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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是我自己骗了自己

    和舒辛铭交往不久,他无意间说了句“拍戏的感觉应该很好”,荆寒柔就跑去跟慕新江要钱。

    慕新江不给,她当着公司好多人的面跟慕新江吵了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跟慕新江吵架。

    慕新江说她不配做天途的副总裁,她血液上涌,说只要给她钱,以后她就不来上班了。

    于是,慕新江给了她第一笔钱。

    之后,她总是三番两头的跑去跟慕新江要钱。

    没有一次慕新江能痛痛快快地给她,总是在荆寒柔大闹一通之后才把钱给她。

    慕官天因此找她谈过话,他把荆寒柔一切反常举动都归责到舒辛铭身上,让荆寒柔和舒辛铭分手。

    慕官天的行为更激起了荆寒柔强烈的逆反,她不仅没有听慕官天的话,反而更肆无忌惮地频繁跑去天途找慕新江要钱。

    原来,这一切都是慕新江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慕新江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就是想破坏荆寒柔在慕官天那里的形象,夺得她手里的股份,以及她在天途的管理权。

    这种判断是显而易见的。

    水清澜却觉得事情的真相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慕新江是慕官天的独子,他本身就拥有天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虽然没有荆寒柔多,但是,慕官天给荆寒柔股份那天说的清楚,等他百年之后,手中剩余的股份全部给慕新江,天途也是他的。

    慕新江不缺钱,不会失去天途,荆寒柔对他继承慕家产业构不成障碍。

    慕官天不允许慕新江在外找女人,更不允许他有私生子女。

    慕新江却背着他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两个儿子,不巧的是,竟然都被荆寒柔撞见了。

    荆寒柔没有把慕新江养外室的事情告诉慕官天,慕新江就算心有忌惮也不该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荆寒柔,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除此之外,慕新江和荆寒柔之间没有任何其它的利益、恩怨纠葛。

    水清澜实在想不出慕新江给荆寒柔下了这么大的套到底是为了什么。

    舒辛铭一直坐在地上,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跟水清澜述说完之后,就爬着到了孙甜身边。

    他把孙甜抱进怀里,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只想在临死之前能再好好看看孙甜,再陪他一会儿。

    孙甜在舒辛铭的怀中悠悠醒转过来。

    “阿铭,我们死了吗?”孙甜声音软弱无力。

    舒辛铭对上孙甜的视线,摇了摇头:“还没有,应该快了。”

    孙甜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我死了,你就不会遭此大难,以你的能力,在帝都打拼一番,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说什么傻话,没有你我哪里会有幸福。”

    水清澜坐在沙发上,瞧着两人一副生离死别的不舍,语气淡淡地跟两个人说道:“别哭哭啼啼的了,赶紧拿上你们的东西离开这里。”

    舒辛铭和孙甜一下子就愣住了,彼此对视一眼,不太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水清澜垂着的眼皮向上掀起:“听不懂我说的话?”

    舒辛铭这才确信刚刚不是幻听,确实是水清澜说让他们拿着东西离开。

    他扶着孙甜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放置行李箱的地方,两人拉起行李箱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舒辛铭站住,回头,对水清澜说道:“对不起。”

    水清澜笑了,笑容很淡,很平静:“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做这些都是被慕新江逼迫的,就像你所说的,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棋子哪有选择的余地。”

    “我毕竟欺骗了你的感情。”

    水清澜唇角向上微勾:“不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是我自己骗了自己。我是太想他了,当你出现的那刻,我就完全把你当成了他。不管不顾,完全失去了理智。”

    水清澜这些话是以荆寒柔的身份说出来的。

    她知道荆寒柔心底藏着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可是,那个人却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她的生命中。

    当舒辛铭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让舒辛铭做了他的替身,活在她的生命里。

    她对他的执着,让她无法放弃舒辛铭,才一次次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惹来无数的讥笑和嘲讽。

    水清澜的几句话让舒辛铭也彻底释怀了。

    他不知再跟水清澜说什么,就拉着孙甜的手走出了木屋。

    水清澜起身走到床边,把凌乱的被子整理平整,就走向门口,在门口关了灯,把门带上。

    她站在门前看着舒辛铭和孙甜打着一点光亮往林子外走。

    等光亮彻底消失在林子后,她拿出手机给徐润打了电话。

    徐润很快就接了起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派几个人跟着舒辛铭。”

    徐润愣了一下,以水清澜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放了舒辛铭。

    他想问问水清澜为什么要跟踪舒辛铭,最终却没敢问出口。

    他确实是不敢,他特别害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被水清澜揪着不放。

    哪天对他也来个杀鸡儆猴,或者干脆杀猴。

    他现在已经彻底被水清澜折服了,五体投地地折服,当然这份折服中更多的因素是恐惧。

    水清澜的身手太恐怖了。

    简直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徐润不敢问,就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放走了舒辛铭和孙甜之后,水清澜没急着离开,她穿过林子,来到了湖边。

    这个晚上,天上无月,星星也没几颗,初春的春熙湖水已经解冻,湖面一片黯淡,寂静的夜里,风吹湖面引起的水流,声音却清晰可闻。

    一千多年以前,这里没有湖,是一片宽阔的空地。

    水清澜在这片空地上建起了演兵场。

    每年的秋季,她都会在这里检阅部队,按营比武演练,选拔精锐,组成精骑营,然后由她亲自训练、指挥,每次大战,都是精骑营迎击敌人的主力,杀敌无数,战功赫赫。

    千年的时间,沧海桑田。

    曾经雄浑威武的军号声,被淙淙潺潺的流水声代替。

    曾经满腔的热血和豪情,被连绵细密的忧戚所代替。

    埋骨贡黎山的十万精魂,是她千年来都无法释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