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佛也魔也
一月中上旬，黎川江边的气候温和起来，白天最高能到二十六七摄氏度，晚上也能保持在十摄氏度以上，靠近江岸的农田里，大片的冬玉米正在抽穗。
最后一抹阳光在黎山最高峰大歪头山尖消失，黄昏接踵而至。几只忘记时间还在田埂上觅食的白鹭，拍打着翅膀，飞进山边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竹林里。
周易他们驾车从黎川市回到了一甲镇家里，看到门口停了很多摩托车和汽车。家里很热闹，来了很多亲戚朋友。
“爸，我们回来了！来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事？”
周易的爸爸忙前忙后招呼着家里的客人，听到周易回来了，妈妈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热情地向媚儿他们打着招呼。
妈妈悄声向雨落说：“雨落，你带媚儿他们到房里去，外面乱糟糟的，周易，你跟我来一下。”
周易跟着妈妈来到大门外：“家里做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亲戚，你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要不然显得没礼貌！”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周易一脸不悦地看着母亲，其实他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明天把坟拆了，你外婆专门请了上江的红道士来施法，村里人都说这坟不吉利，我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到时候可要配合！
“道士……神汉……他施个屁法。”周易忽然抬高音量，大声喊道：
“让他滚蛋，让他们都滚！你们这是故意丢我的脸？什么时代了，还信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
“你小声点儿，求你了，人也请来了，别人都说红道士算的准。”
周易蹲下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管他什么红道士绿道士，我就说好好的要拆什么坟，就说凭什么无缘无故给我买一辆新车，你们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么学着这么愚昧？”
周易的妈妈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周易：“周易，求你了，你听点话，这么多亲戚朋友在这，人家道士也来了，总不能现在把他们赶走吧！你掉江后，我们的魂和你一起丢了，是老天有眼，让你活着回来，我们真不想你今后再出半点岔子。就这一次，求你了？”
“要做法事可以，你们去弄一口棺材来，把我装进去，平时村里死人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反正我有现成的坟，明天把我埋进去。”周易怒视着母亲，冷冷的说道，冷得让人害怕。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太让我失望了，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时候，你想过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吗？”周易的妈妈流着泪说道。
这时，几个亲戚听到他们母子俩吵架，跑出大门过来劝周易，并安慰着周易的妈妈。
周易一旦固执起来，九匹马也拉不动，他跳进车里，仿佛要把车门摔烂。
“你这是要去哪？明媚儿他们还在呢？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周易的妈妈发起火来，向周易骂道：“有本事永远不要回来！”
“走就走！”周易跑回院子，在天井里大声喊道：“媚儿，媚儿，走啦。”
明媚儿听到周易的喊声，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到二楼的走廊上，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易问：“怎么了，去哪？”
“走，这不是我家？”正在聊天的客人们被周易的叫声吓住，围拢过来劝他。
“你疯了？喊啥？”爸爸怒气冲冲地指着周易骂道。
“我就是疯了，我疯到请江湖混子来超度我。”周易怒目圆睁地和父亲对视着。
明媚儿急忙从楼上跑下来，抓住周易：“你胡说些什么，闭嘴！”苏立、江海和雨落也赶紧阻止他。
所有人都知道周易固执，但从没看到他浑成这样。听到骂声的红道士从客堂里走出来，左手拿一碗凉水，右手拿一把艾叶，边往外走边洒着水，口里念念有词：“饿死鬼快走，三魂七魄快附体……”
他微闭着眼睛围着满目怒火的周易绕着圈子，还不停的把清水洒在周易身上，但是，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周易。
