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青梅枯萎
废弃小楼昏暗寂寂，没有一丝光亮。
戴胜轻轻推开一楼的大门，用质询的眼神看向路由，路由指了指上方，示意戴胜搜索上面的楼层，自己则在一楼搜寻那个超梦中禁锢阿美的地下室。戴胜是专业的，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爬上二楼，就像一只体积庞大的蜘蛛一样，无声的从水面掠过，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小楼里静悄悄的，路由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绕着地面搜寻了一圈，一条幽暗的走廊隐藏在楼层的最里端。沿着这条曲折的走廊下行，一层层，一扇合金大门出现在路的尽头。
门没有关闭，只是虚掩着，路由握紧手中的长剑，他不愿也不想呼叫其他人来协助，他要独自，一人救出阿美！
但是，没有敌人让路由来发泄他的愤怒和勇气，冲进门后，只有那个扭曲如蜘蛛的肉体瘫倒在地上，一盏紫光灯发着微微的亮光笼罩在躯体上，好像为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绢纱。
一团刺目而鲜艳的血在身躯下方凝聚，然后渐渐伸出触角蔓延向四方。潮湿的水气混合着血液的腥味，酝酿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阿美……”路由颤抖着呼唤，手指轻轻抚上那原本美丽，如今却像杂草一样凌乱的紫发。
好像是听到了呼唤，原先一动不动的身躯有了动静，她的头颅微微上扬，好像是要抬起头来看清是谁在呼喊她的名字。
“阿美！你别动，你别动，太好了！你会没事的，我来呼叫医疗小组，我有会员，我有公司报销！你会好的，你不要动！”路由语无伦次的要掏出联络器来呼叫医疗小组，“号码是多少？我记得我存了，在哪里？快，快，找到了！”
“原来是你啊…小由……不用呼叫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地上的阿美传出。
路由在联络器上疯狂划动的手停滞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阿美：“为什么？很快的，我是白银会员，他们会在15分钟内赶到的，阿美，你撑一会儿，等他们来了就没事了。你要撑住啊，不要死！”
“小由，不要呼叫，这样会害了你的……”阿美艰难的移动着头颅，好像是要看看眼前路由的样子。路由轻轻拨开她披散下来的头发，露出了那对弯弯的柳叶眉和眉毛下本该明眸善睐的漂亮眼睛。
“小由，真好，还能看见你……”似乎是看到路由身上的公司服装，阿美已经肿胀的脸上流过了一丝笑容：“真好啊，小由，你看你，不再是那个街头混小子了……”
“而我呢……”阿美眼眸里闪过了痛苦，好像是那些可怕的记忆又翻涌出来，她的牙齿止不住的抖动：“我不应该啊，我真是个蠢女人，还以为自己在地下世界混迹这么久，是个资深的掮客。大家都卖我面子，谁知道一转身就抢了我们的钱财，把我们当做商品卖掉了……我真蠢啊，我是个蠢女人，我害了自己，还害了阿雀……”
一颗颗大滴的泪水从阿美眼里渗出，被拔掉睫毛和眼皮的双眼好似一个黑黝黝的空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掉进地上的血液里，没有荡起一丝波纹，只是静静的融入进去。
路由再也忍耐不住，一股撕心的哀嚎从他嘴里发出。
戴胜的声音从联络器上切了进来：“昇哥！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你的声音，地面有敌人！？”
“小由，走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公司……但是，不要让人发现你和我有联系，不然你会被调查的……”阿美似乎已经耗尽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垂下头去，两只眼睛失神的望着那摊鲜血，瞳孔不住的扩大。
“阿美…阿美……”任凭路由怎么喊叫，阿美都不再回应一丝半点，好像已经真的死去了。
一股莫大的悲伤从心底升起，路由四肢都变得无力，那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遍布全身，连心脏都不想跳动了。自己真的喜欢阿美吗？最初的见面也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甚至相处不过两天。在这个世界上，死亡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
忽然，楼上传来打斗的声音，戴胜的声音再次从联络器里传来：“昇哥，楼上发现嫌疑人！这王八羔子，有点扎手，武艺很高！用枪的！妈的，真的是太宁观！”
随后就是一阵打斗的嘈杂声音顺着戴胜没有关闭的通讯频道传来。
