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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直面

    厚重的大门轻轻一推,便自动向两边开启,堆积如山的黄金顺着敞开的缝隙向里面滑动,滚入幽静的黑暗中,传出一阵阵清脆的回响。

    ‘邪恶监测’没有发现危险,但杨灵丰不敢放松,他看向身边的莉莉娅,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向大厅内飞去,身后数架探索器跟随在左右,探照灯的强光下,如同实质的黑暗被穿透些许,但无论探照灯如何调试,都无法窥视五米之外的地区。

    “踏踏”两人先后着地,倒不是他们不想飞行,而是因为在进入石门口,他们就感觉到一股压力,让飞行变得非常的困难。

    脚底踩着的是地板是普通的青石板,一块连着一块,洒落着些许黄金,没有雕刻花纹,也没有任何超凡属性,踩起来很有触感,不像是幻觉。

    石门仿佛就是一个界限,越过石门,便监测不到任何氧气,也不存在任何有毒的气体,重力显示正常,还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让杨灵丰心中一动,他将手探入虚空,轻轻一抓,一团黑白雾气立刻聚集在他的手掌之间,“这里是和黑白空间一样。”他轻声对身边的莉莉娅诉说。

    “早就猜到了。”莉莉娅点头,她正在尝试联系黑白空间内的波拉,但没有成功。

    再走出两步,杨灵丰再次抬起手,纯净的圣能聚集在手掌之间,发出金色的光晕向四周不断扩散,成功驱散更远处的幽暗,向未知的地区蔓延。

    这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大到以杨灵丰如今的实力都无法感知,十多秒后,圣能在深邃的黑暗里突然感知一道很奇怪的区域,仿佛被层纱幕阻挡着,会自动过滤掉神圣力量的探索。

    强行突破?

    这个想法在杨灵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他放弃。

    “除超凡能量非常活跃之外,没有其他生物,那片未知的区域除外。”杨灵丰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正常,如果雷汶-考利斯真的被安葬在这里,就不可能有亵渎祂的存在。”莉莉娅并没有觉得例外,再怎么说雷汶-考利斯也是一位正神,祂的陵墓里不可能有堕落生物。

    “那我们…”

    “交给我,祂应该不会拒绝我们。”

    杨灵丰正要接话,心中一下有所感应,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大厅深处,莉莉娅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呼呲”深邃之地的未知区域里一阵烈风呼啸而过,刚才阻挡的纱幕就这么消失了。

    “咔咔咔”

    石门自动关闭,拖动着地面的黄金发出刺耳的声响。

    但两人都没有去注意关闭的石门,他们现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纱幕消失后的地区,那里一层又一层的台阶顶部,拥有一个大到没有边际的云床。

    云床之上,盘踞着一头银白色的巨龙,仿佛山峰般的龙头对着石门方向,龙头覆盖的层层龙鳞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紧闭的龙眼就像是山峦之间的栈道,庞大的身躯被一对镶嵌着银白色甲片的翅膀遮掩着。

    他…或者祂仿佛在思考问题,又仿佛在沉睡。

    雷汶-考利斯!

    杨灵丰清晰的感知到一股绝对的压迫感,让他的思绪变得极其混乱,灵魂都有些摇摇欲坠,臣服想法怎么都无法驱散。

    这一刻,在杨灵丰的感知里,前方寂静的巨龙仿佛突然醒来,幽暗被瞬间驱散,永不落寞的光明抛洒在云床之上并向四周扩散的同时,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撑开…巨龙摆脱了束缚,翱翔在旷阔的宇宙里,无数的追随者跟随在祂的身后,征服一个又一个文明。

    “你个笨蛋,别直视这具身躯,这可是神灵的躯体,幸亏你拥有半神特性,否则...”

    莉莉娅的声音给恢弘的幻想世界带来一丝荒诞的感觉,杨灵丰随即便从幻想中醒来,感受着现实的触感,他背后不知觉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沉默几秒后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的东西在那里?”

