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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噬魔魂

    当天晚上,教务处室。

    灭绝主任正在为第二天的排课,以及所有师生的测验报告,劳心劳力。城堡外围,不停的刮着东南风,吹动着门窗时常作响。主任拿起红笔,一字一行的勾勒出报告上的多处批示。

    这时,木叉手捧一杯热茶,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将茶放到一旁,不敢有半点打扰。见窗户关的不严实,直漏风,便主动上前整理。

    “嗯?是,是木叉啊,你怎么来了?”灭绝抬头看去,揉了揉深邃的眼睛,做了个伸懒腰举动。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一侧的热茶。幸亏,木叉反应及时,双手合十,念咒施法,护住了茶杯。

    说道“哦,是这样的。我见外面东南风作响不断,可能晚上会下雨。就匆忙赶来看看,有没有没有关好的门窗,免得让主任辛苦批示好的文件,最后被雨水给得逞了。”

    “嗨,你呀,还是那么嘴贫。”灭绝闻言,将眼前的文件,简单做了个整理,挽袖看表后,又向木叉问道“额,木叉啊,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木叉赶忙接话,“再过五分钟,就该八点半了。主任,还是我来帮你整理吧。”

    “好。”

    灭绝面目欣慰,道“那个,那我就先去个洗手间一下了。木叉,文件就搁那放着吧,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哎,好嘞。”

    二人锁好房门,作伴陪同,沿走廊走去。只见灭绝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观测其进一步的运动轨迹。随口叹气道“哎,天生异,九星连,祸地起,水漫天。木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木叉侍候搀扶在侧,回应道“略知一二。眼下城堡里的那位留级生,经常一有闲时,就向周围同学散播,什么大预言,大洪水要来了。还说什么,要联合起来,让校长使用无字天书,来拯救万物苍生之类的话。”

    “哎,又是这个问题儿童。看来这几年安东尼,导人向善的工作做的也是马马虎虎啊。”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相敬客从,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霎时,月悬于凌空之上,环绕于群星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愿校长言一明之所以,解庸人所虑于万一。

    木叉瞅然,正襟危坐而问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哀哉,古之穷境,而今重现。我劝天公重抖擞,怜惜苍生降人才。”

    走廊角落里,艾玛应邀前来。原来灭绝主任从第一学期开始,就非常喜欢这位异乡少女,既惜才,又怜苦学。二人私下约定,凡艾玛不觉疲倦,任意时刻,主动求学,必定倾囊相授,不加掩饰,亲如母女。

    艾玛缓缓走来,听得木叉诉诗,乃道“兄可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兄借物叹今,妄自菲薄,岂不闻浩瀚宇宙间,万物皆浑然天成。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若上天不自垂爱,我等莫非束手就擒?”

    木叉不语,直呼道“这,这,这......”

    灭绝面露喜悦,上前为其施法,变作毛绒围脖,以供艾玛取暖。

    艾玛回礼谢之,求解镜心魔生平。灭绝乃不悦,遂长叹道“为何无辜有此一问?”

    “适才数日,我与好友二人,于书馆遍观群书。偶遇其鬼祟,独一人巧学魔法,与其辩论,不解。后闻小狼,慧眼如炬,有一幽魂,全身赤色,貌似螳螂,两刃在手,身披黑袍,悬空漂浮,转瞬即逝。”

    余下二人闻之大惊,道“是噬魔魂。”灭绝立即堵其言语,劝其到此为止,同木叉转身离去。

    艾玛不解其中含义,作礼辞别,走小道,劲直入,小狼宿舍。至门前,强捶怒敲,道“小狼,艾克,快开门啊。”周围墙壁上的年画,纷纷打了个瞌睡,肉眼看去,竟是一女丫头片子,赶忙挥手挡下身子。

    “谁啊,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啊,你是谁啊?这里是男生宿舍。”

    艾玛羞愧万分,施礼抱歉,弯身护住脸颊。此时,小狼身穿睡衣,迷离双眼,开门直呼“谁呀?”被艾玛施巧力,迎面扑了上去,二人瘫倒在地。

    艾克从床上坐起,大惊“ohmygod。你们在干什么?”

