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监狱
突然间有了一个18岁的弟弟是什么感觉？
陆潇的经验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经历过最初开始相爱相杀的阶段，后面在双亲的眼皮子“关爱”底下，他和小潼才终于勉强变得“兄友弟恭”。
那时的生活起居都是无忧无虑的，平日家居大小事项有管家文叔带领团队帮忙打理，完全不用操心。
饮食方面又有总厨云姐负责，云姐的手艺很好，无论什么风味的菜色都能烹煮得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
记得那时候在餐桌上，陆潼经常埋头吃饭吃得汗都流下来，母亲只好在旁边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叫他别吃太快小心噎着。
快乐的时光啊，总是那么短暂，但又让人难以忘怀。
画面一转，是瞬间烧成一片火海的陆家别墅。
陆家有自己的一片独立庄园，别墅位于半山腰上，周围没有邻居。
半山腰上不知道为什么刮起了比平常大两三倍的风，紧张的气氛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
风助火势，不到10分钟的时间，单层面积一千平米共计三层半的陆家别墅，一下子就全部被火海吞没。
那天，他正好跟陆潼在马棚那边一起帮一匹母马接生，接生完了之后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后便互相追逐了一会儿，算是勉强复刻了儿时一人一马互相陪伴的时光。
忽然，陆潼看到别墅方向冒出浓浓的黑烟，觉得不对劲，伸手指了指，道：
“别墅……爸爸妈妈……！”
陆潼刚成人形没多久，一紧张，说话便有点不太利索。
陆潇抬头，看到形势严峻，便马上打消防电话报警。
10秒以后电话被接通。
“喂，您好，我们的地址是××路××号的陆家庄园，这里发生火警，请求马上救援！”
“对，我是庄园主人的儿子，我叫陆潇。陆地的陆，潇洒的潇。”
“好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三楼，请求尽快出警，谢谢！”
挂了电话之后，陆潇便立刻沿着山路迅速地往半山腰跑上去，陆潼紧随其后。
在准备到达别墅门口的前一个拐弯处，陆潇感觉到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是父亲陆骏的来电。
“喂？爸？您和妈现在怎么样？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陆骏在电话那头问了陆潼的去向。
“对，小潼现在和我在一起，您不用担心。”陆潇快速回应道。
在电话，陆骏的声音格外地严肃：
“小潇，不要回来别墅，马上带小潼走，有多远走多远！”
说完，没等陆潇细问，电话便被人挂断了。
这是陆骏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至于母亲安琪儿，兄弟俩甚至还赶不上跟她说几句道别的说话。
接着不到5秒钟，“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直径约有5米的火球忽然从别墅的一扇窗户喷薄而出，然后火势就在别墅的各个房间迅速蔓延开来。
“不……！”
陆潇从梦中醒来，梦里所有的声嘶力竭，都化成了醒来之后的心痛无言。
他的人生轨迹，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完全改变。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伤痛足够深刻，它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
这样的梦境，陆潇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重新感受一次。
他也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让他可以多做一些需要高度专注的接近静态的事情，例如阅读或者写作，以此作为一个精神寄托，让情绪有一个出口。
他后面看电视报道知悉，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两天，才被消防人员扑灭下来，但是里面的人和物，都已经全部一片焦黑无法抢救。
据说，火是从厨房开始烧起的，后来消防调查报告上起因的那一栏也是写着生活用火不慎。
陆潇也怀疑过，有没有人为纵火的可能性，但是警察那边的证据并不支持这种想法。
因为曾经发生过爆炸，所以别墅内的人和物都是支离破碎的，甚至无法分清哪些部分是哪个人的。
他带着小潼，匆忙转移到陆家位于市区的一套三房两厅的公寓内。
那套公寓是母亲早年买下之后登记在他名下的。
公寓里面还放着一辆闲置的小轿车，车钥匙就放在客厅的大理石茶几上。
匆忙出逃的兄弟俩将公寓简单收拾一下，便开始一起同住的日子。
没有了父亲母亲在旁边的时时协调，没有了一众佣人帮忙打理生活起居，手忙脚乱的两人，难免会时常因为生活琐事而起摩擦。
或许他们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彼此，只是见到对方，便太容易想起那些极想忘却的伤痛。
两年半后，10颗试剂早已全部服用完毕，陆潼也渐渐具备独立生活的技能。
