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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爱慕

    这问题的答案确实有些难以回答,沈听澜垂眸。

    太子之娘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扑朔迷离,单且不论皇上对此从来都保持缄默的态度,就算是他与护国二人都不曾清楚,就凭平日里皇上从不让人宣告或是写书记录太子的娘来源,都有够让人奇怪了。

    就算是她娘的身份在如何卑贱,既然立了后,再想要宣告自然是易如反掌,只是这

    他转念一想,只觉得这件事情委实有点奇怪。

    可若是娘娘的孩儿,又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

    皇上又为何不告诉她?

    明明在这里住了那样久,却丝毫不透露半分有关这孩子的身份。

    若是娘娘真是太子的娘,只怕是皇上早就急着告知娘娘了。

    一番话在心里酝酿半天,沈听澜终究谨慎道:“抱歉娘娘,卑职不知,这太子之娘到底是谁。”

    本是觉得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是这样亲密的臣子都不知道这世上只怕是没有人知道了,但考虑到他还在战场之上,陈湘熙也只能作罢。

    “算了。”

    与此同时。

    逐鹿盟,营地。

    风偲晞走到他面前,抱拳行礼,道:“陆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亲娘是谁了么?”

    只见眼前人坐在竹椅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搭在腿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目光甚至都未曾向他这里看去,丝毫没有任何想要回答问题的意思。

    风偲晞眉头微蹙,上前一步,注视着他道:

    “当时签订协约的时候,是您亲口向我承诺的,若我支持您,您告诉我,我娘是谁。”

    而后,他手握长剑,大拇指猛地一弹,“锃——”的一声,长剑出鞘。

    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冰冷的刀刃上反射出惨白的光芒,倒映着陆渊的眸子,似笑非笑,眯成一条小缝,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

    风偲晞眉头皱得更深。

    “现在可否告诉我,我娘是何人了么?”

    陆渊嘴角微勾,带有些许的嘲弄。

    “当然可以。”

    他说着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你娘啊——”

    他抬眸,看着他,猛地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剑,稳稳刺入他的胸膛。

    这动作实在是快,以至于风偲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以至于那把匕首稳稳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四溅,如泉水一般汹涌喷出,风偲晞瞳孔骤缩,低头看着胸口处的匕首,眸中满都是难以置信。

    而后,他浑身一僵,仰天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陆渊看着躺在地上仍旧抽搐的人,目光仍旧停留在他身上,盯着他,夹杂着些许的愤恨错愕与惊讶。

    那匕首将他的胸口完全刺穿,上面夹杂着钟离圭炼制的毒药。

    陆渊看着从他胸口里流淌出来的毒药转瞬变为了黑色,眸子也有些暗淡无光,他冷哼一声。

    那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少年的瞳孔开始僵硬,宛若死鱼一般,陆渊冷哼一声。

    “在地府,你去地府里找她罢了。”

    苍白的脸上溅了滴滴血迹,陆渊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唇角微勾,眸子里的嘲弄跃然浮现。

    去死吧!

    他,连同他儿子,还有那该死的陈湘熙——!!

    你们都去死吧!!

    一同在地府里团聚!

    注视着地上的尸体,陆渊眸中杀意浮现,突然,背后有人闯了进来,大声报告。

    “大人,外面已经被包围了!”

    他转身,难以置信。

    “你们怎么——怎么可能?!”

    只见那人面色十分难看。

    “盟主!攻城力道太大,属下怕是已经有些难以坚持,还请盟主主动撤离,暂且寻找地方躲起来。”

    陆渊面色转瞬间变得阴沉可怖,注视着眼前的人眸中泛冷。

    刚才他就听到了外面的呐喊声还有欢呼声,恐怕支援已经到了。

    当时他实在是算不清楚究竟是谁有这能耐在现在领兵前来,毕竟前线战报已经说明那些忠臣都纷纷为了守城而决一死战,就算是沈听澜这样文弱的书生为了守城,也都上了战场。

    外面的厮杀声传来,声音要比刚才多得多,想必是援兵前来。

    刹那间,陆渊的脸失了血色,怔怔地看着窗外厮杀的军队,看这本该属于自己一方胜利的军旗倒下,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打的落花流水,眸中满都是难以置信。

    老天爷.