    小狼一动不动,待艾玛站起,向二人说道“你们知道噬魔魂吗?”见其同步摇头,不语,道“额,好吧,算我多嘴。那天,我们在图书馆那边,小狼看见的幽魂是噬魔魂。我特地查了一下相关知识。”

    噬魔魂,一种以幽魂形态漂浮,喜欢夜间觅食人类精气的生物。有时,也会捕捉些动植物精气来维持生存。没有具体的外貌形态特征,通常以最近吸食过的生物样貌,展露众人。

    小狼艾克二人一边换衣穿着,一边仔细听着艾玛叙述。艾克道“可是,他赶忙要做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啊,想想就直起鸡皮疙瘩。”小狼却害羞无疑,不敢过分表现于异性面前。

    小狼道“我知道了。安东尼老师有说过,镜心魔一直对死灵魔法,有种天生的兴趣。他不是一直希望能有一种可以复活亲人的魔法吗?”

    “比格斯先生?天哪,太可怕了!一个总是活在过去的男人,我真担心有一天他会做出更让人疯狂的事情来。”

    艾玛道“哦,拜托你们稍微清醒一点,他现在已经在做了。”

    “额,艾玛。可我不太明白,你叫我们来是要干嘛?不会是要当场擒拿吧,我看还是去找安东尼老师来处理比较好吧。”

    艾玛无言以对,双手握拳,道“怎么可能?我们只要去那个地下室,找到一些证据证明就可以了。而且顺便还可以挣点学分,多好的事情呀。毕竟当初是我们扣点的,现在再由我们亲手拿回来,就可以扯平了。”

    “good。”

    “拜托,你们快点好吗?”

    三人齐心,其利断金。

    漆黑的长廊上,三人站成一列,艾玛用法杖“明光如昼”首当其冲,接着是小狼,最后是艾克,迈着小碎步,缓缓向前。

    小狼低声细语道“艾玛,我一直想说,宵禁之后不是不让出来活动的吗?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那不是更要扣分了!”

    三人听后,愣了一下,“也对哦!”小狼赶忙堵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行至房外,一声悦耳犀利的猫叫,惊扰到了三人,瞬间打了个寒颤。艾玛被受惊的小狼下意识的捏了下后肩,不屑一顾道“拜托,只是一只猫而已。”之后,用法杖上的余光,环视了四周,没有任何收获。

    而那只捣鬼的小猫,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进到里屋,这里的陈设摆放已是焕然一新了,甚至比小圣他们几人开会时还要整洁。悬挂在空中的那副治水地图中,清晰可见的红色标记,也都没了踪影。艾克发声辩解道“哎,没想到在咱们上课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行动了。看样子任务不能再拖了!”

    小狼闻言,来到地图下方,仔细端详起了图文绘制:地标,地貌,山水分布。说道“嗨,你们快来看,地图上的莫格镇周围并没有任何的红线标注,反而是在城堡东侧的神秘海域有三道红线,着重标记。”

    “对呀,真的是这样。难道是这些天他们已经自己偷偷摸摸的完成了吗?”

    “额,你还是挺有见解的。”艾玛整理了下桌子上的史册典籍,被随手拿起的一本书上的信息给吸引住了。道“嗯。你们仔细回忆一下,那天咱们闯进这里的时候,那时地图上有没有红色标记。”

    二人听后,想了好久,不知所云。艾玛见状,直摇头,道“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

    艾克大惊失色,怒上心头,感觉自己被人玩弄了一样,到处踢打桌椅。道“可恶,为什么想当英雄,反而要被他们玩弄鼓掌之间。”

    “好了,请你安静一点,小心被人发现。”艾玛将书本平面展开,向二人解释了一种新的观点,道“你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的吗?小圣他们留在这里的这本书,已经将大洪水的危险,描绘的一清二楚了。”

    亚特兰大陆。亚特兰文明,又称大西国。传说中拥有高度文明发展的古老大陆、国家或城邦之名。有记载最早的描述出现于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著作《对话录》里,据称其在公元前一万年被史前大洪水毁灭。

    艾克听后,不以为然,讥讽道“大洪水毁灭了大陆,怎么可能?这说的也太天方夜谭了吧。那可是大陆啊,即便是被水淹没,那只要等水退却以后,不就可以重新好起来吗?”

    “哦,拜托。你的思维怎么老是那么局限啊,难道就不会转个弯吗?”

    小狼眼见两个伙伴,又要口舌相向,表示道“我认为自然灾害或许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的。假如说亚特兰大陆是一座异常广袤无垠的岛国文明,当洪水来袭,冲塌了一切,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主任也说过,天有清浊二气,当两者御风而飞,化作一团,不断凝聚,会产生不同效果。别忘了,过年的时候,学校不是有将年兽放出来,重新净化天地二气,避免发生危险的吗?”

