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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运刀帷幄

    外敌一定还会卷土重来,关键是家里必须不能拖后腿。

    胡排连连暗叹:一切的根源,还TM的范进,要解决这事,只能靠胡梅自己!

    等屋里的火候差不多了,他也进了屋:“姐,你这一吊,小兜儿和小鱼儿谁养?”

    寻死觅活的胡梅一听此言,立即就呆若木鸡。

    “对对对,阿梅,小兜儿和小鱼儿还小,你可不能犯痴啊?”

    “阿梅,阿排说得对,你要走,也得等他们长大再说。”……

    范进是大官,胡屠夫夫妇唠唠叨叨,胡排相当不耐烦:“你们俩闭嘴,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正点。”

    他拉了一把凳子,二郎腿一翘:“老爹老娘都快六十了,离下辈子也不远了。范进那德性,不可能养孩子。你一死,就后娘了。所以你要是想吊的话,最好连小兜儿和小鱼儿一块捎上。”

    这些话,胡屠夫夫妇一句也不敢说,哪怕胡梅真的被范家赶出了家门,他们也只认为自己倒霉,没那个福气沾文曲星的光。

    “哎呀,阿排,你这什么混账话……”

    “你们俩能不能闭嘴?”胡排拍了桌子。

    就胡屠夫夫妇这奴性,要是前世,胡子涵早扭头走人了。

    他强行深吸了一口气:“爹,娘,我和姐谈,你们俩先出去。”

    他这次语气很平静,然而胡屠夫夫妇再傻,也能听出平静之后的暗潮涌动。

    两口子顿时浑身颤抖:“阿排,你……”

    “哎呀,行了,行了。”这事两口子不知情,一定提心吊胆,胡排叹了口气,“你们在场,但请你们不要插嘴。”

    这胡排不知道要搞什么,但以后养老还得靠他,胡屠夫夫妇只好点了点头。

    哎,明朝这一家子,真够乱的!

    胡排叹了口气,踢了一把凳子到胡梅身边:“你想不想反击?”

    “反……反击?”胡梅愣了一下。

    “婚姻保卫战,既然他不仁,你也用不着跟他客气。”

    “婚……婚姻保卫战?”

    胡排伸手拍了拍脑袋,满脸都是郁闷。

    这TM前世,直接离婚去鸭子了!

    哎,NM这明朝,球事真TM多!

    胡排轻轻叹了口气:“你要是反击,继续做你的学道夫人。假如你死了,那就是一尸三命,正好遂了那倭瓜心意。我们胡家只能自认倒霉,我这功名也不可能有指望,只能跟着老爹老娘去要饭了。所以是反击还是寻死,你自己决定。”

    “哎呀,阿排,你这什么……”

    啪地一声,胡排拍了桌子,胡家娘子急忙闭了嘴。

    反抗和寻死,胡屠夫都不敢想象,胡排瞪着吃人的眼睛,他哆哆嗦嗦,不敢乱插嘴。

    “反击能绝地逢生,不反就是死路一条。”胡排目光平视胡梅,“怎么样,那倭瓜拉屎都拉在了咱们头上了,反还是不反?”

    可是明朝妇女反抗意识,等同于痴人说梦。

    带回变质食物,不是胡梅的本意,这是范进在为当年‘报仇’。

    当年范家十几年没吃过几两油,杀猪的胡屠夫,竟然无动于衷。

    胡梅跟着范家也没少受罪,对此也颇多怨言。

    没中举前,胡屠夫经常把范进骂的狗血喷头。如今发达了,胡屠夫低三下四地巴结,范进看不惯他那前倨后恭。

    食物虽然已经变质,但这是明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人家的生活,穷人连想都想不到。即便是范府变质的食物,普通人家也是可望不可即。

    然而胡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胡排。

    即便是那包西域薄皮核桃,在胡子涵那个年代,也是稀松平常。

    他不想听胡梅啰嗦:“你这次回来,一定是那倭瓜怕你影响明日婚礼。但你也不想想,按察使的外甥女一旦进了范家,你还能回得去吗?”

