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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真相(四)

    杜兴马上侧身闪避,同时手上的长刀已经卷一团白光,直扑向章谦。

    章谦马上左手的盾牌一挡,刀光击在盾牌上面,“咚”的一声响,章谦连人带盾被弹开,他在空中向后翻一个跟斗,落到地上,马上拉开防守姿势。

    杜兴趁章谦被击飞要落地之时,正要猛补过去,但突然发觉背后有风声响起,他眼睛余光一瞥,只见钟耿和萧翌已经从背后两个方向向他进攻。他马上避开闪过钟耿的节锏,刀光已经卷向萧翌。但萧翌的出击也不是倾尽全力,一见杜兴的刀光闪到,也不回挡,马上后退避开。

    此时萧翌和章谦之间已经出现空档,杜兴马上向那里闯去,准备闯出包围圈。但此时章谦已经从他身后攻击而来,手中的剑如水中游蛇一般,摆动着身体直取杜兴的肋下。杜兴急忙一反手,长刀与软剑一相碰,“当”的一声,互相弹开。而萧翌稳住身体同时,已经又低身飞扑过来,铁尺直取杜兴的下身。杜兴立即腾空而起,右手的刀已经换在左手,准备向萧翌砍去。但同时他听到背后有“呼呼”的风声,他马上半转身长刀向身后一撩,长刀与钟耿的节锏相碰,挡住了节锏的进攻。

    兵器互相撞击之力,把杜兴震倒在地,他马上地上一滚,长刀已经换在右手,直扫萧翌的双脚。萧翌此时半蹲在地,马上向后连续两个翻身,躲开了杜兴的地趟刀。

    杜兴一刀横扫落空,自己也就地翻个身,站了起来,横刀胸前防护。但章谦和钟耿两人并没有再出招,只是连同萧翌又形成包围圈,将他困在中间。

    杜兴仍然横刀在前,身体也慢慢移动,不把后背完全暴露给任何一个人。他此时明白对方三人每一招都没有用尽全力,并没有想一招就击杀他,而是要消耗他的体力。

    他慢慢移动脚步,决定以守为主,等待对方的攻击。

    但对方也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围着他慢慢移动,似乎在耐心地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

    这样下去也不行,他耗不起。山下的人迟早会发现他和小月。

    想到这里,他站定了身子,闭起眼睛,放松呼吸,长刀指向地面。

    江东三杰依然移动着,慢慢地章谦已经走到杜兴的背后,突然间他身子一动,软剑如同林间飞蛇一般,悄无声息地射向杜兴的后背。

    也在此时,杜兴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刀也突然舞动起来,化为一个光团,笼罩在他身边四周。在他脚下周围,草叶和沙石也随着光团飞舞起来。他身体一移动,那片光团已经扑向章谦。

    章谦的剑刚一刺进光团,就被击中,剑身甩动着,飞向一边。那光团继续扑面而来,章谦的盾也已经回护,挡住光团。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章谦连人带盾被击飞向后。杜兴还想继续前击,但此时钟耿和萧翌已经从两侧攻击而来。他马上转身攻向钟耿,却见钟耿并没有和他硬碰硬,前后马步已经站好,扫打出来的节锏也已经回收,护在身前。光团击在钟耿的节锏上面,“当”的一声,钟耿整个人站着,被推后好几尺。

    在另一侧,萧翌的铁尺也已经刺到。杜兴急忙转身,将长刀卷向萧翌。但萧翌进攻了一半就突然收住,身体轻盈地向后跳开,原来也是个佯攻。

    杜兴扑了个空,正在吃惊,此时章谦被击飞后,在那边后翻一个跟斗,双脚着地,已经猛扑过来,软剑直刺向杜兴后背。杜兴又是一个猛转身,长刀迎向软剑。但章谦的软剑却如同一条长有眼睛的毒蛇一般,弯身绕过长刀,直刺向杜兴的咽喉。杜兴长刀马上一拨,拨开章谦的软剑,身体同时向后翻去,躲开另一侧钟耿节锏的横扫。此时萧翌已经一双铁尺直刺向他的下盘。他一落地后马上又再弹起,但终究还是太慢,萧翌的一只铁尺“嘶”的一声,已经划破他左边的小腿。他顿时感到小腿一麻,再次落地时左腿已经有点站不稳。他刚稳住身子,此时钟耿的节锏又已经直劈过来,他急忙长刀迎击。但钟耿这一招不同以往,却是用尽全力,节锏虎虎生风,击飞了杜兴的长刀,又击在他手臂上,杜兴一下了顿坐到地上,向后滚了几滚,来到了断崖边。与此同时,萧翌也已经猛冲而来,铁尺直刺向杜兴胸口,却听见章谦和钟耿同时大声喝道:“住手!”萧翌急忙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铁尺尖刺离杜兴咽喉已不到三寸。

