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次入宫，物是人非
过往如烟飘渺去，潭水深深深几许。
问心无悔含笑语，只愿身畔人安好。
姜夕岚在纸上轻轻写着，没有注意到身旁宇翌遥低沉的呼吸。
“只愿身畔人安好。”宇翌遥突然笑了，带着一丝怜惜，“那你自己呢。”
“啊，皇上，今日怎的这么早。”姜夕岚闻声微惊，回头看见宇翌遥嘴角深沉的笑。
“今日我把朝给推了。就早些过来。”
“以后还是不要推早朝吧。”姜夕岚劝着他说，“怕是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毕竟今日政事繁冗。虽然贪官污吏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可是南方宿县一带闹了旱灾，还有北方边关匈奴有些小动作，皇上还是要多和大臣们在一起商量对策才是。”
宇翌遥眼中满是惊讶还有欣赏，他笑的更明媚了：“你真的，只是个丫鬟宫女吗？”
姜夕岚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是无事的时候问了问他们．．．．．．”说罢她朝门口的两个宇翌遥的心腹侍卫望了一眼。
“呵呵，你真是有心了。”
姜夕岚见宇翌遥近日宫内宫外两边跑，便打听了一下朝政之事，心里想着怎样能为他做些事。
“今天来，是要跟你说。是时候该回去了。”宇翌遥接着说道，“昨日去惠妃那里，她说看见堇阳宫周围有些平时应在殿前当值的侍卫，问我是怎么回事。”
姜夕岚心里微微担忧了起来，就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
“嗯。我准备好了。”
“夕岚．．．．．．”宇翌遥有些犹豫地说，“你真的，没问题吗。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姜夕岚也只是很懂事地笑笑：“没有关系。为了保护柳妃娘娘，这是唯一之举了。我知道皇上分不开身，前朝之事就够烦心的了，若是你还去花大心思在后*宫的琐事上，恐是力不从心。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希望这一个孩子能安稳出世吗？”
其实后*宫的斗争，世世代代都是必然有的，宇翌遥连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看起来似是懦弱了些。可是当前大赫王朝的情况有些特殊，人人心里都清楚，这宇翌遥母子二人手中的江山，并不是合理得来的。最大的顾忌还是那慕容家，宇翌遥也是没有办法，华妃的嫉妒心尤其他，他怎会不知。累的是，一边得宠着慕容芳华，一边要想办法除去慕容恒山。
宇翌遥有些心酸地看着她：“真的舍不得你被卷入那些世俗之事中。你本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姜夕岚苦笑。她何尝不想做一个与世无争心无城府的平凡女子。皇后这个词跟她自己会紧密相连，怕是她从前做梦也想不到的。
大赫国昭和一年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江氏若嘉公主江若兰为皇后，特此昭告天下。
谢泺函连连两日都没有进宫，宇翌遥知道是为何，也没有多问。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睡去，又喝酒，又睡去。他真的不懂宇翌遥，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夕岚，又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如今竟然还马上立后！
呵，他是皇上，一个女子，怎能牵绊住他。他想爱谁就娶谁，谁也管不着。他知道，宇翌遥一向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可是他越是这样想，心里越难过。他不是宇翌遥。姜夕岚的到来，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他几乎以为自己一辈子得不到爱情了。宇宁萱，皇上的亲妹，和他深深相恋了两年的女子，本来两人的婚期都订好了，也得到了皇上和太后及众人的祝福。可是．．．．．．可是宇宁萱却突然接受了轩国皇帝的求亲。原因太明显不过了，轩国皇帝邀她做皇后，一个皇后，总比跟着自己这个小小的臣子要好吧。
宇宁萱离开他的时候连句解释都没有，他的心里是那样疼。他看错她了那么久，他以为她是一个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女子，可是，可是呢？爱了那么久的人，都是如此，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谢泺函似是已经默许了姜夕岚的死。
“我又能怎么办呢。”恍惚间他拿着酒杯自语，“我爱的人，注定都要离开我？”
然后是毫无感情冷冷的笑，呵呵，呵呵呵呵。
难怪找遍整个怀安都找不到她，难怪皇上对自己说夕岚离开了说的是那样模棱两可。他真的，越来越不懂这个皇宫了。
