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他所不知道的弱点
锡马身在空中，双手上下挥扬，手上的长剑此起彼伏，好像正在指挥着这天地间的狂风一样。
背后装载的两个助推器嗡嗡做响，喷出强烈的气流，带着他往远处飞去。
越飞越远。
越飞越远？
“小子，下次再来找你算账。”远远传来的声音渺渺，混入风声消失不见。
底下，严阵以待的裴昇狠狠的唾了口气：“妈的，果然是神经病！”
……
没有方向，没有计划，槐序踩着深深浅浅的脚印跟在老头身后。两个人已经出发一个白天了，自从这老头莫名其妙的在人群中指了自己，自己便被那个吓人的无头长官派人拖出来，强硬的命令自己跟着这奇怪老头，一切都得听他的。
老头倒是还算和善，只是让槐序背上个大型背包，里面装着两人份的食物、水源和必需品。
“大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背包相对槐序的身高来说，有点过于庞大，她时不时得调整一下背带，让自己走着更舒服一些。
“去抓裴昇。”两袖飘飘的老头一副高人模样，行走在荒原上，只留下点点足尖痕迹，风一吹过，就被黄沙漫过。
“为什么带着我啊？”
“裴昇，是一只埋伏在荒原的野兽，想要完整的捕获到他，就要找到他的弱点。”老头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金属面罩，线条笔直凌冽，好像是用刀剑刻出来的一样。
“而你，就是他的弱点。”
“什么嘛，我们不过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我怎么会是他的弱点。”槐序鼓了鼓腮帮。
“槐序姑娘，你说裴昇会藏在哪里呢？这莽莽的荒原里。”老头右手向前画了一个大圈，五根手指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笔直，手指微微弯曲，好像要把这片荒原抓在手里。
“我怎么知道，阿昇那么能跑，我从小都追不上他。”
老道人看着眼神狡黠的小女孩，开怀大笑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这荒芜的原野真是个好老师啊。你看，它把裴昇教成了一只凶猛狂暴的狼，而你则是谨慎机敏的沙狐。”
“那路由呢？”
“可能是一只憨头憨脑的沙丘猫吧？”
“他又懒又馋哪里像猫。”
“你不担心他们两个吗？”
“你都说他们一个像狼，一个像猫。狼那么厉害，我何必要担心呢？猫那么蠢，肯定是被哪个人捡走当宠物养去了，那就更不用我担心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沿着起伏的沙丘，被风不知吹到哪里去了。
半空中月球又升起了，不一会儿就钻进厚厚的宇宙尘埃里失去踪影，得等到下半夜才会在天的另一边钻出来。
“大师，听说南半球没有被宇宙尘埃遮蔽，晚上能看到星空，你见过吗？”
“见过，很美也很让人恐惧。”
“为什么？”
“因为那是宇宙，是未知，越深入的观测和研究，就越容易陷入困惑。它就像一个无形的黑洞一样，吞噬着所有窥视它的人。在南半球，因为观测星空导致的赛博精神病，或者意识感染，已经很多很多了，你可别被它美丽的外表欺骗了。”
“哦。”槐序遗憾的叹了口气。
“看一眼是没事的。”
槐序眼睛一亮，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那两眼呢？三眼呢？”
老道人摇了摇头不说话，伸手拨弄了一下身上的探照灯，让灯发出的光芒更加炽亮，光斑照亮了眼前三米多的距离，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2点，温度已经降至夜间最低，他看了看穿着防寒服依旧哆嗦的槐序。
“休息吧，我们去找个营地。”
“大师，你为什么不开那辆卡车来，我都还没坐过那么豪华的车呢。”槐序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被背包压得生疼的肩膀。
“小丫头，我们不是来郊游的，是来抓人的，别忘记咯。”
槐序撇了撇嘴，看来自己一路上的插科打诨，还是没能转移掉老头的注意力。
老道人在前面领路，七拐八弯之后竟然钻进了个隐藏在岩石之间的坑道，槐序眼里的惊讶之色已经压抑不住了，几乎就要叫出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部族的秘密生存点？
“不要吃惊，这个地点是你们族长自愿交待的。”
“什么？路婆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道人摇头晃脑说了一句古文，就不再理会槐序，自顾自找到一个平整的地方，把两腿交叠在一起，上身摆成奇怪的姿势闭起眼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好像在吞吐着什么。
坑道里，一盏探照灯调低了亮度，散发着柔和的橘色光芒。好像一个小小的庇护所，遮蔽了外界恐怖的风声。槐序蜷缩在睡袋里，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对裴昇的担忧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生怕自己身边这个神秘的老头抓住他。
……
“啪！”
一根木根狠狠的抽向裴昇的手臂。
