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下砍蚊
为了确定不是做梦，乌九再次冥想神照，又看到了意识深处那片黑色的火海，看的更清楚了些，感觉距离更近了些，冥焰流动蔓延，死亡降临的感觉让人窒息。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的大脑里不可能装着一片火海，就算将自己的脑袋仔细解剖也不可能找到。
应该只是意识的画面，是大脑内神经元未知活跃产生的幻象，并通过神经系统传导激素，使自己产生了如临死亡的恐惧。
乌九用浅薄的知识自我安慰着。
然后不信邪的一次次冥想，看距离是不是又近了些，看这到底是不是幻象，神情顽固偏执。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上被绑了一个定时炸弹，明知道炸弹爆炸自己就会死，却又忍不住盯着那一秒一秒减少的倒计时，自己折磨自己。
他想到了幻象杀人的原理，当一个人的潜意识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思维停止活动，身体机能也随之停止运转，然后就真的死了。
冥想中，脖子上、手上传来阵阵瘙痒，奇痒难耐，乌九条件反射的伸手拍去，并揉搓几下，拿到眼前一看，手上果然粘着鲜血和蚊子的肉泥。
他烦躁的摸了摸身上一片片鼓起的蚊子包，数了数，已经八个包了，加上这两个，就十个了。
夏日的夜晚闷热的让人发疯，蚊子又在耳边嗡嗡飞舞着，不要命的往身上扑，打不完又赶不走。
乌九心烦气躁到了极点，终于再也忍不住，追着身边的蚊子疯狂拍打，乱蹦乱跳，嘴里还哇哇怒叫着，状若疯狂。
眼见一只花蚊子举着长长的口器悠闲盘旋在头顶不愿离去，乌九跳起来伸手连抓数次都无功而返，反而是那花蚊子借着他的掌风潇洒飘荡，在明月下拍打翅膀飞舞着，举着口器嘲讽挑衅。
仿佛在说：“你打不到我，打不到我，嗡嗡嗡～嗡嗡嗡～”
乌九双目喷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光锁定花蚊子，左手取下腰间长刀，右手抓紧刀柄，想也不想，猛的拔刀斩出。
刀光绽放，锋利的刀锋划过明月，精准的将花蚊子斩成两段，飘摇坠地。
乌九低头找到蚊子尸体，抬脚踩了下去，用力来回碾压，恨恨地说：
“小样，让你给劳资得瑟！”
发泄过后，心情有所舒畅，回想起刚才拔刀斩蚊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拔刀砍东西，却如此的精准，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那握刀的姿势，拔刀的动作，一瞬间自信的气质，不是自己主观意识的控制，而是源自于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于是他归刀入鞘，然后尝试再次拔刀斩出，“咔！”的金属摩擦声中，乌九双臂展开，手中长刀却只拔出了多一半就被卡住，连完全拔出都做不到，更不要说顺势斩出凌厉的一刀。
摸了摸下巴，心中渐渐有所明悟。
目光游动，找到了一只飞来的蚊子，乌九转移注意力，遗忘掉身体的感觉，完全遵循身体的本能，就像眼睛累了自然眨动，想说话嘴和舌头自然活动，想砍蚊子了手自然就拔刀斩出。
刀光闪过，飞来的蚊子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劈成了两半。
于是乌九解开衣服，吸引蚊子来咬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刀光闪烁中，一只只贪婪的蚊子命丧黄泉。
他越砍越兴奋，一阵活动之下，血脉贲张，心跳加快，敞开的衣服煽起了风，连空气温度都感觉没那么闷热了。
正所谓只要我比你的温度高，就感觉不到你的热。
自信挥洒着刀光，不由得想起宴客殿内刺客那灿烂如日出破晓的一剑。
我能做到吗？
于是他在月光下凝神屏息，脑海中回放模仿着那一剑，酝酿良久，猛地拔刀刺出。
“咔！”
刀尖卡在刀鞘口未能全部拔出。
乌九哈哈笑了声，将刀插回刀鞘，自己真的是膨胀了。
玩的累了，就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
仰望着深邃灿烂的星河，明亮皎洁的月亮，回想着所见过的山川河流，植物动物，人类建筑，这个世界与地球相似，两者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系。
准备天亮就去镇子里找一个启蒙老师，威逼利诱都行，得尽快学会这个世界的文字，了解修行方面的知识，尽快解开这具身体隐藏的秘密，保住性命。