那支水红色的发簪搁在谢泺函伏着的桌上，那样刺眼，那样讽刺。
宇翌遥自然知道姜夕岚想要快些进宫，她一刻也放心不下柳雨妙一个人在宫中。于是，皇后册封仪式在即。
“娘娘，皇上要封皇后了，听说是一个前朝的公主。”霜月为坐在镜前的柳雨妙绾发，不经意地提起。
“哦，是吗。”柳雨妙成日待在堇阳宫里，外面的事也没有问过，自然知道的就少了。其实她从入宫的那天就很清楚，皇上是会拥有很多很多妻子的，所以，她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够在宇翌遥的身边伴着，得到宇翌遥偶尔的关心，就够了。
立后倒不是什么令她挂心的大事，皇上立皇后，是早晚的事。只是，夕岚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霜月，可有夕岚的消息？”柳雨妙问道，“有没有她写来的信笺或是找人捎来些口讯呢？”
“回娘娘，还没有呢。说来也奇怪，夕岚姐这次出宫怎么这么久，她不是一向和娘娘形影不离的吗。”
一抹愁绪爬上柳雨妙的心头。她只是一味地在冥思苦想夕岚在宫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的柳家小姐，做梦也想不到事情变得那样复杂。
立后大典前夜，宇翌遥秘密地派人将姜夕岚宫外的宅府接入宫去。太后那边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说是准皇后自己已经派人接来了，安置在坤宁宫里，太后也没有多问什么。祖上的传统一直是婚后皇后再向太后请安，在大典之前皇后是不许见任何人的。
姜夕岚身穿着从未穿过的华丽又贵气的衣裙坐在镶着凤图的轿中，穿越怀安城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听着郊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人群熙攘之声，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悲凉。
撩开轿帘探出头去瞧，已经到皇宫门口了。
姜夕岚的心里，是道不尽的苦涩。好不易出了这皇宫，又拼了命地想要回去。多可笑，呵。可是，她的苦，又有谁理解呢。
不过是一个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受伤害的普通女子罢了，可是她瘦弱身躯在这一刻透出来的力量，是巨大的。
下轿的时候，她已经在坤宁宫门口了。有没见过的宫女恭恭敬敬地扶着她进殿。
“娘娘，当心台阶。”姜夕岚一愣，很显然她还没有接受这突然的角色转换。向来都是自己唤别人娘娘，扶着小姐上台阶，这宫女“娘娘”地一叫，真叫她心里吓了一跳。
坤宁宫很大，因为是皇后住的地方，这里已经空了很久了。但是姜夕岚四下瞧了瞧，这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明显是宇翌遥吩咐人仔细打扫过的。
“娘娘，奴婢叫小桃，是皇上叫奴婢来当娘娘的贴身侍女的。奴婢日后必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姜夕岚还在恍惚间，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微小些的宫女走过来恭敬地对自己说。
姜夕岚笑笑说：“那日后麻烦你了。”
小桃微微惊讶，这准皇后怎的比宫中娘娘还没有架子：“娘娘太客气了，既然皇上有吩咐，那这就是奴婢职责所在。”
姜夕岚这才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适应过来，那个叫姜夕岚的宫女已经没有了，已经被太后给杀死了！如今自己是准皇后，为了更好保护小姐的准皇后！
她轻轻低坐下：“你之前在哪里当差？”
“回娘娘，奴婢之前一直在玄武殿服侍皇上。”
听了小桃这样讲，看来宇翌遥是很信任这个小丫头了。
“哦，是这样。”
“娘娘，这些宫女以后都会一直在坤宁宫服侍您。”小桃招手唤来了几个宫女，一个一个介绍，“这是画眉，这是年儿，这是小雨，这是明月，这是采香。”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屋里的宫女一齐说道。
姜夕岚心中暗暗佩服，这小桃不愧是在宇翌遥身边当差的人，不过小小年纪，看起来却成熟老练，很有气场，胜过宫里任何一个宫女头头。
“知道了，我．．．．．．”她一想不对，马上换了口吻，“本，本宫日后定会好好待你们。前提是，你们要有足够的忠心。”
“奴婢定当忠心耿耿跟随娘娘。”
姜夕岚心思细腻，这要先摆好架子，将身边人的心收为己有的道理，她是懂得。不过这些都是宇翌遥亲自派来的，应该是无大碍。
她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些丫头满意地点点头。
“娘娘，明日一早有立后大典，还请娘娘早些休息，奴婢这就去准备为娘娘沐浴。”小桃说。
寝宫里处处装饰着凤纹，榻上的锦被绣着龙凤呈祥图。柜中早已置好了许多耀眼的华服丽裳，镜前是各式各样的宝石发簪，指套，头饰，颈链，耳坠......
