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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又一个妖邪入体

    我这身上哪来的针,李牧很想大声吐槽一句,幸好府上的丫鬟机灵,跑出去拿来一个针线盒。

    李牧连忙放下手里搬了一路的石灰,结果针线盒,挑选了一根看上去最顺眼的绣花针,借花献佛地递给白小夜。

    白小夜手捏着钢针,走到少年床边。那贵妇人还是在呜咽着,不断念叨着什么祈祷上天,救救令儿之类的话。

    李牧有些不忍,低头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夫人,您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听李牧这么说,那贵妇人也是止住了哭啼,像是溺水之人捉住一根稻草一般,也不管此时李牧满手石灰,一把握住李牧双手,“天师,你说的是真的吗,令儿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此时白小夜也一道余光看了过来,轻哼一声。

    “妇人之仁。”

    这话听得李牧心里这叫一个气,自己安抚一下受害者家属的情绪,怎么就妇人之仁了?若不是来之前张头再三提点自己不要惹到白小夜,自己肯定要跟她理论一番。

    不去管白小夜那不讲道理的鄙夷,李牧又轻言安慰了那贵妇人几句,让她情绪安定下来一些,便站起身看着白小夜的操作。

    白小夜手捏钢针,在少年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会,终于选定一个地方,将手中钢针狠狠刺下。

    那少年原本还是在不住地喊饿,白小夜这一刺,少年吃疼,浑身挣扎起来,带着床体也不住地晃动。

    “令儿,令儿。”少年这一挣扎,贵妇人也不哭了,上前抱住令儿的脑袋,不停安抚道。“令儿不怕,他们是来救你的。”

    等令儿状况逐渐又平静下来,贵妇人一脸担忧地回过头。

    “两位天师,我家令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小夜细细检查着少年的腹部,确定有鲜血被刺出后,才稍稍点点头。

    “情况还不算差。”

    “真的吗?”那贵妇人似乎一下就活了过来,“我的令儿有救了吗?”

    “薛夫人。”白小夜礼貌地说道,“我只是说情况不是最差的,但我也不敢说现在情况究竟是怎样,所以也不敢保证能救好您孩子。”

    这话说的无比确切且不近人情,不光是薛夫人,连一边的李牧都听得直皱眉头。

    哪有这样和受害者家属说的,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这事情还没出一个结果,哪怕是骗骗人家也比这样说好吧。

    果然听了白小夜一番话,薛夫人情绪几近崩溃。

    “令儿,令儿……”

    李牧看不下去了,给白小夜打了个眼色,向薛夫人说道,“薛夫人,你别听她的,要相信我们捉妖司,您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薛夫人满脸泪痕地抬起头。

    “真的。”李牧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薛夫人您先到隔壁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白姑娘就行了。”

    薛夫人目光在白小夜和李牧身上来回转动了几次,最后向李牧有些坚定地说道,“小兄弟,我相信你,你们可一定要就回令儿的命啊,没有令儿,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在李牧的连声应允下,两个丫鬟搀扶着薛夫人回卧房歇息去了。整个房间除了床上的少年,只留白小夜和李牧站在这里。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说?”送走薛夫人,李牧回过神,发现白小夜正紧盯着自己。

    “当然是安抚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不然她在这哭哭啼啼的,也影响你做事不是?”

    “但你这样会给她无意义的希望。”白小夜好看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你也不清楚这个妖物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就提前给别人做出你无法掌控的保证?”

    “那又怎样。”李牧有些不理解白小夜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这么较劲,明明自己这样做并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这样给她希望却又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只会让她更加绝望。”

    白小夜不再和李牧说下去,扭头继续观察起床上的孩子。

    那孩子还是不断地挥舞着略有些干瘦的双臂,不停哭喊在着,“娘,饿……”

    “应该是邪祟入体没错了,只是不知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白小夜冷静地用钢针在少年的腹部试探了几下,稍稍用力还是能够扎出一点血珠,不似昨天那怪物刀枪不入的样子。

    “要给他喂石灰吗?”李牧指着地上三大袋石灰问道。

    “先不急。”白小夜摆了摆手,盯着床上不断挣扎的少年沉思起来。

    趁着白小夜思索的工夫,李牧在房间内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

    不知道是京城里哪个富贵人家,屋内摆设都极尽彰显着主人的财力,床头一个柜子上摆着几叠精致的糕点和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由于天气有些热,糖葫芦都化地七七八八了,黏稠的糖汁顺着柜子淌下来,滴到地面上。

    李牧转了几圈,冲白小夜那边望去,却见白小夜正把腰上的长剑抽出,在少年的肚子上比划着。

    “你打算干嘛?”李牧吓得赶紧上去拉住白小夜即将劈下的长剑。

    “这腹内的妖物还没成长到昨日那番情况,现在说不定还能有救。”

    李牧听了此话也是一阵无奈,有你这样救人的吗,你这一剑下去,说不定妖没被你斩死,人先被你给干掉了。再说,开膛破肚哪有用长剑的,你就不怕破伤风吗。

    心里吐槽了许多,明面上李牧还是很客气地同白小夜商量,“捉妖司不是有仵作吗?为什么不送到捉妖司去让专业的来做这事。”

    白小夜盯着李牧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高高举起的长剑,妥协道,“好吧。”

    随后白小夜摸出一张符箓,在空气中晃了晃,那符箓竟兀自燃烧起来,白小夜将符箓往床上不断挣扎的少年额头上一贴,少年也渐渐僵住了身形,不再动弹。

    李牧向薛夫人打了个招呼,从外面街上拦了两个巡街的捉妖师,以白小夜的名义托两人将架子上的少年抬回了捉妖司。

    忙完这一切,李牧回到白小夜身边,“白姑娘,我们可以回捉妖司了吗?”

    “不急,先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