……
一夜未睡，乌九多了一对淡淡的黑眼圈。
天蒙蒙亮，就收拾好行李推开庙门，一只漆黑的乌鸦从大门顶檐上飞起，“嘎…嘎…”叫了两声，拍打着翅膀向山下飞去。
乌九被吓了一跳，暗骂了句晦气，也向山下走去。
远远望见朱仙镇城墙和箭楼上有很多人影，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加快脚步，穿过田野，好奇赶了过去。
城门大开，门里和城墙上拥挤着很多人，个个想要出去却不敢，脸上充斥着愤怒害怕，目光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盯着门外不远处的一个白衣男子。
城门口画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像是用人的断肢所画，血液斑驳凝固，旁边醒目的写着五个血淋淋的大字：
“出此线者死”。
血线外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刺目的红褐色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汩汩流淌。
一个白衣男子站子尸体中间，面色阴冷沉静，手中握着一柄惨碧色光泽的蛇形利剑，斜指地面，剑尖上犹在滴着血，衣服纤尘不染。
乌九的脚步变得迟钝，然后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惨状，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更为难的是，他此时继续向前走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
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纷纷看来，白衣男子也转身看来，长相阴柔，双眼狭长，像一条冷血残忍的蛇。
“我擦，这该如何是好？”
乌九艰难咽下泛到喉咙的酸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转身离去，心中祈祷着：“我只是路过，千万不要阻拦我啊，拜托拜托！”
见白衣男子的注意力被吸引，城墙拐角处两兄弟默契对视一眼，翻身跃出墙围，脚跟连环踩踏墙面减缓下坠速度，准备逃离。
白衣男子仿佛脑后生眼般，随手一挥，手中蛇形利剑化作一丝幽绿的光线瞬间跨越上千米的距离从两兄弟的胸前钻入，后背钻出，带出两股血柱。
“扑通！”
两具尸体同时落地，幽绿的光线自动掉头回到白衣男子的手中，化为蛇形长剑，宛如活物。
尖叫骚乱声顿时响成一片，白衣男子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乌九道：
“乌九？你怎么也来了？”
语气意外，还流露着着斥责。
听到白衣男子话中有自己的名字，明显认识的语气，乌九转身的动作硬生生止住，看着白衣男子，抱拳见礼。
白衣男子点了下头，移动脚步，提着流血的利剑，跨过尸体血泊，向乌九走来。
随着白衣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乌九越来越紧张，心脏悬起，由于快步赶路导致的全身发热，反而使他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暗暗握紧刀柄戒备。
白衣男子停在乌九身前两米处，既不生疏，也不亲近。
严厉道：“你怎么也来了，没有命令就擅自前来，瞎凑什么热闹？王城高手尽出，万一敌军来偷袭怎么办？”
乌九目光迟疑，面露难色。
白衣男子以为乌九不想离去，继续责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没有禀报就擅离职守，少帅很生气。”
乌九认真倾听着，却无法回答。
他实在是听不太懂这个世界的话，就像听着外国人说外语一样，只懂个别字词的意思。
要是能听的懂，早就告辞溜了。
白衣男子见乌九似有难言之隐，神色间难掩紧张害怕，语气放柔和了些，提点道：“少帅脾气不好，你编个好点的理由，认错态度诚恳点，眼下战局紧张，又发生这等大事，应该不会严惩。”
乌九思索了下，点头感谢。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说道：“你不是从王城出发？而是在其他地方听到消息赶来的吧？”
乌九再次点头。
“如此的话，既然来了就帮忙看守吧，还可以戴罪立功。”
“少帅有令，命我等围守住朱仙镇，不许任何人离开，如有不听劝阻擅自出镇者，格杀勿论。”
“这朱仙镇共四个出口，三道城门和南边港口的朱仙大桥，东门、西门、北门由我和老三老六守着，你去南边港口接替少帅。”