姜夕岚看在眼里，真的觉得像在做梦一般。这样荣耀的生活，怕是天下每个女人的梦想。可是，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姜夕岚，宁愿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市井庶民，哪怕是一个田间的乡村农妇也比在这皇宫里安身要好。
一个平凡女子，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用日日怀着一颗防人之心，凡事都要有所戒备，更不用去跟一群女人明争暗斗。真累。
好在，身边还有宇翌遥的陪伴。奇怪，他今夜怎的没有来？姜夕岚这才想起一直都是些下人在接应自己，没有看见宇翌遥的人。
重回皇宫的第一夜，姜夕岚心事重重。
一出宫一回宫，一个妃子的贴身丫鬟就成了大赫皇后。任谁听了，也会觉得荒唐至极难以置信吧。可是，事已如此，她别无选择。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凤榻上的她有一次辗转反侧，想着未来的种种棘手难题。有一点她必须明白，自己必须要开始舍弃从前的淡然之心，妇人之仁。不仅如此，她姜夕岚要变得比谁都有城府有心计，不然，怎么赢？
她日日提醒着自己，姜夕岚，别忘记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许久，她渐渐睡去。
梦里自己还是从前的姜夕岚，柳雨妙还是从前的柳家小姐，她们还是安然无忧地住在柳府里，没有皇上，没有龙嗣，没有华妃，没有太后。梦里的她真真切切地不愿醒来。
好在她在这个纠结的夜里没有想起谢泺函，不然，只怕她......
问心无悔含笑语，只愿身畔人安好。
姜夕岚在纸上轻轻写着，没有注意到身旁宇翌遥低沉的呼吸。
“只愿身畔人安好。”宇翌遥突然笑了，带着一丝怜惜，“那你自己呢。”
“啊，皇上，今日怎的这么早。”姜夕岚闻声微惊，回头看见宇翌遥嘴角深沉的笑。
“今日我把朝给推了。就早些过来。”
“以后还是不要推早朝吧。”姜夕岚劝着他说，“怕是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毕竟今日政事繁冗。虽然贪官污吏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可是南方宿县一带闹了旱灾，还有北方边关匈奴有些小动作，皇上还是要多和大臣们在一起商量对策才是。”
宇翌遥眼中满是惊讶还有欣赏，他笑的更明媚了：“你真的，只是个丫鬟宫女吗？”
姜夕岚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是无事的时候问了问他们．．．．．．”说罢她朝门口的两个宇翌遥的心腹侍卫望了一眼。
“呵呵，你真是有心了。”
姜夕岚见宇翌遥近日宫内宫外两边跑，便打听了一下朝政之事，心里想着怎样能为他做些事。
“今天来，是要跟你说。是时候该回去了。”宇翌遥接着说道，“昨日去惠妃那里，她说看见堇阳宫周围有些平时应在殿前当值的侍卫，问我是怎么回事。”
姜夕岚心里微微担忧了起来，就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
“嗯。我准备好了。”
“夕岚．．．．．．”宇翌遥有些犹豫地说，“你真的，没问题吗。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姜夕岚也只是很懂事地笑笑：“没有关系。为了保护柳妃娘娘，这是唯一之举了。我知道皇上分不开身，前朝之事就够烦心的了，若是你还去花大心思在后*宫的琐事上，恐是力不从心。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希望这一个孩子能安稳出世吗？”
其实后*宫的斗争，世世代代都是必然有的，宇翌遥连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看起来似是懦弱了些。可是当前大赫王朝的情况有些特殊，人人心里都清楚，这宇翌遥母子二人手中的江山，并不是合理得来的。最大的顾忌还是那慕容家，宇翌遥也是没有办法，华妃的嫉妒心尤其他，他怎会不知。累的是，一边得宠着慕容芳华，一边要想办法除去慕容恒山。
宇翌遥有些心酸地看着她：“真的舍不得你被卷入那些世俗之事中。你本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姜夕岚苦笑。她何尝不想做一个与世无争心无城府的平凡女子。皇后这个词跟她自己会紧密相连，怕是她从前做梦也想不到的。