他开始出外打工，攒了钱之后便搬出了公寓。
他每个季度定时回来陆潇这里住几天，没过多久又会消失得连陆潇都找不着。
陆潼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我要去找爸爸妈妈。
陆潇对此感到很无奈。
这些年来，陆潇也不知道陆潼在外面到底干了啥，就算问陆潼，这小子的嘴巴密得很，什么也不肯说。
陆潇只好跟他说明一些做人千万不能碰的底线，至于其他的事情，就随他自由选择。
希望陆潼能够生性懂事、不要学坏就好，这样也算没有辜负父亲母亲所托。
躺在凌乱的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陆潇不禁幻想：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小潼是不是还会愿意继续待在家里？
“嘟……嘟……嘟……”手机铃声响起。陆潇拿起来没有多想就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这里是市警察局。请问您是陆潇先生先生吗？”对方的语气有点公事公办。
“您有什么事……？”陆潇先不回答，这年头诈骗电话太多了，应对都得留个心眼。
“请问您认识一位叫陆潼的先生吗？”对方说话依然是不仅不慢。
“您直说什么事吧，不说我就挂电话了啊。”陆潇回道。
“陆潼先生说他是您的弟弟。他因为打架斗殴现在在警察局，请您现在过来一下。”
陆潇心里咯噔一下，确认道：“现在马上去警察局？不需要转账到安全账号？或者处理账户解冻什么的？”
“不需要，请您马上到市公安局来一趟。”对方说完这句话，告知了地址，便结束了通话。
查了一下，确定是官方号码，而且对方也没让转账，应该是真的。
陆潇抓了一下头发，认命地起床换好衣服。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李辽跟动物进化局请假，然后早餐都来不及吃，就带上身份证件匆匆出门而去。
到了市警察局，报了姓名，登记了资料，前台警员让他在大厅稍等一下，片刻之后他终于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见到了陆潼。
没见数月，这小子又显得更健壮了，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明显贲起，大腿上的腱子肉愈见发达，看起来平时是没少运动。
头发长长了，染成了灰白色，不显老反倒是有点酷，眼神有点满不在乎，这家伙一向欠揍，陆潇已经习惯。
看他只是右边嘴角有点淤青，估计没什么大碍。
“这回怎么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陆潇气定神闲地问道。
“那两个流氓在欺负一个女孩子。”陆潼见到他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说明了情况。
“再说，我也没拔刀，就是让他们把手拿开，他们不愿意，我就一手一个把他们推开。”
“也没用什么力，没想到他们那么弱，自己站不稳撞到路边的大槐树上，然后就头破了流血了。”
“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性朋友？”
“不，不认识。”
“她向你求助？”
“没，她来不及，她只是路过，那俩流氓就突然冲上去，一个扒她衣服，另一个还扯她的裙子。”
……
好吧，来龙去脉差不多清楚了，应该是对方先找的茬，小潼的主观意识也没什么错，就是——
“以后注意一下力度，你要知道你的那些洪荒之力不见得每个人都受得起的……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句俗语，有空的话多看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异于常人的缘故，陆潼仿佛天生神力，一百公斤重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单手提起来。
两人刚开始合住的时候，公寓里的锅碗瓢盆就没少遭殃，实在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以往同住的回忆一下子又鲜活了。
陆潇几乎每天上学，都能接到陆潼给他打的电话。
“哥，今天那个吃饭的大海碗被我不小心捏坏了……”
“哥，那个青花瓷瓶我本来闲着没事想帮你洗一下，没想到一放在洗手台上就摔碎了……”
“哥，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我拿着水杯打算喝一杯水，然后那个杯子不知道为啥就裂了……”
那时候陆潼打烂家里玻璃瓷器的速度，连生活一向宽裕的陆潇有时都忍不住打算：
要不就把家里的东西全换成不锈钢的吧，省得又一天都给摔没了。
陆潇叹了一口气，思绪慢慢地回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虽然这个弟弟已经二十八了，但是现在还是没个定性，以后可咋办？
“刚刚警察说这次你要在这里关3天，你就当休息顺便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太冲动，要想帮人也得用合适的法子，OK？”
“嗯，知道了。”陆潼的回答有点吊儿郎当。
“我说，你出来以后要不考虑一下搬回家住？”陆潇尽力劝说，“后面我找个机会，把你推荐进动物进化局，或者你回异能人士研究所去也行。”
