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势
黑羽起身朝中年男子施了一礼，缓缓后退然后转身离开，跨出大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离开的白衣身影已经消失。
仿佛自始至终，这大殿之中只有他一人来过。没有停留，下了台阶，来到先前的广场，见同门师兄姐弟们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黑羽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垂着脑袋，不再理会众人仍不罢休的恳求眼神，沿着来路走下问道峰。
今天发生在问道宫中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讲是个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告诉，他有些理解张恒师弟神神秘秘的态度了。
“药老，你在等我？”问道峰脚下，身形矮小，全身枯黄的老者背对着黑羽而站，他在观看山下起伏不定的云海，抛开他的体型，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黑羽小子，你怎么知道老头子就是在等你？”留着两撇枯黄长须的身影转过身子，低头俯视黑羽，老者站在道路一旁的凉亭里，地势高于路面。
“书院中的人向来惜时如金，尤其是身居要职的那些，药老这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有闲暇看风景，尤其是这个时候专门跑到问道峰脚下。”
黑羽拾阶而上，说话间便来到亭子之中，走到药老的身旁和老者一起看海，书院中由于阵法的缘故，一天到晚，白云飘飘，山下云雾变化，造化神秀。
“其他弟子都说书院这回收了一个书呆子，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书呆子不仅不呆，而且还异于常人，很聪明。”
不知为何，黑羽感觉今天的矮小老者似乎褪去了往常老好人的模样，说话做事一脸严肃。
“药老对黑羽有莫大恩惠，只要是黑羽力所能及的事，黑羽会尽力完成。”
他不想和老人绕弯子，直接点明老人的来意，这个时候，两人的时间都很珍贵。
“老头子要你想办法帮助红炎小丫头，带她离开万兽森林，不要掺和两族间的风波。”亭子里的老人语气诚恳，十二分的认真。
他所所说的红炎正是庇护黑羽的荆棘老大，万兽森林中的一方领主，有着“荆棘女王”的称号，参阅《风物志》的时候，黑羽重点关照了青州境内的万首森林。
放在过去，黑羽一定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誓死保护老大，可今天，他犹豫了。
“药老，黑羽现在一无所有，尚不是自由身，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帮助老大，您直接出手，带走老大不是更好吗？”
先是摇头苦笑，无奈说出自己的苦衷，黑羽才接着指出目前能帮助老大的最佳人选是药老本人。他发自内心地希望老者出手，直接带走老大。
“不许和老头子我讨价还价，她是你的老大，保护老大是你的事情。”老头一听黑羽的推辞立马吹胡子瞪眼，不满地呵斥道。
“再说，老头子已经离开妖族，远离尘世，不再插手山下琐事。”
不知道老头和妖族发生过什么，黑羽没有理会药老的火气，反而心平气和地问起。
“药老，就这么相信我？”
要知道他实力低微，此次出山孤身一人，在城池中又没有依靠，黑羽这次是要进入人族城池，不说别人，他自己心里也没底，面前的老人对他哪来的信心。
“你来书院二十年，老头子就观察了你二十年，书院弟子以实力为根本，上山苦修，入书阁钻研功法，很少有人闲到看那些无关修炼的典籍。一个甘愿放弃十多年修行，一门心思放在杂书上，能够做出这种选择，只要那人不傻，就说明他在追寻比实力更迫切、更重要的东西。”
旁边的老人条分缕析，把黑羽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道出，黑羽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一眼看穿，无从立足，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以后做事一定不能走光明正大的路线，修士经过开窍，脑子都很好使。
就像其他弟子，他们不看杂书专注实力，不是那些人不知道杂书的重要，试问能够被书院堂皇正大地摆进书阁的典籍，怎么可能没用，只是时间有限，只能专精一道，他们的选择没错，黑羽自问自己的选择也没有错，只是两者承受的代价不一样而已。
“药老，你与荆棘老大什么关系？”黑羽觉得自己应该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不能老是跟着老人的节奏走，再说当着他本人的面揭老底真的好吗。
