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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刀剑入梦】

    可能是赵我还死了的原因,珑叶身上的那种僵硬感彻底消失了,她被从那种牵线木偶一般的控制里解脱出来了。

    她显得很沉郁,却不再流泪。

    见到苏蝉的时候,她说:“苏大人,你对我的救命之恩,珑叶感激不尽,巫神教也会记住这份恩情,但,现在,可否让我去见虫伯,我要给他收尸。”

    她感谢了苏蝉,对于是苏蝉杀了虫公这件事,她没有提。

    因为不杀,死的就是苏蝉。

    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

    “酒窖里处理的怎么样了?”苏蝉没有先答应,而是看了一眼守在大堂里的卫湛。

    之前他去审讯前,吩咐了卫湛,要把酒窖清理出来,尤其是,那些到处都是扭曲纹路和图案。

    留着就是害人的。

    “殷仲在里面清理,大人,卑职想,应该快了。”

    “走吧。”苏蝉转头对珑叶说。

    珑叶还是戴着她的面纱,整个人重新有了巫神教圣女的感觉。

    “珑叶姐姐,到了京城后,要是有暇,不如见一见我小师叔吧。”这时,一直陪着她的安羽衣说了一句。

    这显然是还是不太信珑叶,觉得她身上还有什么隐患。

    安羽衣这个道姑,脾气固然是暴了点,做事也急躁,可在除魔卫道方面,确实有着她的坚持,心也还是善的。

    除了除魔卫道,她大约也是担心珑叶。

    “久闻张真人的大名,到了京城,自然是要去拜会的。”珑叶也是玲珑心思,明白安羽衣的意思,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来到了酒窖之前,里面是殷仲对着一群捕快,还有驿站的小二在忙活。

    里面的酒水已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排出去了,但依然酒气熏人,好在血腥味和别的气味淡了不少。

    此刻,他们主要是在忙着把那些诡异图案,纹路给擦除掉。

    看起来并不容易,那些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涂上去的,一群人忙碌了半天也就擦除了一点点。

    好在,似乎只要破坏了一点结构,那种来自鬼母菩萨的影响就会下降。

    苏蝉他们走进酒窖,已经不太能听见那种低语了。

    至于说虫公的尸体,殷仲倒是个懂事的,没有随便处置,反而是拿了一块白布收敛了起来。

    “大人,您来了。”看到苏蝉带人进来,殷仲马上停下了手上的活,走过来拜见。

    “你做的好啊,殷捕头。”苏蝉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安羽衣。

    安羽衣不等他说话,就明白了意思:“等他们结束了这里的事,我会帮他们都清心的。”

    另一边,珑叶已经走过去看虫公了。

    她比想象中冷静的多,走过去掀开了布看了一眼,随后从袖子里放出了一条深蓝色的虫子。

    那虫子爬到了虫公身上,居然开始啃食虫公的尸身。

    那种窸窣的声响,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不适。

    可隐约的,大家又感觉到,这可能是独属于巫神教的葬礼。

    在这独特又诡异的葬礼之中,珑叶哼起了不知名的曲调。

    整个地窖都变得阴沉而哀伤。

    到了深夜,殷仲他们总算把酒窖清理干净了,珑叶也带着那只深蓝色的虫子回了房间。

    苏蝉和卫湛他们坐在大堂里,等待着天明。

    因为是深夜的关系,众人还都累了一天,所以苏蝉就吩咐小二去做宵夜了。

    宵夜是阳春面,很简单的清汤寡水面,一众人却吃得不亦乐乎。

    等到吃完,苏蝉忽然想起一件事。

    “周野的尸体呢?”很快,周横行就要到了,如果他儿子的尸体不整,怕也是麻烦。

    “大人,在后面停着呢,我还特意让他们在四周围放了冰块,现在天气热。”卫湛站起身,就说,“我带您看一眼?”

    不得不说,卫湛这个人,做事也算不错。

    两人往后院走了一趟。

    周野的尸身保持的不错,没有发臭,死状也和之前说的一样,狰狞至极,死的和赵我还差不多。

    所以说,杀周野的,和杀赵我还的,是一种东西?

    “大人,我想跟您。”就在这时,卫湛忽然单膝跪下道,眼神里满是崇敬信服。

    这倒也不是什么太惊人的举动。

    毕竟苏蝉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好,魄力也罢,确实能让人折服。

    再加上,这件案子,本来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苏蝉等于是救了他的命,还送了他一件大功,他想不拜服都不行。

    “不合适。”苏蝉将他托了起来,“三卫也是好地方,好好干吧。”

    “是,大人。”卫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好像觉得自己听懂了苏蝉的意思,变得更兴奋。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天亮了。

    因为苏蝉已经对着驿站所有人公布了,他已经抓到了凶手。

    所以驿站里那种紧张的对抗气氛也消融了。

    这个夜晚显得相当安静。

    当然,也有躁动。

    虽说案子已经破了,可毕竟来的人是周横行。

    素来以行事癫狂霸道著称的绝顶高手。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

    所以一众锦衣卫,包括那些捕快,休息的都不好,辗转反侧。

    只有苏蝉盘膝坐着,再一次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开始新的对于身心的锤炼。

    恍惚之间,他不知道是入梦了,还是真的发生了,他感觉到自己变成了那尊盘踞在自己生死窍的杀象。

    他能感觉到那些充塞在自己四周围的杀意。

    他也能感觉到那些纹刻在自己身上的纵横的闪电般的深痕。

    那是杀意的显化,也是曾经生死边缘的象征。

    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之上。

    这片荒原上似乎没有日月,只有吹不尽的狂风,还有黑暗。

    黑暗之中,潜藏着无数的数不尽的杀意。

    它们在低语着,咆哮着,一点一点地朝着他围拢过来。

    它们最终汇成了洪流,朝着他奔涌而来。

    苏蝉能做的只有握紧手中的刀,睁眼。

    睁眼。

    天,已经亮了。

    一股像是海潮般的杀意正在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