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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枪暗箭

    他似是感觉到了姜夕岚的紧张,从身后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华妃娘娘吉祥,泺函有礼了。”他恭敬地行礼,文雅气十足。说话间,不经意地将身旁的女子护在身后。

    “大胆奴婢,见了华妃娘娘竟敢不行礼!”未等华妃开口,站在华妃身旁的宫女倒先开了口。

    姜夕岚抿了抿唇,道:“华妃娘娘吉祥。”

    华妃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对谢泺函说:“谢大人今日怎如此清闲,在这水凝亭,而未在御书房与皇上同商政事?”

    “回娘娘,今日皇上乏的厉害,微臣便离开以免扰了皇上休息。”

    “哦......”她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带着一种有奇怪意味的笑道:“所以,在此幽会佳人?”

    姜夕岚张口正欲辩解,谢泺函递与她一个眼神示意不要说话,然后轻轻笑道:“想必华妃娘娘是误会了。这不过是臣的义妹,许久未见,今日恰有闲时,便在此小聊一会罢了。”

    说完谢泺函的心揪了一下,这种欣赏似乎不止于义妹?

    “原来是义妹啊,本宫倒是想错了。谢大人莫见怪。”华妃踱着高傲的步伐走到姜夕岚身边,含着笑意的眼看得她直发寒。

    “谢大人的义妹,呵。你叫姜夕岚吧,这脸蛋还真是漂亮。”

    姜夕岚惊讶,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华妃似是会了她的意,道:“这两日,你姜夕岚的名字可是传遍整个后*宫了呢。也难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上抱去寝宫。你的本事,可不小啊。”华妃仰起骄傲的下巴,加了两声不屑和鄙夷的笑。

    姜夕岚猛地抬头看她,什么?去寝宫?这太荒唐了!她看见谢泺函递来极其复杂的眼神,他,该不会相信了吧。那日他虽看见了自己不是在寝宫而是在御书房,可是之前的事他并不知道。谢泺函的眼神,她竟有些看不懂。

    “不,不是的,不是的......”未等姜夕岚说完,华妃马上加重了语气,重重地说:“你想做什么?美人?昭仪?还是正妃?哼,反正已经被皇上临幸过了,这娘娘的头衔,也已经到手了。”华妃狠狠瞪她,仿佛姜夕岚真的是一个为了勾引皇上满腹心机一心想攀高枝的小宫女。她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华妃娘娘,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臣的义妹不是这样的人。”谢泺函努力为她辩解着。姜夕岚默念,你,一定要相信我!

    华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笑两声,又看了姜夕岚一眼,然后对身边的宫女说:“香容,本宫累了,回羽和宫。”

    “是,娘娘。”那宫女似乎也略带轻蔑地瞧了姜夕岚一眼,然后华妃带着她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远了。

    这宫中关于她的传言大概就与华妃的那一席话相差无几了吧。侍寝?临幸?天呐,怎么会这样。她突然想起,那小姐......

    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了。不知何时,姜夕岚眼中早已涌出晶莹的泪,源源不止,控诉着她的委屈与无奈。她当然没有注意到谢泺函在我身边沉默着,双拳紧握,眼中是失落,还有难受。

    姜夕岚一边流着泪,一边缓缓蹲下,无助地用双臂环住自己:“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猛地想起了谢泺函刚才的眼神,她真的,不想让他也误会。眼泪不止,她抬头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谢大哥......你听我解释......我......”

    话未说完,谢泺函忽然缓缓弯下身从身后抱住了眼前啜泣的女子,眼中只剩心疼与怜惜:“夕岚,什么都别说,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谢泺函不知怎的,明明心中确实是有些怀疑,也许是当年宇宁萱带给他的打击太重,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可是,当他看见夕岚泣不成声的样子,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了怜惜和坚定的相信。他又一次笃定,他要保护这个女子,要相信这个女子。这个不过刚入宫,和自己认识也并不长久的女子,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

    真好,他相信我,他相信我。可是,别人呢,小姐呢。

    “夕岚,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一定会。”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姜夕岚不顾一切地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似是发泄一般地大哭了起来,希望泪水可以带走她所有的难过与委屈。

    她心中更加坚定,一定不可以让宇翌遥娶自己,决不能!

    谢泺函本要送她回宫,由于怕遭人非议,姜夕岚坚决推辞了,他也便不加勉强,只是嘱咐她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他会想办法。

    姜夕岚心中一暖,这样多了一个义兄。真好。

    回堇阳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一定要向小姐说清楚,小姐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姐以为她是那种人。任何人可以误会,可是小姐不可以。

    姜夕岚在厅内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姐,心里不禁越发地焦急。这误会,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她也无心用晚膳,索性直接站在堇阳宫门口等候小姐。眼看月亮已慢慢圣上,姜夕岚靠着门框坐了下来。想必小姐心里定是酸楚。对于爱,她从前没有过多经历,但她却体会的到小姐的爱,是那般深沉。

    突然间,她不禁想到,那我对宇翌遥呢?我......爱他吗?

    “夕岚,夕岚?”

    姜夕岚慢慢睁开眼睛,见小姐疑惑又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当心凉着身子。”

    原来,她竟靠着门边睡了一夜。抬头瞧瞧,已经辰时末了!姜夕岚忙站起身:“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夕岚一直在等你。”

    柳雨妙扑哧一声笑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太后今日要去晋山寺静养,一连几日,昨夜便留了我多说些话。”

    不知为何,她似是感觉小姐笑得有些勉强,怎么,眼睛好像有些肿。

    “小姐,奴婢有些话一定要向您说。”

    柳雨妙点点头,携了姜夕岚的手进了正厅。

    “何事?说吧。”

    “小姐。夕岚知道小姐对奴婢有些误会,请小姐听奴婢解释。”

    柳雨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夕岚,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真的......”

    “小姐。”她不顾小姐说些什么,“夕岚从来没有想过要高攀皇上,更没想过要做什么妃子。我承认,以前在民间是与皇上偶然相识,但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并且奴婢是不知情的。以后,奴婢与皇上不会有任何交集。奴婢会请皇上收回要娶我的成命,以后夕岚只一心好好服侍小姐。”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柳雨妙沉默地看着她。

    “小姐,夕岚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应该清楚夕岚并非爱慕虚荣之人。不管小姐从别人那听到了什么,夕岚请你相信奴婢。”

    柳雨妙依旧沉默着,似是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从椅子上站起,低头握了姜夕岚的手,笑着点了点头。见状姜夕岚心中一阵释然,太好了,小姐相信我!

    “奴婢这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说罢她想也不想就朝着门外走去。

    “哎,夕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