“老头子没有来寒山之前，曾经收了两个弟子，红炎小丫头还有一个师姐。”这个答案对黑羽而言在意料之中，不算惊奇，突然，黑羽的瞳孔紧缩，看向老人的眼神满是古怪，因为他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记忆，还是带着懵懂天真那会儿……
“小子，收起你的狗眼，老夫不是那样的人，帮小丫头化形的另有其人……”
药老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一下醒悟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向一个小辈解释那么多，高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转而想到是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刺激到了自己某根敏感的神经。
如同他掌握了黑羽不加遮掩、又不想告知旁人的秘密，黑羽是偶然发现了他自己一个不小心抖露出来的千年大秘。
哎，晚节不保啊，老人有些意兴阑珊地想到，直接化成一道青光离开了凉亭，留下黑羽原地呆愣。
他什么都没讲清楚就走了，黑羽内心哀嚎，埋怨自己不懂掩饰表情，一下刺中了老头的要害。
还有老头走得这么干脆，他是当自己答应了？我有这种暗示和倾向吗？
晃了晃脑袋，黑羽也下了山，和老头儿不一样的是，他是用脚一步步走过的。
上山难，下山何尝不难，半山腰处，他看着底下的万层台阶长久无言，到这里下山的路才走了一半，然而腿脚已经打起了哆嗦。
天元界位置特殊，御空而行是仙家才有的手段，普通修士只能靠脚赶路，不过作为一只妖兽……
黑羽不再觉得山路难行，“啊”的大叫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胸中装有万丈豪情，来到石阶边缘，纵身一跃，跌入云雾之中。
底下云雾缭绕，看不真切，突然，一团漆黑的身影从云雾之中升起，然后沿着山势滑翔而下。
自打他被关在笼子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带回山门，时光如梭，已经过去了二十载，如今终于得以展翅翱翔。
书院这些年中，黑羽一直思考妖也就是自己和老大今后的生存之路，在书阁杂书中，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只看得如痴如醉，不可自拔，和来之前相比，脑海中多了一种明悟，叫做大势的明悟。
仿佛自始至终，这大殿之中只有他一人来过。没有停留，下了台阶，来到先前的广场，见同门师兄姐弟们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黑羽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垂着脑袋，不再理会众人仍不罢休的恳求眼神，沿着来路走下问道峰。
今天发生在问道宫中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讲是个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告诉，他有些理解张恒师弟神神秘秘的态度了。
“药老，你在等我？”问道峰脚下，身形矮小，全身枯黄的老者背对着黑羽而站，他在观看山下起伏不定的云海，抛开他的体型，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黑羽小子，你怎么知道老头子就是在等你？”留着两撇枯黄长须的身影转过身子，低头俯视黑羽，老者站在道路一旁的凉亭里，地势高于路面。
“书院中的人向来惜时如金，尤其是身居要职的那些，药老这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有闲暇看风景，尤其是这个时候专门跑到问道峰脚下。”
黑羽拾阶而上，说话间便来到亭子之中，走到药老的身旁和老者一起看海，书院中由于阵法的缘故，一天到晚，白云飘飘，山下云雾变化，造化神秀。
“其他弟子都说书院这回收了一个书呆子，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书呆子不仅不呆，而且还异于常人，很聪明。”
不知为何，黑羽感觉今天的矮小老者似乎褪去了往常老好人的模样，说话做事一脸严肃。
“药老对黑羽有莫大恩惠，只要是黑羽力所能及的事，黑羽会尽力完成。”
他不想和老人绕弯子，直接点明老人的来意，这个时候，两人的时间都很珍贵。
“老头子要你想办法帮助红炎小丫头，带她离开万兽森林，不要掺和两族间的风波。”亭子里的老人语气诚恳，十二分的认真。
他所所说的红炎正是庇护黑羽的荆棘老大，万兽森林中的一方领主，有着“荆棘女王”的称号，参阅《风物志》的时候，黑羽重点关照了青州境内的万首森林。
放在过去，黑羽一定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誓死保护老大，可今天，他犹豫了。