“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会找到阿雀，我要找到折磨你的人！我要杀死他一千遍！”路由两手握拳撑住地面，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了话，那枚一直握在手心的芯片，因为过于用力，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心，几乎要被路由的力气挤压到肉里面。
但是路由却感觉不到痛，因为此刻他的心更痛！
他抄起先前丢在一边的长剑，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和尘土，手心的血一丝一丝的从手掌边缘流出，滑过剑柄，流过剑锷，顺着剑刃一滴滴的坠落在地上，又跟随着他奔跑的路线连成一道血的轨迹。
二楼，戴胜正摆着防备姿势和一个人对峙着，手中的拳套有引擎声响起，显然正积蓄着莫大的力量。对面的敌人，全身黑色战斗服，脸上带着黑色面罩，没有一丝皮肤外露。他的手里提着一把接近两米长的铁枪，枪头锐利，枪头刃下数寸装一小铁盘，上面有刃，看就就像一把古代文献里记载的毛笔。
“太宁枪！”
路由握着长剑，摆着进攻姿势，从楼梯缓步走上来，他盯着那柄形制奇特的长枪，嘴里恨恨的吐出一个词，这是所有幽都人都熟悉的，太宁观的制式武器！
路由拉开和戴胜的距离，一左一右，成犄角夹击之势对着那个手提太宁枪的敌人。
没有灯光，地面上只有戴胜匆匆扔出的几根荧光棒，散发着一团团朦胧的亮。
好像是在笑！路由不知道怎么就从对面敌人黑色的面罩上读出了这个神情！“你笑什么！去死！”路由侧身抬剑，爆喝一声，锋利的剑刃携着风压向对面。
戴胜亦是双手交击，脚下大力踏出，如同一颗巨石一样撞向敌人！
那个黑衣人伸手往后一撑，居然打开了一面隐藏的窗户，他身体后仰，头朝下倒栽出去，就像一盆泼出去的水，顷刻消失在二楼。
戴胜先一步冲到窗口，他踏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出，只看见窗外浓黑的夜色里没有那个黑衣人的踪影，就连空气中漂浮的雾气好像都没有发生一丝震荡！
“追！通知其他队员沿着去太宁观的方向，封锁这个街区，一定要把这个人抓出来！”路由急冲冲的往楼下跑。
那辆装甲车轰动的引擎声犹如巨兽咆哮，再一次变成黑色的闪电，在戴胜的控制下，飞快的驶向太宁观。
被车卷动的雾气又慢慢飘落下来，低低的沉积在地面，好像这处地方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人曾来去过。
“嘭！”
一道长长的人形空洞从雾气中出现，裴昇抹了抹身上一路奔跑积攒的水汽，因为频繁开启刹那而快速搏动的心跳，将两股炽热的气息从胸脯里泵出，沿着鼻孔吐出，所到之处将水汽蒸发，形成了两条长长白雾。
小楼前有两条深深的车辙，大门洞开，黑黝黝的好像一个没有牙齿的咽喉。
“已经走了？小由？”
轻声的呼唤在幽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声音像水波一样穿过大门在小楼里四处回荡。
裴昇走进楼里，地面有一条杂乱的足迹延伸而去，指向一个隐蔽的走廊。
冗长的脚步声应和着裴昇的心跳，经过了三个月特训之后，他随时保持着警惕，更何况此时一直有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在心头。
走廊尽头的地下室没有关门，里面透出朦胧的光亮，一具残破的躯体摊在地上，肤色已经变得惨白，就像一朵枯萎的白莲。
裴昇暗自皱了皱眉，不知道又是哪个赛博精神病发疯了。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地上的躯体居然微微动了动手指，它居然还活着！
裴昇上去，手指拨开散落的头发，想要测一下气息。青丝拂去，一张从未在裴昇设想里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时隔数月，再见阿美，竟然是这种境况。
“阿美……”
指尖触及，生涩冰冷，可能是裴昇汹汹升腾的生命力点燃了阿美最后的一丝精力，她居然又睁开了眼睛，一种浓浓的喜悦在她眼里萌生。
刹那开启。
时间进入慢放，阿美脸上的痛苦也定格了，好像就此消失了一样。裴昇抱起她，轻，真的好轻，就像没有重量一样，如同她的生命薄如蝉翼。
他冲出地下室，狂奔在幽都午夜的街头。
世界好像都停滞了，只有他依旧在拼命的奔跑，仿佛这样就能逆流时间。
但是缓慢却又坚定的倒数声依旧在他脑海里播放，刹那毕竟不是永恒，时间长河被禁锢的浪花开始松动。
终于，倒计时结束，时间又恢复了正常，奔腾不息。
阿美努力将痉挛的脸靠向裴昇的胸膛，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阿昇，叫…我…青梅…”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安详而甜蜜，露出一个难以描述的笑容，身体的抖动也渐渐平息，最后归于平静。
裴昇拥抱着青梅，在幽都昏暗的夜雾中，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睫毛滴落。
