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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和好如初

    路上连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我只能循着路面向前走,寄希望于偶然。始终不见出租车的影子,我打定主意:干脆就这样走到学校好了。

    道路及两旁一段一段地相似,景象一遍遍重复,就像忧伤在我心中徘徊。走了很久,很久,我的身体开始发烫,鬓角流下两条连绵不断的汗水,身上也有汗水,风一吹就冷得发颤。走了很久才到学校,果不其然,迎接我的仅有紧闭的大门而已。翻进去也实属无意义。我走到附近的一个公园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头开始微微胀痛,躺在长椅上,上半身一阵阵尖锐的痛感袭来。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公园里晨练的大妈,跟树枝上的麻雀一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坐起来,身上和头上都传来阵阵猛烈的疼痛。疼痛使我的心情糟糕极了,我厌恶地看了大妈们一眼,却对麻雀网开一面。

    走进校园大门,似家的亲切感涌上我心头。但刚混入流动不止的人流,我又感觉自己像个异类。快步穿过校园,宿舍楼就出现在眼前,我急忙走了进去。换了衣服,洗了头,澡也懒得洗,也不顾室友们诧异的眼神,就躺到床上大睡特睡。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想必已是下午。我头疼的十分厉害,脑子迷迷糊糊的,唇干口燥,喉咙发痛。凭着多次的生病经验,我想自己是发烧了。诊所是不想去的,只能找人代劳。

    宿舍里只有行为向来怪异的高晒,以及食量惊人的康凯。虽然意识模糊,但是我的脑子还能做最普通的判断:如果让高晒去帮忙拿药,拿回猫啊狗啊的退烧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学校对面就是宠物医院,能不能退烧不敢说,但是绝对有丧失生命的风险。所以我只得选择康凯帮忙。人生亦如此,终究只有一个最优选择,只是我们未曾懂得。

    “蒙上被子捂一捂就好了。”康凯不耐烦地说。

    “不行啊,帮个忙吧,痛得厉害。”我闭上眼睛,连语气都是病恹恹地。

    “知道了。”宿舍里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丝燃起的希望,使我脑袋的疼痛也减少了一分。

    “给。”好像过了很久,康凯扔给我一包药。

    我强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暖瓶空空的,根本没有水。

    “没有水了吗?”我问。

    “不知道。”康凯低头看着什么。此时宿舍里除了我,就只有他,高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帮我找点水呗?”我甚至听到自己话语中祈求的意味。

    他一声未发,继续低垂着脑袋对着自己裤裆的位置看个不停,桌子挡住了我的视线,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啥。但我确认他是听到我的声音的。

    头疼得实在无法忍受,我只好再次躺到床上。脑袋混混沌沌地思考:我确认自己从未得罪过他,平时关系虽也不咸不淡的,但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吧,可能因为没谈过女朋友的光棍都是偏激而怪异的吧。对了,还有昨晚那个抓到我,并差点成功把我诬陷成小偷的家伙……看来,光棍们的脑子普遍不好呀!

    吵闹声终还是把睡得沉闷的我吵醒了。宿舍里的白炽灯光,苍白地充盈整个宿舍,我的眼睛无法适应地睁开来又闭上。

    “张宇航,你没事吧。”冯缘关切的问候声,暖融融地回荡在耳际。

    “没事。”我勉强说,紧接着又尽力使自己睡去。我要逃避不堪忍受的疼痛,还有那使人忧伤的绵绵心事。

    第二天上午,我吃了退烧药。傍晚十分,头依旧很疼,身上的疼痛似有缓解。林芮来到宿舍找我,我赌气似的不理她,她坚定地站在宿舍门口,直勾勾地看着我。室友们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她。我受不了这种难堪的场面,只好向她走去。她跟在我后面走到宿舍楼下。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同学们络绎不绝地穿行在梧桐树下。此时,梧桐叶子正郁绿青翠,再过几个月就要枯黄陨落了吧。夕阳的余晖即将淡薄稀疏。