乌九点头应承，“嗯”了声。
白衣男子环顾了下左右，压低声音问：“你近几日可见过师尊？有没有师尊的消息？”
乌九察言观色，沉默不语。
白衣男子皱眉，“到底有没有师尊的消息？说话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和师尊有关？”
乌九连忙摇头否认。
这么多问题肯定不能点头啊，他哪能解释的清。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装扮神秘古怪的师弟，感觉很不正常，以师弟那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性子，今日见到自己居然紧张害怕，状若哑巴，要不是对师弟的相貌身姿非常熟悉，他都怀疑眼前之人是个易容假冒的冒牌货。
“这几日乌九师弟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别发呆了，你快去南港口朱仙桥帮少帅吧。”
乌九欣喜点头，“你去”这两个字他是能听懂的。
立刻转身，观察着城墙上的人和周围环境，向左走去，准备寻找时机开溜。
“等等！”
白衣男子扬声叫道。
乌九闻声止步，努力控制着脸上表情，露出微笑，转身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抬头远望，看向路的尽头，等待着什么。
乌九跟着抬头远望，只见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正是即将日出的征兆。
胸中之郁闷难以言语。
大哥！这是要我陪你看日出吗？
等了几秒后，脚下传来隐约的震感。
紧接着，震感变得清晰，越来越强烈，像发生了地震一样。
不等乌九呼喊出声，耳中就听到了雄宏密集的马蹄声，前方路的尽头，尘土漫天，一支黑甲军队排山倒海般涌现，日出的光辉照在飘飞的红色披风上，宛如大片燃烧的烈焰。
战马覆甲，将士披坚执锐，披风飞扬，像燃烧着的钢铁洪流滚滚呼啸而来，不可阻挡。
乌九腿脚发软，忍不住想要抱头鼠窜，不亲身体验很难想象那种强烈的冲击震撼。
黑压压的重甲骑兵在城门外不远处停了下来，黑甲军同时下马，然后向白衣男子和乌九单膝跪地，抱拳道：
“参见白乙魔将，乌九魔将。”
声音洪亮整齐，响彻城墙内外。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的大脑里不可能装着一片火海，就算将自己的脑袋仔细解剖也不可能找到。
应该只是意识的画面，是大脑内神经元未知活跃产生的幻象，并通过神经系统传导激素，使自己产生了如临死亡的恐惧。
乌九用浅薄的知识自我安慰着。
然后不信邪的一次次冥想，看距离是不是又近了些，看这到底是不是幻象，神情顽固偏执。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上被绑了一个定时炸弹，明知道炸弹爆炸自己就会死，却又忍不住盯着那一秒一秒减少的倒计时，自己折磨自己。
他想到了幻象杀人的原理，当一个人的潜意识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思维停止活动，身体机能也随之停止运转，然后就真的死了。
冥想中，脖子上、手上传来阵阵瘙痒，奇痒难耐，乌九条件反射的伸手拍去，并揉搓几下，拿到眼前一看，手上果然粘着鲜血和蚊子的肉泥。
他烦躁的摸了摸身上一片片鼓起的蚊子包，数了数，已经八个包了，加上这两个，就十个了。
夏日的夜晚闷热的让人发疯，蚊子又在耳边嗡嗡飞舞着，不要命的往身上扑，打不完又赶不走。
乌九心烦气躁到了极点，终于再也忍不住，追着身边的蚊子疯狂拍打，乱蹦乱跳，嘴里还哇哇怒叫着，状若疯狂。
眼见一只花蚊子举着长长的口器悠闲盘旋在头顶不愿离去，乌九跳起来伸手连抓数次都无功而返，反而是那花蚊子借着他的掌风潇洒飘荡，在明月下拍打翅膀飞舞着，举着口器嘲讽挑衅。
仿佛在说：“你打不到我，打不到我，嗡嗡嗡～嗡嗡嗡～”
乌九双目喷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光锁定花蚊子，左手取下腰间长刀，右手抓紧刀柄，想也不想，猛的拔刀斩出。
刀光绽放，锋利的刀锋划过明月，精准的将花蚊子斩成两段，飘摇坠地。
乌九低头找到蚊子尸体，抬脚踩了下去，用力来回碾压，恨恨地说：
“小样，让你给劳资得瑟！”