    他握紧了手中的那一串佛珠。

    你今天,真是要让陆某命葬于此么.

    与此同时,妖胎站在蛟龙头顶,看着前方的大炮,挥手大喝一声。

    “幽部听令,立即派遣龙蛇潜入水下,将那战船全都掀翻!”

    顿时,一个个好似天高身披铁盔的蛟龙朝着那舰队猛地一吐雾气,将那船队的方向弄乱,一条一条分别扭动着身子,将水面上的庞然巨船掀翻。

    那体型粗壮的蛟龙看似粗笨实则灵巧,在水中扭动着身子灵活至极,完全不输于草地里的野兔。

    而后,妖胎背后的部族立即纷纷上前冲了过去,将那落水的人一个个地杀掉活着生擒。

    形式,已经完全逆转。

    风侍葬仍旧是看着大军,只听不远处有人高声汇报。

    “捉住太子了!”

    “禀报皇上,太子已被重伤,但还留少许的气息。或许伤他的匕首上沾毒,需要解药。”

    “敷药,压入囚车,好生看管,若是丧命,杀无赦。”

    而后,风侍葬转身又看了一遍守在自己背后的两人,并未看到阑额意料之中的身影,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波动。

    “她何在?”

    贾嫣汐立即回应。

    “您说是陈湘熙姐姐么?她在宫内,有事,无法前来。”

    风侍葬走向马车。

    “即刻回宫。”

    岳非谕看了看那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着急道:

    “皇上,不若趁着现在先追一下,这陆渊已经日暮西山了,即将被捉住,不若属下带领追兵前去追赶,好赶尽杀绝,也防后患。”

    本欲上车的风侍葬身子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冷声问道:

    “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朕的决定了?”

    岳非谕顿时脸色苍白。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末将绝不敢擅自质疑皇上的决定!”

    风侍葬这才走进马车。

    她在宫内,怎能在边疆逗留太久?

    冷宫。

    “吱呀——”一声将门打开,只见房间内那个本来卷缩在墙角的女子浑身猛地一缩,低着头浑身不住地发抖。

    现在的她穿着粗布衣,头发凌乱,身上也脏兮兮的,额头不知是被谁打了,留下轻重的痕迹,还带着血液。

    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是被人唾弃的叫花子一类的东西。

    陈湘熙走上前去,只见她轻叫一声,浑身猛地一缩,拼命往后躲——想必是平日里受了不少打骂。

    估计是有人授权,或者是平日里趾高气扬得罪了太多宦官,以至于被他们报复了罢?

    陈湘熙看着她,看着她哆哆嗦的模样,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并未动。

    意料之中的打骂欺压并未出现,她浑身一僵,颤抖着地抬头,看到眼前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问道:“你就是陈湘熙?”

    陈湘熙颔首。

    “是我,何如?”

    她冷笑一声。

    “原来是你在暗中帮他?”

    “你怕是不知道吧,你们雍耀国新来的那批流民,本事来到这里讨饭吃的,什么都没做,却被他派往边疆铸造体力活,我看圣旨的时候看到了,他没有告诉你么?”

    看着她面色略有些变化,苾懿嗤笑一声,摇头嘲讽道: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呢,真是可悲呢”

    “我看过圣旨,我知道。流放到边疆,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你爱信不信。”

    陈湘熙听着只觉得头颅嗡嗡作响。

    他在床上,那样温柔地哄她,吻她,逗她,竟然被后做出这等事情?!

    她自认为成王败寇这样的事情怪在她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责怪他的立场,但是仔细想来他竟然隐瞒地如此之好,滴水不漏,应是有意隐瞒。

    一时间,血液翻涌,刺激地她双目通红——她愤怒的不在于他将那些流民如何,而是在于竟然瞒着她?!