    “你电话为什么一直关机?”林芮气哼哼地看着我,她的大眼睛依旧美丽地令人动容,即使眼眸上蒙了厚厚的怒意。

    “跟我一样,脑子进水了!”我不耐烦地说。

    “回头修一下。”

    “……”

    “跟我回去吧。”

    “……”

    “跟我回去吧?”她又重复一遍。

    “你回去吧。”

    “我都过来找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回去吧。”我有很多话想说,想要大声质问她。可是,除了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愿意多说。

    “张宇航,你不要欺人太甚,昨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已经放下自尊来找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她激动地说着,眼泪簌簌而下,惹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果然越是外表刚强的人,越是脆弱。当她注意到有人看她的时候,又别过脸去,用手背擦着眼泪。她的样子使我不禁动容了,我故作冷漠的心,一下子变得酸楚了,接着又变得温暖而柔软了。其实从看到她站在宿舍门口时,我就几乎原谅了她,但是头脑却在为昨晚的事鸣不平。

    我定定地看着她,看她微微抖动的肩膀,看她一遍遍拭泪的动作,看她美好如初的背影。心儿已经融化,可身体就是默默不动,也只能默默不动,除此别无选择。

    她又擦了一下泪水,随后坚定地转过身来,微扬着脸,幽怨地看着我,泪水再次盈满眼眶,并倏地流了下来。这张哀怨而凄美的脸,击碎了我最后的坚持。我走过去,伸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想到昨晚的事,我不禁笑了一下,这一笑,犹如牵动了记忆的伤口,脑袋急速地痛了一下,嘴角也跟着抽搐了一下。林芮诧异地看着我。我又勉强挤出一个笑:“等我一会。”回到宿舍,拿了手机、钱包、退烧药,我和林芮坐上驶向她住处的公交车。

    在林芮的住处,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刮了胡子。吃了退烧药,往床上一躺,再不想动。

    “还在发烧,去医院吧!”林芮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摇了摇头。

    “把自己折腾个半死,最后还是落得个臣服的下场。”我自嘲地说。

    林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是娇媚的。由于头疼,我把身体侧了过去。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林芮像是躺到了床上,她从我背后掀起我的衣服,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躯体就贴在了我的背上。我大感诧异,转过身体一看,林芮竟赤裸着上身!物理降温,九年义务教育里好像没有教过这个,也许电视剧看多了吧!她没有说话,只是脱去我的上衣,再次把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她的身体那么柔软,那么凉爽!

    我的心中还能有什么芥蒂呢?我侧过身子紧紧拥抱着她,好似拥着终生的幸福。

    我们相拥着入睡。不知何时,林芮给我量了体温:“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哦,我饿了。”我不无依赖地说。

    “现在已经凌晨11点多了,外面估计也没有卖饭的了。吃点零食吧。”林芮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只管起身拿来零食。我们赤裸着上身吃起零食来,这情景就像回到了原始时代,大家都袒露相待。我的手变得不安分起来,果然是温饱那个啥!她嗔怒地瞪着我,并打掉我的手,穿上衣服。这时我才感到有些凉意,也跟着穿上衣服。

    此时,两人都不再有睡意,我们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突然她抱紧了我:“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吵架了?”

    “可以呀。”我也相当向往安宁的恋爱气氛,“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一起生活,让幸福像花儿一样绽放。”

    我左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右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们要不要签个和约?”

    “什么和约?”她惊异地抬头看着我。

    “就像《巴黎和约》。”

    “这是个什么和约?”

    “看来你上学的时候,果然没有好好读书。”她瞪了我一眼,“就是美国从西班牙手中夺得菲律宾作自己的殖民地,为了更好地统治殖民地,而签订的条约,意思就是菲律宾以后是我的了,你签字承认就行,我也不打你了。”

    “滚,你的意思我是万恶的美帝了。”她佯装生气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意思?”我笑嘻嘻地回看着她。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心里装的都是你,怎么不是好心呢?”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说。

    “嘴巴倒挺甜。”她斜睨了我一眼。

    “你要尝尝吗?”我主动朝她嘟着嘴,那样子想必就像要拱白菜的猪。

    她拧了我的嘴一下,接着亲了上去,不过,嘴巴还是火辣辣地疼。妈的,喜欢动手动脚的女人真可怕!

