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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至今未归

    舒虞好不容易等到秦晟晚上有应酬不回府的好机会,满打满算今晚要干票大的。

    黄昏十分,丞相府的门又一次被敲开,这种蹩脚的爬墙方式也只有小东西能做到,当然,她已事先吩咐守卫盯着小东西的安全。

    苏灼无奈的换上了长裙,在舒虞赞叹又猥琐的眼神下别别扭扭进了马车,像往常一样被拉了出府。只要小东西能留下来,她不介意这样陪着闹下去。

    驾马车的是伪装过后的香儿,两人坐在车里。香儿挥动马鞭,马车长驱离开丞相府。

    丞相府的守门侍卫早已经习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府上、然后乘马车离开。能在相府的侍卫都是苏灼的心腹,信得过的一起打过仗的兄弟,没人多说一句。

    苏灼在路上问过舒虞要去哪里,舒虞只是油腻的嘿嘿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个好地方儿……”

    香儿听见里面的对话,实在觉得年轻丞相太可怜。

    丞相不过就是断袖,竟被自家腹黑小姐造制成这样。不但穿上裙子涂上唇脂变装成黄花闺女相亲,这下子还要去花楼!

    不过奇怪的是丞相不反对,可见丞相心里……其实也喜欢这样?

    香儿苦瓜脸,这世道怎的如此变态?

    下了马车,听到姑娘不正经的招客的娇媚声音,苏灼这个大燕朝根正苗红的四好青年一下子红了脸。进也不是,逃又不能。

    脸上尴尬又别扭。

    老鸨看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的神色紧张面色通红一看就是第一次来。男的长相阴柔,也能看出是女人扮的。

    醉香楼里变装来找小倌的贵小姐也不少,这种事并不稀奇。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她也乐的伺候。

    老鸨脸上风尘的笑不减半分,扭着身子走过来,风韵犹存,“公子许久不来,奴家都想着念着呢,里面请~”

    舒虞出演过古装剧里这种青楼桥段,虽然没有现场这种震撼刺激,可她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

    手一挥,就把装着几锭银子的沉甸甸的钱袋扔在了老鸨的丰-盈上。

    痞气的邪魅一笑,把富家子弟的做派学的九成像,“你家舒公子我今天带了个新人过来,没见过世面,随便到里边儿转转玩玩儿。”

    老鸨娇笑着接住拍过来的一大袋子银子,拿在手里后两眼立刻放光,看着两人走进楼里,就像看到一块大肥肉。

    心里打起了算盘。

    一般富家子弟都难拿的出这么大的这手笔,可见这两人的来头不一般!

    而且这个自称舒公子的虽然看着面生,但那谙通风月的娴熟模样不像是女子能装出来的,难道是她想错了?这是个长相声音都阴柔的男人?

    来不及多想,她就吩咐花娘们把皮相最好看的小倌一齐叫去伺候两位大款。

    舒虞包了个位置好的上等雅间,布景不失典雅又能让人看着心里有点不同,烛光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窗子的角度刚刚好,打开正好能看见楼下舞台上美娇娘跳艳舞。别说,这些花娘们还是挺有料的,环肥燕瘦、风姿不同,也怪不得那些富家公子整天泡在美人乡里醉生梦死,换她是男的她也喜欢。

    她捏了快桂花糕扔到嘴里,凳子还没做热乎。苏灼刚要开口问她想做什么,敲房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愧是京城口碑第一的花楼,服务态度极好,敲门的力道都让人听着舒服。

    “进。”

    得到顾客的允许,三位娇娘领着七个小倌鱼贯而入,最后一个还知道贴心的关上房门。

    “花妈妈让我们来伺候两位客官,奴叫金枝……”打头进来的那个花娘开口,吴侬软语差点把她的心软化了。

    然后剩下的九个人都站在舒虞面前依次自我介绍,都让她有种皇帝选妃的感觉了。

    心里激动归激动,可还是要伪装成一副见多世面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云淡风轻的抬手点了两个人,“边儿上那个关门的美人儿留下,嗯,金枝也留下。”

    说完看向苏灼,“你也挑两个吧。”

    苏灼脸色现在已经缓和,但依旧板着脸活像是别人欠她二百万,看着面前一群姑娘小倌没有一点玩赏之意,反而像是见了仇家。

    “嗷呦,你不会是全都想要吧?六个男人你会吃不消的~”

    舒虞以为她是第一次来放不开,就出言激将法。

    果然有用。

    苏灼瞪着她,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就随便指了两个,还把她自己气的不轻。

    接下来舒虞就像个纨绔一般任由怀里的美人儿给她倒酒,与美人调笑,就差把怀里的小倌就地解决了。她倒是有意要玩,但苏灼不玩,还一直冷冷盯着她,像个制冷空调似的,她想对怀里的美男子揩下油都觉得像是抄作业被老师抓包现场。

    有美男却不能碰,大龄剩女心里苦逼的很。

    另一边,摄政王府。

    天已经黑透,秦晟下了马车,走进里屋。

    暼了一眼不知为何有些发抖的老管家,温声问道:“夫人用膳了么?”

    闻言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回王爷,夫人黄昏时出府……至今未归。”

    秦晟脱下披肩长袍挂在木架上的手一顿,背对着他,轻轻的问:“至今未归?”

    “夫人带着娘家的婢女出府,可、可能…可能是去了丞相府……”

    老管家深知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想起那些年身边办事不利索的人的惨状。

    脑门上冷汗直冒,后背也湿了一片,跪在地上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花白的胡子也跟着打颤。

    秦晟掉到地上的长袍重新挂好,整理起上面的褶皱,语调温和,“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蓦地抬起头,这几个月来,若他不瞎不聋就能感觉出王爷对这个王妃的看重。依王爷暴虐无形的性子,此刻……

    心里震惊诧异和猜想很多,全在他退出房间无意瞥见秦晟暴起的手筋时灰飞烟灭。

    管家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十多年了,摄政王没变,只是自己对他不够了解。

    老管家关上房门,屋子里就只剩摄政王一个人,独自站在书案烛台前。

    秦晟对着烛火,看着手里这只镶嵌雕制樱花的镯子,葳蕤烛光下眸色晦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