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形的手
“崔总，有你的快递。”秘书把快递送到崔浩办公室。
“哦。”崔浩拆开快递，快速瞄了一眼，他顿了顿，“小欢，你去人事部看看林总的侄子实习的事安排好了没？”
“好的。”易欢扭着小腰退了出去。
崔浩看她把门带上后，快速取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都那么露骨。一男一女在床上缠绵的样子十分忘我。女主是媛媛，男主嘛…就是那个林总的侄儿。崔浩拽着快递袋的手捏得吱嘎作响。他咬着牙：“哼！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刘畅忙了一天回到家，看见门口有个快递。是自己的，对方匿名寄件。
他以为是哪位迷妹给自己寄的小惊喜。这些天都在舅舅安排的公司实习，本以为是个闲散的差事，实际上，和普通员工并没有什么区别。听说崔老头对公司向来严格，舅舅老夸他领导有方，让自己多向崔老头学学。切！都什么年代了，赚钱都那么形式主义。
开门躺床上，他想起来还有个快递没看，翻了个身坐起来，把快递打开。一堆照片掉在地上。瞬间，他瘫软地滑到了地上，身体不停地哆嗦。地上一张张照片都在刺痛他的眼！女的他认识，是跟自己正在交往的媛媛。男的，是崔老头！他没想到，自己惹到了崔老头的女人！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崔老头给舅舅说了，我肯定死定了！
刘畅慌张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喂舅…舅舅…我出事了，舅舅…您要救我呀…”刘畅掏出手机。
“出什么事了，小畅，慢慢说。”
“我…我…我…马上赶到您…那里，慢慢…聊。”
林跃听出刘畅呼吸急促，他马上对他说：“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刘畅磕磕巴巴把整件事告诉了林跃。
林跃不说话，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下来点燃一只烟。
“舅舅，您要救我呀！”
林跃不说话，继续抽烟。
“舅舅…”刘畅跪了下去，抱着林跃的腿痛苦。
“你平时浑点，我也随着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崔浩的女人。”
“舅舅，我也不知道那是崔老头的女人呀！”
“还崔老头！”
“崔总，崔总！我这嘴呀！”刘畅哭着喊着：“舅舅，您想想办法呀！”
“你先请假躲躲，没我允许，不许露面。”
“嗯嗯…”刘畅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包间里。
“老崔…”
“老林…”
“怎么，最近想起我来啦？”
“哪里，哪里，一直惦记着你的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就是约你喝喝酒。”林跃一挥手，服务员端上一瓶茅台，“给崔总满上！”
“哟哟哟…老林，你不抠门了呀！”
“什么跟什么呀！来，先干为敬！”林跃一杯下肚，再满一杯，“再来！”第二杯也接着灌了进去，“第三杯！”林跃三杯还没下肚，老崔用手拦住了他：“老林，酒不是这样喝的。说吧，有什么事。”
林跃的酒被老崔拦在桌子上，他坐下，也不好意思地示意老崔坐下。
“老崔，这事…我没脸说。”
老崔瞥了他一眼，堆着笑脸：“老林，又是为你侄子的事？”他缓了缓，继续说：“他在我们公司表现挺好，继续保持，转正不是问题。”
“不是……老崔我俩认识这么多年，相互扶持到现在，都不容易，当年，你我都是南街摆地摊卖小百货的小贩，那时候呀，警察一来，我们都跟耗子一样，到处躲。好在熬出来了，不用再过那种日子了。”林跃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老林呀，那时候是挺苦，我也感谢你帮助。我一个农村人来城里做小买卖糊口，没亲戚没靠山，就靠你接济我，我俩挤一个地下室，喝一杯凉开水的时候，真的是不容易。不说了，全在酒里。”崔浩一杯下肚，干脆利落，“说吧，我听着。”
林跃别扭地把刘畅和媛媛的事告诉了崔浩。
“就这？哈哈哈哈哈…”崔浩笑了，“你侄儿真心喜欢她吗？”
“不敢…他从没想过！”林跃摆着手。
“年轻人两情相悦是常态。”崔浩接着说：“你侄儿真心不喜欢她？”
“你不信！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当面问。”林跃拨通电话。