    这种事情仔细算来,要说瞒着也无可厚非,但是——但是——一时间,陈湘熙竟然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红——他怎能这样?!

    而后,只听她的话继续。

    “若是他真的爱你,又怎会瞒着你这些事情?连我都不曾隐瞒的,竟然会瞒着你?”

    “若是他仅仅是喜欢我,甚至都不愿意碰我,我们之间又怎么会有孩子这样的说法?”

    “他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爱你,为何又不与你要孩子?为何你们相处了那么久,你们之间连一个孩子都不曾有?”

    “对了,有一件事情他应该一直都不曾告诉过你吧?”

    “对于坞暝国的修炼者,因为能力渗透经脉,故而若是父亲不想要孩子是可以不要的,这也是为何坞暝国有国法。因为孩子一旦被生下来,就代表着父亲一定想要,不会存在不想要的情况。你们之间一直都不曾有孩子,想必他一直都不愿意要?”

    “不然他母亲熹妃纵然再如何不爱先帝,又怎会怀上孩子?外界一直流传熹妃与先帝二人相看两厌,互相讨厌彼此,熹妃却仍旧有了身孕,你以为这些都是什么?”

    “自然是先帝想要,熹妃才有,若非先帝想要,就凭熹妃的性子,又怎不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开?”

    陈湘熙急了,朝着她怒吼。

    “明明是因为他一直都不愿意要,我们之间才没有的!”

    苾懿看着她暴怒的模样,只是冷冷一笑,嘲弄道:

    “承认吧,其实他根本没有那样爱你。”

    “不然你们之间,早就该有孩子了。”

    一句话,噎得陈湘熙哑然。

    他们之间确实不曾有孩子,每一次做完她也不曾喝过任何的汤水一类的东西。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若非喝那些避子汤又怎会怀不上孩子。但是他从不主动提及,也不让她喝,而她本身回国后也不方便喝,就这样拖着拖着竟然一次也未曾喝过。

    但是竟然也没有怀孕。

    后有一次她实在是不放心,偷偷问他这事情,怀疑自己因为那次孕后并未护理好而落下了病根,他只是摸着她的头,对她道因为养孩子需要父母双方,而他们现在身处异地不能一直在一起,对孩子不好。

    将来她留在他身边,想要几个他都给。

    她想起来了他的父亲母亲的情况,信以为真,也就作罢。

    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不想要

    陈湘熙垂眸,眼前又浮现出来那把弓,耳边却回荡着苾懿的话。

    他的温柔,他的安哄,他对她的一切纵容.

    苾懿的话,却让她濒临崩溃。

    无尽的温柔掺杂着暴怒的恨意,逼得她浑身发疼,恨不得将眼前所有东西撕碎。

    猛地一咬舌,使用疼痛让自己清醒,陈湘熙抬眸,注视着她,一字一顿。

    “他爱我与否,这与你无关。我此番前来,只是告诉你,把脖子洗干净了,别脏了我的手。”

    这样平静的话语委实将她吓了一下。

    陈湘熙看着她被吓得脸色大变,这才转身离去。

    这女人她要留着,留着有用!

    走出冷宫,她眸中泛冷。

    她要将这女人的头颅,摔在他的脸上!

    密室内。

    陈湘熙弓起腿,将脸埋在腿中,看着床上的宫羽,垂眸。

    这女人到底有几分话说的是真的,有几分话说的是假的,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

    谎言交错着真心,而其中到底哪个有几分真心,哪个有几分假意,她已经不想再去追查。

    她闭眼,接通了宫羽。

    太累了.

    只听繁漪的声音传来了。

    “姐姐?你那边如何了?”

    本以为还在闭关的她略有些错愕,立即起身拿起了宫羽。

    “繁漪?你可炼化成功了?”

    “是的,我炼化成功了,成为朱雀了。”

    “啊真好啊,炼化成为朱雀了.成为光明之主了.青龙白虎玄武可都在?”

    “在的。都因为您而选择留下来镇守江山。姐姐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我现在有能力与他抗衡了。”

    “繁漪,你来接我吧.”

    “我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