    “杜堡主,得罪了!”钟耿说道,收回节锏走了过来。

    杜兴坐在地上,左手捂住右手手臂,不由苦笑:“苍暝老人的‘蝮虫’阵法果然名不虚传。”

    “苍暝师父也是研究过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的。”钟耿说,“再说‘旋风刀法’使用的是双刀,你只有单刀,威力减少不止一半。”

    “我杜兴输得心服口服。”杜兴无奈地说,他又看看自己小腿上的伤口,“为什么不杀了我?想让我慢慢中毒而死吗?”

    “你中的是我老三的麻沸散,一个时辰内中毒的手脚会麻痹,不能动弹,但不会置人死地。”章谦已经收起了剑盾,双手别在背后,走过来说。

    “那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杜兴问道。

    “你是一庄之主,你的生死自然要交给我们教主来处置。”章谦说,“老二,你去把小月姑娘找回来。”

    “好,她应该也不会跑很远。”钟耿说,“三弟,你别轻举妄动,杜堡主要由教主来处置。”

    萧翌点了点头,他把铁尺插在后腰,看了看杜兴,说:“此人残杀无辜,又杀我同门,恐怕教主不会善罢干休的。”

    “教主只有主张。”钟耿说,“你耐心在这等,我马上把小月找回来。”说完他就转身往小月跑去的方向追去。

    等钟耿去远,章谦去捡起了杜兴的长刀,仔细地看了看,说:“杜堡主这把刀只是寻常兵器,难怪你无法发挥‘旋风刀法’的真正威力啊。”

    “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杜兴说,左手仍然扶着右手手臂。他的右手右臂已经肿了一大块,估计里面的骨头是折断了。

    章谦走了过来,拿着长刀仍是左看右看。他走到萧翌身边,突然对萧翌说:“你去看他在拿什么?”

    “什么!”萧翌一听,马上看向杜兴的手,但杜兴的手不像在掏东西。他双眼紧盯着,谨慎地向杜兴走去。突然间,杜兴的长刀从他背后直插而入,从他前胸穿膛而出。

    萧翌大吃一惊,瞬间感到胸膛无比痛楚。他稍微转过头,瞪大双眼想向后看,只见章谦面色严峻,手中持着杜兴那把长刀,慢慢地带着他转动身体。他满脸惊讶,张大了嘴巴,但却无法叫出声来;他的眼睛也瞪得极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但转眼之间就失去了光芒。此时章谦已经从他原来身后的地方移到他身前的地方,萧翌也从面对杜兴变成背对杜兴,然后章谦一放手,萧翌身体带着长刀,倒在草地上,鲜血渗入泥土之中。

    杜兴看着这一切,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看到萧翌倒下后,他问道:“章谦,你这是干什么?”

    章谦马上转过身,来到杜兴前面,一脸关切之情:“杜兄,我是来救你的!我不动手,恐怕他会杀了你!”

    “这……”杜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此时章谦又关心地说:“杜兄你的伤势怎么样?我去这小贼身上找找解药!”说着他就去萧翌身上搜了搜,然后拿来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往杜兴腿上洒了一点药粉,停下来然后说:“这是麻沸散的解药,用了之后杜兄的腿就能活动自如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杜兴盯着他问道。

    “杜兄你是盖世英豪,我怕杜兄到了朱雀山庄,教主恐怕会对你不利!”章谦说,“所以在下再三思虑,为了江湖大义,还是要违背教主一次,放了杜兄!”

    “那……你也不用……”杜兴说。

    他还没有说完,章谦就打断他的话:“为了杜兄,在下是什么都不顾了。”

    “你不怕萨孤铎会找你算账?”

    “我知道,这往后神火教恐怕不会放章谦生路,所以……”章谦说着,又往杜兴小腿上的伤口洒一点药粉,“所以还得跟杜兄乞借贵堡宝剑防身,等章谦逃过大难,自当奉还。”

    杜兴听了,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宝剑?”

    “自然是贵堡镇堡之宝麒麟剑啊!”

    “杜家堡没有什么麒麟剑!”

    章谦听了,停了下来,他往钟耿远去的方向眺望一下,然后转过头对着杜兴说:“在下为了救杜兄,连自家性命都不顾了,杜兄为何还要欺瞒?”

    杜兄听了,看了看他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前面萧翌的尸体,突然大声说:“原来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那什么麒麟剑!”

