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任重道远
就这样杂七杂八地胡乱想着，到了后半夜黑羽才沉沉睡去。不过这并不影响第二天的早起，换上了崭新的黑袍，黑羽认真的整了整面容，穿门过院，沿着小道朝问道峰而去。
问道峰的山顶筑有方圆一里大小的青石广场，一大早这里聚集了许多同门，和他一样，年满二十，今天是他和大家一起的成人礼。
黑羽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头，转身看着来路，有些长吁短叹，除了喘气，也是惊叹一个成人之礼弄在这么高的地方，书院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位师兄为何如此惊讶？”
后方突然传来这么一问，黑羽忙回身看去，见五步开外正有一位宽袍大袖、着冠结发的秀气少年仔细打量自己，刚才是他再问自己，可黑羽不认识此人，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对面男子见状，连忙拱手说道：“在下外门弟子张恒，见过黑羽师兄。”
“张师弟好，师弟可是知晓书院在问道峰举行成人之礼的用意？”黑羽朝他还礼，开门见山地问道。
“师弟听闻同门师兄说起过一句古话，‘登高者必自卑，行远者必自迩。’书院这么做是希望门下弟子以后做人行事务求踏实，不要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毕竟能够进入书院学习，我们所在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世俗之人不少。以前不少弟子成人下山后自以为高人一等，瞧不起普通之人，行事嚣张跋扈，给书院抹黑，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名声。所以自那以后，书院时常教导弟子勿忘初心，不能忘本。”
名叫张恒的同门侃侃而谈，听着这位师弟的讲解，黑羽总算明白了来问道峰的用意。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张恒师弟对他本人可是十分了解，当年一只妖兽横空出世，硬生生地从他们手里抢走了内门弟子之位，逼得同门师弟落寞下山。而后这位新晋师兄又以独来独往、异于常人的作风给其他弟子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打架胡搅蛮缠，看书如痴如狂，眼下见到了真人，倒显得面目可亲。
今天是这位内门师兄的成人大礼，而他张恒早就过了二十，现如今是书院世俗弟子，这次上山是因为任务需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今日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见面，同门一场，大家好聚好散。
张恒见对方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今天成人之礼只是走个过场，真正紧要的是长者对弟子的考核评定，这关系到每个人今后的命运。”
说到这里，张恒故意停了下来，只留给黑羽一个神秘的笑容，黑羽被他勾起兴趣，正想请教他考核评定是怎么一回事，对面猜到他会发问，忙着说道；
“师兄不要心急，等下自会知晓，对了，我早就被分派到了青州城，以后师兄要是路过青州，可不要忘了进城寻找师弟我啊。”
张恒说完这话之后朝黑羽施了一礼，转身离开。趁着现在场上人多，他还想多和其他同门交好，多个朋友多条路。
黑羽只得目送他离开，广场上门人弟子三五成群，互相议论，只有黑羽一人站在了边缘处，和周围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时辰后，大典开始，果然如张恒所讲，行成人之礼只是走个过场，无非是众人三跪九叩，祭天拜地，也在这时，黑羽头一回见到书院中还有其他陌生的长者面孔。
他们这群已经成年之人队列整齐地站在广场中央，正前方百层台阶之上坐落着一座辉煌大殿，此刻大殿正前方正有一个长须老者讲着大堆长辞，其内容无非是勉励众人奋勇精进，为国为民。
黑羽站在人群之中安静听着，他不认识这位老者，见周围同门也是满脸的疑惑，于是收起了询问的打算。
台上之人大发议论，末了才说道：
“接下来是关于尔等的考核评定，内门弟子黑羽第一个接受考核询问，请入大殿。”
说是请，话语中全是不容质疑的命令。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黑羽自人群中走出，缓步迈上台阶，朝着长须老者站立的高台走去。
离得近了，黑羽越发觉得大殿高大巍峨，庄严肃穆，宫殿匾额大书“问道宫”三个黝黑大字，遒劲有力，浓墨欲滴。
殿内宽大空阔，由多跟红色巨柱支撑起横梁，一眼扫去，清冷空寂，地上铺的是光可鉴人的青砖，踏上去响起阵阵清脆的回声，听着回声，黑羽一步步来到大殿的正中央。
