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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永远都不可能出来

    厉好确实喝多了,所以看到石幼和陆媛一脸幸福,就上了头。她口无遮拦地当着满场宾客说出来,就是想要陆媛下不来台。

    谁料,石幼还没在她说出来的时候,就打断了她。他的目光,是她从没见识的冰冷,如刚从冰窖中拔出的冰剑,冒着寒气,冻彻骨髓。

    厉好被震得一愣,复而委屈愤怒,甩手将杯子扔掉,想要撒泼,却被身后的父亲扶住,寒声威胁。

    “好好!”

    父亲的威严让厉好彻底偃旗息鼓,一脸歉意,看向陆媛。知道她即是当年的女孩,满怀歉疚地低头和她道歉。

    “对不起,厉好她喝多了。”

    “叔叔,您先和阿姨扶她回酒店休息吧。”石幼用尽最后一点尊重,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看他们一家。

    他们一家也觉得丢脸,在这里实在也是待不下去,应了一声后,拉着不情不愿的厉好,和夫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三人一走,不明白事情经过的旁桌宾客还往这边观望着,石幼安抚了几句,表示厉好喝多了,不舒服先走了。大家虽也觉得怪异,但婚礼上不好太八卦,就耐下性子,继续吃喝。

    陆媛后脚跟一直无力,路言不双臂支撑在她的后腰,给她一个支点让她勉强站立。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什么都不知道的陆媛,心乱如麻。

    桌上还有其他长辈,石幼不想露出太多破绽,伸手去扶陆媛,准备继续敬酒。陆媛手一挥,低头喊了声抱歉,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低头朝着大厅门外走去。

    石幼心一慌乱,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扶住父母的肩膀示意放心,并与陆庆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起身追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陆媛现在必定难受。路言不也放心不下,要追出去,却被司由衷拉住。

    “让他俩先好好聊聊。”

    陆媛出了大厅门,就小跑了起来。她穿着尖细的高跟鞋,跑在柔软的地毯上,踉踉跄跄。石幼担心,赶紧过去追上,一把将她抓住,说:“你慢点。”

    话还没说完,陆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力一推,竟将石幼这个男人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都知道了。不嫌我么?。”

    陆媛眼眶发红,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抬头盯着石幼,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两重矛盾,让她更惹人怜。

    见陆媛这样,石幼心疼地滴血。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从没有想过嫌弃她,只觉得心疼。他不知道当年只有十几岁的陆媛,如何面对这个给了她最大恶意的世界。用自己小小的肩膀,硬撑着自己坚强活下去。

    “一点都不。”石幼说。

    石幼没有多说,只有这一句话,却倾注了他所有的真诚。全然不见他在商场上的那套。

    石幼会说谎,但看人。

    他一说出这句话来,陆媛的眼泪就出来了。她实在站不住,蹲在地上,望着走廊尽头双门合并的大厅,里面所有的人,推杯换盏,欢歌笑语,都是来祝福她新婚快乐的。可是她值得吗?她能快乐吗?

    她一直不告诉石幼,她怕得不是石幼过不去这个坎,而是她过不去这个坎。

    她无法面对一个知道她过去的人,和她再有亲密的动作。以后,她与石幼的所有事情,将都会蒙上这片心理阴影。

    陆媛蹲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毯上,她绝望地盯着脚上一双红鞋,摇头喃喃道:“我不能跟你结婚……”

    不知什么时候,石幼已经走到身边,他伸手想要将陆媛抱在怀里,然而陆媛却颤抖一下,猛烈往后倒退,满脸惊恐与防备地望着她,脸上的妆哭花了一片。

    石幼的心像被烧红的铁块一点点熨烫着,疼得他有些麻木,滋啦啦烧透了他的胸膛。

    “你不能走。”石幼说,“你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前些天,当陆庆告诉石幼这件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对陆媛知道自己已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可看到陆媛这个样子,他完全慌了。

    他一点也不嫌弃陆媛脏,听陆庆说完这个可怕的消息,他有的只是心疼。他自己放在心肝上疼的妻子,竟然被人这样对待过。要是他早些认识陆媛,不管那人是谁,他定然是要去要了那人的命。“陆媛,我真的好爱你,求你别折磨我,别抛弃我……”石幼的语气,突然就变得格外脆弱,“我是你的丈夫,你能不能相信我,未来让我好好保护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那么绝望了。”

    石幼一个大小伙子,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一双大眼,红得可怕,始终粘在陆媛身上,怕她突然逃跑。