戴胜轻轻推开一楼的大门，用质询的眼神看向路由，路由指了指上方，示意戴胜搜索上面的楼层，自己则在一楼搜寻那个超梦中禁锢阿美的地下室。戴胜是专业的，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爬上二楼，就像一只体积庞大的蜘蛛一样，无声的从水面掠过，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小楼里静悄悄的，路由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绕着地面搜寻了一圈，一条幽暗的走廊隐藏在楼层的最里端。沿着这条曲折的走廊下行，一层层，一扇合金大门出现在路的尽头。
门没有关闭，只是虚掩着，路由握紧手中的长剑，他不愿也不想呼叫其他人来协助，他要独自，一人救出阿美！
但是，没有敌人让路由来发泄他的愤怒和勇气，冲进门后，只有那个扭曲如蜘蛛的肉体瘫倒在地上，一盏紫光灯发着微微的亮光笼罩在躯体上，好像为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绢纱。
一团刺目而鲜艳的血在身躯下方凝聚，然后渐渐伸出触角蔓延向四方。潮湿的水气混合着血液的腥味，酝酿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阿美……”路由颤抖着呼唤，手指轻轻抚上那原本美丽，如今却像杂草一样凌乱的紫发。
好像是听到了呼唤，原先一动不动的身躯有了动静，她的头颅微微上扬，好像是要抬起头来看清是谁在呼喊她的名字。
“阿美！你别动，你别动，太好了！你会没事的，我来呼叫医疗小组，我有会员，我有公司报销！你会好的，你不要动！”路由语无伦次的要掏出联络器来呼叫医疗小组，“号码是多少？我记得我存了，在哪里？快，快，找到了！”
“原来是你啊…小由……不用呼叫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地上的阿美传出。
路由在联络器上疯狂划动的手停滞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阿美：“为什么？很快的，我是白银会员，他们会在15分钟内赶到的，阿美，你撑一会儿，等他们来了就没事了。你要撑住啊，不要死！”
“小由，不要呼叫，这样会害了你的……”阿美艰难的移动着头颅，好像是要看看眼前路由的样子。路由轻轻拨开她披散下来的头发，露出了那对弯弯的柳叶眉和眉毛下本该明眸善睐的漂亮眼睛。
“小由，真好，还能看见你……”似乎是看到路由身上的公司服装，阿美已经肿胀的脸上流过了一丝笑容：“真好啊，小由，你看你，不再是那个街头混小子了……”
“而我呢……”阿美眼眸里闪过了痛苦，好像是那些可怕的记忆又翻涌出来，她的牙齿止不住的抖动：“我不应该啊，我真是个蠢女人，还以为自己在地下世界混迹这么久，是个资深的掮客。大家都卖我面子，谁知道一转身就抢了我们的钱财，把我们当做商品卖掉了……我真蠢啊，我是个蠢女人，我害了自己，还害了阿雀……”
一颗颗大滴的泪水从阿美眼里渗出，被拔掉睫毛和眼皮的双眼好似一个黑黝黝的空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掉进地上的血液里，没有荡起一丝波纹，只是静静的融入进去。
路由再也忍耐不住，一股撕心的哀嚎从他嘴里发出。
戴胜的声音从联络器上切了进来：“昇哥！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你的声音，地面有敌人！？”
“小由，走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公司……但是，不要让人发现你和我有联系，不然你会被调查的……”阿美似乎已经耗尽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垂下头去，两只眼睛失神的望着那摊鲜血，瞳孔不住的扩大。
“阿美…阿美……”任凭路由怎么喊叫，阿美都不再回应一丝半点，好像已经真的死去了。
一股莫大的悲伤从心底升起，路由四肢都变得无力，那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遍布全身，连心脏都不想跳动了。自己真的喜欢阿美吗？最初的见面也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甚至相处不过两天。在这个世界上，死亡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
忽然，楼上传来打斗的声音，戴胜的声音再次从联络器里传来：“昇哥，楼上发现嫌疑人！这王八羔子，有点扎手，武艺很高！用枪的！妈的，真的是太宁观！”
随后就是一阵打斗的嘈杂声音顺着戴胜没有关闭的通讯频道传来。
“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会找到阿雀，我要找到折磨你的人！我要杀死他一千遍！”路由两手握拳撑住地面，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了话，那枚一直握在手心的芯片，因为过于用力，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心，几乎要被路由的力气挤压到肉里面。
