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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人性本善?本恶?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辩论之风盛行。许多名士便是在辩论中,一战成名!

    现在的虞溪肠子都悔青了,不该装逼当众叱呵如画,原本以为美人乖乖听话,自己在一干儒生名士中,大收美名和艳羡。

    未曾想,先是痛失美人,又被姜楠批的体无完肤,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辩论不能搬回一局,这儒生无冕领袖地位不保。

    “姜楠公子站哪一端?想来定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人性本恶!”

    虞卿是从儒家,急不可耐的跳将出来,剑指姜楠。

    “莺莺公主不是请我来指点尔等吗?尔等自行辩论……”

    姜楠一脸戏虐,仰头四十五度看天,一脸云淡风轻,“最后给尔等评点一二,亦无不可!”

    “噗……”

    虞卿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本想在魏莺莺面前展示自己的风华绝代,说不得可以获得公主的青睐。

    结果,发现自己被姜楠居高临下的俯视。

    “啐……”

    魏莺莺,凤眼圆睁,心中暗道,“此子脸皮忒厚了吧?!本宫就是客气一下!关键是此子居然对本宫浑不在意?”

    顿时意兴阑珊,挥挥手,“尔等开始!”

    ……

    “我方主张人性本善,不当之处请公主赐教!”

    虞溪早已急不可耐,姜楠不参加,只能说是怯战,收拾好心情,抑扬顿挫,

    “莫说是人,甚至动物,天生善心。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牛有舔犊之情。

    人,天生有四大心。

    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

    可见,人性本善!”

    “彩……”

    一干儒生名士大呼小叫。

    虞溪见魏莺莺微微颔首,心中大为得意,情不自禁的看向姜楠,却见姜楠似乎根本没听,对随行卫大交代着些什么。

    “我方反对。我方主张人性本恶!”

    只见一青年起身,面容刀削笔刻,一看就只是一个认死理,不懂权变之人。

    青年继续道,“我乃涵国的韩非,师从荀子。

    人之性恶,其性者伪也。

    今人之性,

    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

    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仁亡焉;

    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

    ……”

    (老爷们千万别跳戏哈,再写就是说教了。就这一小段,也不释义了,怕说我水!)

    ……

    却见聚精会神听辩论的魏莺莺,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间,启唇矜持微笑,露出碎玉般的银牙,闪烁着珍珠般光彩。

    忽然间,眼神越过众人,看向不远处,笑容凝固,眉头微蹙变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甚至咬牙切齿。

    众人顺着魏莺莺的目光看去,瞠目结舌。

    却见姜楠解下大氅般的风衣铺在草坪上,叮当和画心坐着,姜楠四仰八叉的枕在叮当的大腿上,敲着二郎腿,身边的如画时不时向姜楠嘴里投喂些食物。

    三人时不时低语,二女满面嫣红,时不时笑的花枝乱颤。

    “光天化日,有辱斯文,有伤风化啊!”

    一干儒生名士捶胸顿足,如同点了他们家的房子。

    心中却嘶嚎,“两个绝色极品女子啊!大丈夫当如是!怎么不是我?!!!”

    虞溪见魏莺莺愠怒,多好的表现机会?!

    “尔等可有羞耻之心?”

    虞溪一声爆呵,起身径直走向姜楠,疾言厉色,“原以为你是读书人,居然光天化日,毫无廉耻,禽兽不如!”

    ……

    “你们听到狗吠了吗?哪里传来的疯狗乱咬的声音?”姜楠好奇的问道。

    “咯咯……我也听到了。人家不是疯狗……!”叮当笑道。

    “公子,这都是春天惹的祸。听音,这是条求偶不遇,四处哀鸣的阉狗。”如画及时神补刀。

    哈哈哈……

    三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对虞溪,根本选择了无视。

    ……

    魏莺莺恼恨至极,王叔信陵君可是对自己交代了任务的。

    本想趁着此次赵国的春种大典,艳名远播,最起码也要这姜楠对自己欲爱不能,欲罢不愿,最好是死去活来!

    凭着一干儒生名士对自己炽热的目光,只要姜楠参加辩论,定会被群殴,先打掉他的光环再说!

    没想到姜楠根本不参加,如此作态,完全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

    魏莺莺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娉娉婷婷走来,双眸氤氲,就默默的看着三人,也不说话!

    果真,很多时候,无声,更有力量!

    如画和叮当顿时有些紧张,这便是民对官的天生恐惧,如同羊面对狼感受到的威慑压力!

    “莺莺啊!”

    姜楠仿佛刚看见公主,似乎眼神一亮,也不起身,“来,一起!

