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命若荒草，生生不息
老匠师呆呆的站在巨坑边上，风沙不知疲倦的吹着，扫过空旷的坑底，里面早已经没了裴昇的身影。
就像裴昇的父亲一样，在一个无人的清晨，如同一个幻灭的泡沫，消失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诡异的道人，以及自己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
“槐序，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美妙的，希望你有天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
一辆重型卡车行驶在荒原上，义无反顾的冲进漫天的尘土之中，噼里啪啦的砂石打在车窗上。
车体良好的隔音效果抵挡了外界的侵扰，裴昇躺在地板上，任由一根车载医疗机械臂在自己身上检查。
“检查完毕，神经系统正常；心血管系统正常；腹部器官正常；盆腔脏器正常；骨骼关节正常……”
“体脂指数17；肌酐身高指数84；白蛋白26g/L；转铁蛋白1.7g/L；前白蛋白0.17g/L；总淋巴细胞计数1.5g*10^9L……”
“综合检查结果，判断为轻度营养不良，请及时补充能量液体。”
槐序拍了拍裴昇干瘪的脸颊，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营养不良，不然我就要悔恨一辈子了。”
裴昇摇了摇头不说话，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和槐序说笑，他转动眼珠，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道人，心想这老不死的究竟想干嘛？
“嘿！老头，你折腾完我，又开始装好人给我治疗，你要做什么，带我去哪里？”
“一块铁适不适合铸成利剑，要先丢到熔炉里看看成色。你，很好，是一块好铁，以后会是一柄锋芒无双的宝剑。”
“别再说这神神叨叨的话，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一个年纪很老，老到需要寻找一个传承者的老人。上天怜悯啊，我兜兜转转十几年，终于遇到你了。”老道人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到裴昇身前蹲下，伸手拂了拂裴昇的头，神色肃穆庄严，好像有一种奇怪的仪式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传承者了。”
这种感觉让裴昇很别扭，他用力摇晃着脑袋，想把老道人的手甩开：“老头，把你手拿开，谁答应做你什么传承者了？”
“想知道为什么你打不过我吗？想知道什么才叫做强者吗？想看到更广阔的武道天地吗？”
“你之前打败的那些人，不是街头混混就是没有发展潜力的小侠客。他们的实力已经到头，而你的潜力却还没发挥出来。”
“我能够让你变的更强！”
老道人很清楚裴昇的弱点，一连串的反问直击裴昇心灵深处。
裴昇陷入了沉默，一边的槐序则是挤眉弄眼的，一个劲的暗示裴昇赶紧答应，裴昇见状，叹了一口气，人在刀俎上，答不答应有什么区别呢？
“说出你的要求吧！”
“哈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等你老了，老到像我一样，也去找个合格的传承者，把我们这一脉的武道传下去，不要让它湮灭在历史之中。”
“……好！”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离开这辆车，重新找个交通工具。”老道人看到裴昇答应，开心的拍了拍地板。
“为什么啊，大师，这辆车不是挺好的，荒原上那么强的风暴都能扛住。”槐序倒不是舍不得卡车内豪华的陈设，她只是担心裴昇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在荒原中行走。
“这辆卡车可是养剑堂的，时刻被他们的网络跟踪定位，万一他们发现我把裴昇拐走了，肯定要派出人来追我们。我可不想屁股上一直绕着一圈苍蝇。”
“嗯？”裴昇和槐序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疑问，困惑的看向老道人。
“你们以为我是养剑堂的人？哈哈，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一个传承者，我是偶然看到你的信息，才动了心思，问养剑堂要了这个任务，跟着警备队走一趟。结果，不虚此行。”
老道人命令卡车上的智能系统把车停在一处山坳附近，槐序用力撑着无力的裴昇走下车门，这熟悉的搀扶感让裴昇想起了还不知道下落的路由。
老道人在走进山坳，撮起嘴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哨声，滴滴，两声车鸣，一块巨大的岩石居然移动起来，老道人来到岩石前，控制车辆解除了光学迷彩，一辆线条流畅，两侧装着纳米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浮空车出现在裴昇和槐序眼前。
老道人张开双臂，回身对裴昇他们说：“欢迎搭载我的交通工具，白鹤！”
