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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落虎村

    不知过了多少年后,在经历了岁月洪荒的洗礼,人们渐渐忘了那个一波三折的年代,忘了那些舍生取义的人,忘了他们那一生所经历的困难挫折,而只是在是史书上,着墨写下了短短的几行诗篇。

    然而好像命运的轮回,并不会漏掉谁,千百年后的人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书写着自己的一生。但如果有人翻开那本史书,置身在历史的长河中去看千百年前的那些传奇,会发现,其实古人的命运,决定了这个世界的命运,而古人,则是拼尽一生,去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最后的最后,那早已枯朽的墨汁,则只是轻轻地记下了寥寥无几的几个名字。

    而那个决定世界命运的年代,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史书外的那些故事,又到底都有什么。

    这一切,还得从一个小村庄,开始说起……

    兴王旧历六十七年,年号希禹,故又称希禹六十七年。正直仲夏,天气在最炎热的时候,知了像是不知疲倦的,不知在何处,整日鸣个不休。

    哪怕是村里的狗,都要躲在树荫下避暑的季节,落虎村的男人们却好像并不畏惧烈阳,在正午十分的时候,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在田里劳作着。

    所以常常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男人们光着膀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常人不敢直视的烈日,不知疲倦的劳作着,如果碰巧有城里人途径此地,定会讶异自己的所见,毕竟哪怕是其他的山村,再这样的烈日下,也不会有人劳作至正午。毕竟,连路边的野花,都有晒瘪的情况。

    当然,在这种天气,城里人更不会来这种偏僻的地方。

    正如前言,所以村里的男人,几乎肤色都是黝黑的那种,好一些的,也都是古铜色。而男人们的体格,那更是比常人健壮不少,大多数人都是一身棱角分明的腱子肉,甚至连小孩儿,也是如此。

    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是哪个门派的人集体练了什么炼体功法呢。

    而江云上,就是他们其中一员,更确切的来说,算半个吧,因为别看他此时正在田里干活干得起劲,然而他今年才刚满六岁而已,如同其他的男孩子一样,早早地就跟着父亲下地干活了,所以小小年纪,身体却格外的硬朗。

    虽然江云上在孩子里算不上最强壮的,也不算长得好看的,但至少也没有到丑的地步,只能说在村子里,他算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孩儿。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江云上的性格随了他的父亲,江涛。江涛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从小到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虽然小时候受尽了欺负,但长大后却也因为老实憨厚的性格,却也让村里人讨厌不起来,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好感在里面。毕竟谁不愿意跟出了名的老好人交朋友呢?

    所幸后来江涛去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家子也算是过得安安稳稳,平平淡淡。

    按照江涛的话所说,平平淡淡的幸福,才是人间最珍贵的幸福。

    江云上就好像是江涛的另一个分身一样,也是憨厚老实的让人觉得好欺负。但是小孩之间的玩闹,只要不是太过火,也没有大人去掺和,免得不小心撕破脸皮,弄得大家伙都不好看。

    大家伙也觉得,江云上兴许以后也和江涛一样,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的事,将来在老老实实地娶个媳妇儿,老老实实地过完这一生。

    可实际上,已经有好几次江云上和其他小孩的矛盾,闹得双方家长不得不出面调解了。

    究其原因,有其二。

    其一:江云上在两岁时,被查出患有一起怪病——先天无源力。

    其二:江云上有个绰号,是其他小孩儿起的,虽然在大人眼里是童言无忌,也多次告诫过自己的小孩不要用这种绰号叫别的孩子,但是小孩子的圈子本来就简单,再加上落虎村的人们生性纯良,没有什么坏到极致的心眼儿,所以依旧有小孩叫江云上“怪胎”。江云上本身倒不在意,叫就叫呗,又不会少块肉。但是奈何江家还有一个小孩儿,江云上的妹妹——江云烟。

    江云烟是个生性活泼的孩子,从小就爱在泥堆里打滚,也上过房梁,掏过鸡窝,反正男孩子干的事,她几乎都做过。然而即使这样子撒泼打滚的小孩儿,皮肤却不像村里的男孩子一般要么黝黑,要么暗黄,而是出奇地白皙,仿佛冬天里的雪,干干净净,只有在夏天的时候,才会多出如同莲花般的淡粉色。

    更令人夸赞的是她那双水润的大眼睛,仿佛不是这人间的精灵一般,头上时常扎起两个小团子,是村里大人们见了都怜爱的宝贝。

    但即便如此,她可不像常人印象中那般娇气。她是谁的话都不听,甚至连父母也拿她没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面对这么可爱的女儿,没人能狠得下心骂,更别说动手打了。

    每当她听见别的孩子说自己的哥哥是“怪胎”的时候,她就像是有人在她的逆鳞上疯狂摩擦一般,涨红着小脸,二话不说就上去揍人,更奇怪的是这妮子天生怪力,哪怕是村里的孩子们,大她几岁的,合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经常就是双方家长出面调解孩子们的矛盾。

    然而江云烟却有一个弱点,就是她只听她哥哥的,哥哥说向西,她绝不向东。爸妈批评她,她两手一叉,全当放屁,但是当自己的哥哥训话时,她却很自觉的双手夹在腿间,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听着。

    话说回来,此时的江云上正在地里劳作着,父亲江涛先回家了,而自己手里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了。

    夕阳渐渐西下,绯红的余晖染遍了落虎山,当劳作一天后,看着这样的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江云上挺直了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即披上一件薄薄的褂子,把锄头抗在肩上,朝家走去。

    在林中的小道漫步着,看着自己小小的影子一遍遍被夕阳拉长又缩短,循环了几分钟后,一处朴素的别院出现在了眼前。

    是江家。

    落虎村的人们,所住的院子都是自己修建的,挨家挨户都隔着自己的田地,整个村庄分布规整,坐落于落虎山的怀绕中,是一处不大不小的盆地,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虽然看着与世隔绝,但每三个月,都会有商人,带着商队从这里停留三日,那三日便是村里的集会,用来交易各种物品。也让所在王朝的货币,得以在此流通。

    江家,跟大多数人家一样,院墙是用竹子编制,院中则是用木材修造出来的房屋。

    画面一转,江云上已经踏入了院中。

    而一眼就能见到,此时正在一处竹子做的屋蓬下做饭的母亲。

    江云上走过去,到了竹蓬下,将锄头轻轻放在一边,接着又走到母亲身旁,熟练地给母亲打起下手。

    江母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仿佛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虽然外表并不算出彩,但也绝不是难看的那种,身段在衣袍的包裹下,依旧能隐约看出那苗条的轮廓,可见年轻的时候,那也绝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妹妹呢?”江云上一边洗着小葱,一边问道。

    江母则是笑而不语,缓缓拿起灶台上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鲜香味沁人心脾,看来江母今晚是做了一道拿手好菜。

    看见母亲的笑而不语,江云上似乎也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一阵香气冲上江云上口鼻中。

    “哇,我和妹妹最喜欢吃的青椒土豆丝!”

    “是的,快去哄哄你妹妹吧,你爹哄半天了,看样子是真的没辙了,估计现在正等你救场呢。”江母说着,轻轻地揉了揉江云上的头。

    随即,江云上小跑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