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幕·诺言
邹凡带云长回到木屋。
云长心系兽皮地图,地图上残留的徽记隐约在哪里见过,一时间也无法追忆。
“这幅图可否借我一用?”他怕邹凡不答应,“放心,用完一定还你。”
邹凡没有细想,朋友为重,直接点头答应。
云长投桃报李,决定教邹凡两招傍身,毕竟弱不禁风碰着即伤总是不好。
他问:“知道炼气吗?”
邹凡茫然摇头。
“跟我学。”云长席地盘腿坐下,闭目,双手拈花,掌心朝上,搭在膝上。
在一张白纸上作画,须按部就班循序渐进,适当遵循既定规则,可以事半功倍。
邹凡稀里糊涂,依葫芦画瓢,闭目打坐。
云长说:“心净自然,慢慢深呼吸,感知天地间的气。”
邹凡努力感知,不确定“气”究竟是什么,如果是风,他确实感觉到了。
云长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即是一套筑基炼气之法。
邹凡听得云里雾里,左耳进右耳出,十成也只记了三成有余。
他炼了一日,不见成效。
云长看出些许端倪,邹凡资质不入流,似是五气亲土。
他索性又传了邹凡一套土遁之法,赶路逃命之妙器,够邹凡应急用了。
云长像是老师父语重心长谆谆教导,“你在此莫要走远,勤加修炼,等我回来。”
邹凡似个乖徒弟专心致志悉心受教,“晓得了。”
云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心怀某种期待,不仅借走了兽皮地图,还借走了半卷绢帛和八支竹简。
邹凡没料到他以为的“借”和云长的“借”有差别。
不过既然答应的事,也该履行承诺。
云长还想借走玉佩,邹凡倔牛脾气上来了,如何也不肯,这是阿翁的嘱托,不可以轻易放手。
云长也就没有强借。
邹凡拼命打坐炼气,排遣心里少许不适。
炼气妙法,只可心会,不可言说。
邹凡资质不入流,虽然勤奋有加,也须好事多磨,水滴石穿。
他苦炼半月有余,终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丝丝淡黄气息亲吻皮肤,又苦炼半月之余,才可以在指尖凝聚出一滴水珠状的土黄之气,土遁之法也有小成,来去四五十里游刃有余。
云长还没有回来。
邹凡继续勤修苦练,老牛也想进步,他便把记下的妙诀说给它听。
……
云长回来得很突然,撞见落下土遁的邹凡,老牛不在,正好和他单独谈谈。
邹凡乍见云长,久别重逢,甚是惊喜,“云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云长本来也挺开心,一声“云大哥”把他拉回现实,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他拉着邹凡走进小屋。
“阿凡,我食言了,”云长紧蹙眉头道歉,“对不起。”
邹凡一时搞不清状况,不说话,盯着云长的眼睛。
云长在清澈目光的注视下,越发惭愧,一咬牙摊牌了,“你那些物什……我弄丢了!”
邹凡释怀地笑了,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是这个,“反正也没用,丢就丢了嘛。”
“还好没把玉佩给你,丢了就惨咯。”邹凡有些庆幸。
云长觉得邹凡的话很刺耳,把他的虚伪假面击得支离破碎。
傻小子,你就不问问为什么丢了?丢哪里去了?
那些物什不仅有用,恐怕还是世所罕见的宝贝!
他本来带着物什上山去求师父解惑,没想到直接惊动师父出山。
师父罕见地蛮不讲理,强取走竹简、兽皮,头也不回地离去,一个月后再回来时,两手空空,不见了竹简、兽皮。
云长问师父,物什拿哪里去了?
师父反质问云长,物什从哪里来的?