以前他在异能人士研究所完成学业的时候，陆潼曾经跟着去旁听了一段时间。
如果陆潼能回去继续进修，没准也能修个学位出来。
“不了，我爱自由甚于一切。”陆潼想也不想就拒绝。
“怎么不再考虑一下么？你不是说想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厉害的生物学家？”陆潇难得地温柔引导道。
“不了，我们陆家有你和爸两个光宗耀祖就够了，我要去干别的事情。”
陆潼想起那些复杂的进化论就觉得头昏脑涨。
“好吧，随你。”
陆潇无奈地放弃道。
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守则一向是建议可以，但是绝对不会勉强对方，尊重彼此的选择。
陆潇准备离开，陆潼见状欲言又止。
“咋了？突然不舍得你哥我啦？”
陆潇好奇道，因为陆潼的性格向来都是比较直接，很少有这么迂回的时候。
陆潼伸出一手随意地拍了一下陆潇的后背，却差点没把陆潇拍到吐血。
只见他很奥利给地道：
“哥，别怪做弟弟的不爆料给你！上个月你猜我在凯悦KTV遇到了谁？白雪！不过没说上话，就是隔得很远看到了而已。”
陆潇表面上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嗯，遇到了就遇到了咯。”
其实心里在想：靠！上个月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你这小子真是凭实力欠揍啊！
手随心动，瞬间握紧了拳头。
不知为啥，陆潼突然觉得周遭气氛有点不对。
他只好硬着头皮聊下去：“哥……这么久了，你真的不去……找找白雪吗？”
陆潇面无表情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陆潼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道：“听说你也就比我早出生2分钟。”
陆潇不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陆潼冲上前：“哥，再去找找吧，这次就算再喝醉了，哭肿了眼睛，我也绝对不会嘲笑你。”
陆潇抬头看着陆潼，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块嘴角还带着淤青的俊脸，一拳就怼了过去。
陆潼侧了侧头，轻轻松松地就化解了陆潇的攻势，好像一般的拳脚功夫丝毫都伤不到他。
“哥，我听说男人单身太久不好。”
“你滚！”
“要滚的是你！哦……不关我事啊，是人家警察叔叔说的！”陆潼伸出三根手指，“我得再待三天，暂时还不能滚！”
陆潼说完点点头，脸上还一脸真诚。
……
陆潇考虑着是否有必要跟这个显眼包弟弟断绝关系。
陆潇的经验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经历过最初开始相爱相杀的阶段，后面在双亲的眼皮子“关爱”底下，他和小潼才终于勉强变得“兄友弟恭”。
那时的生活起居都是无忧无虑的，平日家居大小事项有管家文叔带领团队帮忙打理，完全不用操心。
饮食方面又有总厨云姐负责，云姐的手艺很好，无论什么风味的菜色都能烹煮得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
记得那时候在餐桌上，陆潼经常埋头吃饭吃得汗都流下来，母亲只好在旁边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叫他别吃太快小心噎着。
快乐的时光啊，总是那么短暂，但又让人难以忘怀。
画面一转，是瞬间烧成一片火海的陆家别墅。
陆家有自己的一片独立庄园，别墅位于半山腰上，周围没有邻居。
半山腰上不知道为什么刮起了比平常大两三倍的风，紧张的气氛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
风助火势，不到10分钟的时间，单层面积一千平米共计三层半的陆家别墅，一下子就全部被火海吞没。
那天，他正好跟陆潼在马棚那边一起帮一匹母马接生，接生完了之后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后便互相追逐了一会儿，算是勉强复刻了儿时一人一马互相陪伴的时光。
忽然，陆潼看到别墅方向冒出浓浓的黑烟，觉得不对劲，伸手指了指，道：
“别墅……爸爸妈妈……！”
陆潼刚成人形没多久，一紧张，说话便有点不太利索。
陆潇抬头，看到形势严峻，便马上打消防电话报警。
10秒以后电话被接通。
“喂，您好，我们的地址是××路××号的陆家庄园，这里发生火警，请求马上救援！”
“对，我是庄园主人的儿子，我叫陆潇。陆地的陆，潇洒的潇。”
“好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三楼，请求尽快出警，谢谢！”
挂了电话之后，陆潇便立刻沿着山路迅速地往半山腰跑上去，陆潼紧随其后。
在准备到达别墅门口的前一个拐弯处，陆潇感觉到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是父亲陆骏的来电。
“喂？爸？您和妈现在怎么样？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陆骏在电话那头问了陆潼的去向。
“对，小潼现在和我在一起，您不用担心。”陆潇快速回应道。
在电话，陆骏的声音格外地严肃：
“小潇，不要回来别墅，马上带小潼走，有多远走多远！”
说完，没等陆潇细问，电话便被人挂断了。
