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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只身涉险

    这一对表演出如此惊悚景象的双胞胎,甚至都没能跑出肖晨他们的视野,就以失败告终。在最后一次撕心裂肺的哭喊过后,两人同时变得目光呆滞,像丧尸一样乖乖地往回走。山骆驼上面的圆球不断发着光,在某一个瞬间突然转动起来,有点像喷泉景观上被水流不断冲击然后转动的大理石球。奇怪的是从圆球上流下了浓浓的淡青色液体,滴落到大地上,全部被大地吸收。

    听着双胞胎撕心裂肺的哭喊,刚刚在雁港被招募的雇佣工人们内心慌得不行,深深的恐惧被毫无保留地激发。

    “啊啊啊~咱们这是进了鬼屋了吧。”

    “我当时看着那群雇佣工人的眼神就不对,像鬼怪一样。”

    “难不成这个‘圆月山人’是那种魂剑变态?”

    “你们听见了吗?上面那个圆球转动发出的格拉格拉的声音!”

    “老七!你害我啊!我不想来,你非要说什么能每天看着双胞胎死也情愿……”

    “我不管了,我要逃走!”

    “对啊,兄弟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有一个人开头,现场就炸了锅,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向着大门涌去,现场的看守工人极力制止但无效。

    梯子被放了下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手脚并用着逃生,有几名看守被撞得或掉下来、或把住梯子不肯松手。

    这时,一直双眼空洞的双胞胎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冒出了和圆球上流下的同样的淡青色液体,样子极为诡异。她们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的声音,不过自带混响,所以还是挺有威严的。

    红衣服女孩:“慢着!让他们跑!看他们能跑哪儿去!加入我的大家庭,怎么能随便离家出走,叛徒!”

    蓝衣服女孩:“一,二……十九……好了!就十九个吧!我十九号的生日,这个数字我喜欢。”

    红衣服女孩拔出自己背上的魂剑,炙热的红色火焰随着魂剑的挥舞留下了轨迹,她大喝一声,身体没有动,从剑中喷出了高温火网,只一瞬间,就将已经双脚接地的十九名逃跑人士全部烧成了焦炭。

    蓝衣服女孩也拔出魂剑,蓝白色光晕在剑的周围转动,细小的冰晶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她举剑刺向天空,一根死亡冰柱便从十九具尸体的中间缓缓升起,紧接着冰柱慢慢扩大,变成大冰块,将尸体全部包裹到里面。盛夏,现场竟然出现了一块平整的大冰面,蓝衣服女孩虽然光着脚,但并不影响她在冰面上宛如翩翩起舞的倩影一样,快速滑行。

    “溢冰十七斩!”

    看不清蓝衣服女孩的身影,她的速度太快了,现场只听到剑与冰碰撞的叮咚响声,宛如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插在肖晨等人的心里,让人不寒而栗。

    蓝衣服女孩转过头去,自信地收刀,就在收刀的一瞬间,身后的大冰块突然碎裂,化作细雪,在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冰难以存活在盛夏,厚厚一层细雪马上融化成水,大地带走了十九名生命存在的最后痕迹。

    两名女孩同时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自带混响的中年男胖子的声音:“谁?你们谁还想逃跑,尽管逃!”

    梯子上的人和门口的人都吓傻了,呆呆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听好了,我最后再说一遍!马上滚回去!”

    见众人都吓傻了,没有人先动,双胞胎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大吼:“立刻!!!”

    新雇佣工们吓得魂不守舍,都在竭尽全力地往上爬,有不少人被挤下去,摔落在地面,二十米高度的冲击使得他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全部被山骆驼一脚一个踩扁。山骆驼身体一动,又有不少人没抓稳掉了下来,同样被踩扁。

    山骆驼走后,红衣服女孩留了下来,一把火将地面烧得通红,火灭,现场没有一丝死过人的痕迹。

    雅克常年在外游历,这种情景虽惨无人道,但他至少能不被影响。肖晨的沉稳理智性格让他也不至于叫出声来。钟毓就不一样了,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好几次,如果不是肖晨捂住她的嘴,估计三人要被发现。

    三人不想惹是生非,世界上痛苦之人千千万,痛苦之事千千万,事不关己不是冷漠无情,而是人情应该,不必谴责。三人决定和山骆驼保持很远的距离。

    山骆驼回到自己领地后,三人也是简单观察了一下圆月山人的领地,就走开了。说实话圆月山人还真会挑地方,这里是一块平整的盆地,有溪有河有瀑布,有花有鸟有树林,四周是环绕的大山,森林资源丰富,冬暖夏凉。

    山骆驼卧在盆地中央的空地上,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噑叫。山骆驼四周是人工挖掘出的沟壑,沟里注水,起到美化景观的作用。淡青色浓稠液体从山骆驼背上的圆球顶端流下来,入水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如夏夜风过白桦林的声音,听得人内心升起归家的温暖。从下视上,淡青色圆月周围的星星都被映成了相同的颜色,地月带着群星,在恬静的夏夜中,与天月相映争美。