发泄过后，心情有所舒畅，回想起刚才拔刀斩蚊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拔刀砍东西，却如此的精准，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那握刀的姿势，拔刀的动作，一瞬间自信的气质，不是自己主观意识的控制，而是源自于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于是他归刀入鞘，然后尝试再次拔刀斩出，“咔！”的金属摩擦声中，乌九双臂展开，手中长刀却只拔出了多一半就被卡住，连完全拔出都做不到，更不要说顺势斩出凌厉的一刀。
摸了摸下巴，心中渐渐有所明悟。
目光游动，找到了一只飞来的蚊子，乌九转移注意力，遗忘掉身体的感觉，完全遵循身体的本能，就像眼睛累了自然眨动，想说话嘴和舌头自然活动，想砍蚊子了手自然就拔刀斩出。
刀光闪过，飞来的蚊子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劈成了两半。
于是乌九解开衣服，吸引蚊子来咬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刀光闪烁中，一只只贪婪的蚊子命丧黄泉。
他越砍越兴奋，一阵活动之下，血脉贲张，心跳加快，敞开的衣服煽起了风，连空气温度都感觉没那么闷热了。
正所谓只要我比你的温度高，就感觉不到你的热。
自信挥洒着刀光，不由得想起宴客殿内刺客那灿烂如日出破晓的一剑。
我能做到吗？
于是他在月光下凝神屏息，脑海中回放模仿着那一剑，酝酿良久，猛地拔刀刺出。
“咔！”
刀尖卡在刀鞘口未能全部拔出。
乌九哈哈笑了声，将刀插回刀鞘，自己真的是膨胀了。
玩的累了，就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
仰望着深邃灿烂的星河，明亮皎洁的月亮，回想着所见过的山川河流，植物动物，人类建筑，这个世界与地球相似，两者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系。
准备天亮就去镇子里找一个启蒙老师，威逼利诱都行，得尽快学会这个世界的文字，了解修行方面的知识，尽快解开这具身体隐藏的秘密，保住性命。
……
一夜未睡，乌九多了一对淡淡的黑眼圈。
天蒙蒙亮，就收拾好行李推开庙门，一只漆黑的乌鸦从大门顶檐上飞起，“嘎…嘎…”叫了两声，拍打着翅膀向山下飞去。
乌九被吓了一跳，暗骂了句晦气，也向山下走去。
远远望见朱仙镇城墙和箭楼上有很多人影，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加快脚步，穿过田野，好奇赶了过去。
城门大开，门里和城墙上拥挤着很多人，个个想要出去却不敢，脸上充斥着愤怒害怕，目光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盯着门外不远处的一个白衣男子。
城门口画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像是用人的断肢所画，血液斑驳凝固，旁边醒目的写着五个血淋淋的大字：
“出此线者死”。
血线外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刺目的红褐色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汩汩流淌。
一个白衣男子站子尸体中间，面色阴冷沉静，手中握着一柄惨碧色光泽的蛇形利剑，斜指地面，剑尖上犹在滴着血，衣服纤尘不染。
乌九的脚步变得迟钝，然后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惨状，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更为难的是，他此时继续向前走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
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纷纷看来，白衣男子也转身看来，长相阴柔，双眼狭长，像一条冷血残忍的蛇。
“我擦，这该如何是好？”
乌九艰难咽下泛到喉咙的酸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转身离去，心中祈祷着：“我只是路过，千万不要阻拦我啊，拜托拜托！”
见白衣男子的注意力被吸引，城墙拐角处两兄弟默契对视一眼，翻身跃出墙围，脚跟连环踩踏墙面减缓下坠速度，准备逃离。
白衣男子仿佛脑后生眼般，随手一挥，手中蛇形利剑化作一丝幽绿的光线瞬间跨越上千米的距离从两兄弟的胸前钻入，后背钻出，带出两股血柱。
“扑通！”
两具尸体同时落地，幽绿的光线自动掉头回到白衣男子的手中，化为蛇形长剑，宛如活物。
