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人，然后被采访》
正做着笔录的巡抚抬头看了眼焦急的母亲。
她笑着放下笔，伸出手，握住眼前母亲冰冷的手，安慰道：
“别担心，你的孩子是正当防卫，我看过监控，他只用了一脚就让犯罪嫌疑人失去了行动力，所以很大概率可以避过防卫过当的指控。”
“他保护了全车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法律不会冤枉好人，他会没事的。”
母亲听完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用双手紧紧握住女巡抚的手，像是抓住希望。
女巡抚拍了拍把自己握得有点疼的手，示意她放开：
“好了好了，要是我儿子能像你儿子一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亲却呆滞的呢喃道
“可是我们给他取名叫普通，就是想让他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啊……”
走廊传来脚步声，一老一少两个巡抚走出来，身后跟着拄着拐杖的儿子，丈夫和女儿。
她站起身，张了张嘴，喉头发干，却发不出声音。
“好了，暂时没你什么事了，回去等传票吧”
老巡抚一边说着一边将少年只戴了一边的手铐解下。
“谢谢黎叔。”
戴普通揉了揉手腕感谢道。
老巡抚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倒还是头一回有人跟我说谢谢。”
年轻巡抚也笑道
“回去好好休息吧，到时候估计走个过场就可以了。”
女人走上前去问道：
“没事了对吧？”
戴普通微微点头，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女人，他轻声道：
“妈，我们回家吧。”
“诶！好！”
母亲脸上的神色转忧为喜。
……
一家人刚走出巡抚门口，门外守着的记者看到拄着拐杖的少年，皆眼前一亮
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长枪短炮就一窝蜂的涌过来，将数不尽的话筒朝少年嘴边递去。
“你好！请问您就是见义勇为、杀死歹徒的戴普通吗？请问您真的是残疾人吗？”
“请问你为什么要对歹徒下这么重的手？他已经因为你抢救失败失去了生命！请回答一下我！”
“你好戴普通同学，作为腿部带伤的残疾人，你当时是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
“请谈谈你怎么看待网上有人说你虽救人但也杀人，应该坐牢的观点！”
……
少年看到如此多人朝自己冲过来，然后自己好像一下就成为了聚光灯下的主角，感到有些惊慌失措。
但望着父母和妹妹努力挡在他身前，避免这么多记者将他挤倒的样子
戴普通鼓起勇气，抓起一支话筒道：
“请安静一下！”
记者们停止推搡，安静地等待着少年的发言。
“我就是戴普通，如你们所见”
少年的拐杖重重地敲击了两下地面
“我的腿脚不方便，需要借助拐杖行走”
底下记者在纸上速记:我是个残疾人
“首先，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爆发出那股力量的。”
记者速记:我当时头脑一热为挽救乘客肾上腺素爆发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愿意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
记者速记：不愿意接受不公正的法律审判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记者速记：我不后悔杀人
“也请大家不用过多的关注我，就算最后宣判我需要去坐牢，那也是出于法律的公正与权威，我无怨无悔！”
一些记者停下速记，把少年最后一句话记在心里，准备回报社后如实编辑报道。
将话筒还给记者，戴普通在父母的保护下离开了巡抚局门口。
……
一家人坐在车里，戴建国沉默地开着车。
叶清紧绷的神经一松弛，开始掩面哭泣。
戴普通无奈安慰道：
“妈妈，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有脸说！”
妈妈转过头用通红的眼睛瞪了儿子一眼。
“你说你！腿刚刚好转，逞什么英雄？当时车厢里明明有那么多人……”
为什么偏偏要是我的儿子……
“我觉得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戴建国也拍了拍方向盘骂道“小平！帮我打你哥一顿！”
然而折腾到深夜，小平已经躺在哥哥的腿上轻轻打起了鼾声。
摸了摸小平的脑袋，戴普通小声承诺着：
“下次不会了”
然而，了解儿子性格的夫妻心里都明白，他下次还会。
“唉！”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
戴普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划过通话键的同时，少女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耳边：
“老婆！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你没事吧？”
少年半开玩笑道：
“没事，就是刚杀了个人，睡不太着”
对面的少女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睡不着就和我聊聊天吧？”
顿了顿，李兰芳嘿嘿一笑：“老婆，你知不知道你拿着拐杖的样子真的好帅呀！我好喜欢！”
“对了，我已经拜托我爸帮你找律师了，虽然我爸说你应该不需要律师……”
戴普通挑眉问道：“你爸已经知道咱俩的关系了吗？”
李兰芳调皮道“是咱爸才对！”
“他不反对咱俩在一起吗？”
“不反对啊？”
戴普通有点纳闷，为什么我人生的剧情发展得这么平淡，你们倒是来鄙视我，羞辱我、看不起我啊？
少女的声音喋喋不休
“其实之前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了他”
“结果他就冷冷的给我来了一句：门不当户不对，结了婚你自己也迟早要离”
“但是这次！我让他给你找律师，他就没说啥，还让我转告你：做得不错。”
李兰芳模仿着男人的粗语调，然后被自己逗笑了
“他当自己是谁啊？还：做得不错。”
又模仿一遍然后傻笑起来。
听着少女欢快的笑声，戴普通觉得自己心头好像搬开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在少女的柔声细语中，他渐渐阖上了沉重的眼皮，放松地失去意识。
少女没有发现，仍然自顾自的说着话，想用声音为心爱的人驱散身边的不安。
终于，她发现了不对。
“老婆，你在听吗？”
等了几秒没有回应，李兰芳轻声笑着：
“晚安，我的老公。”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她笑着放下笔，伸出手，握住眼前母亲冰冷的手，安慰道：