“老林，我还不信你吗…”崔浩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拨通。
“刘畅，我舅舅，就问你，对那小姑娘是不是真心的？”林跃赶紧问。
“没…没有…没有，我不喜欢她，也没耍她，就是一时糊涂，在酒吧遇到她……我当时真真不知道。舅舅我错了！”那边的刘畅带着哭腔。
“快跟崔总道歉！”
“崔总，我错了，我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好了，好了，年轻人嘛，易冲动。”崔浩看了一眼林跃，“这样，让他们以后别再联系了。”
“刘畅，听到没？以后和她彻底断了！”林跃向刘畅吼道。
“我马上删除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记住，断彻底，别再脑子有屎！”
“是是是，舅舅，我知道了，崔总您也放心，以后不会和她联系了。”
“快去办你该办的事！”林跃吼完，挂了电话“老崔…”
崔浩一挥手：“翻篇了。”随后，他倒满两杯酒，给林跃一杯，“为友谊干杯！”林跃颤抖地接过来，一口干！
“老崔，感谢！刘畅明天就辞职，你批一下，以后我好好管教这小子！”
“老林，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干！”崔浩给自己满上一杯，给林跃也满上。
两人碰杯！事情了结！
“亲爱的，明天有安排吗？”
“明天呀？她要和我去爬山。”万珅飞快地打着字：“没时间陪你…”这句话还没发出去，那边来了新消息，“没事，我可以跟你一起。”
万珅吓得手抖了一下，这女人疯了！
“一起？”
“别怕，我就跟着你们，她又不认识我。”斐然笑笑，“我最近特别想待在你身边。”
男人犹豫了一下，回她：“也行，记着不要让她发现。”
“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俩的，她这么温柔贤惠，我也不会去惹她。”斐然转了转眼睛，“我们还是把时间错开，到时候你发定位让我跟着你们，我还带几个朋友来，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万珅发完信息，内心充满不安，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粘人了，再这样下去，很难甩掉她！要尽快结束，绝对不能让魏露知道这人的存在。
第二天，魏露和万珅坐准备缆车上山，从半山腰向上爬。
他们正在排队，一位长发女人戴着耳机哼着歌也来排队。她跟另一个穿黑色衣服的长发女人一起，她俩同行，两人都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戴耳机的长发女人排在魏露身后，她哼完一曲，摘下耳机，跟同伴聊天。说的都是些零散无趣的内容。
队伍很长，中间有人插队。
这两位年轻的女人始终跟紧万珅他们。
两个女人边排队，边修照片。
“看看怎样？”长发戴耳机的女孩把照片拿给另一个女孩看。
“还好…”她还没说完，戴耳机的女人接着说，“我觉得眉毛太细了点。”
“是有点。”
万珅牵着魏露，小心地向前挪步，队伍太长，太挤，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后面戴耳机的美女向天上翻了个白眼。
魏露弯弯细长的眉毛，忖托出鹅蛋脸圆润恬美，一脸和善大气。
队伍继续往前走。
这时队伍有了一点小骚动，前面为排队吵了起来。
“你咋插队呢？”
“我都站这么久了，挪个地方，怎么叫插队？”
“就你站得久？大家都站很久了，也没像你一样！”
斐然乘机挤到了万珅前面，刚好万珅伸手倚着护栏，给人感觉，他跟斐然才是一对，而他牵着魏露的手，始终藏在人群看不到的位置。
他依旧紧紧地牵着魏露。
万珅也只是稍微倚着围栏几秒，又收回手。斐然装着探头看看前面的情况，架吵得更激烈了，劝架的也多了起来。她重新戴上耳机，侧身越过万珅，返回同伴身边。
“还没停下？”黑衣美女问她。
“嗯…”斐然失望地说。
“真愁人！”黑衣美女继续玩着手机。
斐然也调高耳机音调。她看着前面的男人牵着魏露的手始终那么坚定有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缆车终于来了，队伍被分成几批上缆车。斐然拉着黑衣美女始终紧跟万珅。直到上了缆车，才选了离万珅几步的距离隔开。万珅牵着魏露，站在缆车头，斐然他们站在靠后的位置。她看着这个男人依偎着魏露，两人一起拍照，一起看窗外风景，一起惊呼缆车下的惊险。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
“那女人真幸福！”黑衣美女对斐然小声嘀咕。
