗片中隆隆的鼓点。
他好像对这种东西免疫了一样，
尽管自己的身体被包裹着的气柱带着，
以电影中一个角色的身份，
在不停地做着动作说着话，
面前的血腥狂暴也在一幕幕不停展现，
可依然调不起丁点兴致来。
唯一能说点好的，
是背景音乐做得还不错，
配合着情节丝丝入扣。
橙青虽然睁着眼，
但眼前的东西却一点都没入脑，
情节发展到哪里了，
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一概无感，
只是在放松地听背景音乐里的细节。
影院的万相影果然是不错的，
声响效果比自己家里的好了不少。
最终，
这很棒的背景音乐也没让橙青支撑多久，
还没到一半，
橙青竟然睡了过去。
厢位里的感应器也自动停止了气柱的乱动，
停在一个让橙青舒服的状态。
等橙青醒来时，
电影早已结束。
走出影院，
橙青想，
自己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
倒是以前一些旧电影，
还能有些人味，
再具体想想，
好像也不是，
只是自己有点反感现在的东西而已。
其实一直以来，
战争杀戮流血死亡背叛一直在唱主角。
倒也真是有趣儿，
上面这几样加在谁身上，
都会害怕跟讨厌，
可是人每天坐在屏幕前欣赏的，
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
发生在别人身上这些东西。
橙青感觉这几年自己的心态，
还有思维习惯，
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似乎把很多东西看得更深了，
应该是更接近真相了些吧。
可再站远一步想想，
跳出一道迷障的自己，
是否又是进入了另一道迷障呢~
可能就是这样永远重复下去吧。
每天为干点什么发愁，
是现代人最大的烦恼，
就像古人每天为找点吃的劳神一样。
橙青又这样愁了一阵日子。
他偶尔会给彻氚发个消息，
问有没有见到过幻磁，
回复还是没有见着。
彻氚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橙青后来还叫他来自己家里吃了次饭，
成了有点交情的朋友，
甚至橙青都知道彻氚为什么经常坐那树下。
原来那树是早些年，
彻氚跟他的一个女朋友一起栽的，
后来他女朋友因为特殊的遗传病，
早早地过世了。
病情恶化得太快，
都没来得及等到医院培养出基因修复药剂。
彻氚也替橙青在技务厅的熟人那里打听过，
问了好些人，
都没见过天天显示正常上班的幻磁。
这倒真是有点奇怪了，
彻氚这么说道。
此间，
橙青又试着给幻磁打过几次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发过去的文字信息也没有回音，
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开始想查查怎么回事了，
可是从来就没听幻磁提过家在哪里，
完全不知道从何查起。
他想了半天，
终于想到北牧的那个软体来。
要是能弄出幻磁家里记录的视频就好了，
看上一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橙青开始整理思路。
首先第一步，
得要弄到幻磁的身份ID才行，
不然没法获取个人数据的地址。
可身份ID除了本人自己知道外，
一般都隐存在个人辅脑当中，
而幻磁虽然认识了这么久，
除了知道个名字跟身份，
其它个人信息都不清楚，
要想通过一些方法缩小点范围都很困难，
更不能直接去技务厅打听，
到时幻磁要是知道了，
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图谋呢。
橙青试着在界壳上的几个黯流咨询，
那些号称只要给信币，
就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弄到身份ID的家伙，
每次在橙青告知了幻磁跟技务厅后，
没过多久，
给出的回复都是无法查到。
应该是技务厅高层的身份ID都加密了，
普通的默者无法搜到。
他是头次知道幻磁竟能有如此特殊待遇，
大概是跟那几个信务厅的嫌疑人一样吧。
后来有一次，
他把北牧提供的几个身份ID让黯流的人查，
也是完全无法查到任何资料，
只不过黯流的人告诉他，
那几个ID加密方式跟幻磁的又是不同，
应该是安全级别更高了。
橙青想想也是，
信务厅的重要人员，
级别肯定高过幻磁这个技务厅分部的首席。
事情第一步就走不下去了，
橙青只好暂停了一些想法，
于是又把心思放回在了研究美食上面。
现在他不再翻来覆去地弄那些普通味道了，
而是挑了些偏门的原始佐料搭配，
也没试几次，
他有点玩不下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怪味道啊~
真想不明白原人跟祖先们怎么吃得下去，
好像据说某些地域的人离了它们还不行。
橙青指的是花椒苦瓜这些，
怎么试怎么搭配都没用，
只要放了这些怪东西，
最后吃起来都会把他整个够呛，
实在无法下咽。
