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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异象与耳语(1)

    “灵视者一旦成为灵视者,就永远是灵视者了……”

    梦魇般的话让他从中惊醒。

    这一觉睡得不好,不安而发烧。

    当海信瑟斯醒来的时候,他察觉到楼下传来的喧闹,以及楼上很有节奏的颇类似于比武运动的振动,但很快就被耳际的轰鸣所拉扯掉所有的注意力。

    [奇异病症]:体质-2。眼前的异象与耳畔的私语让你头晕目眩。

    看着这一行字,只觉得是从深陷冷水般突然擡起头。

    呼吸简短又局促,有时候会因为迷茫而忘却。浑身大汗淋漓,豆大的水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珠,从脸上一滴又一滴垂淌下来。

    他的视野被浸湿了,模模糊糊的,透过薄薄的缝隙窥探着吊灯,觉得自己有些精神恍惚,如同生病了,而且还似乎病入膏肓。

    耳畔轻微地袭扰着些许鸣叫,时远时近,宛若有人在身边无止境地窃窃私语,细微但掷地有声。他沉下心,细心倾听,然后又拧了拧自己的尖耳朵。

    耳朵和额头一样烫手,感觉陷入了一顶煮沸的锅炉里。这股莫名的不详的噪声,无论做出何种努力皆徘徊不去,仿佛成为一股永不消逝的耳鸣,令人窒息而焦虑。

    他的眼睛不听使唤,偶然会抽搐般不自觉看向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就像那里有东西一样。

    海信瑟斯眨了眨眼,发现视网膜上偶尔会跳动着比昨天更显著的影像——尽管依然是转瞬即逝的淡淡的模糊的东西,如同幽魂一样断断续续起伏在自己的瞳孔里,像玩捉迷藏般躲躲闪闪。

    他尝试着伸出手,指尖触及的是一团暖意融融的空气,无法正确捕捉到这些影子在现实里的位置,但在视野里却依稀可见轮廓。

    察觉到周身不同寻常的骚动,让他的眼皮飞快地跳动。

    脑海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据了一样,或者说是苏醒了一样,充满东西的感觉不能称作舒服。

    他对关于灵视者身份的很多东西仍然维持着无法回忆的状态。这是来自9环法术的威力。

    有时候人们会因过去而悲伤,因遗忘而欣喜,有时候记忆会成为一种负担,祈祷忘却会成为本能,期翼待昂德拉的潮水褪去后余下的一片寂静。

    昂德拉的巡礼者的教义是如此。

    偶尔促狭出现的一个画面、片段,肆意地倒带又快放,流光瞬息之间,即便是略知一二也难以做到。

    那些被桎梏于记忆深处所偶然流溢出的紧张、惶恐的情绪,却格外令他身临其境。

    他不由得想起克里斯蒂娜所称之为觉醒的言辞,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论是自我防卫的本能,还是一种强烈的自救欲望,都成为一种声音提醒他,这种诡异得令他窒息的体验,倘若是一种病,久久不去医治,可能会很危险。

    海信瑟斯从床上撑起身子,摸着胸口项坠,沉重的心绪略微舒展。

    环视周遭,这件不大不小的房间干净而整洁,木地板被去除酒渍和垃圾,桌上放着一盘甜甜的坚果蜜饯与几块白糕。

    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另两张床上堆积着折叠整齐的床铺,一些熟悉的装备和物品置于床柜边。

    他又一次陷入形单影只,孤立无援的境地。

    海信瑟斯的脸部肌肉不由自己地痉挛,思绪混乱,盘根错节的想法里,他总算冒出一个念头——他想知道自己曾经的鹿林的灵视者到底意味着什么,以及内心挥之不去的焦躁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没有人应该比四年之前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艾德尔更清楚了。

    他跑到楼下尝试找到艾德尔和裘荻。

    裘荻正经八百地端坐着,背靠墙壁,手指有些紧张地把玩俄撒斯的护符。

    那个刻着三颗晨星的护符的背面显然已被热忱的手指磨平。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偶然想起什么说什么般,用平常不过的语气侃侃而谈:“这么说来,艾德尔,从很早之前来说的话,其实你也追随俄撒斯挺长时间了,对吗?”

    “你要说追随……”艾德尔有点不明白地摸摸后脑,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姑且认为是吧,我们现在不就在追随他嘛。”

    艾德尔举起酒杯,对着里面的麦芽酒喝了一口,似乎想借助喝酒的动作缓解紧张。

    “不——”

    裘荻摆了摆手,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也是个忠实的俄撒斯的追随者,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冈恩更适合我。”

    “拾起镰刀,铭记教义,背读颂词,练习神术,跟成为晨星之子跨越大洋彼岸来到亡焰列岛一样具有挑战性……”

    吞吞吐吐成为一种不太正常的反应,红晕浮现于裘荻的脸颊。

    她咬着嘴角,挤出词汇:“别在意。”

    “我啰嗦这么多,只是想说,如今晨星之子在遍地被认为是邪教徒的情况下,能在异国他乡遇见一个同样熟知甚至追随俄撒斯的人,这真的难能可贵。”

    “早上好,灵视者,希望一夜安眠。”

    裘荻害羞地撇过头,把转移力从艾德尔身上转移到海信瑟斯上,她欢快地打着招呼,似乎对于他的出现格外放松。

    “你好,裘荻。”

    “你睡得很沉,我本来想像在船上那样用耳光招呼你,把你从装睡中抽醒,毕竟你已经证明你很擅长这个,但陡然一想昨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好心肠一发,就仁慈地单独留你于房间里了。”

    艾德尔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点燃烟斗。那粗糙的手指有些尚未愈合的伤口,笨拙地敲响燧石,姿势显然有些不太自然。

    海信瑟斯在旁边坐下,他压制住想要看向角落的莫名冲动。

    他并不打算直接提出疑问,而是先从拐弯抹角开始,以侧敲旁击的方式迂回,他必须巧妙地隐藏自己的焦虑不安。

    虽然他马上要问的也是在他事项之内的。有时候,他猜测,这个问题甚至会成为最想知道也是最紧急的问题。

    “艾德尔,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希望国王港的瓦利亚人昨天在广场上对你的欢迎能让你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

    艾德尔确实是他的老朋友,没有比这熟悉的面孔更令人放心的存在了,从饰金谷的初遇到双榆城的阔别,经历了很多个风餐露宿的日夜。

    数不清的艰难困苦的战斗,他的命令都是艾德尔在前排坚守阵地的天宪。

    他由于努亚堡的毁灭而损失惨重,以至于艾德尔的等级比他还高。但即使是曾经并肩作战的老朋友,他对艾德尔的事迹某些方面也不太清楚,记忆太多被隐瞒,被刻意地秘藏。

    主要是关于灵视者的遭际的事情被隐藏。

    余下的东西百般抽丝剥茧也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