斐然不说话。
“你也不是有一个很爱你的万先生吗？只是他太忙。”黑衣美女安慰她。
这一剂安慰倒像一针毒药，让斐然心脏瞬间疼了起来。
李悦进来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从来都不吵不闹，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她消瘦了很多。最开始几天，她气得浑身颤抖，不说话，也睡不好。
那天，周天明说带她出门旅游，她开心地收拾好东西，一上车，就被打了镇定剂。
旅游前的半个月，周天明又回到了当初他们认识的那个周天明，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她感慨，自己男人终于醒悟了，自己终于熬到这天了。
然而，等她睁开眼，却在精神病院。
院方给出的诊断是，精神分裂。
周天明，从此也消失了。
世界逐渐暗下来，慢慢把她没入无尽的黑暗。
“你叫李悦？”
“你是？”
“我是你姑妈的侄女。”女人摘下墨镜，很知性地一张脸映出来，她跟李悦谈话显得那么放松，自然。一颦一笑都是美，这里仿佛不是什么人间地狱，“你姑妈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哦…”李悦对这位姑妈印象不是很深，她淡淡地“哦”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一下。
“你可以叫我程姐。”
“嗯…”李悦木讷地回应。
“后面我会再来看你。”程姐起身刚要离开，又缓了一下，“郭婶前两天已经去世了，心梗。”
程姐走后，李悦两眼模糊，泪水湿润了脸颊。她默默地抽泣着，身体颤抖着发泄着对世间的绝望。唯一的亲人郭婶也走了，从此，自己真的一无所有。郭婶在她入院第三天联系上了周天明，那个男人给了郭婶地址，就匆匆打发老人家离开。郭婶找到这里，看着消瘦的李悦，含泪鼓励她，“不要放弃，这一难，我们一定要挺过去！”
隔三差五，郭婶都来看她，“我昨天去烧香了，菩萨会显灵的，你好好配合他们，争取早点出院。”郭婶肯定地说：“你没病，是我无能，不能把你救出来，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争取早点出来！”
“哦。”崔浩拆开快递，快速瞄了一眼，他顿了顿，“小欢，你去人事部看看林总的侄子实习的事安排好了没？”
“好的。”易欢扭着小腰退了出去。
崔浩看她把门带上后，快速取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都那么露骨。一男一女在床上缠绵的样子十分忘我。女主是媛媛，男主嘛…就是那个林总的侄儿。崔浩拽着快递袋的手捏得吱嘎作响。他咬着牙：“哼！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刘畅忙了一天回到家，看见门口有个快递。是自己的，对方匿名寄件。
他以为是哪位迷妹给自己寄的小惊喜。这些天都在舅舅安排的公司实习，本以为是个闲散的差事，实际上，和普通员工并没有什么区别。听说崔老头对公司向来严格，舅舅老夸他领导有方，让自己多向崔老头学学。切！都什么年代了，赚钱都那么形式主义。
开门躺床上，他想起来还有个快递没看，翻了个身坐起来，把快递打开。一堆照片掉在地上。瞬间，他瘫软地滑到了地上，身体不停地哆嗦。地上一张张照片都在刺痛他的眼！女的他认识，是跟自己正在交往的媛媛。男的，是崔老头！他没想到，自己惹到了崔老头的女人！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崔老头给舅舅说了，我肯定死定了！
刘畅慌张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喂舅…舅舅…我出事了，舅舅…您要救我呀…”刘畅掏出手机。
“出什么事了，小畅，慢慢说。”
“我…我…我…马上赶到您…那里，慢慢…聊。”
林跃听出刘畅呼吸急促，他马上对他说：“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刘畅磕磕巴巴把整件事告诉了林跃。
林跃不说话，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下来点燃一只烟。
“舅舅，您要救我呀！”
林跃不说话，继续抽烟。
“舅舅…”刘畅跪了下去，抱着林跃的腿痛苦。
“你平时浑点，我也随着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崔浩的女人。”
“舅舅，我也不知道那是崔老头的女人呀！”
