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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玉姨

    孙佳琪猛地回头,小姑娘圆溜溜的双眸,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眼里。她惊愕片刻,一个个人影在她脑海里回放。

    被称为玉姨的那位老板娘、小女孩、欧阳济,最后像一张PS合照,成为了小女孩的脸。

    孙佳琪敛眉,收起内心的狂乱,手掌心捂住胸口,视线对上接待她的女子,复述道,“玉姨?”

    女子瞟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对,念念她妈妈。”

    随即弯腰,抱起小姑娘坐上前台的高凳子上,小声叮嘱,“外面风大,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姑娘撅着嘴,不满的说,“阿姨,我感冒好了。”

    话音糯糯的,如花的香气沁人心碑。

    孙佳琪此刻的脑子里跑出耳熟能详的比喻:“那是一种听了容易怀孕的声音。”

    “喏,房间好了。”姑娘笑得把房卡递到孙佳琪手上。“上二楼,第一间。”

    姑娘扬了扬下巴,朝往二楼的阶梯示意。

    民宿的装潢偏日系。

    孙佳琪踩着木质阶梯往上爬,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是木头本质的声音。

    到了二楼门口,往下一望,院子里似乎经过翻新,装饰物也显得贴近现实生活。

    拉开门,一张偌大的床上铺着红毯子,红毯子的风格与西藏的风情无比贴切,完全西域风情。

    左手边的茶几上,铺着同样风格的桌布,上面搁着一个纹路清晰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束颇有小资情调的干花。

    孙佳琪刚放下行李箱,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她瞥了眼,是欧阳济。

    “喂!”

    “你在哪?”欧阳济嗓音急促且紧张,编辑好千言万语的草稿,最终仅仅挤出三个字。

    有点累。

    脑子有点乱。

    孙佳琪掐着手机,愣是挤出一个假笑,佯装出轻松的语气,“西藏啊!”

    “我发信息给你了。”

    就在上飞机前。

    欧阳济一听,恨不得马上飞到她面前,狠狠揍一顿。

    恼声道,“我去找你。”他说完这句话,孙佳琪突然急了,硬塞一套说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好好赚钱,我溜达几天就回去。”

    末了,怕欧阳济真的赶过来,她挂电话前特地说,“不用担心。”

    然后信誓旦旦地担保,“我会每天给你报平安。”

    欧阳济气得干瞪眼也无济于事,刚好前期与谭书山谈好合作的地皮,项目计划要启动,需要接待各大政府部门的领导。

    实则,脱不开身。

    只好再三叮嘱自家老婆,准时报平安。

    挂断电话,孙佳琪摸上床,整个人往后仰躺下去,以一种非常舒服的方式四脚朝天。

    正陷入沉思,此刻,门却被敲响了。

    “孙姑娘。”

    “孙姑娘。”

    连叫两声,孙佳琪撑着腰身坐直了,起身拉开门。

    前台接待她的那为女子拉着她的手,焦急万分地请求,“能帮我看一下家吗?”

    孙佳琪:“?!”

    确定?

    我是住客。

    她眼神迷茫如在森林里迷失方向的小鹿。

    对方的双眼却流露出无比的期盼,继续道,“念念突然病了,我要送她去医院。”

    “晚会估计也没人来,你就帮我瞅两眼就行,大门的钥匙在前台抽屉里。”

    孙佳琪突而被对方的情绪感染,莫须有的涌出焦急的心情,鬼差神使地点头。

    对方嗖的一下转身,随即听到咚咚咚的下楼声,以及那姑娘哄着怀里的小姑娘,喃喃自语,“念念别哭,阿姨带你去看护士小姐姐。”

    怀里的小姑娘发出呜呜呜呜的声响,约莫身体难受,处于梦魇之中。

    两人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民宿。

    孙佳琪在屋里收拾好行李,洗了一把脸,涂上芦荟胶保湿,就下了楼。

    民宿比以前,更有家的气息了。若说见字如面,那见屋子如见主人,非常暖的一个人。

    她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才注意到民宿的名字——念济。

    当她轻轻地念出来时,倏然发现名字跟小姑娘的一样。

    它有什么含义呢?

    她甩了甩头,索性不再想,抬头望向天空。

    天气很好。

    空气很燥。

    头发很油。

    院子的一角贴着温馨提示:此脸盆可洗头。

    脸盆的上方,挂着面欧式风格的镜子,旁边搁着洗发水。

    孙佳琪想也没想,起了洗头的念头。

    称阳光正好。

    没太多的讲究,洗发水护发素足矣,再用毛巾裹起来来来回回擦了又擦。

    像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甚是惬意。她挪步到前台,从抽屉拿出吹风筒,一下没一下地吹,吹到七八分干的时候,就停止了。

    让它自然风干。

    塞吹风筒的时候,在抽屉里头摸出一本书《你是人间四月天》。

    哒的一下,掉出一张相片。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S市车站,请在此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列车驶进S站时是晚上九点,初春时节夜来得早,何况又是阴雨绵绵的天气,罗熙玉拖着行李下车,车外灯火已起,细雨沥沥。

    列车从几百公里之外的大山驶到S市,已经接近终点,在此站下车的人并不是很多。

    罗熙玉把卫衣的帽子拉起来,遮住料峭的初春雨,拉着那只已经磨损得很严重的行李箱随着人群往站外走。

    一个拖着大红色拉杆箱,穿小香风裙子的女孩走在她的前面,女孩身材高挑,一蓬黑亮的马尾随着脚步的节奏一甩一甩,走在旅途疲惫的乘客当中,那份洋溢的青春分外惹眼。

    松口行李箱,张开臂膀扑进那人的怀里,挂在他的脖子上,开心地亲了他的脸颊。

    而他,曾经温暖过她生命的目光,正同样温暖地落在女孩的脸上。

    上天很多时候确实是不公的,分开时的那个夜晚,她也失去了跟他继续下去的最后一丝气力;几年后后,她刚回来,雨落了一地,满世界的寒冷里,却让她目睹他跟别人温暖如火的重逢。

    而这一次,她选择逃避。

    罗熙玉在他抬头向这边望过来时,一拉风衣的帽子,躲进了大厅石柱的的阴影里。

    她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看着身边出站的乘客渐少,重新走出来,出站口寂寂的黄色灯光里,已经不见了那一道暗的身影。

    车站外,细雨迷蒙,满世界的霓虹都被晕湿了,斑斓模糊的一片。

    跟她几年前离开时一样,湿漉漉的灯火,湿漉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