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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江海凝清光

    月挂高空,珠悬阁楼。剑舞四方,观者如山。

    竟有一黑影从阁楼上飞出,就从公孙菲身边划过。

    只是一闪,“沧海月明珠”已经消失,黑影发着光远远离去。

    “摘星手!”公孙菲惊道,随即收剑入鞘,追逐而去。二人随着月光消失在众人视线。

    梅老爷大呼:“我的“沧海月明珠”!”

    柳藏风道:“梅老爷莫慌,“青莲”一定会将贼人抓住,寻回“沧海月明珠”的。”

    王葬花道:“是西湖方向。”

    ……

    公孙菲追着黑衣人来到西湖。

    黑衣人一跃而起,直飞入湖。只见他步法轻快、入水不沉,在水上如履平地。

    公孙菲道:“凭这手轻功,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盗不得的,可惜今天你却遇上了我。”

    公孙菲也冲入湖面。步法激起阵阵水花,虽不如黑衣人稳健,却也不慢。

    黑衣人停了下来,悬停水面。

    公孙菲也停了下来。

    黑衣人道:“柳青莲,没想到你剑法高绝,轻功却也能练到这个地步。”

    公孙菲道:“柳青莲能不能水面悬停我不知道,但我公孙菲却是能的。”

    黑衣人道:“哦?你不是柳青莲。”

    公孙菲道:“不是。”

    黑衣人道:“你追我做甚?”

    公孙菲道:“你拿“沧海月明珠”做甚?”

    黑衣人道:“这是你追我的理由?”

    公孙菲道:“你却还没说你的理由。”

    黑衣人道:“龙在天最见不得为富不仁之人,最喜欢劫富济贫。”

    公孙菲道:“哦?”

    龙在天道:“你可知道,“梅花山庄”所有的产业加起来已经占了天下三成的财富?”

    公孙菲道:“我不知道。”

    龙在天道:“你可知道梅景山一人的一顿午餐可供多少饥不裹腹的人吃一年?”

    公孙菲道:“我不知道。”

    龙在天道:“你可知道他当年为了将“沧海月明珠”送给沈惊鸿,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了“梅花山庄”?他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难怪这“惊鸿仙子”也看不上他,直接将“沧海月明珠”让人送了回去。”

    公孙菲寻思:原来红玫瑰当年竟被自己的父亲赶走!

    公孙菲道:“我不知道。”

    龙在天道:“那你知道什么?”

    公孙菲道:“我只知道你是在我眼皮底下将“沧海月明珠”偷走的,所以我要你还回来。”

    龙在天道:“没得商量?”

    公孙菲道:“没得商量。”

    这时“梅花山庄”众人已经赶来。

    梅没雪道:“柳青莲定能追回宝珠,大家就在原地随机应变。”此时他也不想被人发现“柳青莲”竟然是别人冒充的,还好公孙菲已经到了西湖之中,离岸边甚远,夜晚视线不佳,不易识别。

    龙在天道:“好。请出剑。”

    公孙菲耍起剑鞘,剑鞘飞速旋转,绕着公孙菲的手臂与腰间。龙在天惊叹还没见过人拔剑这么好看的时候,剑已出鞘。

    公孙菲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像狼一样凶狠,可是龙在天却看得非常入迷,这是多么迷人的眼睛。

    龙在天将“沧海月明珠”塞入怀里,拿出了他的一对短刀。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姑娘绝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的剑发出的剑气已经足够让人胆寒。

    公孙菲挥剑冲来,龙在天以短刀迎击。刀剑相撞,激起火花。

    公孙菲剑挥龙在天下盘,龙在天飞起收脚,却用短刀向公孙菲头顶切去。公孙菲以手撑着湖面,一个侧身,头朝上已经能看见短刀袭来。剑随之便相迎而上接住了一对短刀。公孙菲将身体弯曲,一双脚往龙在天胸口踢去。

    龙在天哪里见过这种招式?闪避不及,被公孙菲踢出一丈之远。公孙菲空中一个转身而后又稳稳当当的悬停水面之上。

    龙在天的刀又袭来,公孙菲却一招一式全部接下。剑影流转,剑光漫天。岸上的人已经看得入迷。

    月光之下的森寒剑气似乎要将湖面冻结。公孙菲的出手绝不肯慢下来。一剑接上一剑,剑剑只往龙在天要害攻去。要不是龙在天轻功高绝,早已经命丧剑下。

    “沧海月明珠”透过黑衣人的衣服发出光辉,照耀水面。众人凭借着月光与珠光,能够看清二人的动作。

    “这黑衣人轻功当真厉害,像公孙菲这样快疾如雨的剑法却也挨他不得。”王葬花寻思。

    红玫瑰躲在树上看着二人之战,道:“这黑衣人轻功好厉害,都快赶上我了。不对,我好像见过!”但是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龙在天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挥汗如雨了。只因公孙菲可以失误,他却是失误不得的。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的短刀如何能比得公孙菲的点绛唇?

    公孙菲一剑挥出,若未命中,凭借长剑之利却还有回转的余地。而龙在天双刀一出,若是不中,则退也不是,进亦不是。

    二人谁也不敢慢,高手过招比的就是一个快,谁慢谁就得死!

    剑光寒,人心惶;剑影翩,人断肠。一剑快过一剑,又一剑接上一剑。公孙菲实在是已经将“剑器行”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虽学了不少她两位师傅的剑法,但这“剑器行”却是她自己创出的,只有自己创出的武功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龙在天也使出了他的独门武功“飞龙刀法”。凭借矫健的身法与速度周旋,只可惜公孙菲的身法也不错,速度也绝不在龙在天之下。此刻这“飞龙刀法”却没有用武之地。

    龙在天渐渐感到一丝疲惫袭上心头,他的刀法开始有些凌乱,步伐也变得有些迟缓。与此同时,公孙菲的剑法却威力不减,每一剑都像是要刺穿他的心脏一般。

    最终,公孙菲的剑法越来越花,使得龙在天眼花缭乱。

    “剑器行”最好看也最复杂的一招“一舞剑器动四方”,在这一记狠狠的剑招下,龙在天终于挡不住了,点绛唇在他手臂上划出两道血口。

    龙在天被打得退开丈余,心里寻思:她一人就已经把我缠住了,这样耗下去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更何况岸上那些人不知道何时会出手,搞不好真的会被他们擒住。如今还是跑为上计。

    他知道公孙菲绝不会就这样放他离开的。只好从怀中掏出“沧海月明珠”,往头顶一拋,而后人已经朝远方飞掠而去。

    岸上的人本就离他们二人甚远,黑衣人轻功又如此高,自是知道追逐无望。此刻梅老爷的目光已经全落在那光芒璀璨的“沧海月明珠”之上。只见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待得它停住之时已经高于湖面数丈,而后又开始坠落。

    西湖何其之大,若是让“沧海月明珠”落入湖中,又从何去寻,如今的希望已经完全系于“柳青莲”一人。

    公孙菲脚尖在湖面轻轻一点,岸上的人看见她与她的剑化作一道流光直追“沧海月明珠”。

    公孙菲到“沧海月明珠”的正下方时,脚尖又是在湖面轻轻一点。剑光直追珠光,待得两道光芒汇聚一出,“沧海月明珠”已经被公孙菲握在手上。

    两道光芒随即瑶瑶飘落,落得很慢,光芒却又很亮。直至落到水面上,她停得很稳,就好像傲立湖边的垂柳一般。

    霎时间,月光、珠光、剑光三者共清辉照耀水面。若将西湖比做江海,公孙菲就犹如江海之中升起的一轮皎皎明月,散发着清丽的光辉。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