浮空车底盘四角的火焰推进器喷出剧烈的气流，带动车身悬浮而起，槐序趴在车窗上看着底下渐渐变小的山坳和重型卡车，眉眼上尽是升空的欢喜，她可从没有坐过浮空车呢！
“大师，那辆卡车就丢在那里没关系吗？”
“又不是我的车，管那么多干嘛。养剑堂发现车的定位一直不动，肯定会派人来回收的。”老道人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裴昇过来。这辆浮空车不比重型卡车宽敞，只有两两相对的四个座位，裴昇不愿意靠近老道人，选择坐在他对面。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最终裴昇不敌，只能不甘不愿的换到老道人身边：“老头，又有什么事。”
“不懂事，没礼貌，我们这一脉最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你以后要称呼我为导师。”
“我先给你说说我们传承的历史渊源，我们这一脉幽幽流传上千年，最早的创始人已经不可考，只是每一代都有人传续不断：无论是科技繁盛，武道不昌的年代；还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年代；又或者是信息断绝，文明崩塌的年代，都有人小心的守护着火种，最终我们来到如今这个科技与武道共舞的时代。”
“这是千百年传续的厚重，这是一代代人生生不息的结晶。现在我就把本门最根本的技法传给你……”
旁边的槐序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老道人要开始授法，她赶紧用手堵住耳朵：“大师，你等等，我先堵住耳朵，你再继续说。”
“本门精擅剑法，传承的技法名为【剑经】！今天我先传你总诀歌。”
“中直八刚十二柔，上剃下滚分左右；打杀高低左右接，手动足进参互就。”
“却在他力前，柔乘他力后。彼忙我静待，知拍任君斗。”
“什么？”裴昇如闻天书，一个字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还没等老道人说完，就开始抱着脑袋哀嚎了。
老道人叹气着摇了摇头：“现在新一代的教育做的真差，连这么简单的古文都听不懂了。”他从车上的储物柜里掏出一把芯片摊在桌子上：“这些古文基础教材芯片，你三天之内必须看完，我会进行测试，不过关的话，教材加倍！”
“老头！饶了我，你再去找个传承者吧……”
老道人反手一巴掌拍在裴昇头上：“没礼貌，叫我导师。”然后又和蔼的对着偷笑的槐序说：“以后叫我淄川就行，当不得大师的名号。”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叫苦声，如白鹤般翱翔在平流层的浮空车甩开底下茫茫的荒原翩翩远去。
就像裴昇的父亲一样，在一个无人的清晨，如同一个幻灭的泡沫，消失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诡异的道人，以及自己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
“槐序，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美妙的，希望你有天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
一辆重型卡车行驶在荒原上，义无反顾的冲进漫天的尘土之中，噼里啪啦的砂石打在车窗上。
车体良好的隔音效果抵挡了外界的侵扰，裴昇躺在地板上，任由一根车载医疗机械臂在自己身上检查。
“检查完毕，神经系统正常；心血管系统正常；腹部器官正常；盆腔脏器正常；骨骼关节正常……”
“体脂指数17；肌酐身高指数84；白蛋白26g/L；转铁蛋白1.7g/L；前白蛋白0.17g/L；总淋巴细胞计数1.5g*10^9L……”
“综合检查结果，判断为轻度营养不良，请及时补充能量液体。”
槐序拍了拍裴昇干瘪的脸颊，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营养不良，不然我就要悔恨一辈子了。”
裴昇摇了摇头不说话，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和槐序说笑，他转动眼珠，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道人，心想这老不死的究竟想干嘛？
“嘿！老头，你折腾完我，又开始装好人给我治疗，你要做什么，带我去哪里？”
“一块铁适不适合铸成利剑，要先丢到熔炉里看看成色。你，很好，是一块好铁，以后会是一柄锋芒无双的宝剑。”
“别再说这神神叨叨的话，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一个年纪很老，老到需要寻找一个传承者的老人。上天怜悯啊，我兜兜转转十几年，终于遇到你了。”老道人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到裴昇身前蹲下，伸手拂了拂裴昇的头，神色肃穆庄严，好像有一种奇怪的仪式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传承者了。”
这种感觉让裴昇很别扭，他用力摇晃着脑袋，想把老道人的手甩开：“老头，把你手拿开，谁答应做你什么传承者了？”
“想知道为什么你打不过我吗？想知道什么才叫做强者吗？想看到更广阔的武道天地吗？”