尖叫骚乱声顿时响成一片，白衣男子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乌九道：
“乌九？你怎么也来了？”
语气意外，还流露着着斥责。
听到白衣男子话中有自己的名字，明显认识的语气，乌九转身的动作硬生生止住，看着白衣男子，抱拳见礼。
白衣男子点了下头，移动脚步，提着流血的利剑，跨过尸体血泊，向乌九走来。
随着白衣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乌九越来越紧张，心脏悬起，由于快步赶路导致的全身发热，反而使他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暗暗握紧刀柄戒备。
白衣男子停在乌九身前两米处，既不生疏，也不亲近。
严厉道：“你怎么也来了，没有命令就擅自前来，瞎凑什么热闹？王城高手尽出，万一敌军来偷袭怎么办？”
乌九目光迟疑，面露难色。
白衣男子以为乌九不想离去，继续责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没有禀报就擅离职守，少帅很生气。”
乌九认真倾听着，却无法回答。
他实在是听不太懂这个世界的话，就像听着外国人说外语一样，只懂个别字词的意思。
要是能听的懂，早就告辞溜了。
白衣男子见乌九似有难言之隐，神色间难掩紧张害怕，语气放柔和了些，提点道：“少帅脾气不好，你编个好点的理由，认错态度诚恳点，眼下战局紧张，又发生这等大事，应该不会严惩。”
乌九思索了下，点头感谢。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说道：“你不是从王城出发？而是在其他地方听到消息赶来的吧？”
乌九再次点头。
“如此的话，既然来了就帮忙看守吧，还可以戴罪立功。”
“少帅有令，命我等围守住朱仙镇，不许任何人离开，如有不听劝阻擅自出镇者，格杀勿论。”
“这朱仙镇共四个出口，三道城门和南边港口的朱仙大桥，东门、西门、北门由我和老三老六守着，你去南边港口接替少帅。”
乌九点头应承，“嗯”了声。
白衣男子环顾了下左右，压低声音问：“你近几日可见过师尊？有没有师尊的消息？”
乌九察言观色，沉默不语。
白衣男子皱眉，“到底有没有师尊的消息？说话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和师尊有关？”
乌九连忙摇头否认。
这么多问题肯定不能点头啊，他哪能解释的清。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装扮神秘古怪的师弟，感觉很不正常，以师弟那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性子，今日见到自己居然紧张害怕，状若哑巴，要不是对师弟的相貌身姿非常熟悉，他都怀疑眼前之人是个易容假冒的冒牌货。
“这几日乌九师弟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别发呆了，你快去南港口朱仙桥帮少帅吧。”
乌九欣喜点头，“你去”这两个字他是能听懂的。
立刻转身，观察着城墙上的人和周围环境，向左走去，准备寻找时机开溜。
“等等！”
白衣男子扬声叫道。
乌九闻声止步，努力控制着脸上表情，露出微笑，转身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抬头远望，看向路的尽头，等待着什么。
乌九跟着抬头远望，只见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正是即将日出的征兆。
胸中之郁闷难以言语。
大哥！这是要我陪你看日出吗？
等了几秒后，脚下传来隐约的震感。
紧接着，震感变得清晰，越来越强烈，像发生了地震一样。
不等乌九呼喊出声，耳中就听到了雄宏密集的马蹄声，前方路的尽头，尘土漫天，一支黑甲军队排山倒海般涌现，日出的光辉照在飘飞的红色披风上，宛如大片燃烧的烈焰。
战马覆甲，将士披坚执锐，披风飞扬，像燃烧着的钢铁洪流滚滚呼啸而来，不可阻挡。
乌九腿脚发软，忍不住想要抱头鼠窜，不亲身体验很难想象那种强烈的冲击震撼。
黑压压的重甲骑兵在城门外不远处停了下来，黑甲军同时下马，然后向白衣男子和乌九单膝跪地，抱拳道：
“参见白乙魔将，乌九魔将。”
声音洪亮整齐，响彻城墙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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