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也罢，幻也罢
杯中仍有昔日酒，酒前已无昔日人。
白驹过隙，光阴荏苒，五年后。
自四年前高玄开始沉迷于品酒，在处理完朝政以后，必定要以酒为伴，并对藩属国要求，以后上贡的年礼必须要有好酒。
久了以后，宫中上下都议论纷纷，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如此。
高玄每次会喝到醉，然后翻妃子绿头牌的次数变得频繁。所以这几年里，子嗣诞下了不少。皇子有六个，公主也有五个。
有人传闻说，皇上喝醉了可以看见前皇后娘娘，所以。。。。。。
传开了来，大家便都觉得是如此。
那么本就如同摆设的姜夕岚，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娘娘，便更不受尊敬。人们都知道，皇上从未翻过现皇后的牌子，难道真的像皇上突然立她为后那时所说，只是为了权益？一个朝云殿，活脱脱成了冷宫。
本该属于宇宁萱的凤宁宫，却一直空空如也。
不过这样也好，姜夕岚想，落得清闲。
这几年，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好像磨掉了她悲伤的棱角，带给她的，只有麻木。
偶尔会想想，他们都怎么样了？
也许很快，一切都要了结了。
突然，朝云殿的门开了。
“娘亲！”小泽西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扑到姜夕岚身上，笑呵呵的。
姜夕岚一边道慢点一边护住他抚摸他的小脑袋。
门被关上，她抬头看了看一起进来的华夜。
整个朝云殿没有服侍她的宫女，只是定点送膳打扫的一些奴才会到来。
姜夕岚特别奇怪，高玄如今没有再跟她提起什么青龙铭凤鼎。同时允许把小泽西给一个老嬷嬷抚养在内务府里，并可以来见姜夕岚。三年前他突然欲放了放了华夜，华夜却拒绝离开，高玄便让他待在宫里做下人，没想一向孤高冷傲的华夜同意了，然后跟着花匠学剪花，跟着打理宫里的花花草草。姜夕岚在某种意义已经获得了自由。
高玄怎么变了一个人？原来那般狠毒狠心的一个人，如今却像是要将一切都撒手了一般。
可他又没有半点要放走姜夕岚的意思。
精神折磨？
“今天上午都玩了什么啊？”姜夕岚笑着问泽西。
孩子歪了歪脑袋，抿着小嘴巴想了想说：“华夜叔叔教我打拳了！”
姜夕岚还是笑：“学会了吗？”
小泽西很乖地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华夜，又看了看姜夕岚：“华夜叔叔说，娘亲马上就可以带我离开了！”
姜夕岚不禁啊了一下，然后有点为难地看了看华夜。
华夜趁她说话之前抢了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既然舍弃了几年的自由留在了这个牢笼里，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你忘记了你遭遇的一切吗？”
姜夕岚语塞，嘴唇紧咬，摇摇头，又低下头，不语。
“我知道，这些年似乎他没有揪着你不放了，可是，你愿意这样过一辈子？我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忍辱负重一辈子的。有些仇，不是时间能够冲淡了。姜夕岚你愿意这么窝囊？”
姜夕岚抬起头，好像有些失望：“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策划做这件事，是为了你自己，对吗。”
华夜突然不说话了，面无表情。隐约间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又似是听错。
宇泽西听了半天什么都听不懂，只觉得气氛不太好，于是他轻轻扯了扯姜夕岚的衣袖。
姜夕岚看着孩子，勉强笑了笑：“乖，华夜叔叔说的是真的，娘亲就快可以带你走了。”
花园里，高玄一人听着琴，喝着酒，熏熏欲醉。
一个太监走过来，对他说：“皇上，今天那个孩子去找了皇后娘娘一次。”
高玄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月亮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朦胧了，高玄这才有了笑意。
为什么，在得到了一切后，反而不快乐了？
高玄自认为，用尽了手段得到了大赫，自己帮助先皇达成了遗愿，自己会很快乐。高玄自认为，用尽了手段折磨了宇翌遥和姜夕岚为报宇宁萱自杀的仇恨，自己会很满足。
可是，他没有。
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得到的神器，慢慢对他没了吸引力，高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高玄第一次想，也许，姜夕岚说的没错，自己不是没有错。
两个月后。
夜里，又有新酒进贡宫中，高玄一听是高浓度的烈酒，甚喜，立刻要人送来。
“今夜有酒何不醉，醉中梦里能相会。。。。。”高玄独自饮着酒，吟着诗，门外突然有传报的声音。
起初他听到，没有理会，皱了皱眉。
再报，他已不耐烦：“有事明天说！不要烦朕”
门外的声音明显一愣：“。。。。。。是。。。。。。是皇后娘娘。。。。。。”
沉默了半晌，高玄低低的声音传入姜夕岚耳里：“进来。”
她的手心顿时渗出了汗珠。