这是陆骏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至于母亲安琪儿，兄弟俩甚至还赶不上跟她说几句道别的说话。
接着不到5秒钟，“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直径约有5米的火球忽然从别墅的一扇窗户喷薄而出，然后火势就在别墅的各个房间迅速蔓延开来。
“不……！”
陆潇从梦中醒来，梦里所有的声嘶力竭，都化成了醒来之后的心痛无言。
他的人生轨迹，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完全改变。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伤痛足够深刻，它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
这样的梦境，陆潇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重新感受一次。
他也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让他可以多做一些需要高度专注的接近静态的事情，例如阅读或者写作，以此作为一个精神寄托，让情绪有一个出口。
他后面看电视报道知悉，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两天，才被消防人员扑灭下来，但是里面的人和物，都已经全部一片焦黑无法抢救。
据说，火是从厨房开始烧起的，后来消防调查报告上起因的那一栏也是写着生活用火不慎。
陆潇也怀疑过，有没有人为纵火的可能性，但是警察那边的证据并不支持这种想法。
因为曾经发生过爆炸，所以别墅内的人和物都是支离破碎的，甚至无法分清哪些部分是哪个人的。
他带着小潼，匆忙转移到陆家位于市区的一套三房两厅的公寓内。
那套公寓是母亲早年买下之后登记在他名下的。
公寓里面还放着一辆闲置的小轿车，车钥匙就放在客厅的大理石茶几上。
匆忙出逃的兄弟俩将公寓简单收拾一下，便开始一起同住的日子。
没有了父亲母亲在旁边的时时协调，没有了一众佣人帮忙打理生活起居，手忙脚乱的两人，难免会时常因为生活琐事而起摩擦。
或许他们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彼此，只是见到对方，便太容易想起那些极想忘却的伤痛。
两年半后，10颗试剂早已全部服用完毕，陆潼也渐渐具备独立生活的技能。
他开始出外打工，攒了钱之后便搬出了公寓。
他每个季度定时回来陆潇这里住几天，没过多久又会消失得连陆潇都找不着。
陆潼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我要去找爸爸妈妈。
陆潇对此感到很无奈。
这些年来，陆潇也不知道陆潼在外面到底干了啥，就算问陆潼，这小子的嘴巴密得很，什么也不肯说。
陆潇只好跟他说明一些做人千万不能碰的底线，至于其他的事情，就随他自由选择。
希望陆潼能够生性懂事、不要学坏就好，这样也算没有辜负父亲母亲所托。
躺在凌乱的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陆潇不禁幻想：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小潼是不是还会愿意继续待在家里？
“嘟……嘟……嘟……”手机铃声响起。陆潇拿起来没有多想就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这里是市警察局。请问您是陆潇先生先生吗？”对方的语气有点公事公办。
“您有什么事……？”陆潇先不回答，这年头诈骗电话太多了，应对都得留个心眼。
“请问您认识一位叫陆潼的先生吗？”对方说话依然是不仅不慢。
“您直说什么事吧，不说我就挂电话了啊。”陆潇回道。
“陆潼先生说他是您的弟弟。他因为打架斗殴现在在警察局，请您现在过来一下。”
陆潇心里咯噔一下，确认道：“现在马上去警察局？不需要转账到安全账号？或者处理账户解冻什么的？”
“不需要，请您马上到市公安局来一趟。”对方说完这句话，告知了地址，便结束了通话。
查了一下，确定是官方号码，而且对方也没让转账，应该是真的。
陆潇抓了一下头发，认命地起床换好衣服。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李辽跟动物进化局请假，然后早餐都来不及吃，就带上身份证件匆匆出门而去。
到了市警察局，报了姓名，登记了资料，前台警员让他在大厅稍等一下，片刻之后他终于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见到了陆潼。
没见数月，这小子又显得更健壮了，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明显贲起，大腿上的腱子肉愈见发达，看起来平时是没少运动。
头发长长了，染成了灰白色，不显老反倒是有点酷，眼神有点满不在乎，这家伙一向欠揍，陆潇已经习惯。
看他只是右边嘴角有点淤青，估计没什么大碍。
“这回怎么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陆潇气定神闲地问道。
“那两个流氓在欺负一个女孩子。”陆潼见到他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说明了情况。