“还崔老头！”
“崔总，崔总！我这嘴呀！”刘畅哭着喊着：“舅舅，您想想办法呀！”
“你先请假躲躲，没我允许，不许露面。”
“嗯嗯…”刘畅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包间里。
“老崔…”
“老林…”
“怎么，最近想起我来啦？”
“哪里，哪里，一直惦记着你的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就是约你喝喝酒。”林跃一挥手，服务员端上一瓶茅台，“给崔总满上！”
“哟哟哟…老林，你不抠门了呀！”
“什么跟什么呀！来，先干为敬！”林跃一杯下肚，再满一杯，“再来！”第二杯也接着灌了进去，“第三杯！”林跃三杯还没下肚，老崔用手拦住了他：“老林，酒不是这样喝的。说吧，有什么事。”
林跃的酒被老崔拦在桌子上，他坐下，也不好意思地示意老崔坐下。
“老崔，这事…我没脸说。”
老崔瞥了他一眼，堆着笑脸：“老林，又是为你侄子的事？”他缓了缓，继续说：“他在我们公司表现挺好，继续保持，转正不是问题。”
“不是……老崔我俩认识这么多年，相互扶持到现在，都不容易，当年，你我都是南街摆地摊卖小百货的小贩，那时候呀，警察一来，我们都跟耗子一样，到处躲。好在熬出来了，不用再过那种日子了。”林跃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老林呀，那时候是挺苦，我也感谢你帮助。我一个农村人来城里做小买卖糊口，没亲戚没靠山，就靠你接济我，我俩挤一个地下室，喝一杯凉开水的时候，真的是不容易。不说了，全在酒里。”崔浩一杯下肚，干脆利落，“说吧，我听着。”
林跃别扭地把刘畅和媛媛的事告诉了崔浩。
“就这？哈哈哈哈哈…”崔浩笑了，“你侄儿真心喜欢她吗？”
“不敢…他从没想过！”林跃摆着手。
“年轻人两情相悦是常态。”崔浩接着说：“你侄儿真心不喜欢她？”
“你不信！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当面问。”林跃拨通电话。
“老林，我还不信你吗…”崔浩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拨通。
“刘畅，我舅舅，就问你，对那小姑娘是不是真心的？”林跃赶紧问。
“没…没有…没有，我不喜欢她，也没耍她，就是一时糊涂，在酒吧遇到她……我当时真真不知道。舅舅我错了！”那边的刘畅带着哭腔。
“快跟崔总道歉！”
“崔总，我错了，我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好了，好了，年轻人嘛，易冲动。”崔浩看了一眼林跃，“这样，让他们以后别再联系了。”
“刘畅，听到没？以后和她彻底断了！”林跃向刘畅吼道。
“我马上删除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记住，断彻底，别再脑子有屎！”
“是是是，舅舅，我知道了，崔总您也放心，以后不会和她联系了。”
“快去办你该办的事！”林跃吼完，挂了电话“老崔…”
崔浩一挥手：“翻篇了。”随后，他倒满两杯酒，给林跃一杯，“为友谊干杯！”林跃颤抖地接过来，一口干！
“老崔，感谢！刘畅明天就辞职，你批一下，以后我好好管教这小子！”
“老林，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干！”崔浩给自己满上一杯，给林跃也满上。
两人碰杯！事情了结！
“亲爱的，明天有安排吗？”
“明天呀？她要和我去爬山。”万珅飞快地打着字：“没时间陪你…”这句话还没发出去，那边来了新消息，“没事，我可以跟你一起。”
万珅吓得手抖了一下，这女人疯了！
“一起？”
“别怕，我就跟着你们，她又不认识我。”斐然笑笑，“我最近特别想待在你身边。”
男人犹豫了一下，回她：“也行，记着不要让她发现。”
“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俩的，她这么温柔贤惠，我也不会去惹她。”斐然转了转眼睛，“我们还是把时间错开，到时候你发定位让我跟着你们，我还带几个朋友来，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万珅发完信息，内心充满不安，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粘人了，再这样下去，很难甩掉她！要尽快结束，绝对不能让魏露知道这人的存在。
第二天，魏露和万珅坐准备缆车上山，从半山腰向上爬。