    陆媛哭得眼泪干涸,最后,石幼过去抱起她,她也没有拒绝。两人没有回大厅,直接去了酒店开好的房间。

    新郎新娘一直没有回来,路言不出门找了一圈没发现,进门安抚一下石幼父母与陆媛父母后,站台上和大家说。

    “新娘不太舒服,新郎陪着她回去休息了。大家都是石幼和童陆媛的亲朋好友,原本新郎新娘要敬酒的。但既然新娘不舒服,咱们也就不在乎那繁文缛节了。吃好喝好,将祝福带给新人就算心意到了。大家随意。”

    说完,路言不一手冷汗从上面下来。司由衷在下面接住她,笑着调侃了一句,“你倒是挺有座主持的天分的。”

    路言不摇头,还有些担心陆媛,边往外走边说:“我这是赶鸭子上架,逼到头了。”

    去了酒店房间,石幼开门后进去,陆媛脱掉婚纱,换上了大红色的简便喜服,正坐在那里喝茶。

    “说开了就好了,都是两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路言不握着陆媛的手,笑着安抚。

    “你倒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陆媛身心俱疲,却和路言不开着玩笑,顺便还和她说了一句谢谢。

    “你们不用过去了,好好休息吧。”路言不问陆媛,“叔叔阿姨在那陪着客人呢。”

    激动之余,冷静下来后,涌上无尽的后怕和担忧,陆媛现在也还不好受,毕竟是年幼时心里最大的坎。

    “我准备去接受心理辅导。”陆媛和路言不说,以前她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采取闭关锁国政策,可人这一生长着呢,怎么能老揪着以前的破事儿不放。

    陆媛心态积极,这让路言不放下了心来,抱着陆媛,路言不笑笑说,“好,我真的很开心。”

    两人抱在一起,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弄得旁边两个男人各种紧张。

    婚宴在下午两点散了,陆庆和妻子何梅准备回房间。何梅不太放心陆媛,想要去看看。陆庆却表示,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会解决。

    两人换下礼服,准备休息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陆庆过去开门,陆媛自己站在门前,见到父亲,略一拘谨,然后叫了一声。

    “爸。”

    陆庆应了一声,开门后,何梅已经走了出来,抱住陆媛,问道:“没事儿吧?”

    见母亲一脸担忧,陆媛心中一暖,笑着说没事儿。

    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何梅有些累了,就先睡了。陆庆送陆媛出门,在出门的时候,陆媛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着自己一直不苟言笑的父亲,陆媛这次竟没觉得害怕,只觉得可靠。

    石幼告诉她,是父亲把当年那件事告诉他的。当时,陆庆依旧端着架子,但说完这件事,在石幼表示不介意后。握住石幼的手,眼眶发红地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待陆媛。

    男人本就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永远如一面铜墙铁壁。

    “爸,谢谢你。”

    陆媛笑得一脸幸福,冲着陆庆说。

    牙根一紧,陆庆握住门把的手微微一动,硬生生撑住表情。半晌后,才抬头说。

    “不用客气。”

    不认为父亲会多和她说些什么,陆媛转身出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石幼去了他父母的房间,就今天的事情和父母解释加道歉去了。房间里没有人,陆媛洗个澡上了床,准备休息。不一会儿,手机“叮”得一声,一条短息。

    以为是路言不发来告诉她已经到家的信息,陆媛拿过来按亮屏幕大致扫了一眼。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和短信内容,让她心下一动,眼眶一热。

    打开手机屏幕,短信是陆庆发来的。

    向来不发短信的父亲,这次发来了长长的一串。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我的女儿陆媛,相对其他的父亲,我总是不能给我女儿以温柔。但是陆媛,尽管我如此冷硬,我心中永远对你柔软。你是我的女儿,我倾尽一生都去爱护的女儿。今天,我的女儿很漂亮,很幸福,爸爸也很高兴。这样的话,我或许不会说出口,但希望你能永远知道,爸爸爱你。”

    石幼回去时,陆媛正抱着枕头哭成一片。以为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石幼小心翼翼不敢碰她。谁料,他刚到床边,陆媛就一把抱住了他,哭得更加卖力。

    陆庆上了床,何梅睁开了眼,隐隐担忧。

    “他快出来了吧?”

    何梅说的“他”,是当年对陆媛软禁猥琐的陆庆的兄弟,陈岁。

    “他永远都不可能出来。”陆庆淡淡地应了一句,安抚着何梅,“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