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6.出人意料的故事
进门亲眼见到罗南还躬身90度致歉，方长青愈发感觉罗南的反应太过怪异。
按理说，顶着海归名头的他并不是个包容的性子。这一点方长青从罗南落实精英教育理念的第一天就非常清楚。
那时候的罗南不太听得起身旁人的意见，一意孤行之下，并不受大部分资深教师的待见。
但罗南身上毕竟有着金字招牌，又能言善辩，除了赢得一部分年轻教室的拥护外，更得到校长的全力支持。
为此意气风发的罗南还高傲了好一阵子，在这样的前提下被林相濡如此冒犯，他竟然将冲突罪责全权揽在身上，还大度地为林相濡开脱，甚至还主动致歉？
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方长青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方长青纳闷间便没留意到，
罗南直起身子时，从校长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昨天下午，作为校长的罗全喜就通知了这次会议。原本是要将某件事考虑的结果和学校的资深教师们再做一次商量。但上午临时发生的师生冲突，让这个会议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
但现在望着鞠躬后直起身子的罗南，罗全喜虽然习惯性板着脸，但眉头却不自觉舒展开来。
说起来，
罗全喜还是很欣赏罗南的，毕竟许多和他同期出去的大学生里，很少有他这样能看遍荣华却义无反顾回归祖国参与建设的。
就基于这一点，当初罗南在提出全新的教育理念后，他虽然也顾虑颠覆性的教学方式是否合适，是否会影响到学生的教学质量。
但罗南几次三番的大胆谏言不仅坚持了足足一年时间，更是用那一年时间，将他倡导的理念完全落实在纸面上。
直到现在，罗全喜仍记得最初看到那一摞厚厚的文件时的震撼。
尽管以他的经验，他能看出那份大纲有许多瑕疵和许多执行的难点，但他从中更多是看出了罗南的坚持和决心。
罗全喜知道自己老了，再有几年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在他身后更年轻几岁的人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
但罗南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虽然他的理念确实与他们老一辈有些不同，但如今的教育体系本就在不断改进，各种各样的尝试之下总需要有人带着大家摸着石头过河。
未来既然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完全可以在余下几年在岗时间内在一旁为罗南把关。
一边放他去闯，
一边为他掌舵。
说不定，这个年轻人未来能闯出和他们这一代人不一样的天空。
那时候罗南有些成绩，也算是他在职的最后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做出最后的贡献。
当然，罗南孤傲的个性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毕竟教育从业者还是得要走群众路线，集思广益才行。
好在，今天的这场冲突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般。
古灵精怪对上一板一眼，反倒让罗南心态放开了！
这下子，虽然这事多少会对学生老师分别产生些影响，但从大结果看来反倒是好事。
罗全喜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暂放的笑容还是收敛几分，
淡淡到，“虽然师生冲突确实不应该，但罗老师能在这次冲突中学到东西，并这么快转变心态就算是好事。”
？？？
？？？
方长青惊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老校长，他觉得按照校长的话头，今天的风向不太对。
又瞧了一眼罗南，他发现罗南眼睛里竟然也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超出他的预期。
而罗全喜刚刚并没有盯着桌边的任何一人，
此时的他才把视线从手里的杯子挪过来，看向罗南说到，