他们正在排队，一位长发女人戴着耳机哼着歌也来排队。她跟另一个穿黑色衣服的长发女人一起，她俩同行，两人都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戴耳机的长发女人排在魏露身后，她哼完一曲，摘下耳机，跟同伴聊天。说的都是些零散无趣的内容。
队伍很长，中间有人插队。
这两位年轻的女人始终跟紧万珅他们。
两个女人边排队，边修照片。
“看看怎样？”长发戴耳机的女孩把照片拿给另一个女孩看。
“还好…”她还没说完，戴耳机的女人接着说，“我觉得眉毛太细了点。”
“是有点。”
万珅牵着魏露，小心地向前挪步，队伍太长，太挤，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后面戴耳机的美女向天上翻了个白眼。
魏露弯弯细长的眉毛，忖托出鹅蛋脸圆润恬美，一脸和善大气。
队伍继续往前走。
这时队伍有了一点小骚动，前面为排队吵了起来。
“你咋插队呢？”
“我都站这么久了，挪个地方，怎么叫插队？”
“就你站得久？大家都站很久了，也没像你一样！”
斐然乘机挤到了万珅前面，刚好万珅伸手倚着护栏，给人感觉，他跟斐然才是一对，而他牵着魏露的手，始终藏在人群看不到的位置。
他依旧紧紧地牵着魏露。
万珅也只是稍微倚着围栏几秒，又收回手。斐然装着探头看看前面的情况，架吵得更激烈了，劝架的也多了起来。她重新戴上耳机，侧身越过万珅，返回同伴身边。
“还没停下？”黑衣美女问她。
“嗯…”斐然失望地说。
“真愁人！”黑衣美女继续玩着手机。
斐然也调高耳机音调。她看着前面的男人牵着魏露的手始终那么坚定有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缆车终于来了，队伍被分成几批上缆车。斐然拉着黑衣美女始终紧跟万珅。直到上了缆车，才选了离万珅几步的距离隔开。万珅牵着魏露，站在缆车头，斐然他们站在靠后的位置。她看着这个男人依偎着魏露，两人一起拍照，一起看窗外风景，一起惊呼缆车下的惊险。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
“那女人真幸福！”黑衣美女对斐然小声嘀咕。
斐然不说话。
“你也不是有一个很爱你的万先生吗？只是他太忙。”黑衣美女安慰她。
这一剂安慰倒像一针毒药，让斐然心脏瞬间疼了起来。
李悦进来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从来都不吵不闹，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她消瘦了很多。最开始几天，她气得浑身颤抖，不说话，也睡不好。
那天，周天明说带她出门旅游，她开心地收拾好东西，一上车，就被打了镇定剂。
旅游前的半个月，周天明又回到了当初他们认识的那个周天明，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她感慨，自己男人终于醒悟了，自己终于熬到这天了。
然而，等她睁开眼，却在精神病院。
院方给出的诊断是，精神分裂。
周天明，从此也消失了。
世界逐渐暗下来，慢慢把她没入无尽的黑暗。
“你叫李悦？”
“你是？”
“我是你姑妈的侄女。”女人摘下墨镜，很知性地一张脸映出来，她跟李悦谈话显得那么放松，自然。一颦一笑都是美，这里仿佛不是什么人间地狱，“你姑妈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哦…”李悦对这位姑妈印象不是很深，她淡淡地“哦”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一下。
“你可以叫我程姐。”
“嗯…”李悦木讷地回应。
“后面我会再来看你。”程姐起身刚要离开，又缓了一下，“郭婶前两天已经去世了，心梗。”
程姐走后，李悦两眼模糊，泪水湿润了脸颊。她默默地抽泣着，身体颤抖着发泄着对世间的绝望。唯一的亲人郭婶也走了，从此，自己真的一无所有。郭婶在她入院第三天联系上了周天明，那个男人给了郭婶地址，就匆匆打发老人家离开。郭婶找到这里，看着消瘦的李悦，含泪鼓励她，“不要放弃，这一难，我们一定要挺过去！”
隔三差五，郭婶都来看她，“我昨天去烧香了，菩萨会显灵的，你好好配合他们，争取早点出院。”郭婶肯定地说：“你没病，是我无能，不能把你救出来，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争取早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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