大赫国昭和一年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江氏若嘉公主江若兰为皇后，特此昭告天下。
谢泺函连连两日都没有进宫，宇翌遥知道是为何，也没有多问。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睡去，又喝酒，又睡去。他真的不懂宇翌遥，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夕岚，又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如今竟然还马上立后！
呵，他是皇上，一个女子，怎能牵绊住他。他想爱谁就娶谁，谁也管不着。他知道，宇翌遥一向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可是他越是这样想，心里越难过。他不是宇翌遥。姜夕岚的到来，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他几乎以为自己一辈子得不到爱情了。宇宁萱，皇上的亲妹，和他深深相恋了两年的女子，本来两人的婚期都订好了，也得到了皇上和太后及众人的祝福。可是．．．．．．可是宇宁萱却突然接受了轩国皇帝的求亲。原因太明显不过了，轩国皇帝邀她做皇后，一个皇后，总比跟着自己这个小小的臣子要好吧。
宇宁萱离开他的时候连句解释都没有，他的心里是那样疼。他看错她了那么久，他以为她是一个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女子，可是，可是呢？爱了那么久的人，都是如此，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谢泺函似是已经默许了姜夕岚的死。
“我又能怎么办呢。”恍惚间他拿着酒杯自语，“我爱的人，注定都要离开我？”
然后是毫无感情冷冷的笑，呵呵，呵呵呵呵。
难怪找遍整个怀安都找不到她，难怪皇上对自己说夕岚离开了说的是那样模棱两可。他真的，越来越不懂这个皇宫了。
那支水红色的发簪搁在谢泺函伏着的桌上，那样刺眼，那样讽刺。
宇翌遥自然知道姜夕岚想要快些进宫，她一刻也放心不下柳雨妙一个人在宫中。于是，皇后册封仪式在即。
“娘娘，皇上要封皇后了，听说是一个前朝的公主。”霜月为坐在镜前的柳雨妙绾发，不经意地提起。
“哦，是吗。”柳雨妙成日待在堇阳宫里，外面的事也没有问过，自然知道的就少了。其实她从入宫的那天就很清楚，皇上是会拥有很多很多妻子的，所以，她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够在宇翌遥的身边伴着，得到宇翌遥偶尔的关心，就够了。
立后倒不是什么令她挂心的大事，皇上立皇后，是早晚的事。只是，夕岚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霜月，可有夕岚的消息？”柳雨妙问道，“有没有她写来的信笺或是找人捎来些口讯呢？”
“回娘娘，还没有呢。说来也奇怪，夕岚姐这次出宫怎么这么久，她不是一向和娘娘形影不离的吗。”
一抹愁绪爬上柳雨妙的心头。她只是一味地在冥思苦想夕岚在宫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的柳家小姐，做梦也想不到事情变得那样复杂。
立后大典前夜，宇翌遥秘密地派人将姜夕岚宫外的宅府接入宫去。太后那边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说是准皇后自己已经派人接来了，安置在坤宁宫里，太后也没有多问什么。祖上的传统一直是婚后皇后再向太后请安，在大典之前皇后是不许见任何人的。
姜夕岚身穿着从未穿过的华丽又贵气的衣裙坐在镶着凤图的轿中，穿越怀安城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听着郊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人群熙攘之声，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悲凉。
撩开轿帘探出头去瞧，已经到皇宫门口了。
姜夕岚的心里，是道不尽的苦涩。好不易出了这皇宫，又拼了命地想要回去。多可笑，呵。可是，她的苦，又有谁理解呢。
不过是一个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受伤害的普通女子罢了，可是她瘦弱身躯在这一刻透出来的力量，是巨大的。
