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谓真相
“为什么不救救我？”
这是王祺第一次亲自听到这句话，与传言中一模一样。不难想象当年就有人已经听过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传言。
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是瞪着没有眼白的双瞳无神地凝视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在阴气的聚集下，夏夜也显得略微有些寒冷，同时，她的身影也前所未有的真实，真实到仿佛可以触摸。
王祺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伸出手向她摸去，但却穿过了她的身体。二者的交接处也显得模糊不清起来，就像是伸入水面所产生的涟漪。
手上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的感觉。只有淡淡的冰凉之感，慢慢开始占据整个手臂。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手似乎渐渐失去了控制，变得麻木起来。
他忙收回手，眼光瞥向一边的刘老先生，他并不害怕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有这个人在身边，至少自己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很奇特的感觉，对不对？”刘老先生眼含笑意，“如果时间够久，她的力量够强，就可以占据你的身体。”
“你别吓我，如果真这么厉害，人不就不会死了。变成鬼再去换个身体不就好了？”王祺对着危险的言论不以为意。
“对于强大的鬼物来说，占据身体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终归不是天生适合的身体，所以会受到身体对陌生灵魂的排斥。甚至身体还会因此腐化。
当然，占据的前提是足够强大，刚死的人化作的鬼魂，连强光都无法忍受，何谈占据呢？刚才你所感受的被占据感，是因为我施放的聚阴符，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她的力量。”
“原来如此，所以她其实很弱小么？人一多就根本无法现形，难怪我当时一靠近就消失了。”王祺总算弄明白昨晚为何会发生那样的场景了，“那你要怎么处理她，直接将其消灭么？”
“我可以这么做，但是有违天和，最好还是将其超度送她往生。”刘老先生低声道，然后将手伸入布制挎包里，打算掏出用作往生的符咒。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祺突然发问。想起她化作鬼魂都念念不忘的那句话，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明明看样子她也是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学生，却只能在一个个夜晚无助地一次次重复求救。
她也很渴望活下去吧。在死去的那个时候。
“因为不甘，因为痛苦，因为仇恨，以及所有人类的情绪。甚至连死亡的时机，周围的环境环境也逃离不了干系。她死时所产生的情绪与感受，让她在死后以这样的方式继续持续自己的执念。
这也是大部分鬼物的由来，甚至有那些怀揣着滔天恶意的人，一旦死去便化作厉鬼，直接拥有可以伤害人的能力。而很多时候，我的工作就是去解决那些被仇恨蒙蔽了的可怜鬼魂。”刘老先生解释道。
“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是被人杀害，为什么我们不替她报仇？这样不就是化解了她的执念了么？”王祺不满地问道，她无法理解这种行为，明明知道幕后有其他隐情，却选择不去探究，而是最直接地解决。
这就是所谓的正义么。
看着她身上无处不在的伤痕，以及无可奈何的求救。她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可是她却不曾想要报复，不曾想要伤害，最后的执念也只是想活下去，想得到救援。
“王祺。你太想当然了。”刘老先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语气也前所未有的郑重，“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拥有可以伸张正义的能力，我超度的那些鬼魂，他们经历的那些冤屈，我都想替他们伸张。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要做的，是顺应天意。我只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送去轮回，这才是最大的善良。”
“无稽之谈！”王祺怒道，他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这种执念形成的鬼魂，迟早有一天会消散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人送他们前往轮回，没有肉体的庇护，最后的结果注定是魂飞魄散，从此不复存在。死亡是这一世的终结，也是下一世的开端。等待着他们的还有新的人生。我所做的，就是送他们去正确的道路。
更何况，你真的觉得，阳世的恩恩怨怨有那么重要么？阳世发生的一切，自有阳世的定夺。杀害她的人，也许前世也是如此死在她的手上。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等又为何要干涉他人的因果？是非善恶，因果循环，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天道。
刘老先生如是说道，他没有因为王祺的语气而产生的任何的心理波动，因为他很理解这种心情。很久之前的自己，也是如此愤懑。那时候也曾与自己的师父产生争吵。可是在师父离世以后，他才渐渐明白了这一切。
世间的一切因果，皆是定数，无从干涉。
阳间发生的一切，自有阳间的规则来定夺。
杀人者入狱，就是处罚。下一世偿还，就是因果。
王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攥紧了拳头。他默默凝视着身前那个女孩的身影，不断地压制内心的愤怒。
“那我......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么？”许久，王祺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
“可以。学校联系我的时候，我看过档案了。对这件事确实有过记载。”刘老先生回答道，“七年之前，一位新生在夜晚独行时受到了袭击。在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死于失血过多。这一切都被隐瞒下来，而凶手也至今仍未找到。只能不了了之。
也就是那以后，这条路开始发生灵异事件，学校只得将其封住。但因为没有什么大影响，所以对于学生擅自使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这条路还在使用，就没有人发现么？”
“那时候正值学校的校庆，所以往来的人士没有太过检查。这也是导致这一事件的一大原因。那天正好在体育馆举行表演，绝大部分学生都在那观赏表演。所以对此没有任何的目击者。但是，后来统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人路过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她听到了求救声，但是因为恐惧置之不理。后来因为抑郁症转休学整整一年。”刘老先生补充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些事的真相，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所管辖的范围。他要做的，就是奉命解决这里的灵异事件，仅此而已。剩余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可以读取她的记忆么？既然她的灵魂可以维持这样的存在，一定也残存着有关的记忆吧？我要找到那个凶手。”