    圆明楼阁水云隈,

    月色波光四面催。

    山似玉壶天上坐,

    人疑蓬岛客初陪。

    肖晨等人发现断剑的指引总是指向此处盆地。九点已过,只能明日再验证。晚上很凉,娇生惯养的钟毓感冒了,只能生火煮水,祈祷不被发现。熬到了第二天晚上八点,肖晨独自一人携带断剑去验证,他绕了盆地一圈,发现断剑此时的指引一直转圈圈,一直指向盆地的方向。

    不会错了,盆地就是断剑要自己去的地方。

    肖晨抬头,对着下方的盆地自言自语:“圆月山人!看来非要见见你不可了。”

    肖晨回到山洞中,对雅克师父和钟毓说了自己的发现。雅克苦笑,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钟毓想到那晚的惨烈景象,害怕得不想说话。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肖晨逐渐摸清楚了盆地里的生活规律。除未露面的圆月山人和貌似悲惨的双胞胎之外,其余人主要的工作就是伐木和上山摘取山货,然后屯放到仓库里。

    每天晚上,双胞胎都会出来监督雇佣工人们“喝汤”。所谓喝汤,是指喝圆球上滴落下来的淡青色液体,液体浓稠度很高,是那种颜色看起来可口、但形态看起来渗人的“毒药”。肖晨看了两晚众人喝汤的景象,每一次回到山洞内都呕吐不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液体始终都填不满山骆驼两边的人工湖了。

    为什么说淡青色汤是毒药?是因为人喝下这种液体后,眼神呆滞、行为不自然,成为了只可听话工作、不可独立思考的行尸走肉。

    双胞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山骆驼背上的屋子里,唯独“喝汤”时会出来监督众人,即使喝汤仪式结束也不可回屋。她俩的声音是那种威严掩盖不住的甜美,让人不禁感叹这才是女孩该有的声音。

    每次双胞胎出来的时段,正好是晚上八点到九点,这与断剑的指引相契合。

    所以肖晨的脑袋中产生了三个推论:

    一、断剑的指向只可能是一件物品或是一个地方,因为魂剑不可能指向另一位魂剑持有者,换句话说,魂剑不可能对人、至少对魂剑持有者产生共鸣。这一点从山骆驼在雁港,断剑没有指向他便可印证。

    二、圆月山人和双胞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每晚八点到九点双胞胎要避开就是证明。双胞胎估计也是被控制的工具人。

    三、圆月山人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断剑指向的东西或者地方,而且正在研究。

    肖晨回去和雅克师父商量,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混入雇佣工队伍里,这样能更好探察情况,还可以趁着出工的间隙回来。

    世界的一切资源和运势都会偏袒胆大心细者。

    肖晨混进队伍后,果然,因为雇佣工在山人的眼里就是蝼蚁,没人会关心蝼蚁的死活,所以肖晨很合理地加入了雇佣队伍,没人觉得不合理。

    但是喝汤的时候悄悄溜走也太引人注目了。肖晨想到在苓府亭子里只有自己醒来的事情,莫不是断剑可以帮助自己抵御精神类控制剑技?不妨一试。

    汤看起来很浓很恶心,但没想到很挺好喝的。这种毒药还挺上瘾的,众人一听说喝汤,马上蜂拥而至,狼吞虎咽。

    肖晨喝完后,果然出现了和众人一样的症状,感觉智商下降得厉害。没过多久,断剑再次抖动,肖晨逐渐恢复了清醒。在这被控制的几秒之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地回到了雇佣工的“猪式宿舍”。

    在“猪式宿舍”度过了整晚呼吸肮脏气味的一晚,第二天,肖晨瞅准机会,在喝汤时,偷偷将断剑靠近双胞胎,但没有任何反应。奇怪了,自己的断剑可以救父亲和苓叔叔他们的,怎么会不起作用。

    第二晚,山骆驼上面的屋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双胞胎在大肆哭喊,她们的声音一会儿妩媚、一会儿撕心裂肺,而且是轮着来的。雇佣工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对奇怪的叫声充耳不闻,只顾着像猪一样呼呼大睡。

    肖晨偷偷跑出来。山人对自己领地的治安很放心,每晚只安排一个人站岗。这个毫无武力值可言的“警报灯”哪里是肖晨的对手,肖晨精准一掷,断剑轻易取了他的狗命。

    看着尸体,肖晨没有一丝愧疚感,自己又不是正义侠客,注意平民的性命,畏手畏脚会成为自己的包袱。可这个人的尸体怎么办?

    看着尸体,肖晨心生一计。

    完成自己计谋的准备后,肖晨悄悄抓住山骆驼的绒毛,一路爬上了骆驼背上,悄悄移开虚掩的窗户。

    肖晨作为涉世未深的青年,看到了极为震撼毁三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