“举高点！没有吃饭吗！保持住！”裴昇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和烈日的灼烤，用力抬起双臂，勉力保持着进攻剑势。双手握持的木剑因为乏力，剑尖不住的游离颤动。
“心不稳，剑就不稳。心思飘忽，剑尖游离！”
木棍自下而上在木剑剑身轻轻一磕，一股极小的振动从击打处扩散开来，当振动传到裴昇所握持的剑柄时，已经演变成了剧烈的震荡。手中的剑柄好像变成了一条疯狂扭动狂舞的蟒蛇，裴昇再也难以掌握。嗡的一声，木剑旋转着飞上天空，又力竭坠落斜斜的插在沙地中。
“去荒原上跑十圈！”声音传来，明显带着失望。
裴昇垂着头，沮丧的往峡谷外跑去。
身后浓烈的风沙之中，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看着他。
“呼~”
裴昇从梦中惊醒，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击打的疼痛，他沉默了半响，将脑海中两道已经模糊的身影抹去。
模糊的太阳终于升起，裴昇用力擦了擦面罩上的镜片，却只是越擦越脏，他昨晚这个临时生存点又熬过了一夜，依旧是没有找到食物，肚子这时已经不再冒酸水了，只有胃壁摩擦时的刺痛提醒着他饥饿的存在。
“早晚把你切了，换个纳米材料的胃，到时候连石头也能吃下去。”裴昇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形容憔悴，随着没有进食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体力越发衰竭，现在叫他再面对那群围猎的警卫，估计连一成实力都用不出来。
赤裸的上身，残破的裤子，磨损严重的长靴，裴昇挠了挠头发，带下一手厚厚的尘土，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现在比堰城街边挖下水道的垃圾佬还脏了。
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回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成了政府和公司联合逮捕的通缉要犯。“烦！烦！烦！”他双手挠头，空中洋洋洒洒好像下起了一阵土雨：“要是小由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回家没有。”
“还有槐序，不知道部族被那些公司狗腿子迫害成什么样子了！”
该去哪里呢？这个问题再一次的涌上裴昇心头。
他现在就像一个不甘被驱逐的野兽一样，不断的徘徊在自己的家园附近，想要离去，又害怕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系。
背后装载的两个助推器嗡嗡做响，喷出强烈的气流，带着他往远处飞去。
越飞越远。
越飞越远？
“小子，下次再来找你算账。”远远传来的声音渺渺，混入风声消失不见。
底下，严阵以待的裴昇狠狠的唾了口气：“妈的，果然是神经病！”
……
没有方向，没有计划，槐序踩着深深浅浅的脚印跟在老头身后。两个人已经出发一个白天了，自从这老头莫名其妙的在人群中指了自己，自己便被那个吓人的无头长官派人拖出来，强硬的命令自己跟着这奇怪老头，一切都得听他的。
老头倒是还算和善，只是让槐序背上个大型背包，里面装着两人份的食物、水源和必需品。
“大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背包相对槐序的身高来说，有点过于庞大，她时不时得调整一下背带，让自己走着更舒服一些。
“去抓裴昇。”两袖飘飘的老头一副高人模样，行走在荒原上，只留下点点足尖痕迹，风一吹过，就被黄沙漫过。
“为什么带着我啊？”
“裴昇，是一只埋伏在荒原的野兽，想要完整的捕获到他，就要找到他的弱点。”老头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金属面罩，线条笔直凌冽，好像是用刀剑刻出来的一样。
“而你，就是他的弱点。”
“什么嘛，我们不过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我怎么会是他的弱点。”槐序鼓了鼓腮帮。
“槐序姑娘，你说裴昇会藏在哪里呢？这莽莽的荒原里。”老头右手向前画了一个大圈，五根手指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笔直，手指微微弯曲，好像要把这片荒原抓在手里。
“我怎么知道，阿昇那么能跑，我从小都追不上他。”
老道人看着眼神狡黠的小女孩，开怀大笑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这荒芜的原野真是个好老师啊。你看，它把裴昇教成了一只凶猛狂暴的狼，而你则是谨慎机敏的沙狐。”
“那路由呢？”
“可能是一只憨头憨脑的沙丘猫吧？”
“他又懒又馋哪里像猫。”
“你不担心他们两个吗？”
“你都说他们一个像狼，一个像猫。狼那么厉害，我何必要担心呢？猫那么蠢，肯定是被哪个人捡走当宠物养去了，那就更不用我担心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沿着起伏的沙丘，被风不知吹到哪里去了。
半空中月球又升起了，不一会儿就钻进厚厚的宇宙尘埃里失去踪影，得等到下半夜才会在天的另一边钻出来。
“大师，听说南半球没有被宇宙尘埃遮蔽，晚上能看到星空，你见过吗？”