但是路由却感觉不到痛，因为此刻他的心更痛！
他抄起先前丢在一边的长剑，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和尘土，手心的血一丝一丝的从手掌边缘流出，滑过剑柄，流过剑锷，顺着剑刃一滴滴的坠落在地上，又跟随着他奔跑的路线连成一道血的轨迹。
二楼，戴胜正摆着防备姿势和一个人对峙着，手中的拳套有引擎声响起，显然正积蓄着莫大的力量。对面的敌人，全身黑色战斗服，脸上带着黑色面罩，没有一丝皮肤外露。他的手里提着一把接近两米长的铁枪，枪头锐利，枪头刃下数寸装一小铁盘，上面有刃，看就就像一把古代文献里记载的毛笔。
“太宁枪！”
路由握着长剑，摆着进攻姿势，从楼梯缓步走上来，他盯着那柄形制奇特的长枪，嘴里恨恨的吐出一个词，这是所有幽都人都熟悉的，太宁观的制式武器！
路由拉开和戴胜的距离，一左一右，成犄角夹击之势对着那个手提太宁枪的敌人。
没有灯光，地面上只有戴胜匆匆扔出的几根荧光棒，散发着一团团朦胧的亮。
好像是在笑！路由不知道怎么就从对面敌人黑色的面罩上读出了这个神情！“你笑什么！去死！”路由侧身抬剑，爆喝一声，锋利的剑刃携着风压向对面。
戴胜亦是双手交击，脚下大力踏出，如同一颗巨石一样撞向敌人！
那个黑衣人伸手往后一撑，居然打开了一面隐藏的窗户，他身体后仰，头朝下倒栽出去，就像一盆泼出去的水，顷刻消失在二楼。
戴胜先一步冲到窗口，他踏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出，只看见窗外浓黑的夜色里没有那个黑衣人的踪影，就连空气中漂浮的雾气好像都没有发生一丝震荡！
“追！通知其他队员沿着去太宁观的方向，封锁这个街区，一定要把这个人抓出来！”路由急冲冲的往楼下跑。
那辆装甲车轰动的引擎声犹如巨兽咆哮，再一次变成黑色的闪电，在戴胜的控制下，飞快的驶向太宁观。
被车卷动的雾气又慢慢飘落下来，低低的沉积在地面，好像这处地方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人曾来去过。
“嘭！”
一道长长的人形空洞从雾气中出现，裴昇抹了抹身上一路奔跑积攒的水汽，因为频繁开启刹那而快速搏动的心跳，将两股炽热的气息从胸脯里泵出，沿着鼻孔吐出，所到之处将水汽蒸发，形成了两条长长白雾。
小楼前有两条深深的车辙，大门洞开，黑黝黝的好像一个没有牙齿的咽喉。
“已经走了？小由？”
轻声的呼唤在幽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声音像水波一样穿过大门在小楼里四处回荡。
裴昇走进楼里，地面有一条杂乱的足迹延伸而去，指向一个隐蔽的走廊。
冗长的脚步声应和着裴昇的心跳，经过了三个月特训之后，他随时保持着警惕，更何况此时一直有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在心头。
走廊尽头的地下室没有关门，里面透出朦胧的光亮，一具残破的躯体摊在地上，肤色已经变得惨白，就像一朵枯萎的白莲。
裴昇暗自皱了皱眉，不知道又是哪个赛博精神病发疯了。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地上的躯体居然微微动了动手指，它居然还活着！
裴昇上去，手指拨开散落的头发，想要测一下气息。青丝拂去，一张从未在裴昇设想里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时隔数月，再见阿美，竟然是这种境况。
“阿美……”
指尖触及，生涩冰冷，可能是裴昇汹汹升腾的生命力点燃了阿美最后的一丝精力，她居然又睁开了眼睛，一种浓浓的喜悦在她眼里萌生。
刹那开启。
时间进入慢放，阿美脸上的痛苦也定格了，好像就此消失了一样。裴昇抱起她，轻，真的好轻，就像没有重量一样，如同她的生命薄如蝉翼。
他冲出地下室，狂奔在幽都午夜的街头。
世界好像都停滞了，只有他依旧在拼命的奔跑，仿佛这样就能逆流时间。
但是缓慢却又坚定的倒数声依旧在他脑海里播放，刹那毕竟不是永恒，时间长河被禁锢的浪花开始松动。
终于，倒计时结束，时间又恢复了正常，奔腾不息。
阿美努力将痉挛的脸靠向裴昇的胸膛，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阿昇，叫…我…青梅…”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安详而甜蜜，露出一个难以描述的笑容，身体的抖动也渐渐平息，最后归于平静。
裴昇拥抱着青梅，在幽都昏暗的夜雾中，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睫毛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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