    吃点小点心,晒晒太阳,惬意至极!

    如此大好春光,谈谈你的人生,谈谈你的理想!!”

    “你……”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面对姜楠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就算我请你来评点,你也该听听吧?这也是最基本的礼仪和尊重!”

    公主说话间,还是很小心,生怕把他刺激了,逮谁咬谁!

    “哦!是这样啊!我就说两句?!”姜楠一副恍然大悟!

    “甚好!”魏莺莺面无表情的点头!

    只要你入毂了,看本宫好好炮制你!

    “请赐教!”虞溪咬牙切齿。

    ……

    姜楠来到司仪台清清嗓子道:“今日,尔等之辩,毫无意义。

    然后四周看去,“如此大好时光,不如对心仪的女子,大胆直接的吐露芬芳!”

    一句话,把场子炸的嗡嗡的作响!

    “缘何没有意义?”魏莺莺忍住怒火,轻语道。

    “就算辩出本善,或者本恶,意义又在哪里?”

    姜楠目光掠过一人,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道,

    “有了结论又能如何?

    粮食会多一颗吗?作奸犯科会少一丝吗?人性之恶会变少吗?城墙会加厚吗?兵戈会锋利吗?

    实业兴邦,空谈误国啊!”

    嗡嗡声立刻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所谓实业兴邦,姜楠公子又做了什么呢?”一儒生高声道!

    ……

    “呵呵。其实你们不问,我都不想说!”

    姜楠一副惆怅的模样,“正所谓大音希声、大爱无形啊!

    就说这司仪的座椅,或许很快会普及到尔等房中,系我姜楠创造;

    尔等家里食用的精盐,系我创造;

    尔等膳房或许多了些许野菜,系我尝遍百草所发现。

    当然,还有大济苍生、悬壶济世之物……

    我所做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改善百姓的生活,亦或提高国力。

    就拿我这身短服来说,用料仅需尔等不足两成,不仅大幅降低成本,更适合于行军及劳作!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各位都是读书人,知是非,明事理,多做一些人事吧!”

    现场又是一片安静,因为这都是事实!

    ……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莺莺一副上位者姿态,仿佛前辈对小辈教诲般道,“你如果不此般高调,会更好一些!”

    魏莺莺终于又有了掌控一切的优越感!

    之所以刁难姜楠,皆因姜楠太过拉风高调,完全盖住了自己的风头!

    手段频出,欲先打掉姜楠的神光,只是这货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师尊教我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师兄教我高调做人,低调做事。

    我考虑再三,把两者中和了一下。”

    姜楠说罢,看向一脸好奇的魏莺莺,故作腼腆道,“中和之后,便是高调做人、高调做事,莺莺认为如何?”

    “噗!咳咳咳!”

    魏莺莺噎的直翻白眼。

    ……

    “咳咳咳!我被封爵,赵室全体通过,尔等以为是运气?或者极不服气?

    姜楠轻咳一声,对着众人粲然一笑道,“甚至我义兄信陵君有意将魏莺莺公主许配与我,尔等认为各国的朝堂巨擘都是瞎子?”

    现场再次如同炸雷嗡嗡作响!

    “啐!”

    魏莺莺顿时面色嫣红,狠狠的剜了姜楠一眼,眉梢间却蕴涵着丝丝春意,“就凭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你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哈!”

    姜楠朗声一笑,上前拱手道,“好吧!高高在上的仙子,楠,高攀不起!

    你有多大的力气,就飞多高,最好,仰望都看不到你的倩影!”

    魏莺莺面容一滞,从姜楠清澈的目光中,看不出丝毫仰慕或者炽热,

    反而,有一丝厌恶……

    ……

    “姜楠公子,我有疑问!”

    韩非起身对着姜楠便是一揖,“姜楠公子所做一切,堪称石破天惊。

    然,我认为时代的进步,不仅是生活的进步,更需要思想的进步,姜楠公子认为我等辩论毫无意义,春秋至今的辩论之风都是错的?”

    “理不辨不明,辩论之风无错。

    然,没有目的的辩论,毫无意义。”

    姜楠在夹道中来回踱步道,“比如,刚才之辩,人性本善赢了又能如何?真就代表了人性本善吗?”

    恻隐之心,仁也;虞溪恃强凌弱,大庭广众羞辱女子,可有恻隐之心?此为不仁!

    羞恶之心,义也;虞溪明明是癞蛤蟆想天鹅肉,吃不上却又污人清白,可有羞恶之心?此为不义!