    一提明日纳妾,胡梅立即就想到有人跟自己抢老公,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我反。”

    “这就对了嘛。”胡排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娘的按察使算什么东西,随便就来插足。咱们家杀猪卖肉的,其他的不谈,这狠劲不能老往自家人身上……”

    “哎呀阿排,按察使那可是……”

    胡排瞪起了吃人的眼睛,胡屠夫浑身一哆嗦,急忙闭了嘴。

    这对爹娘的奴性,哎……TM的明朝!

    胡排相当无奈:“你们俩再罗里吧嗦,我立即就去撞墙,咱们下辈子见。”

    胡屠夫唬的心惊肉跳,胡家娘子急忙把他拉到了一边。

    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胡梅生在胡家,经常看胡屠夫杀猪,帮爹娘打理猪货,狠劲打小就练成了。

    胡排说得对,按察使算什么东西,随便就来抢男人!

    胡梅越想越气,一咬牙,一把抽了胡排腰间杀猪刀,发了疯般地往外冲。

    杀猪卖肉的,果然不是盖滴!

    胡排急忙拉住了肩膀:“老姐,老姐,你先别冲动,按院那么多人,你这样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一提醒,胡梅顿时意识到她即便再凶狠,也不过一介女流,按院那帮爪牙,个个凶神恶煞:“那你说怎么办?”

    “热血冲脑门,往往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胡排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傻了吧唧。

    他能把孟中高给难住,胡梅也听说了。

    因为擦屁股纸,刚才范进带着一帮大佬来找茬,胡梅没有亲眼所见,但她看见了范进的抱头鼠窜。

    孟中高,范进、马慕君、劳乐鱼,甚至郝人师、王巧婆等等,那些都是什么人?

    这个傻弟弟,看似二棒子,但受了范进半年清汤寡水的教育,满脑子稀奇古怪。

    胡梅思索一番,终于撇了刀:“行,姐听你的!”

    胡排清咳两嗓子:“做一行专一行,否则就是不务正业。咱们家杀猪的,所以我这计划要用杀猪刀,暂且就叫杀猪刀计划……”

    “你别罗里吧嗦,快说正点。”胡梅一想起明日范进纳妾,就恨得牙痒痒。

    胡排抄起杀猪刀,到院外查看。

    果然丁大牛、林屠夫和林二狗,都在偷听。

    胡排杀猪刀一指,三人立即讪讪一笑,走的远远的。

    他返回屋内,抄起杀猪刀比划,将大致计划,演给了胡梅。

    然而这计划牵涉到两个孩子,胡梅皱了眉头。

    胡排笑了:“你若不干,他们俩就是后娘养了,你还真的甘愿被扫地出门?”

    一提后娘和抢男人,胡梅眼睛就喷出火来:“行,就这么干。”

    胡屠夫唬得魂飞魄散,终于忍不住了:“哎呀,你们俩疯了,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哪能这么干,要不咱们还是回老家得了,咱们没那个福分……”

    “回老家?”

    胡排瞪了一眼,“亏你想得出来。瞧张依德那副嘴脸,咱们就这样夹着尾巴回老家,你觉得还能在广东立足?”

    “不错。”

    胡梅也瞪了一眼,“阿爹你就是嘴狠,一到关键时刻就拉稀。广东离此好几千里,就是要饭,也会死在路上。我守了范家十几年的苦,凭什么一来山东就没我啥事了?如果是这样,当初你为什么听算命瞎子的……”

    这回姐弟俩联合了,胡屠夫脑袋低得就像霜打的茄子,胡家娘子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毕竟是这世的父母,看胡梅把胡屠夫两口子数落的一无是处,胡排有些不忍心了:“妥了,妥了,别啰嗦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刚从学院回来,连闹了两场大阵仗,胡排肚子早饿了。

    他从篮子里捞出炕饼就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叉肉去?”胡家娘子见胡排要吃饭,急忙催促。

    胡屠夫急忙围了要围裙,拿起叉子从锅里挑肉。

    胡梅在家已经吃过饭了,她见胡屠夫夫妇眼看着牛肉不吃,相当奇怪:“爹、娘,你们怎么不吃?”

    “废话,丁家接济半个月了,能吃的下吗?”胡屠夫夫妇还没说话,胡排就不满地瞪起了眼睛。

    胡家被抄家,这么大事,其实胡梅早就知道。她也跟范进闹过,可她没想到胡屠夫夫妇竟然窘迫到如此地步。

    见学道夫人心里不好受,胡屠夫讪讪地笑了:“没事,没事,挨挨就过去……”

    啪地一声,胡排又拍了桌子:“你们俩到底饿不饿?你们要是不吃,从此以后,咱们家谁也别吃了,饿死在这山东得了。”

    胡屠夫夫妇皆吓了一大跳。

    这胡屠夫,长着鲁提辖的体格,却是武大郎的脾性!

