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到达冰城

    戚九和姥姥在茶寮等着，夕阳西下了。“喝点茶，他一定会赶来的，你姥爷言出必行，答应我的事从未失约过。”姥姥笑起来，很温柔，小九想姥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遇上了姥姥。

    天完全暗了，姥姥举着小兔子花灯站在路边，戚九坐在车里，身上盖着披肩，她看着小火炉上沸腾的药，时不时撩开帘子。“姥姥？”她只看得见橙色的光，看不清楚人，可她有些害怕，叫了一句。

    姥姥纹丝不动，望着前方，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接近着。

    “姥姥。”小九因为害怕，便溜下车，快速贴近姥姥。

    “是我。”马蹄声，还有人大喊，是姥爷。

    戚九松口气，才发现，姥姥僵硬的手指也松下来。

    “天冷，都上车吧。”姥爷搓着手，握住姥姥的手，将她扶上车，戚九还看见把姥爷送回来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有谁欠了他的银子。

    姥爷对那人挥手，他消失在黑夜中。“小九，来喝药。我已经跟茶寮老板讲过，借宿的事，往后走一段就是了。”姥姥喝了点水，也给姥爷倒点水，戚九听话把药喝了。

    夜里，相安无事，第二天，在茶寮老板热情招呼下用了早饭，这才顺着官道赶到了渡口。

    他们买了一条船。冰城近海，人人都是掌船好手，下水捉鱼，架船捕鱼。“九九没坐过船，我做了点酸味蜜饯，你等会儿喝药后就去睡觉，要是难受了就吃点酸的。要是睡不着就打开门透透气儿，不要随意走动。”

    开船的时候，随着河面飘动，欣赏河沿风景，戚九觉得有趣。“九九不会晕船，到底比你亲娘要赢些，你娘也坐过船，吐得稀里哗啦的。”才被夸过的戚九在船驶出河流聚入江中，就开始出现恶心的感觉了。

    她身体还虚弱着，还遇上头晕恶心，喝了药就去睡觉。

    堪堪熬过第二天白日，晚上，晚膳就吃先不下，还鼻塞得厉害。“我出来透透风。”姥姥姥爷二人在钓鱼，这江水到了晚上暗幽幽，小九呆在边上看着，荡阿荡地直到她睡着，也没有看见有鱼上钩。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晃动的天空，这个天空还落着雪花，一小点儿的那种，她是让落在脸颊上的小雪花冰醒的。

    听见姥姥在说话，还有陌生人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冰城？

    天空特别漂亮，很澄亮。

    戚九没跳起来，继续躺着。“这次过来，打算在这里留下吗？”这人说话好奇怪，至少戚九听懂了，且耐着性子继续听着。“是，劳烦你替我们寻个住处，我有很多年没有回来，大概是没有亲人了。”

    “知道了，车上是你的孙女儿？”

    “是，雪蛤的事情也需要你，每天最好能够得到新鲜的，她生病了，冰城的雪蛤是最好的。”姥姥笑着说，大概是说得话很合心意，那人哈哈大笑。

    是个爽朗的汉子。

    “你们的住处在这里，可以随意叫人，我们冰城欢迎。”这人官话不利索，但是说得很清晰，戚九想爬起来，且被姥爷按下去了，还被厚厚的皮毛盖着。直到那人说了一连窜的方言，姥姥又回了一句，他走了，小九才被姥爷放出来。

    “没事，冰城风气开放，女子大大方方出门就是。”姥姥大概知道姥爷做什么，笑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