在那里，他停下了脚步，地上已经提前铺好了一块席垫。左右看了几眼，整个宽敞的大殿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影，原地寻思了几秒，他跪坐下去，身姿端正，等候着即将到来的询问。
时间慢慢流失，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忽然……
“黑羽，墨鸦一族，来自万兽森林，开窍期实力，经由寒山别院长者出手帮其化形，喜欢参阅《三易》、《六问》、《十二论》等典籍。”
悄无声息的大殿中，突然间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黑羽扭头看向周围，只闻话音，不见人影。
“内门弟子黑羽，你从这些典籍中学到了什么？”
那声音停了一下，接着说道：
“问道宫坐而论道，以理服众，各抒其言，畅所欲谈。”
既然是问道，黑羽知道必须直抒胸臆，不能欺道，欺道就是欺骗自己，那还修什么道，于是如实说道：
“弟子熟读书院经典，了解了生灵如何从野蛮走向文明，从弱变强之道。”
回答完这一提问，空荡荡的大殿再一次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一道略显慵懒的女子之声响起，
“你出自妖族，如何看待其他两族？记住，我所说的是人、妖、魔三族。”
耳畔响起突如其来的女声，声音的出处依然无从知晓，黑羽收回了发散的目光，开始认真思考慵懒女声的问题。
“三族实力起伏不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死亡面前，所有生灵一律平等。”
大道至简，一言以蔽之。
问答双方都没有多余的废话，这种交流直指求道者的本心，没人想要撒谎隐瞒，修道既要问道于天，也要问道于心。
又是一阵沉默，很久之后一道略显嘶哑干涩的老妪之声传来：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修士？”
“不成君子，不做小人，我想成器，成可用之器；我会先顾自我，再推己及人。”
良久之后，安静的大殿中再次传来一道中正平和的男声。
“你愿意加入仙门吗？你要明白，一旦入了此门，除非身死道消，否则不得退出，你若不愿，现在还来得及退出，你若起身离开，没人会阻拦你。”
这一刻，黑羽明白他的回答将决定自己一生的命运，不过他没有犹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
“我愿意，我会沿着这条道一直走下去，直到成功为止。”
问道峰的山顶筑有方圆一里大小的青石广场，一大早这里聚集了许多同门，和他一样，年满二十，今天是他和大家一起的成人礼。
黑羽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头，转身看着来路，有些长吁短叹，除了喘气，也是惊叹一个成人之礼弄在这么高的地方，书院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位师兄为何如此惊讶？”
后方突然传来这么一问，黑羽忙回身看去，见五步开外正有一位宽袍大袖、着冠结发的秀气少年仔细打量自己，刚才是他再问自己，可黑羽不认识此人，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对面男子见状，连忙拱手说道：“在下外门弟子张恒，见过黑羽师兄。”
“张师弟好，师弟可是知晓书院在问道峰举行成人之礼的用意？”黑羽朝他还礼，开门见山地问道。
“师弟听闻同门师兄说起过一句古话，‘登高者必自卑，行远者必自迩。’书院这么做是希望门下弟子以后做人行事务求踏实，不要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毕竟能够进入书院学习，我们所在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世俗之人不少。以前不少弟子成人下山后自以为高人一等，瞧不起普通之人，行事嚣张跋扈，给书院抹黑，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名声。所以自那以后，书院时常教导弟子勿忘初心，不能忘本。”
名叫张恒的同门侃侃而谈，听着这位师弟的讲解，黑羽总算明白了来问道峰的用意。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张恒师弟对他本人可是十分了解，当年一只妖兽横空出世，硬生生地从他们手里抢走了内门弟子之位，逼得同门师弟落寞下山。而后这位新晋师兄又以独来独往、异于常人的作风给其他弟子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打架胡搅蛮缠，看书如痴如狂，眼下见到了真人，倒显得面目可亲。
