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危机时刻
回到那日。
被赵彦三人拦路逃到树林的那个晚上，李轩意因为失血迷迷糊糊的，最后勉强吃了一碗热乎肉汤才暖暖睡去。
但是李轩意却睡得并不安稳。那日的噩梦不知为何今日又重现在梦境之中。并且李轩意越睡越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第二天被叫醒时，本以为昨晚的难受只是偶然现象，这一路上却越走越不对劲，直到最后，透着细细碎碎的树叶，他惊诧地看到头顶的“太阳”或者是，一颗明星悬挂。
而周围同行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李轩意的异常。
身上一阵溽热，他想起洛都那晚的酒肆中那斗笠人和他说的一切。
太白落。
李轩意复杂又惊惧地看着头顶那颗不断迫近的明星，他现在适才明白那斗笠人想说的感觉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可怖。
这真的仿佛让人认为世界在坠毁。
按照斗笠人的说法，太白落应该持续一个月，但是为何自己只是第四天天空中就出现这么大的太白星了？李轩意强迫自己思考，要不然就会体验灼烧的折磨。
不清楚，不清楚。心中越来越烦躁，不管是前方的路无穷无尽，还是身体越来越虚弱。
终于...他倒在了地上，昏迷前听到伴随着赵初嫣惊恐地叫喊。
.....
时间回到现在。
现在已经是深夜，赵初嫣和李轩意还是一动不动的躲在水池旁，赵初嫣笃定这瀑布的声音多半能掩盖一些动静。
夜晚的水塘却是危险的，这一点赵初嫣却不知道，一些食肉动物夜晚一般喜欢光顾有水的地方。
但是赵初嫣也不能离开，因为李轩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水。
晚上的丛林，阴风却是呼哧的刮着，瀑布旁边的湿气也让两人身上湿漉漉的，当然，或许也有李轩意的汗的一部分。
气温慢慢降低，春天的暖意在树林的夜晚却是荡然无存，赵初嫣冷得全身哆嗦，直到她发现李轩意的奇怪之处。
他全身还是在不停出汗，并且冒着热气。
哆嗦了好一会儿后，赵初嫣终于不顾三七二十一，紧紧抱住李轩意，感受着这莫名其妙的暖意。
李轩意似乎也因为有人拥抱而少痛苦了一点。
夜晚漫长，赵初嫣浑浑沌沌地睡了过去，只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太累的情况下她也完全顾不上什么追杀之类的了。
......
翌日，吵醒赵初嫣的却是李轩意阵阵痛苦的叫喊。
情况看起来比昨天更糟糕，李轩意已经浑身发抖，脸上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了，发出阵阵低吼。
赵初嫣着实被其样子吓了一跳，直接将李轩意放到了水里，并且摘了几片大叶子为其遮挡阳光。
树林外还是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赵初嫣已经彻底不谓秦老和追兵之事了，万分紧急之时只能先顾好眼前痛苦的李轩意。
“不要死，李轩意。”看着浑身颤抖的李轩意，赵初嫣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轩意身子顿了一顿，可依然还在颤抖。
他的神智还能听到话语，但是大部分已经被痛苦吞噬。
就这样，赵初嫣这几日只能摘一些野果野草给李轩意充饥，而自己则尝试更多的野果，她自己并不是经验丰富的山野之人，有些时候会因为误食肚子痛得满地打滚。
经过难忍的痛楚后，她成功把安全的给李轩意吃了。白天就将李轩意泡在泉水里，夜晚便抱着李轩意入睡。
这几日，二人仿佛隔绝外界世俗一切矩矱一般。
可是赵初嫣的心始终放不下去，她发现李轩意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差。
“初嫣，求求你，杀了我。”终于有一日一日，李轩意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他已经无法看向赵初嫣了，睁开眼睛后他的眼神无法集中。
赵初嫣心中同样痛苦，她何尝不迷茫，可是依然为了李轩意苦苦坚持着，直到这时，李轩意的请求让她止不住泪水。
“轩意，再坚持一会儿。”赵初嫣断断续续地说着，哭腔携带的声音娇嫩且泣不成声。
“我好痛苦。初嫣，从出生到现在。七岁前的我便痛苦万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而如今，我双手已断，还遭了这怪病。非身体健壮之人抗不下去，求求你，让我最后一刻少痛苦一点。”李轩意拼命的嘟嘟哝哝着。
“不要，为什么要死啊？轩意，难道你一刻都不想活着了吗？”
“初嫣，你倒是说，为什么要活着啊？父母将我们生下来，养育我们长大，可我从小无父无母啊，我之前的回忆令我痛苦，我想是我爹爹妈妈不要我了吧。”
“我也想问他们，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却对我不管不顾。他们没叫我好好活着，我就这么懵懂的活在世界上，不知道为了个什么。”