    “额,可是,难道说一万年前的亚特兰人,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改善二气比例,才遭受灭亡的吗?”艾克道。

    艾玛闻言,隐约想起了自己在家学习时,也有看到过类似的古书记载。缓缓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你要明白,在历史记载与传承的今天,它们不光是过去人们走过的脚步,也是给今天活在当下的人们,留下的一点经验与教训。”

    “缅怀过去,展望未来。我想全世界的人类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做点什么了!”

    突然,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艾玛赶忙消退法杖亮光,领着二人,躲进了地下室,准备一探究竟。

    此时,房间里,灭绝主任,安东尼老师和李靖老师,押着镜心魔走了进来。

    这大概是李靖老师第一次展露在三人面前时的样子吧,表情表现的是那么凶狠,像警察盘问犯人一样,冲镜心魔喊道“小恶魔,有人告密说你在这里搞什么死灵魔法,这是真的吗?赶快从实招来。”

    镜心魔由于中了沉默魔法,无法用力,怒目圆睁的看着三位老师,道“学了又怎样,练了又如何,哼,难道我做什么事,都得按照你们的计划,来活着吗?”

    李靖听后,大怒,一手拎起镜心魔胸口,道“你给我听好了,制度的建立,就是用来约束你这种人的。任何违法规定,偷学禁术的学生,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甚至是开除。”

    安东尼见状,上前拉住劝解,护住学生,道“孩子,听老师的话,来,向李院长认个错,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也就是了。”说罢,手指一点,用魔法修复了镜心魔的眼镜框,为其戴好。

    可惜,镜心魔根本不领情,反而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骂道“既然是禁术,学校又干嘛设立出来呢,难道不是故意逼着我去学吗?哈哈哈。”

    上前,与李靖当堂相对,推了推镜框,叉腰,指手画脚道“我最最亲爱的李院长,你觉得这年复一年的训斥,有意义吗?三年了,你知道吗?三年了。

    哈哈哈,三年来,为了树立良好的学习形象,你们给我按上了什么,留级生,不合群者,入学三年,天生愚钝等等标签。我根本毫不在意,不过说真的,我还有点高兴呢。因为我有可能是城堡百年一来第一个能在死灵系上有这种成就的人,哈哈哈。”

    “你们看,这小子真是疯了。安东尼,你可真是教学界的榜样啊,教出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在行。”在听着李靖对安东尼的指责中,镜心魔眼神里下意识的涌出一丝的同情。随后,说道“哼,行了。别在我面前,一个个表现如此动情。”

    镜心魔踉踉跄跄的走到中间,指着老师们的头,挨个说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一个唱什么脸呢,我可不是什么观众,根本不吃你们那一套。”

    李靖这下真是被气的急火攻心,念动真言,右手里变出个黄金玲珑宝塔,金光四射,绚丽无比。喊道“看我不把你这个,欺师灭祖,不敬尊长,擅伤无辜,自相残杀,骄傲自大,滥学旁门之徒,给收了你!”

    安东尼灭绝见状,赶忙分别拦下,道“别这样,别这样。”

    镜心魔一边拼命挣脱安东尼,一边大放厥词道“来吧,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恶魔之子,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李靖闻言,当下泄了怒气,收了法器,回身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了。在我来城堡的一年里,你们这些个所谓的知情者们,还有其他的知情者,哪个不是对我冷眼相对,处处提防。哪怕是在修道院里,我都得无时无刻忍受一切。”说完,哭诉着鼻子,跑出了房门。

    安东尼向二位示意,也赶忙追了上去。

    李靖待二人走后,神情凝重,坐在一旁。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当初将那个孩子,留下来是对是错。”灭绝随后安慰道“好了,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生命是无辜的。”说完,二人也一同追了出去。

    地下室里,三人静静的你看我,我看你。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久了,艾克一个侧身换腿,脚下一滑,重重的摔了下来。二人立刻走下滑梯,照应一二。

    这时,三人一同被眼前的景色,看呆住了。

    眼前,一个硕大的巨型立方体水缸里,有一位美丽的人鱼小姐,在里面蜷缩着身子,躲在珊瑚后面,侧头斜目的看着他们几个。

    而她的一头秀发,在水里表现的,也是那么动人心魄。“哇,太不可思议了,是美人鱼吗?”三人在水缸外,纷纷挥手打招呼,希望可以减轻一下双方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