“早上的突发事件还没有来得及向你这个当事人问询，但沈老师当时就在你隔壁班，她代为转述了整个过程。”
罗南听得瞧了对面的沈冰玉一眼，她正是他所在班隔壁班的班主任。
早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也确实看到她第一个从教室探出头来，没想到她竟然耐心听完整个过程。
眼见着她回望过来时表情不咸不淡，这让罗南顿觉不妙。
沈冰玉是附中教师团队里最有名的带刺玫瑰，加入附中的第一年，他就对这位相同年纪的美女老师有过隐秘的试探。
但沈冰玉也不知道是不了解他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整年都不为所动，才让他偃旗息鼓不得不把心思从她身上收回来。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前提下，沈冰玉会不会背后给他使什么绊子。
“小沈说了前因后果，提到林相濡因为教育方式问题和你有些争辩。”罗全喜笑到，“我就觉得吧，能和学生在教育理念上有一些直面的交流也是好事。
毕竟小罗你崇尚的教育方式也是从群众中来，要扎根到群众中去。这个群众落到学校里边，一方面是各位教师同仁，一方面也是体验到实际效果的学生们。
林相濡这孩子吧，一向还是尊师重道的。对于教育理念上的不同，他虽然表达的方式不正确，但也……”
罗南听得头皮发麻，
虽然听起来沈冰心并没有添油加醋，还站在老师的角度维护了他。但他发现他刚刚的做派，似乎并没有进入校长法眼。
他刚刚表现大度是为了赢得众人好感，但校长话题一转怎么突然站去林相濡那个学生那边？
为什么？
“……我觉得，林相濡同学总结出的教育差异性值得我们思考。这一点，罗老师可以和他深入谈谈。我相信……”
谈谈？
谈什么谈！
是谈他为什么敢顶撞我？
还是谈他一个小屁孩哪来那么多狗屁不通的道理？
罗南非常想不通，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许久，还是忍不住憋出一句，
“罗校长，我作为班主任，管理好学生是必然之举。林相濡因为早恋被我说了两句，才扯出教育方式这个问题来转移注意力……”
罗南话没说完，就惊讶地见到校长冲他摆了摆手，
“你放心，林相濡这孩子是不会早恋的。”
“可我亲眼见到他和萧栀星两个人在校外……”
“和萧栀星就更不可能了。”
？？？
罗南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校长久居办公室为何能如此笃定能比他更清楚情况？
那天在大学习巷他亲眼见到的，两个人当天下午还逃学！
可不等他再开口，罗全喜将身前几份文件推了出来。
在他的示意下，文件也被传阅过去。
罗南很好奇校长给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只是几张纸就让第一个扫一眼的老师一脸惊讶。
“从4月开始，我们高一有三名学生陆续向我递交了提前参加高考的申请，萧栀星是其中之一。
她是因为提交到昂撒巴布森学院的申请得到了回应，而巴布森学院根据她的条件，特许她在不参加预科的情况下直接入校，但前提是她要参加国内的高考。所以，她申请今年提前参加高考后直接入学巴布森学院读书。
萧栀星这个女学生我是知道的，热爱音乐，学习成绩也特别优异。所以，她的目标在远方，自然不会和同学之间有什么早恋的情况存在。”
虽然校长讲的轻描淡写，但听在耳中的罗南却无比震撼。
！！！
巴布森学院？
那个全校只有一所商学院，不参与学校排名却是全球商学院无冕之王的巴布森学院？
罗南知道巴布森学院，想当初，他还是靠着家里亲戚运作才想发设法去到了昂撒的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教育学院。也正是他所在的学校在马萨诸塞州，他便知道了本州下属卫斯理镇巴布森学院的厉害。
而萧栀星不仅能去巴布森学院，还直接破格跳过预科班？
回想起当年参加预科班的痛苦，罗南就感觉不可思议。
自己的学生竟然这么厉害的？
罗南难以理解，
但显然，今天这场会议让他难以理解的不止这些。
“林相濡比较特殊，他是今年2月报考的交大少年班，因为成绩和能力特别突出，交大特许他参加普通高中教学。”
林相濡？
少年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南惊呆了，
萧栀星好歹还是年纪前10，林相濡何德何能？
少年班那可是综合素质最高的孩子，才有资格上。