    恭敬之心,礼也;明明我有爵位在身,不仅不对我行礼,还无礼的人身攻击,可有恭敬之心?此为不礼!

    是非之心,智也。虞溪巧言令色,黑白颠倒,明明单相思,却向别人泼污水,可有是非之心?此为不智!

    而就这样的一个不仁、不义、不礼、不智的大伪之人,居然厚着脸皮说人性本善?

    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啊!”

    彩!

    场中响起喝彩声!

    毕竟,虞溪又不是铁板一块!

    “duang,duang,duang……”

    一顶顶呼啸而来的大帽子将虞溪炸的一脸锅盔,几欲晕倒,“姜楠,竖子休要信口雌黄,含血喷人。”

    ……

    “当然,今日之辩,稍微精进些许,辩论便会变得有意义!”

    姜楠踱步思索道,“人性,一定是两面性,有善,有恶!然,善恶之间却在转化。

    如何将恶关在笼子,是靠儒家思想约束?还是法家的制度?”

    韩非和李斯顿时精神一振。

    李斯上前道:“还请姜楠先生赐教!”

    此时的李斯虽不足而立之年,却寸功未建,总觉得自己将一飞冲天,却被一层隔膜束缚!

    ……

    “首先,孔子曰,食色,性也!

    此已注定了人具备动物性,吃和繁衍。

    此,不仅是动物的本能,更是人的本能。

    是本能,便会有欲望,此种欲望必须控制的一个尺度之内,超出尺度便是恶。

    用什么控制在一个尺度内呢?

    靠儒家思想礼仪吗?

    诸位永远记住,这个世界最复杂最多变的不是天气,而是人心!

    就如同虞溪,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私欲坏水!处处标榜自己品德高洁,实则是人面兽心的人渣。

    对付此种人,只有法律!”

    虞卿刚舒缓过来,又是被一棍重击的恨不得躺在地上装死!

    ……

    姜楠不管不顾,继续娓娓道来。

    “脱离人性去讲道德,听上去冠冕堂皇,太高太远,人性够不着,从而变成虚伪的架空的道德。

    一个肮脏的社会,如果人人讲规则,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的正常社会,道德也会自然回归;

    一个干净的社会,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这个国家最终会坠落成一个伪君子遍地的肮脏国家。”

    此语,如同晨钟暮鼓,在李斯和韩非耳边回荡,听得是如痴如醉,酣畅淋漓。

    姜楠根本不在意其他人是否能听懂,但确信此二人能懂,因为荀子是少有的集百家之长,儒法双修的后圣。

    见二人收到的信息,姜楠继续道:

    “法家所谓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不可为,可见律法是有边界的,大片空白的地带需要道德的约束!

    法律只管人的行为,不管思想有多恶劣,只要没有付诸行动,法律就不会审判。

    然,法律是道德的底线,是对人最低的道德要求。

    违反了道德,不一定违反法律。

    然,一旦突破了道德底线,便会用法律之剑审判!

    所以,儒法不可偏废,而且要儒法并施!”

    大部分儒生名士,似懂非懂,而韩非、李斯却呈现了最高的喝彩。

    ……

    却见二人齐齐上前,深深一揖:“据闻先生即刻前往磐阳封地,可否让我师兄弟追随左右?一边实施先生之方略,一边聆听先生教诲!”

    姜楠长长的舒了口气,目的达到了。

    “政儿啊!这是我在帮你打理班底啊!”

    姜楠快速上前,虚扶道:“二位先生,楠当不起啊!更当不起教诲!”

    “不,达者为先!先生不答应,我二人便不起身!”二人依然是深躬模样。

    “好!我答应尔等!随我一道去封地!

    封地,便是尔等的试验田。

    你有多大的能耐,我便给你多大的空间!”

    ……

    “我等就不叨扰了,免得惹人嫌!”

    此间大功告成,姜楠对若有所思的魏莺莺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脸红心跳,亦步亦趋的叮当和如画离去。

    迤迤然,胜似闲庭信步!

    让魏莺莺恨得牙痒痒!

    韩非、李斯也上前施礼道:

    “莺莺公主,我师兄弟也告退了,趁着记忆犹新,将姜先生的金句教诲记下来!

    还有些许稍纵即逝的灵感,我等要回驿馆整理一番。

    此番赵国,受益匪浅,不虚此行。”

    紧接着,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虞溪一脸惨白,称身体微恙,也来告退!

    瞬间,辩论区的台柱子走个精光。

    “姜楠,你给我站住!”

    本来姜楠离去,便让魏莺莺顿感意兴阑珊,此刻更是气急败坏,娇声叱呵,“你拆了我的台,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