“附你大爷的体！”周易握紧拳头，一拳挥在这位江湖神汉干瘪的脸上，他往后倒在地上并哀嚎着：“作孽呀！”外婆和村里的几位老人赶紧把他扶起来，伺候着往客厅走去。
一记滚烫的耳光打在周易的脸上。“滚，滚出这个家，没有德行的东西！”爸爸朝他怒吼着，另一记挥在空中的巴掌被大家拉住。
滚烫的眼泪从周易愤怒的眼角大颗大颗流出来，他仰起头，眼前一片黑暗。
明媚儿和雨落赶紧拉住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走，媚儿。”周易牵起媚儿，头也不回往大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周易！怎么能这样对叔叔阿姨？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还有点理智的话，回去，好不好？”媚儿拽住周易劝道。
“你不走就在这呆着吧！”这时候，周易大脑里一片空白，平时深邃的眼睛变得通红。他愤怒甩开媚儿的手，一脚踢倒门口的摩托，开着苏立的车，消失在连接小镇的公路上。
怒火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甚至看不清前方的路，他把油门踩到底，仿佛下一秒跑车就会起飞。
苏立和明媚儿在后面追着周易，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他听不见媚儿的呼喊，听不见她的哭泣，看不到她失望和伤心。
周易把车停到小镇江海老家大门口，翻过红院墙，跑进江海的卧室，蜷缩到被窝里痛哭。
他走后，家里乱成了一团，红道士不依不饶地要周易爸爸拿出两千块钱赔他，不然就要报警。
妈妈把所有怒火发在爸爸身上，雨落扶着妈妈，却不知如何安慰他们。
红道士干脆躺到客厅的沙发上呻吟着：“今天我不去派出所告他我就不是我娘养的。”
“你去呀！去，你个江湖骗子，我陪着你去！”江海揪住红道士的高领，把所有怒火撒向他。
看到年轻力壮的拳头在自己眼前晃悠，红道士吓得赶紧闭嘴，假装疼痛地哼起来。
江海掏出两千块钱，扔到红道士的脸上：“滚，这是你挨揍的费用。”
红道士赶紧捡起钱，背上已经掉漆的木箱子，骂骂咧咧离开周易家。
周易妈妈拿了两千块钱还给江海：“江海呀，你说周易咋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阿姨，他一直这样，他这是不想让明媚儿知道家里找神汉的事？”
苏立和媚儿骑着摩托返回周易家，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明媚儿让我别追了，周易开得太快，怕他出事。”
“这家伙，现在肯定在我家躺着呢！”江海笑着说道。
最后一抹阳光在黎山最高峰大歪头山尖消失，黄昏接踵而至。几只忘记时间还在田埂上觅食的白鹭，拍打着翅膀，飞进山边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竹林里。
周易他们驾车从黎川市回到了一甲镇家里，看到门口停了很多摩托车和汽车。家里很热闹，来了很多亲戚朋友。
“爸，我们回来了！来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事？”
周易的爸爸忙前忙后招呼着家里的客人，听到周易回来了，妈妈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热情地向媚儿他们打着招呼。
妈妈悄声向雨落说：“雨落，你带媚儿他们到房里去，外面乱糟糟的，周易，你跟我来一下。”
周易跟着妈妈来到大门外：“家里做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亲戚，你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要不然显得没礼貌！”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周易一脸不悦地看着母亲，其实他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明天把坟拆了，你外婆专门请了上江的红道士来施法，村里人都说这坟不吉利，我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到时候可要配合！
“道士……神汉……他施个屁法。”周易忽然抬高音量，大声喊道：
“让他滚蛋，让他们都滚！你们这是故意丢我的脸？什么时代了，还信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
“你小声点儿，求你了，人也请来了，别人都说红道士算的准。”
周易蹲下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管他什么红道士绿道士，我就说好好的要拆什么坟，就说凭什么无缘无故给我买一辆新车，你们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么学着这么愚昧？”
周易的妈妈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周易：“周易，求你了，你听点话，这么多亲戚朋友在这，人家道士也来了，总不能现在把他们赶走吧！你掉江后，我们的魂和你一起丢了，是老天有眼，让你活着回来，我们真不想你今后再出半点岔子。就这一次，求你了？”