    一想到昨晚的事,我依旧有些愤愤不平:“昨晚你跑哪去了?”

    “我,我没去哪,一直在旁边!”林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你为啥不替我解围?”我越想越生气。

    “你那样子好傻,不爬上来,还在水里游,掉水里时的样子也好傻!”林芮轻声说。

    “我那样子很丢人?”我问。

    “嗯!尤其有人说’刚才谁喊的,来劝劝他’,那时觉得认识你都好丢人!”她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说得那么诚恳,再加上她那副令人怜爱的样子,使我觉得又好气,又不忍恼她,只能无奈地笑。

    “那我进局子了,你都不救我的?”我还不想善罢甘休。

    “怎么救你?说你不是小偷?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而且还是我把你推到河里的,这算不算谋杀!”

    “不算,顶多算谋杀未遂。”我想了一下接着说,“小偷的女朋友谋杀小偷,说不定说你见义勇为、大义灭亲,既往不咎,不仅不予追究,还表彰你呢,给你发个锦旗,上书:见义勇为好公民,大义灭亲靓巾帼。给你拍照宣传,拍照时让你来个露齿笑。”

    “滚,你胡说什么?”林芮气呼呼地说。

    “你知道什么动物好露齿笑吗?”我戏谑地看着她。

    “不知道!”她一脸的狐疑,似乎有所防备。

    “老驴!”说完,我大笑着,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你才老驴呢!”林芮显然很生气。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何必这么当真。”

    “我把你推河里也是开玩笑的。”她翻白眼时太用力,一不小心把身体也翻了过去。

    我尴尬地笑着,脑子抽风似的强迫着嘴巴说:“你能想象驴笑的时候的样子吗?’嗯哼,嗯哼,嗯……’”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说完,又翻过去身体,不再理我。

    书里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梁鸿和妻子孟氏值得称颂,后来我又见书里说夫妻之间应像好朋友般相处,我深以为然。所以,我想着用轻松快乐的方式和林芮相处,这也是本我最真实的样子。

    可是我的本我,应该是与林芮的本我起了冲突。那时的我尚未意识到这一点,也就没能很好地处理这类冲突。

    我低声下气地哄了她好大一会,火山终于偃旗息鼓。我想转移下话题,于是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你还挺自恋,不是你追的我吗?”

    “是啊,但是我总觉得你在三门市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证据呢?”

    “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拿衣撑打我呀!那个狠劲啊,我现在想来还觉得毛骨悚然!”

    “这就是证据?你是不是受虐狂?”

    “不是说打是疼,骂是爱吗?”我挑了挑眉头。

    “哦,我知道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就像一个变态狂找到了施虐的对象。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忙解释。

    “男人讲话要算数的!你是男人吗?”她一脸傲气地看着我。

    心头生出丝丝恐惧,“那让我们互相疼爱吧!”我尽量维持着笑容。

    “滚。”她的脸上又是些微怒意。向往的女人的温柔,在林芮身上真是难得一见。

    “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我想找到她爱我的明显证据。

    “你真的不知道?”她又像有了些兴味。

    “好像是夜游黄河以后的事。”我突然想起了些线索。

    “想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吗?”

    “想!”

    “在操场见面时。”

    “那次我又挨了一顿打!”

    “你怎么光记挨打?”

    “打是疼,骂是爱。”我陪着笑。有些东西得到时尚不觉得什么,但是一旦面临失去,就会变得异常珍惜。

    “还有更明显的证据,你没看到吗?”

    “没有。”我歉意的摇摇头。

    “想知道吗?”

    “想!”我是真的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