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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剑拔弩张,茶杯粉碎

    大殿之中,剑拔弩张,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司马琰和柳月吟僵持着,大气都不敢出。

    眼见着司马琰喜怒无常,随时都可能割断她的脖颈,顾荣轩忍不住上前,却被司马逸拦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的人?”他一把揪过顾荣轩的脖颈,斜飞的丹凤眼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太子殿下想要除掉曹瑟,在下不过是想助太子一臂之力罢了。过程不重要,太子殿下在乎的一直都只是结果,不是吗?”

    “那你一会最好让我看到满意的结果。”太子狠狠地松开他,磨着牙说道,“不然,你也一起陪葬。”

    顾荣轩却是淡淡看着他,余光绕过司马逸落到了柳月吟的身上,心下焦虑万分。

    而司马落英,这时已经悄然走到了大殿正中。

    “父皇这样威胁人家,可是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呢。”他抖了抖宽大的袖子,然后玩弄起那一小包金属粉末来。只是转瞬的功夫,那粉末就在他手上摩擦生热,形成了一团明艳的火花,照亮了他含笑的双眼。

    “这里没有你的事。”司马琰不耐烦地收回了剑,还当司马落英又玩心四起,在这里瞎捣乱。

    “怎么会没有我的事呢?父皇的事,便是我的事。”司马落英拾起那个小瓷杯,左手持杯,右手玩火,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疼。而火焰触碰到那给小瓷杯之后,上面渐渐浮现出“璎珞”二字。

    “父皇,这是变戏法用的特殊金属,燃点并不高,所以不会伤着我。方才这位姑娘表演用到的,便也是这种火。”司马落英边说边靠近了他们,很自然地挡在了柳月吟的身前,“而这种瓷杯,预热则会变色。”

    “现在朕没空看你这些戏法。”司马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司马落英不学无术,净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但是父皇,这两件东西,跟此案息息相关。”司马落英轻轻吹灭了手中的火,同时甩掉了掌心残余的金属粉末,“准驸马梁皓宸就是用这个火假死的,而所谓的死亡天书,不过是一块会变色的瓷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长公主“逃婚”的一步棋。而她真正想要的,似乎是恢复自己女儿的公主之位。只可惜正如柳姑娘所言,小公主,并非‘小公主’。”

    柳月吟从他身后探出了身子,忽然直直地朝曹瑟走了过去。

    “曹大人,您可还记得这个?”她望着他,然后将手中的竹笛递给了他。曹瑟本来目光凌厉,可就在看到那竹笛上的一朵小花时,霎时红了双眼。

    他启唇,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这是蔷儿姑娘临死前吹的笛子。”柳月吟莞然,“上面刻了一朵罂粟花,倒是栩栩如生。想必,这本是珊儿生前之物吧?”

    这两个字猝不及防地打中了他的软肋,曹瑟就像触电一样,瞳孔蓦然收紧:“所以,蔷儿……蔷儿才是……”

    “曹瑟曹瑟,草啬为蔷。不错,死去的蔷儿姑娘,其实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柳月吟看着曹瑟,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心生怜悯。他也曾经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怎知兜兜转转,早已满目苍夷,双手沾满鲜血,“皇上可能有所不知,曹瑟的心上人乃是长公主的侍女珊儿。十年前幽州刺史府的那一场大火之后,他以为珊儿命丧黄泉,却不知其实珊儿被萧夫人收留,一直到生下蔷儿姑娘之后才离世。蔷儿姑娘由萧夫人一人养大,本是她的心头肉。只是后来萧夫人自己也怀了孩子,尔后便一心都在锦玉身上了。”

    “不过,锦玉的双眼在白天的日照下像蓝绿色的猫眼石,而珊儿和曹大人均为汉人。所以,锦玉绝非是他们的孩子。这一点小于可以作证。”说罢,柳月吟的目光落在小于身上,他皱着眉毛点了点头。

    “而我,又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坐在台上久久一言不发的长公主,终于缓缓开口,“那一年幽州刺史府的火,是我自己放的。我只是想要远离朝廷纷争,和心爱的人浪迹天涯。”

    “可是自从那场大火过后,我便患上了哮喘之症,在幽州服用了几年的零陵香才痊愈。当时的大夫并没有告诉我,零陵香的副作用之一,便是会让我很难怀上孩子。更何况……我喜欢的那个人,从未碰过我一下。”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直到我要回宫了,他才答应陪我走完这一生。可是我没想到,交换条件却是要将他的女儿接进宫。我和他起了争执,他担心我把他的计划说出去,所以不惜一切,在我的饮食中加了罂粟花。自那以后,我便成为了他的傀儡。”

    “我知道他恨我,因为珊儿,也就是我的婢女,为了救我身受重伤。而我当初由于妒忌,只是将受伤的她托付给了乐府的萧夫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可是……”她轻轻地拨开周遭的帷幔,忧郁的目光落在了曹瑟身上,他的身体倏然一震,“他应该知道的啊,我又怎会做伤害他之事?”

    那样的眼眸,哀伤得仿佛是望不见底的深渊,闪烁着让人心碎的惆怅。

    她……居然是真的长公主,司马清颐。

    原来,昨日许涟漪早已拿那根梅金牙和她一人一半的钥匙,打开了长公主身上的锁链。而司马清颐本人也知道曹瑟想要用罂粟控制住自己,所以每次都偷偷地把他给她倒的水倒入床榻旁的富贵竹里。渐渐地,富贵竹枯萎了,她却恢复了意识。

    “皇兄,我本不想伤他。可因事到如今,已经有太多的人受到伤害了。我只愿你放过这件事里的其他人,他们是无辜的。”这些年来,司马清颐一直活在混溟之中。所以当她再次唤出这个名字时,只觉得恍如隔世,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切。司马琰手中长剑登时滑落,那“当啷啷”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之中,显得有些刺耳,“曹瑟……他收买了说书先生,以死亡天书为由散布谣言,只是希望皇兄能停止给我招驸马,早些接他的女儿进宫,以防日久生变。我虽然有的时候神志不清,但是更多的时候我都听得到也感受得到,只是无法表达罢了。”

    话毕,司马清颐呜咽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提起许涟漪的名字。说了这么多的话,她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司马逸抢先冲了上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原先只知道曹瑟是个贪财的小人,却因为他备受长公主信任而对他放松了警惕。没想到,曹瑟借着司马清颐青云直上不说,一直以来竟还加害于她。

    司马逸看着司马清颐粗糙的皮肤和消瘦的脸庞,只觉得心如刀割。一旁的侍女想要为她倒一点茶,却被他一掌挥开。

    茶杯在瞬间粉碎,温热的茶水撒了一地。

    大殿中回荡着茶杯破碎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司马逸身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但紧接着,他的身体却蜷缩了起来。

    “逸儿?”司马清颐看着司马逸满脸痛苦,顿时慌乱起来,“你怎么了?”

    司马逸捂住胸口,大口地喘着气:“茶里……有毒。”

    说罢,他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了曹瑟:“是他,是他!”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司马瑾,忽然昏厥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