“你之前打败的那些人，不是街头混混就是没有发展潜力的小侠客。他们的实力已经到头，而你的潜力却还没发挥出来。”
“我能够让你变的更强！”
老道人很清楚裴昇的弱点，一连串的反问直击裴昇心灵深处。
裴昇陷入了沉默，一边的槐序则是挤眉弄眼的，一个劲的暗示裴昇赶紧答应，裴昇见状，叹了一口气，人在刀俎上，答不答应有什么区别呢？
“说出你的要求吧！”
“哈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等你老了，老到像我一样，也去找个合格的传承者，把我们这一脉的武道传下去，不要让它湮灭在历史之中。”
“……好！”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离开这辆车，重新找个交通工具。”老道人看到裴昇答应，开心的拍了拍地板。
“为什么啊，大师，这辆车不是挺好的，荒原上那么强的风暴都能扛住。”槐序倒不是舍不得卡车内豪华的陈设，她只是担心裴昇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在荒原中行走。
“这辆卡车可是养剑堂的，时刻被他们的网络跟踪定位，万一他们发现我把裴昇拐走了，肯定要派出人来追我们。我可不想屁股上一直绕着一圈苍蝇。”
“嗯？”裴昇和槐序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疑问，困惑的看向老道人。
“你们以为我是养剑堂的人？哈哈，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一个传承者，我是偶然看到你的信息，才动了心思，问养剑堂要了这个任务，跟着警备队走一趟。结果，不虚此行。”
老道人命令卡车上的智能系统把车停在一处山坳附近，槐序用力撑着无力的裴昇走下车门，这熟悉的搀扶感让裴昇想起了还不知道下落的路由。
老道人在走进山坳，撮起嘴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哨声，滴滴，两声车鸣，一块巨大的岩石居然移动起来，老道人来到岩石前，控制车辆解除了光学迷彩，一辆线条流畅，两侧装着纳米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浮空车出现在裴昇和槐序眼前。
老道人张开双臂，回身对裴昇他们说：“欢迎搭载我的交通工具，白鹤！”
浮空车底盘四角的火焰推进器喷出剧烈的气流，带动车身悬浮而起，槐序趴在车窗上看着底下渐渐变小的山坳和重型卡车，眉眼上尽是升空的欢喜，她可从没有坐过浮空车呢！
“大师，那辆卡车就丢在那里没关系吗？”
“又不是我的车，管那么多干嘛。养剑堂发现车的定位一直不动，肯定会派人来回收的。”老道人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裴昇过来。这辆浮空车不比重型卡车宽敞，只有两两相对的四个座位，裴昇不愿意靠近老道人，选择坐在他对面。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最终裴昇不敌，只能不甘不愿的换到老道人身边：“老头，又有什么事。”
“不懂事，没礼貌，我们这一脉最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你以后要称呼我为导师。”
“我先给你说说我们传承的历史渊源，我们这一脉幽幽流传上千年，最早的创始人已经不可考，只是每一代都有人传续不断：无论是科技繁盛，武道不昌的年代；还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年代；又或者是信息断绝，文明崩塌的年代，都有人小心的守护着火种，最终我们来到如今这个科技与武道共舞的时代。”
“这是千百年传续的厚重，这是一代代人生生不息的结晶。现在我就把本门最根本的技法传给你……”
旁边的槐序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老道人要开始授法，她赶紧用手堵住耳朵：“大师，你等等，我先堵住耳朵，你再继续说。”
“本门精擅剑法，传承的技法名为【剑经】！今天我先传你总诀歌。”
“中直八刚十二柔，上剃下滚分左右；打杀高低左右接，手动足进参互就。”
“却在他力前，柔乘他力后。彼忙我静待，知拍任君斗。”
“什么？”裴昇如闻天书，一个字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还没等老道人说完，就开始抱着脑袋哀嚎了。
老道人叹气着摇了摇头：“现在新一代的教育做的真差，连这么简单的古文都听不懂了。”他从车上的储物柜里掏出一把芯片摊在桌子上：“这些古文基础教材芯片，你三天之内必须看完，我会进行测试，不过关的话，教材加倍！”
“老头！饶了我，你再去找个传承者吧……”
老道人反手一巴掌拍在裴昇头上：“没礼貌，叫我导师。”然后又和蔼的对着偷笑的槐序说：“以后叫我淄川就行，当不得大师的名号。”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叫苦声，如白鹤般翱翔在平流层的浮空车甩开底下茫茫的荒原翩翩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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