从80年代中期开始，每年几百个顶尖孩子报名，但每年也只有1/5，甚至1/10，最严苛根据人数甚至只有1/30能达标。
“林相濡不要说班里是中等成绩，放在全年级都是中下游，他怎么可能上少年班。”
罗南眼睛瞪得老大，他感觉胸中有团火在憋着。
林相濡，
一个早上才让他下不来台的学生，
除了嘴皮子功夫厉害，哪来的少年班资格？
“那你可能理解错了，他可不是什么中等成绩，他是在藏拙。”
这一次回答罗南的人是沈冰玉，
大概是看出罗南的疑惑，她冲着他解惑到，
“别的我不清楚，他的思想政治课我是了解的。本来我这门课就是学生不喜爱的课程，一些好学生能拿70分以上，那是努力死记硬背得来的。
而对于林相濡来说，他拿70分，那是因为他只想填70分的卷面……”
“怎么可能……”罗南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怎么不可能，”沈冰玉淡淡到，“我改的卷子我还能不知道，他空着选择题不做只做大题。
但我从卷面上能看到，他对于政治思想的理解，和他对于教育方式的理解是一样通透的。”
沈冰玉没再离罗南的“质疑”，转头对其他老师轻声说到。
“我早几年就听说，这孩子在初中阶段的历史、政治还有数理化课程都十分优秀。还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少年。
但真正带过他的课后才发现，别看这孩子平时懒懒散散的，他只是把重心放在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上了。
但你要以为他偏离了课堂，他随时就能用控分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今天我虽然第一次听说他是少年班的学生，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沈冰心刚说完，她身旁给带高三代课的数学老师就苦笑到，
“这孩子啊，精着呢。他能通过他特有的方式，来表达他的能力……每次考完试后，小孟就会拿着他的卷子和我吐苦水。说他明明把最难的题都做完了，却偏偏把分控在99。”
“那万一是他蒙的……”罗南依旧挣扎到，
“没什么万一，”数学老师继续摇头，“林相濡今年2月少年班考试的数学是我监考，这小子整张卷子用不到2/3的时间就做完，并且最后得分是满分。
今年招收的少年班学生有300多人，满分的人也有，但像他那么一鼓作气一气呵成完成，末了不检查还能的满分的人，压根就只有他一个。
然后，再说回到校内考试，之所以我也确定他是在控分，是因为他每次会随心情挑题来做。
小孟就有一次偷偷在背后监视他，看他拿到卷子后就盘算了1分钟，随后一鼓作气把笔标记过的题目做完，用时只用了20分钟。最后……99分。”
方长青在一旁也是瞠目结舌，他也完全没想到他的得意门生“成绩下滑”竟然是如此原因。
但转念仔细想想，他就确实林相濡就是在控分。
因为学科不同的原因，林相濡升入高中后虽然经历了数次考试，但历史考试并不是主科，所以他能作为参考的考卷就只有一次。
但如同沈冰心说的那样，大题全对，简单的选择题选择性空着。
满分100他拿到79分，
事后责问他，他只笑说忘了。
但现在从其他老师那得到验证，这小子竟然是在控分！
方长青坐不住了，
“校长，相濡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罗全喜瞥了方长青一眼，“上次给你看的东西没好好看吗？”
方长青这才想起，那一次他把林相濡抓取罚站后，便特意跑来校长办公室找校长邀功。
就那次，校长递给他一份申请书。但那时候他忙着帮林相濡化解校长对他的“不满意”，压根没留意到“申请书”三个字后边的具体内容。
“你的得意子弟在这个月10号要参加校内摸底考试。他是和萧栀星等三名提前参加高考的学生一起参加特定的小考。只是其他三人参加高考前侧颜，而他则是被特批参加交大入学考试。”
罗全喜瞥了一眼罗南，再放眼四周看看便淡淡到，
“这次喊你们来啊，就是交大那边要求我们配合他们派来的各科教授一起，专门给这孩子出点难题。免得这孩子一向800个心眼，去到交大不知道得多孤傲啊……”
孤傲，
听到这个词，
罗南感觉像被敲响警钟一般。
上午才和他对峙的林相濡压根不在这里，孤傲这词，校长必然不是说给林相濡听。
之所以在这个场合讲出来，感觉，校长敲打的他的意味更多一点。
结合自己进入校长办公室的所有行为，以及校长所说的每一句话。
罗南突然意识到，他那些小心眼，
在校长眼里恐怕不够看。
