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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惩罚

    江母正在屋内织着一件纯白的棉袄,棉袄的款式一看就是女孩儿穿的,显然这一件,是给江云烟的。

    这时,屋门缓缓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身上还背着一筐干柴。

    “娘,妹妹呢?”江云上把竹筐放下,随后对着另一边正在忙碌针线活的江母问道。

    江母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也没发现那个活泼的小姑娘,思索了一下,便说道:“估计是跑村里去玩儿去了吧。上儿,你快去把妹妹叫回来吧,正好我也要做饭了。”

    江云上回应了一声,便跑出了家门。

    所谓的村上,就是村口那边,村口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唯一的路,虽然各户人家都分别住在山上,但是在村口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有卖糖的,有卖药的,也有一个小学堂,虽然比不上大城市里那样规格,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特别是一些有点积蓄的人家,一般不会再山上劳作种田,而是在山下村口有着宅子,做着生意。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商队的在村口路过,顺道也来做买卖。

    距离初雪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了,这段时间虽然也没有下几场大雪,但是陆陆续续的小雪依旧是下个不停。

    四周的山巅,已经铺上了一圈雪白,尤比天还要白一点。

    江涛教过江云上识字,他曾在一本书上读过,那些大都城里有些商贩会贩卖一些用牛奶所制成的一种类似于冰霜的固体牛奶,好像叫做霜奶,倒着放置在椎体的酥饼上,有图画示例。

    就如同现在眼前这些山巅一样,真不知道这一辈子有没有机会能去那大都城,尝到霜奶。

    在山中的道路上走着,江云上这样想到。

    不一会儿,村口一排排朴素的建筑渐渐出现在眼前。

    虽说是住在山上,但是路不远,山不高,从家到村口,其实也要不了多久。

    村中只有一条路,路两边种满了油菜花,只是现在都还没有开放,这条路一直延伸到了村口。

    道路上来来往往不少人,落虎村虽然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但也是个不小的地方,有山上的人家,也有山下的人家。但不论山上山下,每个人都是亲切的,毕竟都是同村的,多多少少也有的来往。

    江云上来到可以出卖糖饼的地方,向推着车卖糖饼的老头问道:“洪伯,你有看到我的妹妹吗?”

    卖糖饼的老头捋了捋胡须想了想,说道:“那妮子啊,刚还在我摊前站了一会儿呢,让我想想啊……好像跟王家的那小胖子去河边玩了吧。”

    “洪伯,给我拿两个糖饼。”说罢,江云上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两文钱,洪老头也拿了两个糖饼给小男孩儿。

    接着,江云上径直向河边跑去,路上偶尔听到大家都在说,一个月前的上京城的事变,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有试图想夺取皇位的贼臣谋害了旧皇,有的说其实就是二皇子,就是当今的新皇因为残疾,知道皇位不会落在自己手上,才痛下杀手,屠戮了整个皇宫,才坐上自己的皇位,每当说到这,都会有人做出噤声的手势。

    江云上根本不在乎这些,在他的眼里,他只在乎自己的家人,特别是自己那个爱闯祸的妹妹。

    一条小河弯弯流过整个落虎村,小河不宽也不深,在夏天的时候,江云烟最爱在小河里淌水,每次都是弄得一身湿,回去没少挨哥哥训。

    此时的河边正蹲着两个小孩儿,一个穿着有淡紫色的小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丸子,另一个穿着青白色的长袍,一件藏青色的厚实棉袄披在长袍外,但多厚的衣服也包裹不住他圆滚滚的身体。

    两个孩子正在往河里扔石子儿,似乎在比谁扔地更远一样。远远地,就听见两个孩子再交谈着。

    “烟儿,你好可爱啊。”

    “哼,我知道。我全世界最可爱了!”小女孩一甩,把石子儿扔老远。

    “嗯嗯,烟儿全世界最可爱了!”小胖子也一甩,扔出一块石子儿,只不过恰好比小女孩儿的要短一点,不知是小女孩儿的力气大,还是小胖子故意而为。

    “我赢了!哈哈,王小胖,你服不服!”小姑娘站起身,两手叉在腰间,趾高气昂的说道。

    小胖子也站起身,个头不高,但六岁小孩儿的腰间,竟然配着一把短刀,刀鞘不算名贵,但在这个村子里,显然也是没有第二把,可见小胖子的家境并不算差。

    “烟儿好厉害,我认输,烟儿说什么惩罚,我小胖都照做。”小胖子说着,一脸憨厚地望着小姑娘。

    “什么惩罚呢?你都输给我好多次了,什么惩罚都做过了,我得想想……”说着,小女孩儿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小胖顺势结果话锋说道:“就罚我长大后娶你怎么样!”

    小女孩儿一听,顿时脸一红,下意识一巴掌拍了过去。小胖子也不躲,随着一声“哎哟”,实打实地接下了这一巴掌。

    “不可以,我长大后要嫁给我哥!我才不嫁给你!”小女孩儿捂着脸说道。

    就在这时,江云烟脑袋顶传来“咚”地一声,一阵吃疼,转过头一看,江云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是江云上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嫁给哥呢。”

    “哼!”江云烟抱着头,吃疼的同时却又敢怒不敢言。

    “咯,给你买的糖饼。”说着,江云上给江云烟递过去了自己刚买的糖饼。

    一接到糖饼,江云烟好像是忘了疼似的,立马就开心的搂过江云上的手臂,嘴里一边舔着糖饼,一边说着:“就只到哥哥最好啦!”

    江云上也无语,看着一旁憨厚的王小胖,打趣地说道:“小胖,想娶我妹妹,可不止得经过她的同意哦,还得经过我这个哥哥的考核呢。”

    王小胖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蹦着跳着就过来也搂着江云上的另一只手,难得在他老实的脸上漏出一丝谄媚地说道:“是是是,我都听上哥儿的,上哥儿往东,我绝不往西。”

    江云烟一听,立马哼了一声。

    王小胖倒也聪明,立马补充道:“我也听烟儿的,烟儿往右,我绝不往左。”

    这才博得小姑娘一笑。

    江云上见状,顿时一笑,“说得好,我爱听,咯,也给你买了一份。”说着,把另一份糖饼塞到了王小胖的手里。

    “谢谢上哥儿!”说着,小胖也不客气,吃起糖饼。

    这时,夕阳已经缓缓落入西山,映照着山尖的雪,也泛出层层红光。

    “时间不早了,妹妹,咱们该回去了,娘亲应该已经把饭做好了。”说着,扥了扥旁边的妹妹,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小胖,继续说道:“小胖,你也早点回去吧,要不然你娘亲又该拿着扫帚找你了。”

    小胖的娘亲,是村里出了名的悍妇,但他的父亲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不过却很宠老婆。小胖的性格,随了他父亲。

    “说的也是,那上哥儿,烟儿,我先回去了噢。”说着,便蹦着跳着,渐渐远去,还不忘说道:“烟儿,别忘了我还欠你个惩罚哦。”

    江云烟却只是哼了一声,而江云上则是笑了笑,拉着妹妹渐渐消失在了夕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