下轿的时候，她已经在坤宁宫门口了。有没见过的宫女恭恭敬敬地扶着她进殿。
“娘娘，当心台阶。”姜夕岚一愣，很显然她还没有接受这突然的角色转换。向来都是自己唤别人娘娘，扶着小姐上台阶，这宫女“娘娘”地一叫，真叫她心里吓了一跳。
坤宁宫很大，因为是皇后住的地方，这里已经空了很久了。但是姜夕岚四下瞧了瞧，这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明显是宇翌遥吩咐人仔细打扫过的。
“娘娘，奴婢叫小桃，是皇上叫奴婢来当娘娘的贴身侍女的。奴婢日后必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姜夕岚还在恍惚间，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微小些的宫女走过来恭敬地对自己说。
姜夕岚笑笑说：“那日后麻烦你了。”
小桃微微惊讶，这准皇后怎的比宫中娘娘还没有架子：“娘娘太客气了，既然皇上有吩咐，那这就是奴婢职责所在。”
姜夕岚这才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适应过来，那个叫姜夕岚的宫女已经没有了，已经被太后给杀死了！如今自己是准皇后，为了更好保护小姐的准皇后！
她轻轻低坐下：“你之前在哪里当差？”
“回娘娘，奴婢之前一直在玄武殿服侍皇上。”
听了小桃这样讲，看来宇翌遥是很信任这个小丫头了。
“哦，是这样。”
“娘娘，这些宫女以后都会一直在坤宁宫服侍您。”小桃招手唤来了几个宫女，一个一个介绍，“这是画眉，这是年儿，这是小雨，这是明月，这是采香。”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屋里的宫女一齐说道。
姜夕岚心中暗暗佩服，这小桃不愧是在宇翌遥身边当差的人，不过小小年纪，看起来却成熟老练，很有气场，胜过宫里任何一个宫女头头。
“知道了，我．．．．．．”她一想不对，马上换了口吻，“本，本宫日后定会好好待你们。前提是，你们要有足够的忠心。”
“奴婢定当忠心耿耿跟随娘娘。”
姜夕岚心思细腻，这要先摆好架子，将身边人的心收为己有的道理，她是懂得。不过这些都是宇翌遥亲自派来的，应该是无大碍。
她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些丫头满意地点点头。
“娘娘，明日一早有立后大典，还请娘娘早些休息，奴婢这就去准备为娘娘沐浴。”小桃说。
寝宫里处处装饰着凤纹，榻上的锦被绣着龙凤呈祥图。柜中早已置好了许多耀眼的华服丽裳，镜前是各式各样的宝石发簪，指套，头饰，颈链，耳坠......
姜夕岚看在眼里，真的觉得像在做梦一般。这样荣耀的生活，怕是天下每个女人的梦想。可是，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姜夕岚，宁愿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市井庶民，哪怕是一个田间的乡村农妇也比在这皇宫里安身要好。
一个平凡女子，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用日日怀着一颗防人之心，凡事都要有所戒备，更不用去跟一群女人明争暗斗。真累。
好在，身边还有宇翌遥的陪伴。奇怪，他今夜怎的没有来？姜夕岚这才想起一直都是些下人在接应自己，没有看见宇翌遥的人。
重回皇宫的第一夜，姜夕岚心事重重。
一出宫一回宫，一个妃子的贴身丫鬟就成了大赫皇后。任谁听了，也会觉得荒唐至极难以置信吧。可是，事已如此，她别无选择。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凤榻上的她有一次辗转反侧，想着未来的种种棘手难题。有一点她必须明白，自己必须要开始舍弃从前的淡然之心，妇人之仁。不仅如此，她姜夕岚要变得比谁都有城府有心计，不然，怎么赢？
她日日提醒着自己，姜夕岚，别忘记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许久，她渐渐睡去。
梦里自己还是从前的姜夕岚，柳雨妙还是从前的柳家小姐，她们还是安然无忧地住在柳府里，没有皇上，没有龙嗣，没有华妃，没有太后。梦里的她真真切切地不愿醒来。
好在她在这个纠结的夜里没有想起谢泺函，不然，只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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