进门的时候，灯光有些暗，姜夕岚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引得她不禁皱了眉。
高玄看也没看她，一边倒酒一边说：“过来坐。”
姜夕岚瞪了他一眼，还是走了过去。
“来，喝。”
姜夕岚板着脸，冷冷道：“明珠的秘密解开了，我告诉你。”
高玄顿了顿，脸上明显有一抹诧异，却转而被一笑给带走：“好，来，喝酒！”
姜夕岚很久没有见过高玄，她觉得眼前的人和曾经那个让她恨得咬牙的卑鄙小人完全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生气：“你不是当我是仇人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你造成了这一切又摆出这个样子，你当玩弄别人的人生很有意思是吗？”
高玄一字一字听着，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不停地喝酒，喝酒，喝酒。
姜夕岚坐了下来，拿出那枚明珠：“你让我在这里被囚禁了五年，今天我要把这五年的成果告诉你，你不听，也得听！”
高玄又仰头倒了一口酒，然后双眼有些朦胧地戏谑地说：“你说，我听，怎么回事儿？”
姜夕岚将明珠置于掌心，凝重地说：“你看着它。”
高玄像没有听到一样，不以为然。
“你看着它啊。”
高玄这才放下了手里的酒，真的认真盯着那枚明珠看着。
姜夕岚心里已经在打鼓，五年研究出来的法子能行吗？
她的脸上已经堆满了不安，见已经微醉的高玄真的盯着那枚明珠看着，姜夕岚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对着手掌朝着高玄的脸用力一吹！
手掌上早就准备好的无色粉末哗啦一下全部扑到了高玄的脸上。
就是这样。。。。。她蹭地一下子跳起来，站得老远，警惕地看着高玄。
幻术粉，真的有华夜说的那般大的魔力？
她的心里半信半疑，心虚地看着高玄的反应。
粉末全部扑到高玄脸上，高玄突然觉得整个脑袋一片麻木，失去了知觉，又一下觉得天旋地转。
他的眼前白花花一片，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亦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宁萱。。。。。。宁萱。。。。。。
“皇上。。。。。。皇上。。。。。。”
他心底突然情不自禁地开始唤起宇宁萱的名字，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几乎清楚听见宁萱的声音在回应着他，一声一响回荡在耳边！
高玄突然猛地睁开眼睛！
天呐，他惊呆了。
宇宁萱——竟然就站在他的眼前！
白驹过隙，光阴荏苒，五年后。
自四年前高玄开始沉迷于品酒，在处理完朝政以后，必定要以酒为伴，并对藩属国要求，以后上贡的年礼必须要有好酒。
久了以后，宫中上下都议论纷纷，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如此。
高玄每次会喝到醉，然后翻妃子绿头牌的次数变得频繁。所以这几年里，子嗣诞下了不少。皇子有六个，公主也有五个。
有人传闻说，皇上喝醉了可以看见前皇后娘娘，所以。。。。。。
传开了来，大家便都觉得是如此。
那么本就如同摆设的姜夕岚，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娘娘，便更不受尊敬。人们都知道，皇上从未翻过现皇后的牌子，难道真的像皇上突然立她为后那时所说，只是为了权益？一个朝云殿，活脱脱成了冷宫。
本该属于宇宁萱的凤宁宫，却一直空空如也。
不过这样也好，姜夕岚想，落得清闲。
这几年，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好像磨掉了她悲伤的棱角，带给她的，只有麻木。
偶尔会想想，他们都怎么样了？
也许很快，一切都要了结了。
突然，朝云殿的门开了。
“娘亲！”小泽西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扑到姜夕岚身上，笑呵呵的。
姜夕岚一边道慢点一边护住他抚摸他的小脑袋。
门被关上，她抬头看了看一起进来的华夜。
整个朝云殿没有服侍她的宫女，只是定点送膳打扫的一些奴才会到来。
姜夕岚特别奇怪，高玄如今没有再跟她提起什么青龙铭凤鼎。同时允许把小泽西给一个老嬷嬷抚养在内务府里，并可以来见姜夕岚。三年前他突然欲放了放了华夜，华夜却拒绝离开，高玄便让他待在宫里做下人，没想一向孤高冷傲的华夜同意了，然后跟着花匠学剪花，跟着打理宫里的花花草草。姜夕岚在某种意义已经获得了自由。
高玄怎么变了一个人？原来那般狠毒狠心的一个人，如今却像是要将一切都撒手了一般。
可他又没有半点要放走姜夕岚的意思。
精神折磨？
“今天上午都玩了什么啊？”姜夕岚笑着问泽西。
孩子歪了歪脑袋，抿着小嘴巴想了想说：“华夜叔叔教我打拳了！”
姜夕岚还是笑：“学会了吗？”
小泽西很乖地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华夜，又看了看姜夕岚：“华夜叔叔说，娘亲马上就可以带我离开了！”
姜夕岚不禁啊了一下，然后有点为难地看了看华夜。
华夜趁她说话之前抢了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既然舍弃了几年的自由留在了这个牢笼里，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你忘记了你遭遇的一切吗？”