    章谦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严肃起来:“杜兄这么说,也就太不讲情义了!章谦已经杀了神火教的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但杜家堡没有什么宝剑!”杜兴说,“就算有,当初邪教血洗我杜家堡,什么东西也都被掠走了。”说完他想起往事,内心中又充满了愤怒和悔恨。

    “但当时麒麟剑并不在城堡里!”章谦说。

    “你怎么知道?!”杜兴听了,直瞪着章谦问道,眼光咄咄逼人。

    章谦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他把瓶子里的药粉全洒在杜兴的腿上,然后把瓶子抛下悬崖。

    “事至如此,”他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脸色阴沉,双眼冷冷地看着杜兴,“我就直说了吧。”

    “你想说什么?!”杜兴愤怒地说道,“你是要陷害我杀了你三弟?!”

    “萧翌自然是你杀的,我可以作证!”章谦说,又回头看了后面山腰的树林一眼。

    “那你是想让萨孤铎亲手杀我了?”杜兴大声说道。

    “你误会了,”章谦冷冷地说,“你根本活不到去见教主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刚才我给你的不是解药,而是另一种毒药,如果不及时解毒的话,一刻钟之内它就会见血封喉让人气绝身亡。”

    杜兴听了,左手将左小腿扳过来一看,只见伤口已经变成黑色,隐隐传来刺痛的感觉。他不由骂道:“狗贼!想杀我可以早点动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但我有解药,杜堡主可以不用死。”章谦轻描淡写地说,“只要杜堡主将藏剑之处告知与我,我马上为你解毒,放你一条生路。”

    “反正迟早都是死,你以为我杜兴怕死吗?”杜兴吼道。他已经感到小腿越来越痛,但又依然麻痹,使不上劲。

    “难道——你不想履行你对张山的承诺吗?”章谦说。

    杜兴一听,怔了一下。他想了想,问道:“你们刚到黄店村时就认出了我吧?”

    “杜堡主的身段和脸上的伤疤可没什么变化。”章谦说。

    “你又怎么知道麒麟剑的?”杜兴继续问道。

    章谦往树林那边又看了一下,然后说:“我就实话实说,杜堡主可曾记得杜磊这个人?”

    “杜——磊……”杜兴说,内心回想着,但却想不起来。

    “这等小人物,杜堡主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章谦说,“二十几年前,这个杜磊因为一个小过错,被当时的杜少堡主借着酒兴痛殴了一顿后,差点被赶出了城堡,杜堡主可还记得?”

    “这——我想起来了!”杜兴说,“这小子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杜兴生平最厌恶这种人,再说他不是犯小过错,他违反门规,私闯城堡密枢,没有打断手腿赶出城堡,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哼!”章谦冷笑一声,“杜磊自行进入城堡密枢,是因为他知道城堡里有一把无比犀利的宝剑,名叫麒麟剑!当时江湖上邪教有卷土重来之势,而杜老堡主却雪藏麒麟剑,不用它来对付邪教恶徒。当时杜磊觉得如此做法不符江湖正道行为,所以就想把这宝剑寻找出来,献给江湖正派名士,让宝剑在对抗邪教时发挥作用。”

    “哈哈哈!”杜兴听了,居然大笑起来,“如此偷鸡摸狗之事,居然被你说成江湖义举!”

    章谦不理他,继续说:“可惜啊,邪教当初攻入杜家堡时,并没有人找到麒麟剑!这剑究竟藏哪里了?”

    杜兴冷笑着不说话。

    “杜堡主,这毒药马上就要发作了。”章谦说。

    杜兴仍是没有说话。但他已经感到伤口痛得锥心彻骨,额角开始流出冷汗。

    章谦看着他,知道毒药已经开始发作,就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说:“解药就在这里,你说了我马上就给你解毒,并放你离开。”

    杜兴盯着他,突然问道:“你就是杜磊?”

    “哈哈哈!”轮到章谦大笑,“杜堡主总算认出来了!”

    “那次城堡沦陷你居然没死?”

    “杜堡主想不到当初一个小人物,现在却能决定你的生死吧?”

    “听说当时城堡里出现内奸,原来就是你!”

    “哼!哼!”章谦冷笑着,没有回应。

    “你这奸贼,放邪教进城屠杀我城内之人,就是为了那把剑!”杜兴怒骂道。

    “杜堡主总算变聪明了,可惜时间不多了,还不……”

    章谦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远远瞥见山腰的树林里有人影。此时杜兴突然左手撑地,整个人单腿站起来,大骂:“狗贼,我要你命!”说着他飞扑过去,左手直向掐章谦的脖子。章谦一见,马上身体后倾,右腿飞起一脚,正好踢在杜兴的身上。这一脚力量极大,杜兴整个人被踢飞出去,一下子掉落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