按理说，顶着海归名头的他并不是个包容的性子。这一点方长青从罗南落实精英教育理念的第一天就非常清楚。
那时候的罗南不太听得起身旁人的意见，一意孤行之下，并不受大部分资深教师的待见。
但罗南身上毕竟有着金字招牌，又能言善辩，除了赢得一部分年轻教室的拥护外，更得到校长的全力支持。
为此意气风发的罗南还高傲了好一阵子，在这样的前提下被林相濡如此冒犯，他竟然将冲突罪责全权揽在身上，还大度地为林相濡开脱，甚至还主动致歉？
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方长青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方长青纳闷间便没留意到，
罗南直起身子时，从校长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昨天下午，作为校长的罗全喜就通知了这次会议。原本是要将某件事考虑的结果和学校的资深教师们再做一次商量。但上午临时发生的师生冲突，让这个会议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
但现在望着鞠躬后直起身子的罗南，罗全喜虽然习惯性板着脸，但眉头却不自觉舒展开来。
说起来，
罗全喜还是很欣赏罗南的，毕竟许多和他同期出去的大学生里，很少有他这样能看遍荣华却义无反顾回归祖国参与建设的。
就基于这一点，当初罗南在提出全新的教育理念后，他虽然也顾虑颠覆性的教学方式是否合适，是否会影响到学生的教学质量。
但罗南几次三番的大胆谏言不仅坚持了足足一年时间，更是用那一年时间，将他倡导的理念完全落实在纸面上。
直到现在，罗全喜仍记得最初看到那一摞厚厚的文件时的震撼。
尽管以他的经验，他能看出那份大纲有许多瑕疵和许多执行的难点，但他从中更多是看出了罗南的坚持和决心。
罗全喜知道自己老了，再有几年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在他身后更年轻几岁的人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
但罗南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虽然他的理念确实与他们老一辈有些不同，但如今的教育体系本就在不断改进，各种各样的尝试之下总需要有人带着大家摸着石头过河。
未来既然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完全可以在余下几年在岗时间内在一旁为罗南把关。
一边放他去闯，
一边为他掌舵。
说不定，这个年轻人未来能闯出和他们这一代人不一样的天空。
那时候罗南有些成绩，也算是他在职的最后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做出最后的贡献。
当然，罗南孤傲的个性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毕竟教育从业者还是得要走群众路线，集思广益才行。
好在，今天的这场冲突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般。
古灵精怪对上一板一眼，反倒让罗南心态放开了！
这下子，虽然这事多少会对学生老师分别产生些影响，但从大结果看来反倒是好事。
罗全喜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暂放的笑容还是收敛几分，
淡淡到，“虽然师生冲突确实不应该，但罗老师能在这次冲突中学到东西，并这么快转变心态就算是好事。”
？？？
？？？
方长青惊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老校长，他觉得按照校长的话头，今天的风向不太对。
又瞧了一眼罗南，他发现罗南眼睛里竟然也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超出他的预期。
而罗全喜刚刚并没有盯着桌边的任何一人，
此时的他才把视线从手里的杯子挪过来，看向罗南说到，
“早上的突发事件还没有来得及向你这个当事人问询，但沈老师当时就在你隔壁班，她代为转述了整个过程。”
罗南听得瞧了对面的沈冰玉一眼，她正是他所在班隔壁班的班主任。
