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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白下阴谋

    冬狩一时盛事,轰动京城。

    狩猎队伍出城,如同远征,各宫府亲眷盛装相送。

    早年间南朝送征传统,母亲妻子或姐妹,会在武士兵器上或系红绸或结红绳,以祈平安归来。

    不知是谁带了头,各宫府忽然风行此礼。

    萧黯出城时,蔡妃病中,忽视了此事。笼华在孕中,生育嬷嬷不许她见利器。萧黯也不让她去,若是从前她定会执意去的,可这两日,两人正怄气,笼华不想献殷勤似的送他。

    待萧黯车驾离府,她又想别家郎君都有亲眷在车中殷殷相望,只他孤零零的,心中又后悔。

    立命备车出府,然而永福省往北,包括潮沟,往玄武门一带,都是各府来往的车辆,堵的水泄不通。若想赶上萧黯的车,只好插翅飞过去。

    笼华折腾一番,人也没见着,只好闷闷回府。

    她自我排解,不过就去行宫两三日就回了,何必如此隆重以待。

    京中郎君娇生惯养,觉得骑马围猎就是天大的危险了,亲长才百般放心不下。

    萧黯在江北已数次亲临真正的战争,几个月都未回家,自己也没怎样。

    何必今日定要盲从众人。

    虽然道理上说服了自己,感情上,仍然怅然若失。

    午起后,笼华在女儿房里,逗她说话玩耍,忽然灵芝过来说。

    说外府有人求见王妃。

    笼华看灵芝面色,似是大事。便交代教养娘几句,走出雏凤阁。

    灵芝说:“是高祭酒带来的人,说是从前的录事陈绍世派来的信使,信里面有要紧的话。

    这信使,午间先求见了高祭酒,高祭酒不敢耽误,立即带来见王妃。”

    笼华乘坐舆到了东阁,先召高远隐问了几句原委。

    高远隐大略说了,最后欲言又止,笼华看他腹中有话,便让他尽管说来。

    高远隐才道:“陈绍世当日劝谏郡王,匡正主君过失,实不算错。此人固然有各样不堪毛病,但臣认为他尚有大节良知。

    请王妃与郡王,再听其言,观其行,容其瑕衅,考量收其再用。”

    笼华思量片刻,开口道:“我知十五郎与他素来风格相左,几无私交。

    这番话,是全然出于为王府招揽人才之心。我何尝没有惜才之心,只是,他为趋附东宫,竟设陷阱抓郡王大错,实难宽宥。

    今日,如何知不是又一陷阱。”

    高远隐不再说话。

    笼华即命人垂下珠帘,放下纱幔,召那信使进前来。

    片刻后,一位布衣短袍的年轻人走进堂内。

    王府内官李长信立于纱帐外,打量来人中等身高,体格精瘦,虽有意低眉顺眼,难掩目中精光。此人是行伍之人。

    李长信代王妃发问:“信使是陈绍世怎么人?”

    “小人名张雄,是陈府家奴,少主的听随。”

    “你自幼跟着陈绍世吗?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小人原是侍候直阁将军马上马下之人。这一岁,老将军将我给了少主。”

    李长信又问:“陈绍世什么时候给你的信,让你什么时候送到?”

    “少主已在马上,临行前,忽然交给小人一封信函,悄命小人求王府祭酒十五郎带小人来晋宁王府。”

    “陈绍世让你送的是什么信?”

    “小人不知。少主说是要紧信息,命小人眼见着呈给王妃,说王妃认得他的书法。”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

    长信回首,请王妃示下。

    笼华未命接,低声对长信说了几句。

    坐在近处的高远隐听得清楚,是命逐出府去。

    果然长信听完家主命令,立即变脸驱逐。

    高远隐心觉不妥,他刚刚旁听,并未听出什么问题,况且打开信函看一看,再判断忠奸也不迟。

    几名豪奴上来拉那人出去,那人急道:“少主说,事关郡王,请王妃一阅!”

    高远隐听说事关郡王,立即便要站起说情,忽听王妃开口道:“大胆刁奴,刚你还说不知信函内容,现在就说事关郡王。你家主诬告郡王之事,晋宁王府可还记得!

    你可知,无事骚扰王府,该当何罪?