“别担心，你的孩子是正当防卫，我看过监控，他只用了一脚就让犯罪嫌疑人失去了行动力，所以很大概率可以避过防卫过当的指控。”
“他保护了全车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法律不会冤枉好人，他会没事的。”
母亲听完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用双手紧紧握住女巡抚的手，像是抓住希望。
女巡抚拍了拍把自己握得有点疼的手，示意她放开：
“好了好了，要是我儿子能像你儿子一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亲却呆滞的呢喃道
“可是我们给他取名叫普通，就是想让他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啊……”
走廊传来脚步声，一老一少两个巡抚走出来，身后跟着拄着拐杖的儿子，丈夫和女儿。
她站起身，张了张嘴，喉头发干，却发不出声音。
“好了，暂时没你什么事了，回去等传票吧”
老巡抚一边说着一边将少年只戴了一边的手铐解下。
“谢谢黎叔。”
戴普通揉了揉手腕感谢道。
老巡抚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倒还是头一回有人跟我说谢谢。”
年轻巡抚也笑道
“回去好好休息吧，到时候估计走个过场就可以了。”
女人走上前去问道：
“没事了对吧？”
戴普通微微点头，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女人，他轻声道：
“妈，我们回家吧。”
“诶！好！”
母亲脸上的神色转忧为喜。
……
一家人刚走出巡抚门口，门外守着的记者看到拄着拐杖的少年，皆眼前一亮
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长枪短炮就一窝蜂的涌过来，将数不尽的话筒朝少年嘴边递去。
“你好！请问您就是见义勇为、杀死歹徒的戴普通吗？请问您真的是残疾人吗？”
“请问你为什么要对歹徒下这么重的手？他已经因为你抢救失败失去了生命！请回答一下我！”
“你好戴普通同学，作为腿部带伤的残疾人，你当时是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
“请谈谈你怎么看待网上有人说你虽救人但也杀人，应该坐牢的观点！”
……
少年看到如此多人朝自己冲过来，然后自己好像一下就成为了聚光灯下的主角，感到有些惊慌失措。
但望着父母和妹妹努力挡在他身前，避免这么多记者将他挤倒的样子
戴普通鼓起勇气，抓起一支话筒道：
“请安静一下！”
记者们停止推搡，安静地等待着少年的发言。
“我就是戴普通，如你们所见”
少年的拐杖重重地敲击了两下地面
“我的腿脚不方便，需要借助拐杖行走”
底下记者在纸上速记:我是个残疾人
“首先，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爆发出那股力量的。”
记者速记:我当时头脑一热为挽救乘客肾上腺素爆发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愿意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
记者速记：不愿意接受不公正的法律审判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记者速记：我不后悔杀人
“也请大家不用过多的关注我，就算最后宣判我需要去坐牢，那也是出于法律的公正与权威，我无怨无悔！”
一些记者停下速记，把少年最后一句话记在心里，准备回报社后如实编辑报道。
将话筒还给记者，戴普通在父母的保护下离开了巡抚局门口。
……
一家人坐在车里，戴建国沉默地开着车。
叶清紧绷的神经一松弛，开始掩面哭泣。
戴普通无奈安慰道：
“妈妈，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有脸说！”
妈妈转过头用通红的眼睛瞪了儿子一眼。
“你说你！腿刚刚好转，逞什么英雄？当时车厢里明明有那么多人……”
为什么偏偏要是我的儿子……
“我觉得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戴建国也拍了拍方向盘骂道“小平！帮我打你哥一顿！”
然而折腾到深夜，小平已经躺在哥哥的腿上轻轻打起了鼾声。
摸了摸小平的脑袋，戴普通小声承诺着：
“下次不会了”
然而，了解儿子性格的夫妻心里都明白，他下次还会。
“唉！”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
戴普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划过通话键的同时，少女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耳边：
“老婆！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你没事吧？”
少年半开玩笑道：
“没事，就是刚杀了个人，睡不太着”
对面的少女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睡不着就和我聊聊天吧？”
顿了顿，李兰芳嘿嘿一笑：“老婆，你知不知道你拿着拐杖的样子真的好帅呀！我好喜欢！”
“对了，我已经拜托我爸帮你找律师了，虽然我爸说你应该不需要律师……”
戴普通挑眉问道：“你爸已经知道咱俩的关系了吗？”
李兰芳调皮道“是咱爸才对！”
“他不反对咱俩在一起吗？”
“不反对啊？”
戴普通有点纳闷，为什么我人生的剧情发展得这么平淡，你们倒是来鄙视我，羞辱我、看不起我啊？
少女的声音喋喋不休
“其实之前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了他”
“结果他就冷冷的给我来了一句：门不当户不对，结了婚你自己也迟早要离”
“但是这次！我让他给你找律师，他就没说啥，还让我转告你：做得不错。”
李兰芳模仿着男人的粗语调，然后被自己逗笑了
“他当自己是谁啊？还：做得不错。”
又模仿一遍然后傻笑起来。
听着少女欢快的笑声，戴普通觉得自己心头好像搬开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在少女的柔声细语中，他渐渐阖上了沉重的眼皮，放松地失去意识。
少女没有发现，仍然自顾自的说着话，想用声音为心爱的人驱散身边的不安。
终于，她发现了不对。
“老婆，你在听吗？”
等了几秒没有回应，李兰芳轻声笑着：
“晚安，我的老公。”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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