早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也确实看到她第一个从教室探出头来，没想到她竟然耐心听完整个过程。
眼见着她回望过来时表情不咸不淡，这让罗南顿觉不妙。
沈冰玉是附中教师团队里最有名的带刺玫瑰，加入附中的第一年，他就对这位相同年纪的美女老师有过隐秘的试探。
但沈冰玉也不知道是不了解他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整年都不为所动，才让他偃旗息鼓不得不把心思从她身上收回来。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前提下，沈冰玉会不会背后给他使什么绊子。
“小沈说了前因后果，提到林相濡因为教育方式问题和你有些争辩。”罗全喜笑到，“我就觉得吧，能和学生在教育理念上有一些直面的交流也是好事。
毕竟小罗你崇尚的教育方式也是从群众中来，要扎根到群众中去。这个群众落到学校里边，一方面是各位教师同仁，一方面也是体验到实际效果的学生们。
林相濡这孩子吧，一向还是尊师重道的。对于教育理念上的不同，他虽然表达的方式不正确，但也……”
罗南听得头皮发麻，
虽然听起来沈冰心并没有添油加醋，还站在老师的角度维护了他。但他发现他刚刚的做派，似乎并没有进入校长法眼。
他刚刚表现大度是为了赢得众人好感，但校长话题一转怎么突然站去林相濡那个学生那边？
为什么？
“……我觉得，林相濡同学总结出的教育差异性值得我们思考。这一点，罗老师可以和他深入谈谈。我相信……”
谈谈？
谈什么谈！
是谈他为什么敢顶撞我？
还是谈他一个小屁孩哪来那么多狗屁不通的道理？
罗南非常想不通，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许久，还是忍不住憋出一句，
“罗校长，我作为班主任，管理好学生是必然之举。林相濡因为早恋被我说了两句，才扯出教育方式这个问题来转移注意力……”
罗南话没说完，就惊讶地见到校长冲他摆了摆手，
“你放心，林相濡这孩子是不会早恋的。”
“可我亲眼见到他和萧栀星两个人在校外……”
“和萧栀星就更不可能了。”
？？？
罗南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校长久居办公室为何能如此笃定能比他更清楚情况？
那天在大学习巷他亲眼见到的，两个人当天下午还逃学！
可不等他再开口，罗全喜将身前几份文件推了出来。
在他的示意下，文件也被传阅过去。
罗南很好奇校长给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只是几张纸就让第一个扫一眼的老师一脸惊讶。
“从4月开始，我们高一有三名学生陆续向我递交了提前参加高考的申请，萧栀星是其中之一。
她是因为提交到昂撒巴布森学院的申请得到了回应，而巴布森学院根据她的条件，特许她在不参加预科的情况下直接入校，但前提是她要参加国内的高考。所以，她申请今年提前参加高考后直接入学巴布森学院读书。
萧栀星这个女学生我是知道的，热爱音乐，学习成绩也特别优异。所以，她的目标在远方，自然不会和同学之间有什么早恋的情况存在。”
虽然校长讲的轻描淡写，但听在耳中的罗南却无比震撼。
！！！
巴布森学院？
那个全校只有一所商学院，不参与学校排名却是全球商学院无冕之王的巴布森学院？
罗南知道巴布森学院，想当初，他还是靠着家里亲戚运作才想发设法去到了昂撒的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教育学院。也正是他所在的学校在马萨诸塞州，他便知道了本州下属卫斯理镇巴布森学院的厉害。
而萧栀星不仅能去巴布森学院，还直接破格跳过预科班？
回想起当年参加预科班的痛苦，罗南就感觉不可思议。
自己的学生竟然这么厉害的？
罗南难以理解，
但显然，今天这场会议让他难以理解的不止这些。
“林相濡比较特殊，他是今年2月报考的交大少年班，因为成绩和能力特别突出，交大特许他参加普通高中教学。”
林相濡？
少年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南惊呆了，
萧栀星好歹还是年纪前10，林相濡何德何能？
少年班那可是综合素质最高的孩子，才有资格上。
从80年代中期开始，每年几百个顶尖孩子报名，但每年也只有1/5，甚至1/10，最严苛根据人数甚至只有1/30能达标。
“林相濡不要说班里是中等成绩，放在全年级都是中下游，他怎么可能上少年班。”