“见过，很美也很让人恐惧。”
“为什么？”
“因为那是宇宙，是未知，越深入的观测和研究，就越容易陷入困惑。它就像一个无形的黑洞一样，吞噬着所有窥视它的人。在南半球，因为观测星空导致的赛博精神病，或者意识感染，已经很多很多了，你可别被它美丽的外表欺骗了。”
“哦。”槐序遗憾的叹了口气。
“看一眼是没事的。”
槐序眼睛一亮，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那两眼呢？三眼呢？”
老道人摇了摇头不说话，伸手拨弄了一下身上的探照灯，让灯发出的光芒更加炽亮，光斑照亮了眼前三米多的距离，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2点，温度已经降至夜间最低，他看了看穿着防寒服依旧哆嗦的槐序。
“休息吧，我们去找个营地。”
“大师，你为什么不开那辆卡车来，我都还没坐过那么豪华的车呢。”槐序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被背包压得生疼的肩膀。
“小丫头，我们不是来郊游的，是来抓人的，别忘记咯。”
槐序撇了撇嘴，看来自己一路上的插科打诨，还是没能转移掉老头的注意力。
老道人在前面领路，七拐八弯之后竟然钻进了个隐藏在岩石之间的坑道，槐序眼里的惊讶之色已经压抑不住了，几乎就要叫出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部族的秘密生存点？
“不要吃惊，这个地点是你们族长自愿交待的。”
“什么？路婆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道人摇头晃脑说了一句古文，就不再理会槐序，自顾自找到一个平整的地方，把两腿交叠在一起，上身摆成奇怪的姿势闭起眼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好像在吞吐着什么。
坑道里，一盏探照灯调低了亮度，散发着柔和的橘色光芒。好像一个小小的庇护所，遮蔽了外界恐怖的风声。槐序蜷缩在睡袋里，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对裴昇的担忧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生怕自己身边这个神秘的老头抓住他。
……
“啪！”
一根木根狠狠的抽向裴昇的手臂。
“举高点！没有吃饭吗！保持住！”裴昇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和烈日的灼烤，用力抬起双臂，勉力保持着进攻剑势。双手握持的木剑因为乏力，剑尖不住的游离颤动。
“心不稳，剑就不稳。心思飘忽，剑尖游离！”
木棍自下而上在木剑剑身轻轻一磕，一股极小的振动从击打处扩散开来，当振动传到裴昇所握持的剑柄时，已经演变成了剧烈的震荡。手中的剑柄好像变成了一条疯狂扭动狂舞的蟒蛇，裴昇再也难以掌握。嗡的一声，木剑旋转着飞上天空，又力竭坠落斜斜的插在沙地中。
“去荒原上跑十圈！”声音传来，明显带着失望。
裴昇垂着头，沮丧的往峡谷外跑去。
身后浓烈的风沙之中，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看着他。
“呼~”
裴昇从梦中惊醒，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击打的疼痛，他沉默了半响，将脑海中两道已经模糊的身影抹去。
模糊的太阳终于升起，裴昇用力擦了擦面罩上的镜片，却只是越擦越脏，他昨晚这个临时生存点又熬过了一夜，依旧是没有找到食物，肚子这时已经不再冒酸水了，只有胃壁摩擦时的刺痛提醒着他饥饿的存在。
“早晚把你切了，换个纳米材料的胃，到时候连石头也能吃下去。”裴昇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形容憔悴，随着没有进食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体力越发衰竭，现在叫他再面对那群围猎的警卫，估计连一成实力都用不出来。
赤裸的上身，残破的裤子，磨损严重的长靴，裴昇挠了挠头发，带下一手厚厚的尘土，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现在比堰城街边挖下水道的垃圾佬还脏了。
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回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成了政府和公司联合逮捕的通缉要犯。“烦！烦！烦！”他双手挠头，空中洋洋洒洒好像下起了一阵土雨：“要是小由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回家没有。”
“还有槐序，不知道部族被那些公司狗腿子迫害成什么样子了！”
该去哪里呢？这个问题再一次的涌上裴昇心头。
他现在就像一个不甘被驱逐的野兽一样，不断的徘徊在自己的家园附近，想要离去，又害怕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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