云长万不敢欺瞒师父,也知道师父火眼金睛欺瞒不过,老实如实奉告。
师父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打发云长下山去。
云长听明白了,师父这是说邹凡不配再拥有那些物什,想必竹简、兽皮不是凡物,叫师父这般上心。
可他答应过邹凡,物什一定会还给他,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他更不能言而无信。
云长还想据理力争,师父登时恼了,直斥他雾里看花执迷不悟,踹着他的屁股撵下山。
云长有理不怕声高,不吵不闹,直接跪在山门前无声抗议,偏要师父给个交代。
这是倔师父收了个犟徒弟。
云长一连跪了三日,山上石阶一前一后走下来两只金丝狨。
一只狨挥舞木剑,剑长约二尺。
另一只狨乖巧地捧着一本书。
两只狨走到云长身前,递上剑、书。
云长接下剑、书,为首之狨在他顶门敲了三下,口吐人言,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嘱咐他,拿着剑、书自去了结因果,莫要赖在山门前犯浑。
云长无奈,师父已经让步,他不能再驳了师父面子。
云长朝山顶叩首,两只狨等他磕了三个头,才恢复本性,挠着胳肢窝,吱吱喳喳跑回山里去。
他遂了师父心意,只能欺骗邹凡。
云长没想到他会有今天,要去欺骗一个小子,虽是迫不得已,到底也是骗了。
偏偏这小子挺傻的,人家说什么他都愿意信。
云长拿出一个赭黄色布袋,从布袋里掏出木剑和书递给邹凡。
木剑是三百年桃木炼就,蕴藏浩然正气,可驱妖避邪。
书是《五气甲辰要义》,师父编纂的筑基炼气秘诀。
师父直言竹简、兽皮于邹凡无益,反倒易招致杀身之祸。
用了一木剑、一老书叫他补偿邹凡。
师父到底高明,这剑、书挑得恰到好处,正合适邹凡修炼。
云长觉得还不够,又个人补偿邹凡许多财宝,都是从家里库房拿的。
布袋里装有金千斤、银三千斤、铜钱万斤,还有许多其它物什。
云长直接把布袋交在邹凡手里。
邹凡手滑,布袋掉在地上,他再捡,布袋重似山岳,纹丝不动,学了云长传的秘诀,才可以捡起布袋。
邹凡直呼神奇,经过云长解释,这才明白布袋也是宝贝。
布袋唤作百宝袋,外小内大,至少可装载物什数万斤,须配以秘诀使用。
“云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要!”邹凡觉得云长对他太好了,他却无以为报。
云长认为这是邹凡应得了,叫他务必收下。
云长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接到师父的飞鹤传书,召他速速回山。
飞书里提及大师伯参解地图之事,似乎有了结果。
云长没有及时返回,一连又等来师父的十二道飞书催他回山。
他才意识到事关重大,仍坚持来见邹凡,就是为了亲手把补偿交给他。
云长衷心期望邹凡远离是非因果,做个快乐、安分地富家子。
平平淡淡才是真。
……
云长心系兽皮地图,地图上残留的徽记隐约在哪里见过,一时间也无法追忆。
“这幅图可否借我一用?”他怕邹凡不答应,“放心,用完一定还你。”
邹凡没有细想,朋友为重,直接点头答应。
云长投桃报李,决定教邹凡两招傍身,毕竟弱不禁风碰着即伤总是不好。
他问:“知道炼气吗?”
邹凡茫然摇头。
“跟我学。”云长席地盘腿坐下,闭目,双手拈花,掌心朝上,搭在膝上。
在一张白纸上作画,须按部就班循序渐进,适当遵循既定规则,可以事半功倍。
邹凡稀里糊涂,依葫芦画瓢,闭目打坐。
云长说:“心净自然,慢慢深呼吸,感知天地间的气。”
邹凡努力感知,不确定“气”究竟是什么,如果是风,他确实感觉到了。
云长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即是一套筑基炼气之法。
邹凡听得云里雾里,左耳进右耳出,十成也只记了三成有余。
他炼了一日,不见成效。
云长看出些许端倪,邹凡资质不入流,似是五气亲土。
他索性又传了邹凡一套土遁之法,赶路逃命之妙器,够邹凡应急用了。
云长像是老师父语重心长谆谆教导,“你在此莫要走远,勤加修炼,等我回来。”
邹凡似个乖徒弟专心致志悉心受教,“晓得了。”
云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心怀某种期待,不仅借走了兽皮地图,还借走了半卷绢帛和八支竹简。
邹凡没料到他以为的“借”和云长的“借”有差别。
不过既然答应的事,也该履行承诺。
云长还想借走玉佩,邹凡倔牛脾气上来了,如何也不肯,这是阿翁的嘱托,不可以轻易放手。
云长也就没有强借。
邹凡拼命打坐炼气,排遣心里少许不适。
炼气妙法,只可心会,不可言说。
邹凡资质不入流,虽然勤奋有加,也须好事多磨,水滴石穿。
他苦炼半月有余,终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丝丝淡黄气息亲吻皮肤,又苦炼半月之余,才可以在指尖凝聚出一滴水珠状的土黄之气,土遁之法也有小成,来去四五十里游刃有余。
云长还没有回来。
邹凡继续勤修苦练,老牛也想进步,他便把记下的妙诀说给它听。
……
云长回来得很突然,撞见落下土遁的邹凡,老牛不在,正好和他单独谈谈。
邹凡乍见云长,久别重逢,甚是惊喜,“云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云长本来也挺开心,一声“云大哥”把他拉回现实,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他拉着邹凡走进小屋。
“阿凡,我食言了,”云长紧蹙眉头道歉,“对不起。”
邹凡一时搞不清状况,不说话,盯着云长的眼睛。
云长在清澈目光的注视下,越发惭愧,一咬牙摊牌了,“你那些物什……我弄丢了!”