罗南眼睛瞪得老大，他感觉胸中有团火在憋着。
林相濡，
一个早上才让他下不来台的学生，
除了嘴皮子功夫厉害，哪来的少年班资格？
“那你可能理解错了，他可不是什么中等成绩，他是在藏拙。”
这一次回答罗南的人是沈冰玉，
大概是看出罗南的疑惑，她冲着他解惑到，
“别的我不清楚，他的思想政治课我是了解的。本来我这门课就是学生不喜爱的课程，一些好学生能拿70分以上，那是努力死记硬背得来的。
而对于林相濡来说，他拿70分，那是因为他只想填70分的卷面……”
“怎么可能……”罗南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怎么不可能，”沈冰玉淡淡到，“我改的卷子我还能不知道，他空着选择题不做只做大题。
但我从卷面上能看到，他对于政治思想的理解，和他对于教育方式的理解是一样通透的。”
沈冰玉没再离罗南的“质疑”，转头对其他老师轻声说到。
“我早几年就听说，这孩子在初中阶段的历史、政治还有数理化课程都十分优秀。还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少年。
但真正带过他的课后才发现，别看这孩子平时懒懒散散的，他只是把重心放在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上了。
但你要以为他偏离了课堂，他随时就能用控分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今天我虽然第一次听说他是少年班的学生，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沈冰心刚说完，她身旁给带高三代课的数学老师就苦笑到，
“这孩子啊，精着呢。他能通过他特有的方式，来表达他的能力……每次考完试后，小孟就会拿着他的卷子和我吐苦水。说他明明把最难的题都做完了，却偏偏把分控在99。”
“那万一是他蒙的……”罗南依旧挣扎到，
“没什么万一，”数学老师继续摇头，“林相濡今年2月少年班考试的数学是我监考，这小子整张卷子用不到2/3的时间就做完，并且最后得分是满分。
今年招收的少年班学生有300多人，满分的人也有，但像他那么一鼓作气一气呵成完成，末了不检查还能的满分的人，压根就只有他一个。
然后，再说回到校内考试，之所以我也确定他是在控分，是因为他每次会随心情挑题来做。
小孟就有一次偷偷在背后监视他，看他拿到卷子后就盘算了1分钟，随后一鼓作气把笔标记过的题目做完，用时只用了20分钟。最后……99分。”
方长青在一旁也是瞠目结舌，他也完全没想到他的得意门生“成绩下滑”竟然是如此原因。
但转念仔细想想，他就确实林相濡就是在控分。
因为学科不同的原因，林相濡升入高中后虽然经历了数次考试，但历史考试并不是主科，所以他能作为参考的考卷就只有一次。
但如同沈冰心说的那样，大题全对，简单的选择题选择性空着。
满分100他拿到79分，
事后责问他，他只笑说忘了。
但现在从其他老师那得到验证，这小子竟然是在控分！
方长青坐不住了，
“校长，相濡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罗全喜瞥了方长青一眼，“上次给你看的东西没好好看吗？”
方长青这才想起，那一次他把林相濡抓取罚站后，便特意跑来校长办公室找校长邀功。
就那次，校长递给他一份申请书。但那时候他忙着帮林相濡化解校长对他的“不满意”，压根没留意到“申请书”三个字后边的具体内容。
“你的得意子弟在这个月10号要参加校内摸底考试。他是和萧栀星等三名提前参加高考的学生一起参加特定的小考。只是其他三人参加高考前侧颜，而他则是被特批参加交大入学考试。”
罗全喜瞥了一眼罗南，再放眼四周看看便淡淡到，
“这次喊你们来啊，就是交大那边要求我们配合他们派来的各科教授一起，专门给这孩子出点难题。免得这孩子一向800个心眼，去到交大不知道得多孤傲啊……”
孤傲，
听到这个词，
罗南感觉像被敲响警钟一般。
上午才和他对峙的林相濡压根不在这里，孤傲这词，校长必然不是说给林相濡听。
之所以在这个场合讲出来，感觉，校长敲打的他的意味更多一点。
结合自己进入校长办公室的所有行为，以及校长所说的每一句话。
罗南突然意识到，他那些小心眼，
在校长眼里恐怕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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