这是王祺第一次亲自听到这句话，与传言中一模一样。不难想象当年就有人已经听过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传言。
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是瞪着没有眼白的双瞳无神地凝视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在阴气的聚集下，夏夜也显得略微有些寒冷，同时，她的身影也前所未有的真实，真实到仿佛可以触摸。
王祺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伸出手向她摸去，但却穿过了她的身体。二者的交接处也显得模糊不清起来，就像是伸入水面所产生的涟漪。
手上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的感觉。只有淡淡的冰凉之感，慢慢开始占据整个手臂。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手似乎渐渐失去了控制，变得麻木起来。
他忙收回手，眼光瞥向一边的刘老先生，他并不害怕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有这个人在身边，至少自己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很奇特的感觉，对不对？”刘老先生眼含笑意，“如果时间够久，她的力量够强，就可以占据你的身体。”
“你别吓我，如果真这么厉害，人不就不会死了。变成鬼再去换个身体不就好了？”王祺对着危险的言论不以为意。
“对于强大的鬼物来说，占据身体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终归不是天生适合的身体，所以会受到身体对陌生灵魂的排斥。甚至身体还会因此腐化。
当然，占据的前提是足够强大，刚死的人化作的鬼魂，连强光都无法忍受，何谈占据呢？刚才你所感受的被占据感，是因为我施放的聚阴符，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她的力量。”
“原来如此，所以她其实很弱小么？人一多就根本无法现形，难怪我当时一靠近就消失了。”王祺总算弄明白昨晚为何会发生那样的场景了，“那你要怎么处理她，直接将其消灭么？”
“我可以这么做，但是有违天和，最好还是将其超度送她往生。”刘老先生低声道，然后将手伸入布制挎包里，打算掏出用作往生的符咒。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祺突然发问。想起她化作鬼魂都念念不忘的那句话，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明明看样子她也是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学生，却只能在一个个夜晚无助地一次次重复求救。
她也很渴望活下去吧。在死去的那个时候。
“因为不甘，因为痛苦，因为仇恨，以及所有人类的情绪。甚至连死亡的时机，周围的环境环境也逃离不了干系。她死时所产生的情绪与感受，让她在死后以这样的方式继续持续自己的执念。
这也是大部分鬼物的由来，甚至有那些怀揣着滔天恶意的人，一旦死去便化作厉鬼，直接拥有可以伤害人的能力。而很多时候，我的工作就是去解决那些被仇恨蒙蔽了的可怜鬼魂。”刘老先生解释道。
“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是被人杀害，为什么我们不替她报仇？这样不就是化解了她的执念了么？”王祺不满地问道，她无法理解这种行为，明明知道幕后有其他隐情，却选择不去探究，而是最直接地解决。
这就是所谓的正义么。
看着她身上无处不在的伤痕，以及无可奈何的求救。她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可是她却不曾想要报复，不曾想要伤害，最后的执念也只是想活下去，想得到救援。
“王祺。你太想当然了。”刘老先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语气也前所未有的郑重，“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拥有可以伸张正义的能力，我超度的那些鬼魂，他们经历的那些冤屈，我都想替他们伸张。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要做的，是顺应天意。我只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送去轮回，这才是最大的善良。”
“无稽之谈！”王祺怒道，他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这种执念形成的鬼魂，迟早有一天会消散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人送他们前往轮回，没有肉体的庇护，最后的结果注定是魂飞魄散，从此不复存在。死亡是这一世的终结，也是下一世的开端。等待着他们的还有新的人生。我所做的，就是送他们去正确的道路。
更何况，你真的觉得，阳世的恩恩怨怨有那么重要么？阳世发生的一切，自有阳世的定夺。杀害她的人，也许前世也是如此死在她的手上。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等又为何要干涉他人的因果？是非善恶，因果循环，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天道。
刘老先生如是说道，他没有因为王祺的语气而产生的任何的心理波动，因为他很理解这种心情。很久之前的自己，也是如此愤懑。那时候也曾与自己的师父产生争吵。可是在师父离世以后，他才渐渐明白了这一切。
世间的一切因果，皆是定数，无从干涉。
阳间发生的一切，自有阳间的规则来定夺。
杀人者入狱，就是处罚。下一世偿还，就是因果。
王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攥紧了拳头。他默默凝视着身前那个女孩的身影，不断地压制内心的愤怒。
“那我......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么？”许久，王祺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
“可以。学校联系我的时候，我看过档案了。对这件事确实有过记载。”刘老先生回答道，“七年之前，一位新生在夜晚独行时受到了袭击。在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死于失血过多。这一切都被隐瞒下来，而凶手也至今仍未找到。只能不了了之。
也就是那以后，这条路开始发生灵异事件，学校只得将其封住。但因为没有什么大影响，所以对于学生擅自使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这条路还在使用，就没有人发现么？”
“那时候正值学校的校庆，所以往来的人士没有太过检查。这也是导致这一事件的一大原因。那天正好在体育馆举行表演，绝大部分学生都在那观赏表演。所以对此没有任何的目击者。但是，后来统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人路过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她听到了求救声，但是因为恐惧置之不理。后来因为抑郁症转休学整整一年。”刘老先生补充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些事的真相，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所管辖的范围。他要做的，就是奉命解决这里的灵异事件，仅此而已。剩余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可以读取她的记忆么？既然她的灵魂可以维持这样的存在，一定也残存着有关的记忆吧？我要找到那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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