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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星陷仙孤山 七杀贪狼返人间(上)

    说起孤山上的阵法,就不得不说一个人——玄空。玄空是一个道人,常年周游山川白露之间,据说是通些天文算法的,因此十里降世带来的异状并没有逃开玄空的法眼。所以,当十里被人一旨送往回转祠后,那人便也跟着来了。

    不过那人倒没有喊打喊杀,只是在孤山上设了一个阵法,所为的不过是限制十里下山,因为在玄空这个道人的眼中,十里的存在本就是祸国殃民的种子,是逆天而生的王(亡)女?!是颠覆朝政霍乱世外出家之人的妖孽,但是只要种子不入地,便也没有了发芽的可能。玄空的想法是:最好可以永远用孤山困住十里,只是只这一招棋,非但使得玄空折损了自己三十年的修为,也未必能真的困住十里。而如今十里还在山上,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这个颠鸾倒凤的世界而已。

    当然,十里会乖乖的呆在这阵法之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玄空这个道人的身份,莫说在这个世界要想学到天文算法本就不容易,而就算学成之人,也会惧于法令而隐匿不说,毕竟,在这唐国,除了国师以及他的弟子,任何人通学天文算法,那就是逆天,是重罪。课这玄空非但懂,似乎还不惧于他人知晓?!再来就是师太老尼的态度了,十里在这里呆了也近十年了,倒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尼会刻意避开一个人的,而如此种种堆叠在一起之后,便也造成了如今十里佯作安然于回转祠不曾踏出半步的局面。当然按照十里官方的说法,对于一个已经入了魔的,无力成仙的道人,在合理的范围内,她会选择宽恕,至于所谓的合理范围,那基本就是十里说了算的。而就玄空认为,即使折损修为他也必须想要困住十里,因为十里根本就是出家人路上的劫,他如今所做不过是渡众出家之人,令自己入劫而已。貌似伟大。

    其实孤山上的阵法在十里看来实在是不值一谈,也许是玄空道门的身份自始至终都使得他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存了善念,留了退路,于是便也使得这阵法留下了破绽。而十里是谁?十里可是当初一路血杀到皇宫,甚至血杀了异父姐妹的“暴”君,嗜杀成性大概会是史书中对她最正确的评价,所以这种处处留人生路的阵法实在是困不住十里。可是十里依旧呆在了孤山上,并且一呆十年,当然也顺带打劫了附近的云隐寺。按照十里的说法,这是困住他必须得支付的利息。是的,只是利息,连代价都称不上。

    “你是谁?”李永年喘息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虽然年幼,可那气势却偏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这样的气势似乎连他的皇兄都是没有的,“阁下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真面目?”十里微微一愣,什么真面目?就那副娇弱到不行的皮囊吗?她可从来不认为那副皮囊配得上她十里,不过……“你倒是第二个看出我易容的外人!”至于第一个,自然是贴身跟着她的朝歌。

    “你想干什么?”李永年看着十里微微眯起了那双半拢烟波的眼,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王爷,你来孤山是来求神仙的,而这孤山的主人却正是区区在下,想干什么?应该是由我来问王爷比较合适吧。”十里微微皱了皱眉,她素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否则也不会想让那杨乾当女皇来报复杨家的那些列祖列宗和她的母皇了。她喜欢直白,虽然方法和过程有些粗暴和粗糙。

    “……”片刻的沉吟,李永年稍稍压下了心里那份莫名的紧张,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宫廷王位的争斗,但毕竟看多了权势的倾轧,虽然不比李雍和出色,却也比寻常的少年来得见多识广,只一会儿便也镇定了下来,“我来求药。”

    “求药?”这个答案倒是稍稍出乎了十里的意料,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求子是吗?替李雍和?”

    李永年已经了解到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胆大妄为,却不想她可以将帝王的名讳说得如此轻松。

    “你不想做皇帝吗?”十里笑问着,不深不浅地挖下一个陷阱。

    “不想!”李永年回答得干脆,直觉告诉他,对她,最好回答得干脆快捷。

    十里看着李永年,久久才笑着说道:“我们做比买卖如何?”

    “什么?”李永年有些跟不上十里的思路,她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不想做皇帝?

    “我可以让你不当皇帝,而作为代价,你得妥善的将我身边的这批小和尚安排好。”十里笑着诱惑道,是的,她的确在诱惑。虽说她没有成王称王的打算,不过貌似打她出生开始,那颗紫薇帝王之星就没有移情别恋过,而李永年的身上,可是连星星的影子都是不见的,即使她不作为,他也是当不成皇帝的,不过……貌似这些,眼前的这位王爷并不知情。并且他——不够坦白。

    “就你?”李永年无端得愿意相信,但理智却又让他告诫自己不能相信。

    “你来求仙,而我……不就是神仙?”

    是啊,自己的计划不就是来求仙的吗?只是——望见那双眼,他却无端的觉着害怕,但是为什么会害怕?他的母妃不是告诉他,他是承破军之星而生,是为了弑杀帝星而存在的,但是,为什么,一个弑杀帝星的人,居然会害怕眼前这个孩子?女孩子!这——简直就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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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的城墙,白的飞雪,在那风中咧咧作响的则是染了血的战旗。

    地面一片萧瑟,万物了无生趣,没有活着的人,只有死去的鬼,唯有跳跃着的,只有那依旧没有燃尽的火焰,不,也许火焰中还有着些什么,跳跃着,似乎刹那间就要从那火焰中冲破。

    只是画面在这一刻嘎然终止,远远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却依旧打扰了十里的浅眠,梦,荡然无存。

    “主子!”朝歌一身青衣的佛装,淡然地推开了门,“你打算离开?”少年的声音平淡不带一丝的波纹,仿佛这样的质询不过是一句对于事实的陈述。

    “坐牢得有个理由,也该有个时间,十年,这是我的底线。”十里微微张开了眼,站起身,却是转身去那书架上取出一本积着不少灰尘的书,恰是一本佛门的经书《佛》,“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青衣的朝歌淡淡的一笑,不知从何处拎出一壶微烫的茶水,斟上一杯茶,递给了十里。

    十里接过青灯送上的茶水,入手微烫的感觉,让她几乎失笑,用内力加热茶水的工作,似乎朝歌越做越数量了。只是那梦中,黑的城墙,白的飞雪,血色的战旗,跳跃的火焰,到底预示着什么?是不可知的未来?还是曾经遗忘了的过去?冥冥中似乎有人想要主导她的命运,而那个所谓的命数之说又预示着什么呢?

    黑的墙,白的雪,血色的旗帜,跳跃的火焰,也该是离开这纸糊的牢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