跟着一起受罪的，
当然还有逆镜他们几个。
在他们的强烈不满下，
橙青把订购来的这几样东西全部丢了干净。
橙青闲下来时，
还喜欢到处乱看看各种近代名人轶事。
他并不是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道理来，
而是喜欢从里面发现各种人物的关系。
比如某个歌星的老公的前妻又是谁的侄女，
某大师的后代最后又与他初恋的后代结仇，
诸如此等。
这类人物关联，
平常历史资料里都不会去过多描述，
太直接明显的才会提及一二。
而橙青就喜欢在界壳上一串串地跟查，
往往能发现很多有意思的联系来。
在找到能连接起来的线索后，
他会有种特别惊喜。
有这个爱好的橙青，
在界壳上也没发现意趣相投者，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
经常就这么一个人玩着。
说不上是打发时间，
可是真一开始对某条线索发生兴趣后，
一查就能是好几个小时，
往往查出某个线索又冒出些别的联系来，
找着找着，
经常就到了天亮。
这天，
又是这么搜了一通后，
橙青似乎从这兴趣上找到了灵感。
反正自己又不愁没时间，
干脆就试试最笨但又是最直接的方法。
他想起早前发现过的那个软体来，
就是能恢复处理过的视频的那个。
那玩意儿既然能恢复视频本来的面目，
而弄到幻磁的照片是轻而易举的，
这不就是他的另一个身份ID么~
方法是可行的，
就是实施起来挺麻烦。
还得找上一个图像对比软体，
再搭配一个自动进行穷举的软体才行，
不过这两种软体在界壳上都是一大把。
橙青想出的方法，
大概过程就是将视频在恢复出人物面目后，
用图像对比软体来检测是否吻合，
不吻合就通过穷举法的软体过掉，
然后继续对比下一段视频。
方法很笨，
但只能这么一步一步，
直到能匹配出跟幻磁照片吻合的视频为止。
橙青不清楚这样查找的速度会如何，
更不清楚用穷举法这种最笨的方法，
要一个一个对比到多少个后，
才能撞上幻磁的脸。
不过他想幻磁既然在这个魁城工作，
那肯定住址就在东北亚区，
记录的数据也就在这里的中心站，
只要时间够长，
肯定能找到。
最近经常帮北牧偷偷复制发送数据资料，
橙青也开始有了演技，
私自做点小动作的手法也熟练起来。
没多久，
他就找到机会在工作平台上试着操作起来。
三个软体同步着工作得非常小心才行，
他很担心频繁从中心站读取数据，
会触发后台的一些预警。
所以最开始，
他把三个软体运行的节奏都设置到很慢，
一个一个慢慢地核对着，
同时他得紧密注意着监控系统的工作状态，
还有中心站一些相关数值。
连续运行了一个下午了，
只对比了一百多个视频，
不过监控系统各项状态数据一切正常。
明天就加快一倍的速度吧~
橙青这么想着。
不加快是不行的，
东北亚区这么多人，
几个小时才查完一百多个，
运气不好的话，
就是查到自己死了都找不出幻磁。
第二天上午橙青把速度调快了一倍，
一切正常，
下午又快了一倍，
还是一切正常。
直到偷偷加到最初速度的16倍时，
橙青不敢再加了。
后台总归有些他不知道的眼睛，
并不是所有状态数据他都看得到的，
万一出了异常，
他这种行为肯定会被判去戒乐园，
那活罪可是见识过的。
再说现在的速度也已经够快了，
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现在都没产生任何异常，
可见当初的设计者们应该挺放心的，
才把临界阈值设得这么高。
话说回来，
在没出问题前，
谁又会知道危险的边界在哪里呢~
这么偷偷进行了快一个月后，
终于对比出来了一个幻磁的视频。
橙青没花多少工夫，
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幻磁的身份ID，
这就是钥匙了。
北牧的软体可以用这把钥匙打开大门，
直接进到幻磁个人数据的地址里，
只要不继续用那个软体做复制这些操作，
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而复制这种简单操作，
橙青有一百种方法来实现。
其实现在想想，
平常发给北牧的那些数据，
橙青也是可以这么偷偷弄到自己手里的，
不过他不想多事，
即使把数据里视频中的人恢复了面貌，
他也不认识，
何必去弄这些没结果的事，
还是先看看幻磁的数据要紧。
最近这一系列的行动，
让橙青的生活充实不少。
不过经常整天整天地呆在办公大厅，
让几个同事感觉到了有点反常。
工作量这么少，
许多还都能在自己家里完成，
用得着这样吗~
为了这点，
橙青后来也是能躲着去就躲着去，
能找点理由就找点理由，
实在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不过现在总算是完成最难的一步了，
想想还是挺兴奋的，
于是橙青决定今晚要去跟逆镜他们疯一疯，
回来再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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