    打二十仗!逐出府去!”

    那人被拖去时,仍在嚷:“打小人不要紧,请王妃拆阅信函!”

    高远隐终于开口劝谏。

    笼华不咸不淡道:“此事我会命人报与郡王。

    陈绍世若是伙同他人设陷阱,拆开信函便是入他彀中。

    我知十五郎惦念他说“事关郡王”之语。

    十五郎是晋宁王府属官,一言一行都代表晋宁王府,不可亲自与他交接。

    他口口声声说信函必须要送呈本妃。

    十五郎若不甘心,可派家奴试试索要,若他给你,便更见是局。”

    高远隐出晋宁王府,命停车在路旁。看着那信使一瘸一拐的走出王府,往南面去了。

    高远隐没有去追问,只是心中隐隐不安。

    初冬之夜,白下旧宫,阴寒袭人,阴风凛冽。

    东宫殿前旅帅陈绍世身作暗光甲胄夜巡各殿,听心腹部属报说,永安侯萧确回到殿院后,晋宁王也返回。

    两人在永安侯堂下榻的偏殿闭门说了一个时辰的话。

    正殿启猎宴正在鼎沸时,退席者不过少数。

    陈绍世巡夜一圈,回到自己帐中,换了一身暗色夹绵布袍。

    避人耳目,潜入一处殿院,庭院中有一家奴似已久侯,将他接入堂中。

    一位头戴玉冠,身着绛红锦袍,外披无袖对襟墨狐皮薄甲的青年郎君正等在堂内。

    陈绍世见他行下官礼。

    庾??命免礼,赐座。

    陈绍世道:“我已按君之命行事,晋宁王府不但未收信,还将我家奴打出。君该当不疑。”

    庾??喜怒不形于色,只温和道:“二郎在我家车里亲笔写约见信,又是当即派人送去,对方连信都未看,自然也就没赴约。

    那府已视二郎为仇敌,我如何还能不信。

    只是,明日事天大,我不再三确认二郎心志,不敢行。望二郎体谅。”

    ??

    “当日我在东宫举告那人,若不是太孙仁义,他已身败名裂。他自然恨我入骨。

    那人当众辱我父亲祖宗,逼我至绝路。我不破局不能谋生。我已心志如铁。”

    庾??细长双目迸发精光,“好!绍世有大丈夫气!只叹那庸主不识英雄。”

    “庾郎过誉,我此行不为泄愤,只为前途。”

    庾??立即了然道:“当然,明日目的达成,七七后,东宫录事郎非你某属。”

    陈绍世未露欣喜之色,只道:“非我不信庾郎,是负我之人太多。

    当日我除掉衡山侯时,他还曾许我领军司马之职,如今又怎样?

    始终,我只与庾郎相交,从未问庾郎之上是谁。

    待事成之后,庾郎不承认,我又能奈何。

    世人谁会不信门阀世子,反而信寒门武官之子呢?”

    庾??不动声色道:“怎么?你还需我发个誓?”

    陈绍世吊梢眼挑了一挑,“庾郎是在打趣我?

    我兢兢业业,忠心侍上,匡正直谏,结果却走到这山穷水尽之处,我还信什么神明誓愿。

    请庾郎赐我一安心之物!”

    陈绍世拜地。

    庾??打量拜服在地的陈绍世片刻后,终道:“此事既是从我口中说出,也便当由我成全你。”

    庾??回身就案中笔墨纸张,草草写了几行字。

    事成七七四十九日后,为陈绍世谋东宫录事郎之职。

    内容含糊,也无落款。

    交由陈绍世,解释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为取信你,留下这字据,却不能惹祸上身。

    此为君子之约,旁人看不懂,却你知,我知。”

    陈绍世也不纠缠,吹干墨迹,小心翼翼收在怀里,微行一礼而去。

    庾??看着他走出房内,温和亲切的脸孔倏忽而变,轻蔑阴戾之态毕露。

    挥手招来内室中藏身的黑袍之人。

    “明日,仍按计划而行。让他先动手,之后无论结果,与那人一并铲除。。

    黑袍人领命。

    庾??又道:“别忘将他怀中书信取回。”

    黑袍人恭敬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