“要做法事可以，你们去弄一口棺材来，把我装进去，平时村里死人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反正我有现成的坟，明天把我埋进去。”周易怒视着母亲，冷冷的说道，冷得让人害怕。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太让我失望了，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时候，你想过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吗？”周易的妈妈流着泪说道。
这时，几个亲戚听到他们母子俩吵架，跑出大门过来劝周易，并安慰着周易的妈妈。
周易一旦固执起来，九匹马也拉不动，他跳进车里，仿佛要把车门摔烂。
“你这是要去哪？明媚儿他们还在呢？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周易的妈妈发起火来，向周易骂道：“有本事永远不要回来！”
“走就走！”周易跑回院子，在天井里大声喊道：“媚儿，媚儿，走啦。”
明媚儿听到周易的喊声，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到二楼的走廊上，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易问：“怎么了，去哪？”
“走，这不是我家？”正在聊天的客人们被周易的叫声吓住，围拢过来劝他。
“你疯了？喊啥？”爸爸怒气冲冲地指着周易骂道。
“我就是疯了，我疯到请江湖混子来超度我。”周易怒目圆睁地和父亲对视着。
明媚儿急忙从楼上跑下来，抓住周易：“你胡说些什么，闭嘴！”苏立、江海和雨落也赶紧阻止他。
所有人都知道周易固执，但从没看到他浑成这样。听到骂声的红道士从客堂里走出来，左手拿一碗凉水，右手拿一把艾叶，边往外走边洒着水，口里念念有词：“饿死鬼快走，三魂七魄快附体……”
他微闭着眼睛围着满目怒火的周易绕着圈子，还不停的把清水洒在周易身上，但是，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周易。
“附你大爷的体！”周易握紧拳头，一拳挥在这位江湖神汉干瘪的脸上，他往后倒在地上并哀嚎着：“作孽呀！”外婆和村里的几位老人赶紧把他扶起来，伺候着往客厅走去。
一记滚烫的耳光打在周易的脸上。“滚，滚出这个家，没有德行的东西！”爸爸朝他怒吼着，另一记挥在空中的巴掌被大家拉住。
滚烫的眼泪从周易愤怒的眼角大颗大颗流出来，他仰起头，眼前一片黑暗。
明媚儿和雨落赶紧拉住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走，媚儿。”周易牵起媚儿，头也不回往大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周易！怎么能这样对叔叔阿姨？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还有点理智的话，回去，好不好？”媚儿拽住周易劝道。
“你不走就在这呆着吧！”这时候，周易大脑里一片空白，平时深邃的眼睛变得通红。他愤怒甩开媚儿的手，一脚踢倒门口的摩托，开着苏立的车，消失在连接小镇的公路上。
怒火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甚至看不清前方的路，他把油门踩到底，仿佛下一秒跑车就会起飞。
苏立和明媚儿在后面追着周易，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他听不见媚儿的呼喊，听不见她的哭泣，看不到她失望和伤心。
周易把车停到小镇江海老家大门口，翻过红院墙，跑进江海的卧室，蜷缩到被窝里痛哭。
他走后，家里乱成了一团，红道士不依不饶地要周易爸爸拿出两千块钱赔他，不然就要报警。
妈妈把所有怒火发在爸爸身上，雨落扶着妈妈，却不知如何安慰他们。
红道士干脆躺到客厅的沙发上呻吟着：“今天我不去派出所告他我就不是我娘养的。”
“你去呀！去，你个江湖骗子，我陪着你去！”江海揪住红道士的高领，把所有怒火撒向他。
看到年轻力壮的拳头在自己眼前晃悠，红道士吓得赶紧闭嘴，假装疼痛地哼起来。
江海掏出两千块钱，扔到红道士的脸上：“滚，这是你挨揍的费用。”
红道士赶紧捡起钱，背上已经掉漆的木箱子，骂骂咧咧离开周易家。
周易妈妈拿了两千块钱还给江海：“江海呀，你说周易咋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阿姨，他一直这样，他这是不想让明媚儿知道家里找神汉的事？”
苏立和媚儿骑着摩托返回周易家，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明媚儿让我别追了，周易开得太快，怕他出事。”
“这家伙，现在肯定在我家躺着呢！”江海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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