“如今我手也断了，干不了活，也没什么家世，日后也是凄凄惨惨一生，难道活着是为了受苦的吗？到如今得了这般怪病，我又怎么活下去。”
“我...我叫你活下去，李轩意，听到了吗，我叫你活下去。”赵初嫣柔媚地抚在李轩意的耳边轻轻说道。
李轩意又是微微一颤，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流出。
“初嫣，说实话，若是以前，我看你也是相貌平平，和我一起生活八年，想来也是没啥背景之人，便早就想着日后娶你为妻，我虽然是凡人，凭着脑瓜子也能让你幸福。”
“可是那天，自从看到你的面容后，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我不好意思说红颜祸水，但是我现实就是，我李轩意与你一起不出几天，手就被人废了。我才意识到我们不一样，初嫣，我不配。”
“李轩意，你放屁。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敢作敢当，什么狗屁门当户对，哪里听来的这些狗屁歪理。”赵初嫣流涕痛哭。
“杀了我...初嫣，求求你了。我接下来扛不过去了。”李轩意再也不回应，只是喃喃道。
赵初嫣靠在水边，身子一颤一颤地，现在她多么希望来个谁，谁都好，能将他俩带走，让李轩意好好治疗。
“西风吹雨下茅亭，且尽杯盘乐圣龄。毕竟世间豪侠客，从来传说亦无经。”
“武侠武侠，江湖江湖。直到贴近每个人的时候，那些侠客豪杰，却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争权夺利之人。”
“江湖到底在哪啊？我生下来只看到朝堂，和五百年前不变的朝堂，以及为权力运作变身的齿轮枢纽。”
“有了力量又如何？哈哈哈哈哈！要么成为走狗，要么死得凄凄惨惨，况且，命不久矣！”
李轩意泡在池中，癫狂般地胡言乱语，赵初嫣却全然不顾，她只希望李轩意能保住自己的命。
“初嫣。”
“嗯？”
“你若是不是我说的那种人，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那些事，你若是...觉得我说的都是狗屁。证明给我看。”李轩意正直勾勾地盯着赵初嫣，之前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却是无影无踪。
赵初嫣脸颊一红，她明白李轩意是什么意思。她缓缓蹲下，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摘下，那惊艳世人的面容又一次显现在了这泉水边。
赵初嫣用水简单拍了拍脸，瞅了一眼李轩意。
他还是在盯着她，神色却是平静，似乎是一滩死水。
然后，赵初嫣吻了上去。
不顾一切。
被赵彦三人拦路逃到树林的那个晚上，李轩意因为失血迷迷糊糊的，最后勉强吃了一碗热乎肉汤才暖暖睡去。
但是李轩意却睡得并不安稳。那日的噩梦不知为何今日又重现在梦境之中。并且李轩意越睡越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第二天被叫醒时，本以为昨晚的难受只是偶然现象，这一路上却越走越不对劲，直到最后，透着细细碎碎的树叶，他惊诧地看到头顶的“太阳”或者是，一颗明星悬挂。
而周围同行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李轩意的异常。
身上一阵溽热，他想起洛都那晚的酒肆中那斗笠人和他说的一切。
太白落。
李轩意复杂又惊惧地看着头顶那颗不断迫近的明星，他现在适才明白那斗笠人想说的感觉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可怖。
这真的仿佛让人认为世界在坠毁。
按照斗笠人的说法，太白落应该持续一个月，但是为何自己只是第四天天空中就出现这么大的太白星了？李轩意强迫自己思考，要不然就会体验灼烧的折磨。
不清楚，不清楚。心中越来越烦躁，不管是前方的路无穷无尽，还是身体越来越虚弱。
终于...他倒在了地上，昏迷前听到伴随着赵初嫣惊恐地叫喊。
.....
时间回到现在。
现在已经是深夜，赵初嫣和李轩意还是一动不动的躲在水池旁，赵初嫣笃定这瀑布的声音多半能掩盖一些动静。
夜晚的水塘却是危险的，这一点赵初嫣却不知道，一些食肉动物夜晚一般喜欢光顾有水的地方。
但是赵初嫣也不能离开，因为李轩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水。
晚上的丛林，阴风却是呼哧的刮着，瀑布旁边的湿气也让两人身上湿漉漉的，当然，或许也有李轩意的汗的一部分。
气温慢慢降低，春天的暖意在树林的夜晚却是荡然无存，赵初嫣冷得全身哆嗦，直到她发现李轩意的奇怪之处。
他全身还是在不停出汗，并且冒着热气。
哆嗦了好一会儿后，赵初嫣终于不顾三七二十一，紧紧抱住李轩意，感受着这莫名其妙的暖意。
李轩意似乎也因为有人拥抱而少痛苦了一点。
夜晚漫长，赵初嫣浑浑沌沌地睡了过去，只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太累的情况下她也完全顾不上什么追杀之类的了。
......