“药老，黑羽现在一无所有，尚不是自由身，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帮助老大，您直接出手，带走老大不是更好吗？”
先是摇头苦笑，无奈说出自己的苦衷，黑羽才接着指出目前能帮助老大的最佳人选是药老本人。他发自内心地希望老者出手，直接带走老大。
“不许和老头子我讨价还价，她是你的老大，保护老大是你的事情。”老头一听黑羽的推辞立马吹胡子瞪眼，不满地呵斥道。
“再说，老头子已经离开妖族，远离尘世，不再插手山下琐事。”
不知道老头和妖族发生过什么，黑羽没有理会药老的火气，反而心平气和地问起。
“药老，就这么相信我？”
要知道他实力低微，此次出山孤身一人，在城池中又没有依靠，黑羽这次是要进入人族城池，不说别人，他自己心里也没底，面前的老人对他哪来的信心。
“你来书院二十年，老头子就观察了你二十年，书院弟子以实力为根本，上山苦修，入书阁钻研功法，很少有人闲到看那些无关修炼的典籍。一个甘愿放弃十多年修行，一门心思放在杂书上，能够做出这种选择，只要那人不傻，就说明他在追寻比实力更迫切、更重要的东西。”
旁边的老人条分缕析，把黑羽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道出，黑羽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一眼看穿，无从立足，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以后做事一定不能走光明正大的路线，修士经过开窍，脑子都很好使。
就像其他弟子，他们不看杂书专注实力，不是那些人不知道杂书的重要，试问能够被书院堂皇正大地摆进书阁的典籍，怎么可能没用，只是时间有限，只能专精一道，他们的选择没错，黑羽自问自己的选择也没有错，只是两者承受的代价不一样而已。
“药老，你与荆棘老大什么关系？”黑羽觉得自己应该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不能老是跟着老人的节奏走，再说当着他本人的面揭老底真的好吗。
“老头子没有来寒山之前，曾经收了两个弟子，红炎小丫头还有一个师姐。”这个答案对黑羽而言在意料之中，不算惊奇，突然，黑羽的瞳孔紧缩，看向老人的眼神满是古怪，因为他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记忆，还是带着懵懂天真那会儿……
“小子，收起你的狗眼，老夫不是那样的人，帮小丫头化形的另有其人……”
药老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一下醒悟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向一个小辈解释那么多，高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转而想到是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刺激到了自己某根敏感的神经。
如同他掌握了黑羽不加遮掩、又不想告知旁人的秘密，黑羽是偶然发现了他自己一个不小心抖露出来的千年大秘。
哎，晚节不保啊，老人有些意兴阑珊地想到，直接化成一道青光离开了凉亭，留下黑羽原地呆愣。
他什么都没讲清楚就走了，黑羽内心哀嚎，埋怨自己不懂掩饰表情，一下刺中了老头的要害。
还有老头走得这么干脆，他是当自己答应了？我有这种暗示和倾向吗？
晃了晃脑袋，黑羽也下了山，和老头儿不一样的是，他是用脚一步步走过的。
上山难，下山何尝不难，半山腰处，他看着底下的万层台阶长久无言，到这里下山的路才走了一半，然而腿脚已经打起了哆嗦。
天元界位置特殊，御空而行是仙家才有的手段，普通修士只能靠脚赶路，不过作为一只妖兽……
黑羽不再觉得山路难行，“啊”的大叫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胸中装有万丈豪情，来到石阶边缘，纵身一跃，跌入云雾之中。
底下云雾缭绕，看不真切，突然，一团漆黑的身影从云雾之中升起，然后沿着山势滑翔而下。
自打他被关在笼子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带回山门，时光如梭，已经过去了二十载，如今终于得以展翅翱翔。
书院这些年中，黑羽一直思考妖也就是自己和老大今后的生存之路，在书阁杂书中，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只看得如痴如醉，不可自拔，和来之前相比，脑海中多了一种明悟，叫做大势的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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