“再说，我也没拔刀，就是让他们把手拿开，他们不愿意，我就一手一个把他们推开。”
“也没用什么力，没想到他们那么弱，自己站不稳撞到路边的大槐树上，然后就头破了流血了。”
“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性朋友？”
“不，不认识。”
“她向你求助？”
“没，她来不及，她只是路过，那俩流氓就突然冲上去，一个扒她衣服，另一个还扯她的裙子。”
……
好吧，来龙去脉差不多清楚了，应该是对方先找的茬，小潼的主观意识也没什么错，就是——
“以后注意一下力度，你要知道你的那些洪荒之力不见得每个人都受得起的……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句俗语，有空的话多看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异于常人的缘故，陆潼仿佛天生神力，一百公斤重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单手提起来。
两人刚开始合住的时候，公寓里的锅碗瓢盆就没少遭殃，实在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以往同住的回忆一下子又鲜活了。
陆潇几乎每天上学，都能接到陆潼给他打的电话。
“哥，今天那个吃饭的大海碗被我不小心捏坏了……”
“哥，那个青花瓷瓶我本来闲着没事想帮你洗一下，没想到一放在洗手台上就摔碎了……”
“哥，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我拿着水杯打算喝一杯水，然后那个杯子不知道为啥就裂了……”
那时候陆潼打烂家里玻璃瓷器的速度，连生活一向宽裕的陆潇有时都忍不住打算：
要不就把家里的东西全换成不锈钢的吧，省得又一天都给摔没了。
陆潇叹了一口气，思绪慢慢地回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虽然这个弟弟已经二十八了，但是现在还是没个定性，以后可咋办？
“刚刚警察说这次你要在这里关3天，你就当休息顺便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太冲动，要想帮人也得用合适的法子，OK？”
“嗯，知道了。”陆潼的回答有点吊儿郎当。
“我说，你出来以后要不考虑一下搬回家住？”陆潇尽力劝说，“后面我找个机会，把你推荐进动物进化局，或者你回异能人士研究所去也行。”
以前他在异能人士研究所完成学业的时候，陆潼曾经跟着去旁听了一段时间。
如果陆潼能回去继续进修，没准也能修个学位出来。
“不了，我爱自由甚于一切。”陆潼想也不想就拒绝。
“怎么不再考虑一下么？你不是说想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厉害的生物学家？”陆潇难得地温柔引导道。
“不了，我们陆家有你和爸两个光宗耀祖就够了，我要去干别的事情。”
陆潼想起那些复杂的进化论就觉得头昏脑涨。
“好吧，随你。”
陆潇无奈地放弃道。
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守则一向是建议可以，但是绝对不会勉强对方，尊重彼此的选择。
陆潇准备离开，陆潼见状欲言又止。
“咋了？突然不舍得你哥我啦？”
陆潇好奇道，因为陆潼的性格向来都是比较直接，很少有这么迂回的时候。
陆潼伸出一手随意地拍了一下陆潇的后背，却差点没把陆潇拍到吐血。
只见他很奥利给地道：
“哥，别怪做弟弟的不爆料给你！上个月你猜我在凯悦KTV遇到了谁？白雪！不过没说上话，就是隔得很远看到了而已。”
陆潇表面上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嗯，遇到了就遇到了咯。”
其实心里在想：靠！上个月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你这小子真是凭实力欠揍啊！
手随心动，瞬间握紧了拳头。
不知为啥，陆潼突然觉得周遭气氛有点不对。
他只好硬着头皮聊下去：“哥……这么久了，你真的不去……找找白雪吗？”
陆潇面无表情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陆潼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道：“听说你也就比我早出生2分钟。”
陆潇不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陆潼冲上前：“哥，再去找找吧，这次就算再喝醉了，哭肿了眼睛，我也绝对不会嘲笑你。”
陆潇抬头看着陆潼，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块嘴角还带着淤青的俊脸，一拳就怼了过去。
陆潼侧了侧头，轻轻松松地就化解了陆潇的攻势，好像一般的拳脚功夫丝毫都伤不到他。
“哥，我听说男人单身太久不好。”
“你滚！”
“要滚的是你！哦……不关我事啊，是人家警察叔叔说的！”陆潼伸出三根手指，“我得再待三天，暂时还不能滚！”
陆潼说完点点头，脸上还一脸真诚。
……
陆潇考虑着是否有必要跟这个显眼包弟弟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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