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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二) 半夜来访

    沈昶放在膝上的手瞬间一缩。

    他脸色变了变。

    “你知道完颜拓?”

    沈昶问。

    完颜拓远在西域,是匈奴七王爷,陆挽君怎么会认识他?

    “我今天见到他了。”

    陆挽君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沈昶脸色沉如古潭。

    他起身,眼睛不停在陆挽君身上扫过,他怕陆挽君遇到不测。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沈昶声音里面满是紧张。

    她摇头。

    “完颜拓怎么会认识你?”

    沈昶低低问。

    完颜拓和陆挽君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远在西域,一个长在深宫,年龄上也差着辈分。

    完颜拓找到陆挽君,只能是和他有关。

    沈昶沉下眼,他倒是没想到完颜拓还有这本事,居然在两国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刻还能进得京城来。

    同时沈昶也不得不佩服完颜拓的魄力,明知两国关系恶劣,还敢来到天子脚下,当真是不要命了?

    “他来过陆家。”

    陆挽君垂眼,轻声道。

    她对童年的记忆总是很深刻,当初来过陆家的人物很多她都还记得。不管是陆丰年还是完颜拓。

    “完颜拓见你是为了什么?”

    沈昶继续问。

    “他要见你。”

    陆挽君肯定道。

    这话在沈昶意料之中,完颜拓既然来了京城莫名其妙的将陆挽君带去见一面,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

    “挽君,日后你不要再和他私下见面,他太危险。”

    沈昶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知道了。”

    陆挽君垂下眼睑,长睫颤动。

    嘭嘭。

    外面的门被敲响。

    “谁?”

    沈昶看着外面的人影,一下警觉。

    “王爷,荀将军前来拜访。”

    六宝在外面垂着腰,恭敬道。

    “请荀将军先去书房等候。”

    “是。”

    六宝离开。

    沈昶走到陆挽君身边,双手按在陆挽君的细肩上。

    “最近京城估计会大变天,你若是有事,让沈一替你去办。”

    沈昶话中的意思是希望陆挽君不要随便出门。

    “我知道了。”

    陆挽君抿紧唇,她从沈昶严肃的表情也能看出点端倪。

    先是西域五十六国突然联盟,又是陆丰年出事,完颜拓莫名出现在京城,这一切太巧合。

    沈昶交代完,转身离开。

    在他的身影走到门前,双手碰到门把时,陆挽君忽然叫住他。

    沈昶慢慢转过身。

    “王爷,这几日倒春寒,多穿衣。”

    陆挽君脸上的笑很僵硬。

    沈昶看懂了那僵硬。

    他颔首,什么也没说,打开门出去了。

    长素进门。

    “姑姑,宫里来消息了。”

    长素把门关上,把袖中的纸条拿出来。

    陆挽君接过。

    快速浏览过纸条上面的内容,陆挽君沉下脸。

    “把灯拿来。”

    长素把连枝灯抱到陆挽君面前。

    灯罩被打开,纸条在火光中燃烧殆尽,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姑姑,怎么办?”

    长素一脸凝重,她事先看了信纸上的内容。

    信条是宫里的杨姑姑写来的,大致意思是要陆挽君小心,荀太后可能要对沈昶动手了。

    有人在荀太后面前进献谗言,说陆丰年之死和沈昶有关系。

    陆挽君久久没有回答长素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陆挽君才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想。”

    陆挽君语气沉重。

    长素知道自己留下无益,福了福身,出了门。

    书房。

    沈昶穿过二门,远远地儿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荀长妄。

    他走近两步这才笑道:“外面风寒,荀将军怎么不进去等?”

    荀长妄脸色严肃,并不接沈昶的打趣。

    “王爷,末将来此,是有事要禀报。”

    荀长妄与下午时分截然不同的语气倒是让沈昶起了两分好奇。

    他看了看周围,扯了扯唇。

    “进去说吧。”

    二人进门。

    沈昶招呼荀长妄坐下,让六宝上茶。

    “荀将军点灯前来所为何事?”

    大晚上的还来他摄政王府,难道是查出了重要信息?

    荀长妄点点头。

    “王爷,谢大人的人在陆大人家中查到了一些信,恐怕对王爷不利。”

    荀长妄语气冷静。

    他说话时眼睛未从沈昶面上移开,与其说他是来通风报信的,还不如说他是来打探消息的。

    沈昶从荀长妄露出来的表情上也看懂了这一点

    他脸上没有显出半点不悦。

    甚至还有些惊讶。

    “对我不利?荀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

    沈昶话音落下,气定神闲地当着荀长妄的面从旁边的广口花瓶里面抽出了一张地图。

    地图被展开,是张军事地图。

    荀长妄被他这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荀长妄仍是耐着性子,好言说:“末将也不相信,但信中署名的确是王爷您的。”

    谢旻之从宫中出来,与荀长妄一起护送陆丰年的尸体回陆家,到了陆家之后,谢旻之以为陆丰年讨公道为名,搜查了陆丰年的书房。

    正是在书房中,谢旻之发现了陆丰年与沈昶来往的信件。

    信件里面有关于当初通敌叛国那个陆家的事情。

    荀长妄这才说对沈昶不利。

    “署名是我的,也不能说对我不利啊……”

    沈昶猜到了谢旻之搜出来的东西。

    他和陆丰年的确有一些来信,但是哪些信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

    “王爷,陆家一直是禁忌。”

    荀长妄直接点明了要害。

    谁知这话沈昶一听就笑了。

    “荀大人……”

    他拉长了声音。

    “陆家若是禁忌,你觉得我还能娶到挽君吗?”

    “当初多少臣子百姓为陆家请冤?陆家的罪责若不是荀……”

    若不是荀什么沈昶只说了一半。

    荀长妄听懂了。

    他脸色不好看,两道浓眉叠起了怒意。

    “王爷还请慎言。”

    荀长妄生气归生气,但是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少年时候的他曾将陆将军陆寄山视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叔父,父亲,所有人都站到朝堂上,说陆寄山通敌卖国。

    陆寄山通敌卖国?这是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可是当陆丰年拿出陆寄山与西域王的通信时,荀长妄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在陆家被叛满门抄斩的那天晚上,他的叔父荀温,父亲荀良哈哈大笑,醉在了书房。

    那夜他躲在门外,清楚的听见他的叔父荀温说:“天下荀家已得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