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长 流浪，流浪
任性的人总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周易就是这样的人，他一气之下离开家，离开媚儿，离开朋友，换来的是一个人孤立无援和漂泊。
他在夜市一晚上的工作，仅仅换来二十块钱的工资，这点钱远远不够一晚上旅馆的费用。夜市结束，才深夜三点多，离天亮还早。可他总不能把自己扔到街边或桥洞睡一宿吧！
城市的霓虹灯渐渐变暗，行人和车辆变少，街边只剩几个喝醉酒找不到家的人在路上摇摇晃晃，或趴在路边干呕。
幸好，网吧可以收留那些住不起旅馆的人，在网吧里通宵一晚上只要五块钱，对于周易来说，简直太幸运了。
亲人和朋友们一直在找周易，可是，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在他下车之前，连他自己也不知未来在哪里。
因为找他，寒假的第一天，江海和苏立骑着摩托穿梭在黎川市的每一条街道上，他俩走完了他们能想到的地方，可是，周易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挂了江海的电话后，雨落坐上车火急火燎往一甲镇赶去，爸爸妈妈肯定会因为周易的不辞而别而伤心难过。这种时候，自己必须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
雨落回来后，看到爸爸妈妈病倒了，虽然家里有工人，可他们哪想得到把爸爸妈妈送去医院。
“妈妈，别担心了，周易哥肯定没事，我想他已经后悔可又没脸回来。”雨落坐在床边，安慰着泪眼婆娑的妈妈。
“雨落，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应该好好陪陪何老师。”周易妈妈有气无力地看着雨落问道。
“妈，不能再这样下去，您病得很重，我送您和爸爸去看医生。”雨落忍不住眼泪，把妈妈从床上轻轻扶起来。
“不用去医院，等周易回来就好了，雨落，你给媚儿打个电话，让她帮着找找周易，我怕这混小子想不通！”
“不行，我给江海和苏立打电话，让他俩送您俩去医院，我去找周易。”
“雨落，不要再麻烦江海和苏立了，他们早早就去城里找周易，已经够麻烦他们了。”
雨落弯下瘦弱的身躯，不由分说背起妈妈往院子走去。她自责自己不会骑摩托，不会开车，只能让爸爸妈妈坐在手推车里，固执地拉着他们往小镇医院走去。
家离小镇医院三公里左右，全是上坡路，雨落吃力地拉着手推车一步一步往前走，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裙，肩膀被绳子勒出两条红印。
“雨落，让我下来，会把你累坏的。”爸爸心疼大汗淋漓的女儿，说什么也不坐了。
“爸，我能行，我拉得动……”雨落话还没说完，爸爸已经从手推车上爬下来，从后面推着车子。
到医院办好手续后，雨落给明媚儿打去电话。
“明媚儿，你也太狠了！”电话接通后，雨落不由分说骂道。
“雨落，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因为你，周易离家出走了。”雨落越说火气越大，她想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媚儿身上。
“早上江海已经告诉我了，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明媚儿平淡地说道。
“你就是冷血动物，你说，周易为什么消失？如果昨天晚上你不讽刺他，骂他，他会走吗？现在好了，他爸爸妈妈因为他的离开病倒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而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家享受生活。”雨落在电话里歇斯底里怒吼着明媚儿，此时，她似乎看到明媚儿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雨落，我不想和你辩解，我不知道叔叔阿姨生病了，不过我马上会来照顾，但是，周易离开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从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不负责任？昨天晚上，你剥夺了他最后一丝尊严，他是有脸面对你，还是有脸面对我们？我本以为你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你会哭，你会伤心，你会满世界去找他，想不到你……”
“雨落，叔叔阿姨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媚儿已经泪如雨下，昨天晚上，她的气话才出口，心里早就后悔。
她悔恨自己言不由衷：“明明那么喜欢周易，可是，为什么还要故意伤害他，为什么当时不给他台阶下？”
“他们在一甲镇医院里，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赶快过来照顾他们，你不去找周易我去找。”
没等明媚儿回答，雨落便挂断电话。他又给苏立他们打了过去，想问问有没有周易的消息，可结果是，苏立和江海把黎川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周易的身影。
任凭周围劈劈啪啪地敲击键盘声，才玩了几分钟游戏的周易，就躺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不，他不累，他是孤单。