    他岔开话题,努力不去回想刚才的幻境。

    “雷汶-考利斯前爪里抓着的那块宝石,我记得祂很喜欢用这块宝石敲别人的脑袋,肯定可以融合神圣力量和邪能。”莉莉娅的回答听起来很自信。

    杨灵丰闻言,仔细回忆刚才的巨龙身影,回想那巨爪之下的物品,却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

    莉莉娅没好气的说道:“‘契约环’屏蔽了你不该存在的记忆,否则当你冥想的时候突然回想起雷汶-考利斯,那才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不过,你想要从新回想起来,我也可以帮你试试。”

    没有理会莉莉娅的调侃,杨灵丰说道:“是直接拿吗?”

    “放心,交给我。”莉莉娅高傲的望着她的搭档,“你跟在我的身后,注意不要在陷入幻象之中,我可没有心情再救你第二次。”说罢,她就向高阶之上的云床迈步前行。

    …

    银河联邦外围战场,一座具有天使工艺的纯白色星际要塞外,空间传送通道扭曲之间,厐司和他的随从们显现而出。

    此刻的厐司有些狼狈,金色的铠甲上满是被焚烧的痕迹,特别是胸口的甲胄,一道狰狞的剑痕甚是恐怖。回到要塞内,他首先各地的战报,然后与各处的指挥官召开简单的临时会议,确认并签署统帅部对于接下来的战争计划书后拒绝随从的跟随,独自回到他的私人休息室。

    身上厚重的铠甲被熟练的卸下,这一刻,他卸下的仿佛是千斤重担,整个人显得无比的轻松,对着镜片里的自己自省片刻后,对自身施展了一个简单的‘除尘术’走到祈祷室,开始了每天的祈祷,保持自身的稳定的情绪。

    “这就是你们逃避现实的方法?”

    带着些许调侃和嘲笑的声音在厐司的耳边回响,他猛然睁开眼的同时身体周围充裕的圣能包裹了他。

    “放心,我可不敢在这里对你动粗。”

    在厐司的前方,是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的…人类。

    “人类?”厐司微微皱眉,感觉到对方身上俺姑澎湃的力量表情变得凝重,脑海中紧接着又跳出两个字…战神!

    战神塔瑟,远古人类的战神、复仇者。

    …

    圣界深空,一颗内地行星上面的森林城市上空,一架略显破旧的小型宇宙飞船,依照指示灯停靠在城市机场一个偏僻的角落位置,准确的说是一颗经过修饰的巨树树冠之上。

    舱门打开,走出来一名人类,穿着一声深黄色皮衣,有点像一个冒险家,但在圣界内,很少有人类冒险家,所以当他走下舱门的时候,两名身穿警卫制服的牛头人就骑着一辆魔法飞艇赶来。

    “我们需要核实你的证件,人类。”警卫语气有些冷,但还算友好。

    “没问题。”被堵在舱门口的年轻人类并不恼怒,他微笑着打开终端共享屏幕,调出他的身份条码。

    一位牛头人警卫开始扫描条码,而令一位牛头人警卫则警戒着,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锡德里特-贝利斯?”

    “是我。”锡德里特咧嘴一笑,笑的很真诚。

    “身为护卫骑士团成员,不在前线杀敌,怎么跑到这里来?”牛头人警员皱了皱眉,“你不会是逃兵吧?”

    “据我所知,护卫军团没收到任何出击的命令,我现在是在享受假期。”锡德里特毫不在意两位牛头人警员异样的眼神。

    “狗屎!”另外一位警员低声说了句脏话,“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懦夫,阿迪里军团长才会放弃护卫军团的吧?”

    锡德里特耸耸肩,没有接这句话。

    那警员明显还想说点什么,但被他的同伴制止,并说道:“贝利斯先生,欢迎你来到荆棘城,希望在这里你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然后…别忘记帮我们教训那些背叛者。”

    “只要等到命令,我会毫不犹豫赶赴前线。”锡德里特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

    两名警员又交代了几句,就启动魔法飞艇离开了。

    锡德里特目送着警员离开,确保他们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才打开终端导航,叫了一辆魔法飞艇。坐上明显与他身体不相符合的魔法飞艇,他调出翻译器用通用语说道:“这里应该有一家名叫太阳花的旅馆吧?”