今天是这位内门师兄的成人大礼，而他张恒早就过了二十，现如今是书院世俗弟子，这次上山是因为任务需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今日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见面，同门一场，大家好聚好散。
张恒见对方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今天成人之礼只是走个过场，真正紧要的是长者对弟子的考核评定，这关系到每个人今后的命运。”
说到这里，张恒故意停了下来，只留给黑羽一个神秘的笑容，黑羽被他勾起兴趣，正想请教他考核评定是怎么一回事，对面猜到他会发问，忙着说道；
“师兄不要心急，等下自会知晓，对了，我早就被分派到了青州城，以后师兄要是路过青州，可不要忘了进城寻找师弟我啊。”
张恒说完这话之后朝黑羽施了一礼，转身离开。趁着现在场上人多，他还想多和其他同门交好，多个朋友多条路。
黑羽只得目送他离开，广场上门人弟子三五成群，互相议论，只有黑羽一人站在了边缘处，和周围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时辰后，大典开始，果然如张恒所讲，行成人之礼只是走个过场，无非是众人三跪九叩，祭天拜地，也在这时，黑羽头一回见到书院中还有其他陌生的长者面孔。
他们这群已经成年之人队列整齐地站在广场中央，正前方百层台阶之上坐落着一座辉煌大殿，此刻大殿正前方正有一个长须老者讲着大堆长辞，其内容无非是勉励众人奋勇精进，为国为民。
黑羽站在人群之中安静听着，他不认识这位老者，见周围同门也是满脸的疑惑，于是收起了询问的打算。
台上之人大发议论，末了才说道：
“接下来是关于尔等的考核评定，内门弟子黑羽第一个接受考核询问，请入大殿。”
说是请，话语中全是不容质疑的命令。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黑羽自人群中走出，缓步迈上台阶，朝着长须老者站立的高台走去。
离得近了，黑羽越发觉得大殿高大巍峨，庄严肃穆，宫殿匾额大书“问道宫”三个黝黑大字，遒劲有力，浓墨欲滴。
殿内宽大空阔，由多跟红色巨柱支撑起横梁，一眼扫去，清冷空寂，地上铺的是光可鉴人的青砖，踏上去响起阵阵清脆的回声，听着回声，黑羽一步步来到大殿的正中央。
在那里，他停下了脚步，地上已经提前铺好了一块席垫。左右看了几眼，整个宽敞的大殿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影，原地寻思了几秒，他跪坐下去，身姿端正，等候着即将到来的询问。
时间慢慢流失，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忽然……
“黑羽，墨鸦一族，来自万兽森林，开窍期实力，经由寒山别院长者出手帮其化形，喜欢参阅《三易》、《六问》、《十二论》等典籍。”
悄无声息的大殿中，突然间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黑羽扭头看向周围，只闻话音，不见人影。
“内门弟子黑羽，你从这些典籍中学到了什么？”
那声音停了一下，接着说道：
“问道宫坐而论道，以理服众，各抒其言，畅所欲谈。”
既然是问道，黑羽知道必须直抒胸臆，不能欺道，欺道就是欺骗自己，那还修什么道，于是如实说道：
“弟子熟读书院经典，了解了生灵如何从野蛮走向文明，从弱变强之道。”
回答完这一提问，空荡荡的大殿再一次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一道略显慵懒的女子之声响起，
“你出自妖族，如何看待其他两族？记住，我所说的是人、妖、魔三族。”
耳畔响起突如其来的女声，声音的出处依然无从知晓，黑羽收回了发散的目光，开始认真思考慵懒女声的问题。
“三族实力起伏不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死亡面前，所有生灵一律平等。”
大道至简，一言以蔽之。
问答双方都没有多余的废话，这种交流直指求道者的本心，没人想要撒谎隐瞒，修道既要问道于天，也要问道于心。
又是一阵沉默，很久之后一道略显嘶哑干涩的老妪之声传来：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修士？”
“不成君子，不做小人，我想成器，成可用之器；我会先顾自我，再推己及人。”
良久之后，安静的大殿中再次传来一道中正平和的男声。
“你愿意加入仙门吗？你要明白，一旦入了此门，除非身死道消，否则不得退出，你若不愿，现在还来得及退出，你若起身离开，没人会阻拦你。”
这一刻，黑羽明白他的回答将决定自己一生的命运，不过他没有犹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
“我愿意，我会沿着这条道一直走下去，直到成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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