一直睡到网管把他叫醒，催他离开网吧，已经早上七点，包夜时间已经用完。周易揉着眼睛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尽量让头发遮住眼睛，不让路人看到自己憔悴和落寞的脸庞。
实在没有去处，他早早来到江边广场，蹲在江边捧一捧江水，胡乱洗一下疲惫不堪的脸，江水里的影子，早已变成了没有精神和灵魂的陌生人。
他得继续找工作，因为一个人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活下去，总不能让自己饿死。
端美市靠近边境，这里生活着大量的邻国人，他们要的工资不高，所以，对于国人来说，要找一个卖力气的工作实在太难。因为老板开的工资，低得还不够一个月的房租。
昨天晚上上网和吃饭已经花掉十块钱，现在周易口袋里仅剩下十块钱，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吃饭，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乱花这十块钱。
他盼望夜幕快点降临，那样就可以再去夜市推销啤酒，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他生存下去的工作。可是，太阳总是赖在西边不走。
实在饿得发慌，周易花一块钱买了两个馒头，坐在江边的水泥台阶上，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人间美味，直到他噎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噎的流出眼泪。
黄昏时分，夜市在烟雾缭绕中重新开始，城里的人们慢慢汇聚到这里，他们猜三划五，他们觥筹交错，曾经傲慢的人，低着头抬着啤酒箱子，穿梭在人群中叫卖。
夜市里，一位卖唱女孩正在唱歌，今晚，她不知道自己唱了多少首，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失声。
她唱了一半实在坚持不下去，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可是，客人们的污言秽语朝这位卖唱女孩轰去。
周易抢过她的话筒和吉他，站到人群中间，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不起各位，今天这位姑娘太累了，我替她唱一首《无可奈何》。”
“就像一阵微风把门窗打开，仿佛看见你悄悄走进来，你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融化掉我心中的悲哀……”
他沙哑忧郁的歌声在江岸回响，夜市里顿时安静下来，然后又沸腾起来，所有人听他歌唱，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黑色飘逸的长发，遮不住俊朗的脸和深邃的眼睛。
他在夜市一晚上的工作，仅仅换来二十块钱的工资，这点钱远远不够一晚上旅馆的费用。夜市结束，才深夜三点多，离天亮还早。可他总不能把自己扔到街边或桥洞睡一宿吧！
城市的霓虹灯渐渐变暗，行人和车辆变少，街边只剩几个喝醉酒找不到家的人在路上摇摇晃晃，或趴在路边干呕。
幸好，网吧可以收留那些住不起旅馆的人，在网吧里通宵一晚上只要五块钱，对于周易来说，简直太幸运了。
亲人和朋友们一直在找周易，可是，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在他下车之前，连他自己也不知未来在哪里。
因为找他，寒假的第一天，江海和苏立骑着摩托穿梭在黎川市的每一条街道上，他俩走完了他们能想到的地方，可是，周易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挂了江海的电话后，雨落坐上车火急火燎往一甲镇赶去，爸爸妈妈肯定会因为周易的不辞而别而伤心难过。这种时候，自己必须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
雨落回来后，看到爸爸妈妈病倒了，虽然家里有工人，可他们哪想得到把爸爸妈妈送去医院。
“妈妈，别担心了，周易哥肯定没事，我想他已经后悔可又没脸回来。”雨落坐在床边，安慰着泪眼婆娑的妈妈。
“雨落，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应该好好陪陪何老师。”周易妈妈有气无力地看着雨落问道。
“妈，不能再这样下去，您病得很重，我送您和爸爸去看医生。”雨落忍不住眼泪，把妈妈从床上轻轻扶起来。
“不用去医院，等周易回来就好了，雨落，你给媚儿打个电话，让她帮着找找周易，我怕这混小子想不通！”
“不行，我给江海和苏立打电话，让他俩送您俩去医院，我去找周易。”
“雨落，不要再麻烦江海和苏立了，他们早早就去城里找周易，已经够麻烦他们了。”
雨落弯下瘦弱的身躯，不由分说背起妈妈往院子走去。她自责自己不会骑摩托，不会开车，只能让爸爸妈妈坐在手推车里，固执地拉着他们往小镇医院走去。
家离小镇医院三公里左右，全是上坡路，雨落吃力地拉着手推车一步一步往前走，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裙，肩膀被绳子勒出两条红印。
“雨落，让我下来，会把你累坏的。”爸爸心疼大汗淋漓的女儿，说什么也不坐了。
“爸，我能行，我拉得动……”雨落话还没说完，爸爸已经从手推车上爬下来，从后面推着车子。
到医院办好手续后，雨落给明媚儿打去电话。
“明媚儿，你也太狠了！”电话接通后，雨落不由分说骂道。
“雨落，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因为你，周易离家出走了。”雨落越说火气越大，她想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媚儿身上。