    “没错。”牛头人司机居高临下的打量一眼锡德里特,也不问到底是不是去太阳花旅馆就启动了飞艇。

    本来还想挑一挑的锡德里特乖乖的选择了闭嘴。

    旅馆大门不是一般的大,柜台也高得让人郁闷,不过好在有专用的台阶,大厅里也不再只有牛头人,还有两名男性精灵。

    柜台营业员是两位女性牛头人和一位女性精灵,办理好入主手续后,锡德里特问道:“附近有什么地方,恩…娱乐的,比如酒馆之类的。”

    “你…”一位女牛头人上下打量起锡德里特,“你确定要去?”

    “我需要喝一杯,女士。”锡德里特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并没有很尴尬,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问道:“就喝一杯,恩…我查了附近的导航地图,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在东部森林里,有一颗冠树,那里有一家名叫黒缦花的酒馆,我觉得那里比较适合你们这些旅客。”女精灵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偶尔也会去。”

    “哦,感谢…我今天晚上可以邀请你吗?”锡德里特笑了笑,礼貌的发出邀请。

    “抱歉,我只会和我的家人一起去。”女精灵自然听出眼前的客人只是礼貌性的邀请,也很有教养的婉言拒绝。

    “真遗憾呢。”锡德里特耸耸肩面露遗憾,接着便毫不停留的走向一旁的自动魔法梯。

    这家旅馆的样式有点类似于蜂巢,在岩石堆砌的斜坡上,有序的排列着上百间独立的房间,自动魔法梯会根据登记资料把每名客人准确的送达到房门口,当然,也可以依着岩石搭建的阶梯慢慢走上去。

    房间里的布置意外的很先进,拥有多功能模拟房间,只是有些太过庞大。

    走进房间的锡德里特脱掉了笨拙的外衣,随手就扔在地上,智能管家机器人随即便启动,捡起外衣的同时询问是否要清洗,选择了清洗后,锡德里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户旁,向外眺望着这座充满绿色的城市。

    安静、祥和,所有人都保持微笑,根本没有人意识到一场灾难即将袭来。

    窗户旁端详几分钟后,锡德里特坐到一张大沙发上,打开加密的终端操作台,记录着他看到的一切:牛头人部族也在隐瞒事实,这是否代表他们有信心解决问题?或者…他们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不知道这里是否与其他地区一样,为封锁消息而不惜动用武力?

    作为为杨灵丰私人服务,或者为联邦服务的锡德里特,现在正在做的事是摸清圣界各地在接下来的打算。

    黒缦花酒馆,整个森林城市唯一可以合法贩卖烤肉的酒馆。

    酒馆内总算不再像其他地区那样,一进去全部都是牛头人,锡德里特甚至还看到两个人类,只是对方的穿着很明显是克鲁里亚帝国的人,这立刻打消了他走上去打招呼的想法。

    大厅里有高低不同的吧台,适合人类的吧台里面,是一位精灵帅哥在调试美酒,锡德里特走上去随便点了一杯牛头人部族最常见的果酒。

    酒馆的气氛很好,一杯果酒下肚,锡德里特又点了一杯果酒和外加一盘烤肉,这时,两名亚龙人走到大厅最中间唯一被镶嵌在底板上的铁桌两边,一阵哄闹声中迎来了一场最原始的力量比拼…掰手腕。

    周围立刻有人开盘压堵,锡德里特感受着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不知觉又是一杯果酒下肚,在他第三杯果酒端上来的时候烤肉也好了,此刻,大厅里热闹的气氛已经带动起来,门口的风铃不断响起,来往的客人是越来越多。

    “帅哥,请我喝一杯吗?”一名高挑的女精灵出现在锡德里特身边。

    锡德里特上下打量女精灵一眼,故意用魔法从他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枚圣界通用的金币,方在吧台上,说道:“你要什么,可以自己点。”

    “我也喜欢果酒。”女精灵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的热情。

    锡德里特看着女精灵现在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传言…因为人类寿命和精灵寿命的差异,但审美又几乎相近,所以有一部分年长的男性精灵和女性精灵,都比较喜欢寻求人类伴侣。

    不过,锡德里特没有拒绝,一方面是因为眼前的精灵符合他的审美,同时他需要借助和女精灵聊天,监听大厅里这些冒险者的谈话…当餐盘里的烤肉全部消失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很在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