姜夕岚语塞，嘴唇紧咬，摇摇头，又低下头，不语。
“我知道，这些年似乎他没有揪着你不放了，可是，你愿意这样过一辈子？我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忍辱负重一辈子的。有些仇，不是时间能够冲淡了。姜夕岚你愿意这么窝囊？”
姜夕岚抬起头，好像有些失望：“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策划做这件事，是为了你自己，对吗。”
华夜突然不说话了，面无表情。隐约间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又似是听错。
宇泽西听了半天什么都听不懂，只觉得气氛不太好，于是他轻轻扯了扯姜夕岚的衣袖。
姜夕岚看着孩子，勉强笑了笑：“乖，华夜叔叔说的是真的，娘亲就快可以带你走了。”
花园里，高玄一人听着琴，喝着酒，熏熏欲醉。
一个太监走过来，对他说：“皇上，今天那个孩子去找了皇后娘娘一次。”
高玄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月亮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朦胧了，高玄这才有了笑意。
为什么，在得到了一切后，反而不快乐了？
高玄自认为，用尽了手段得到了大赫，自己帮助先皇达成了遗愿，自己会很快乐。高玄自认为，用尽了手段折磨了宇翌遥和姜夕岚为报宇宁萱自杀的仇恨，自己会很满足。
可是，他没有。
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得到的神器，慢慢对他没了吸引力，高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高玄第一次想，也许，姜夕岚说的没错，自己不是没有错。
两个月后。
夜里，又有新酒进贡宫中，高玄一听是高浓度的烈酒，甚喜，立刻要人送来。
“今夜有酒何不醉，醉中梦里能相会。。。。。”高玄独自饮着酒，吟着诗，门外突然有传报的声音。
起初他听到，没有理会，皱了皱眉。
再报，他已不耐烦：“有事明天说！不要烦朕”
门外的声音明显一愣：“。。。。。。是。。。。。。是皇后娘娘。。。。。。”
沉默了半晌，高玄低低的声音传入姜夕岚耳里：“进来。”
她的手心顿时渗出了汗珠。
进门的时候，灯光有些暗，姜夕岚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引得她不禁皱了眉。
高玄看也没看她，一边倒酒一边说：“过来坐。”
姜夕岚瞪了他一眼，还是走了过去。
“来，喝。”
姜夕岚板着脸，冷冷道：“明珠的秘密解开了，我告诉你。”
高玄顿了顿，脸上明显有一抹诧异，却转而被一笑给带走：“好，来，喝酒！”
姜夕岚很久没有见过高玄，她觉得眼前的人和曾经那个让她恨得咬牙的卑鄙小人完全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生气：“你不是当我是仇人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你造成了这一切又摆出这个样子，你当玩弄别人的人生很有意思是吗？”
高玄一字一字听着，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不停地喝酒，喝酒，喝酒。
姜夕岚坐了下来，拿出那枚明珠：“你让我在这里被囚禁了五年，今天我要把这五年的成果告诉你，你不听，也得听！”
高玄又仰头倒了一口酒，然后双眼有些朦胧地戏谑地说：“你说，我听，怎么回事儿？”
姜夕岚将明珠置于掌心，凝重地说：“你看着它。”
高玄像没有听到一样，不以为然。
“你看着它啊。”
高玄这才放下了手里的酒，真的认真盯着那枚明珠看着。
姜夕岚心里已经在打鼓，五年研究出来的法子能行吗？
她的脸上已经堆满了不安，见已经微醉的高玄真的盯着那枚明珠看着，姜夕岚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对着手掌朝着高玄的脸用力一吹！
手掌上早就准备好的无色粉末哗啦一下全部扑到了高玄的脸上。
就是这样。。。。。她蹭地一下子跳起来，站得老远，警惕地看着高玄。
幻术粉，真的有华夜说的那般大的魔力？
她的心里半信半疑，心虚地看着高玄的反应。
粉末全部扑到高玄脸上，高玄突然觉得整个脑袋一片麻木，失去了知觉，又一下觉得天旋地转。
他的眼前白花花一片，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亦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宁萱。。。。。。宁萱。。。。。。
“皇上。。。。。。皇上。。。。。。”
他心底突然情不自禁地开始唤起宇宁萱的名字，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几乎清楚听见宁萱的声音在回应着他，一声一响回荡在耳边！
高玄突然猛地睁开眼睛！
天呐，他惊呆了。
宇宁萱——竟然就站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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