“早上江海已经告诉我了，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明媚儿平淡地说道。
“你就是冷血动物，你说，周易为什么消失？如果昨天晚上你不讽刺他，骂他，他会走吗？现在好了，他爸爸妈妈因为他的离开病倒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而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家享受生活。”雨落在电话里歇斯底里怒吼着明媚儿，此时，她似乎看到明媚儿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雨落，我不想和你辩解，我不知道叔叔阿姨生病了，不过我马上会来照顾，但是，周易离开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从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不负责任？昨天晚上，你剥夺了他最后一丝尊严，他是有脸面对你，还是有脸面对我们？我本以为你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你会哭，你会伤心，你会满世界去找他，想不到你……”
“雨落，叔叔阿姨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媚儿已经泪如雨下，昨天晚上，她的气话才出口，心里早就后悔。
她悔恨自己言不由衷：“明明那么喜欢周易，可是，为什么还要故意伤害他，为什么当时不给他台阶下？”
“他们在一甲镇医院里，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赶快过来照顾他们，你不去找周易我去找。”
没等明媚儿回答，雨落便挂断电话。他又给苏立他们打了过去，想问问有没有周易的消息，可结果是，苏立和江海把黎川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周易的身影。
任凭周围劈劈啪啪地敲击键盘声，才玩了几分钟游戏的周易，就躺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不，他不累，他是孤单。
一直睡到网管把他叫醒，催他离开网吧，已经早上七点，包夜时间已经用完。周易揉着眼睛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尽量让头发遮住眼睛，不让路人看到自己憔悴和落寞的脸庞。
实在没有去处，他早早来到江边广场，蹲在江边捧一捧江水，胡乱洗一下疲惫不堪的脸，江水里的影子，早已变成了没有精神和灵魂的陌生人。
他得继续找工作，因为一个人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活下去，总不能让自己饿死。
端美市靠近边境，这里生活着大量的邻国人，他们要的工资不高，所以，对于国人来说，要找一个卖力气的工作实在太难。因为老板开的工资，低得还不够一个月的房租。
昨天晚上上网和吃饭已经花掉十块钱，现在周易口袋里仅剩下十块钱，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吃饭，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乱花这十块钱。
他盼望夜幕快点降临，那样就可以再去夜市推销啤酒，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他生存下去的工作。可是，太阳总是赖在西边不走。
实在饿得发慌，周易花一块钱买了两个馒头，坐在江边的水泥台阶上，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人间美味，直到他噎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噎的流出眼泪。
黄昏时分，夜市在烟雾缭绕中重新开始，城里的人们慢慢汇聚到这里，他们猜三划五，他们觥筹交错，曾经傲慢的人，低着头抬着啤酒箱子，穿梭在人群中叫卖。
夜市里，一位卖唱女孩正在唱歌，今晚，她不知道自己唱了多少首，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失声。
她唱了一半实在坚持不下去，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可是，客人们的污言秽语朝这位卖唱女孩轰去。
周易抢过她的话筒和吉他，站到人群中间，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不起各位，今天这位姑娘太累了，我替她唱一首《无可奈何》。”
“就像一阵微风把门窗打开，仿佛看见你悄悄走进来，你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融化掉我心中的悲哀……”
他沙哑忧郁的歌声在江岸回响，夜市里顿时安静下来，然后又沸腾起来，所有人听他歌唱，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黑色飘逸的长发，遮不住俊朗的脸和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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