    胡排相当的无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日收拾了那倭瓜,咱们家重操旧业。”

    “重操就业?”胡屠夫吃了一惊。

    此时院外忽然传来敲锣声:“当今圣上讳亥,凡我大明子民……”

    胡家娘子压低声音:“里正每天三次巡喊,这可是皇帝……”

    胡排又瞪起了吃人的眼睛。

    胡梅急忙从胡排碗里分出肉来:“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明日我收拾了当家的,咱们家就不用再受人气了。如今白员外能杀猪,咱们凭什么不能杀……”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猪肉与民生休戚相关,正德的无脑诏令之下,杀猪行业转入了地下。如果范进给力,胡屠夫完全可以杀猪。白员外就是仗着布政司撑腰,几乎垄断了济南府杀猪行业。

    有了工作就有饭吃,一双儿女都支持,胡屠夫夫妇心里虽然没谱,但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屠夫夫妇其实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两口子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丁家娘子送了十多斤牛肉,还有一篮子食物,胡屠夫夫妇半个月来第一次吃饱,而胡排是半年来第一次吃饱。

    TM的范进,竟然招待了半年的清汤寡水,明日老子新帐旧账和你一起算!

    胡排心里大骂之余,对丁家娘子感激不尽:什么TM的亲戚,连个邻居都不如!

    他吃的差不多了,拿起鸭梨就去洗。

    哎,明朝没农药,我干嘛多此一举?

    明朝的鸭梨,擦擦就能连皮吃了。

    胡排擦了鸭梨刚要吃,忽听后院有吵闹声。

    原来丁大牛和林二狗俩人,在争抢胡排扔掉的食物。

    哎呀,你们俩兔崽子,有这么贫……

    他忽然又想起这是明朝,范府即便变质的食物,普通人家也难得一见。

    如果是常人,胡排看不上林屠夫一家,吃就吃死了。

    可是胡子涵专修肉类食品经济,对食品安全有着超出常人的敏感:“别争了,那东西不能吃。”

    丁大牛和林二狗俩人,和胡排年龄相仿。

    别人丢掉的东西,自己却在抢,二人见被撞破,脸上皆红如火烧。

    丁大牛扔了手里的东西,林二狗却不愿。

    明朝食用油匮乏,狗肉并不好卖。如果胡家不是被抄家了,林屠夫一家是三家屠夫中,家境最差的。

    胡排虽然看不上赵家,但食品安全意识几乎刻在心里。

    NM,下次碰上其他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胡排拿出了那包西域核桃:“这是西域斯哈里国的贡品,你们都把那埋了,一人一半。”

    斯哈里国?

    猪八戒的台词,胡排顺手拈来的,然而在丁大牛二人眼里,那却是异域的神秘。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

    二人都不相信:“你蒙谁……”

    胡排立即平分核桃,分放两边。

    丁大牛和林二狗抢着挖坑填埋变质的食物。

    “哎呀,斯哈里国的,应该是贡品。”

    “本来就是贡品,范学道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俩人一人得了一半外国货,喋喋不休地品头论足,心里比娶了新娘子还要美滋滋。

    准备杀狗的林屠夫,狗脸龇牙笑:“哎呀,胡大公子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斯哈里国的贡品。俗话说,有来无往非礼也,二狗,等会送些狗血过去。”

    胡排很想一刀劈了他:下次撞见我,一定收拾你!

    他刚要转身回屋,忽听林屠夫家有鸡叫。

    附近的狗几乎被偷杀光了,林屠夫也几乎十几天没开张了。

    明朝迷信,开张要敬祖师爷。

    林屠夫杀了一只鸡,将鸡血滴入一个囊中。

    这囊不知什么皮做的,林屠夫盖上盖子,像是前世的喷壶。

    胡排的杀猪刀计划,还需要补充些细节。

    他看到林屠夫用喷壶往脸上喷血,顿时有了灵感,脱口而出:“你那喷壶用完了,能不能和我用东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