邹凡释怀地笑了,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是这个,“反正也没用,丢就丢了嘛。”
“还好没把玉佩给你,丢了就惨咯。”邹凡有些庆幸。
云长觉得邹凡的话很刺耳,把他的虚伪假面击得支离破碎。
傻小子,你就不问问为什么丢了?丢哪里去了?
那些物什不仅有用,恐怕还是世所罕见的宝贝!
他本来带着物什上山去求师父解惑,没想到直接惊动师父出山。
师父罕见地蛮不讲理,强取走竹简、兽皮,头也不回地离去,一个月后再回来时,两手空空,不见了竹简、兽皮。
云长问师父,物什拿哪里去了?
师父反质问云长,物什从哪里来的?
云长万不敢欺瞒师父,也知道师父火眼金睛欺瞒不过,老实如实奉告。
师父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打发云长下山去。
云长听明白了,师父这是说邹凡不配再拥有那些物什,想必竹简、兽皮不是凡物,叫师父这般上心。
可他答应过邹凡,物什一定会还给他,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他更不能言而无信。
云长还想据理力争,师父登时恼了,直斥他雾里看花执迷不悟,踹着他的屁股撵下山。
云长有理不怕声高,不吵不闹,直接跪在山门前无声抗议,偏要师父给个交代。
这是倔师父收了个犟徒弟。
云长一连跪了三日,山上石阶一前一后走下来两只金丝狨。
一只狨挥舞木剑,剑长约二尺。
另一只狨乖巧地捧着一本书。
两只狨走到云长身前,递上剑、书。
云长接下剑、书,为首之狨在他顶门敲了三下,口吐人言,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嘱咐他,拿着剑、书自去了结因果,莫要赖在山门前犯浑。
云长无奈,师父已经让步,他不能再驳了师父面子。
云长朝山顶叩首,两只狨等他磕了三个头,才恢复本性,挠着胳肢窝,吱吱喳喳跑回山里去。
他遂了师父心意,只能欺骗邹凡。
云长没想到他会有今天,要去欺骗一个小子,虽是迫不得已,到底也是骗了。
偏偏这小子挺傻的,人家说什么他都愿意信。
云长拿出一个赭黄色布袋,从布袋里掏出木剑和书递给邹凡。
木剑是三百年桃木炼就,蕴藏浩然正气,可驱妖避邪。
书是《五气甲辰要义》,师父编纂的筑基炼气秘诀。
师父直言竹简、兽皮于邹凡无益,反倒易招致杀身之祸。
用了一木剑、一老书叫他补偿邹凡。
师父到底高明,这剑、书挑得恰到好处,正合适邹凡修炼。
云长觉得还不够,又个人补偿邹凡许多财宝,都是从家里库房拿的。
布袋里装有金千斤、银三千斤、铜钱万斤,还有许多其它物什。
云长直接把布袋交在邹凡手里。
邹凡手滑,布袋掉在地上,他再捡,布袋重似山岳,纹丝不动,学了云长传的秘诀,才可以捡起布袋。
邹凡直呼神奇,经过云长解释,这才明白布袋也是宝贝。
布袋唤作百宝袋,外小内大,至少可装载物什数万斤,须配以秘诀使用。
“云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要!”邹凡觉得云长对他太好了,他却无以为报。
云长认为这是邹凡应得了,叫他务必收下。
云长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接到师父的飞鹤传书,召他速速回山。
飞书里提及大师伯参解地图之事,似乎有了结果。
云长没有及时返回,一连又等来师父的十二道飞书催他回山。
他才意识到事关重大,仍坚持来见邹凡,就是为了亲手把补偿交给他。
云长衷心期望邹凡远离是非因果,做个快乐、安分地富家子。
平平淡淡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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