翌日，吵醒赵初嫣的却是李轩意阵阵痛苦的叫喊。
情况看起来比昨天更糟糕，李轩意已经浑身发抖，脸上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了，发出阵阵低吼。
赵初嫣着实被其样子吓了一跳，直接将李轩意放到了水里，并且摘了几片大叶子为其遮挡阳光。
树林外还是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赵初嫣已经彻底不谓秦老和追兵之事了，万分紧急之时只能先顾好眼前痛苦的李轩意。
“不要死，李轩意。”看着浑身颤抖的李轩意，赵初嫣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轩意身子顿了一顿，可依然还在颤抖。
他的神智还能听到话语，但是大部分已经被痛苦吞噬。
就这样，赵初嫣这几日只能摘一些野果野草给李轩意充饥，而自己则尝试更多的野果，她自己并不是经验丰富的山野之人，有些时候会因为误食肚子痛得满地打滚。
经过难忍的痛楚后，她成功把安全的给李轩意吃了。白天就将李轩意泡在泉水里，夜晚便抱着李轩意入睡。
这几日，二人仿佛隔绝外界世俗一切矩矱一般。
可是赵初嫣的心始终放不下去，她发现李轩意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差。
“初嫣，求求你，杀了我。”终于有一日一日，李轩意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他已经无法看向赵初嫣了，睁开眼睛后他的眼神无法集中。
赵初嫣心中同样痛苦，她何尝不迷茫，可是依然为了李轩意苦苦坚持着，直到这时，李轩意的请求让她止不住泪水。
“轩意，再坚持一会儿。”赵初嫣断断续续地说着，哭腔携带的声音娇嫩且泣不成声。
“我好痛苦。初嫣，从出生到现在。七岁前的我便痛苦万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而如今，我双手已断，还遭了这怪病。非身体健壮之人抗不下去，求求你，让我最后一刻少痛苦一点。”李轩意拼命的嘟嘟哝哝着。
“不要，为什么要死啊？轩意，难道你一刻都不想活着了吗？”
“初嫣，你倒是说，为什么要活着啊？父母将我们生下来，养育我们长大，可我从小无父无母啊，我之前的回忆令我痛苦，我想是我爹爹妈妈不要我了吧。”
“我也想问他们，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却对我不管不顾。他们没叫我好好活着，我就这么懵懂的活在世界上，不知道为了个什么。”
“如今我手也断了，干不了活，也没什么家世，日后也是凄凄惨惨一生，难道活着是为了受苦的吗？到如今得了这般怪病，我又怎么活下去。”
“我...我叫你活下去，李轩意，听到了吗，我叫你活下去。”赵初嫣柔媚地抚在李轩意的耳边轻轻说道。
李轩意又是微微一颤，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流出。
“初嫣，说实话，若是以前，我看你也是相貌平平，和我一起生活八年，想来也是没啥背景之人，便早就想着日后娶你为妻，我虽然是凡人，凭着脑瓜子也能让你幸福。”
“可是那天，自从看到你的面容后，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我不好意思说红颜祸水，但是我现实就是，我李轩意与你一起不出几天，手就被人废了。我才意识到我们不一样，初嫣，我不配。”
“李轩意，你放屁。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敢作敢当，什么狗屁门当户对，哪里听来的这些狗屁歪理。”赵初嫣流涕痛哭。
“杀了我...初嫣，求求你了。我接下来扛不过去了。”李轩意再也不回应，只是喃喃道。
赵初嫣靠在水边，身子一颤一颤地，现在她多么希望来个谁，谁都好，能将他俩带走，让李轩意好好治疗。
“西风吹雨下茅亭，且尽杯盘乐圣龄。毕竟世间豪侠客，从来传说亦无经。”
“武侠武侠，江湖江湖。直到贴近每个人的时候，那些侠客豪杰，却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争权夺利之人。”
“江湖到底在哪啊？我生下来只看到朝堂，和五百年前不变的朝堂，以及为权力运作变身的齿轮枢纽。”
“有了力量又如何？哈哈哈哈哈！要么成为走狗，要么死得凄凄惨惨，况且，命不久矣！”
李轩意泡在池中，癫狂般地胡言乱语，赵初嫣却全然不顾，她只希望李轩意能保住自己的命。
“初嫣。”
“嗯？”
“你若是不是我说的那种人，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那些事，你若是...觉得我说的都是狗屁。证明给我看。”李轩意正直勾勾地盯着赵初嫣，之前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却是无影无踪。
赵初嫣脸颊一红，她明白李轩意是什么意思。她缓缓蹲下，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摘下，那惊艳世人的面容又一次显现在了这泉水边。
赵初嫣用水简单拍了拍脸，瞅了一眼李轩意。
他还是在盯着她，神色却是平静，似乎是一滩死水。
然后，赵初嫣吻了上去。
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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