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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告白

    俩人就这样默默的吃饭,宁语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过了没一会儿她说自己吃饱了该回去了,卢克坚持送她,宁语说不用,反正就在附近。卢克坚持,让我送你好吗?我想这么做,我喜欢陪你走路和你聊天,还喜欢看你笑,我喜欢和你一起做所有事情,所以以后不管多晚,也不管是近还是远,只要我有空我都会送你,就算是没空,只要我能挤出时间我都会那么做。

    卢克这一连串脱口而出的话让宁语感到很意外,她呆站在原地,卢克接着说到,宁语你知道么,见不到的那段时间我多害怕你就那么消失了,我觉得自己很蠢,因为我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说出我的心里话,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就这么让你离开可能以后我们俩就很难再见到面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给忘了,我不希望你把我给忘了,因为我喜欢你。

    宁语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卢克,你要的东西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不论什么样的情感我都给不了,健康的情感应该是双向的,否则你对我的好只会令我内疚,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卢克走到宁语面前拉着她的双手说,宁语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要告诉你,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这得到相同的回报,喜欢一个人不是自私的,这是一件单纯的事情,我不会给它强加任何东西,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我对你好,这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情感,我也不想去阻止它,我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因为卢克手心的温度,宁语觉得周围的空气很热,她近距离的看着卢克的脸,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能击穿防备的魔力。

    宁语心中的防备就像一件隐形衣,这件隐形衣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它使她自动自觉的学会了分辨谎言和花言巧语,它精确得像机器人一样在她的脑子里植入程序,每一个靠近她的男生都需要经过一个通往安全区的程序,流程的步骤是:朋友—普通朋友—有心灵默契的好朋友—恋人—灵魂伴侣—夫妻。大多数人可能连好朋友的标准都达不到就被淘汰了,原因不尽相同,是因为他们自我放弃,他们的耐心有限。

    很多人以为外貌和性是制胜的关键筹码,似乎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朝着这一唯一的目标而去的,当他们知道这段关系离性的距离还很遥远的时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去。这倒也省了很多麻烦,对宁语而言后面的标准是缺一不可的,她的情感洁癖不允许她做出让步。这在很多人看来也许是无趣的,但是这是宁语在实践中得来的,她曾经试过放弃心灵默契的标准,终究没有长久的,精神始终不是人类灵魂的唯一追求。性在这个时代过于泛滥,就像掉在地上的有毒的野栗子,果实那么成熟饱满,实际上连乌鸦这样的杂食动物都不屑食用,可男人们转个身就能随手捡起另外一个,性对于男人来说如此,对于女人又何尝不是。

    对那些不能和她有心灵默契的男人们宁语越来越提不起兴趣,他们都长得千篇一律,似乎是同一个流水线上雕刻出来的,活着对他们来说似乎太累,思考太累交流太累,他们活着活着就失去了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宁语对卢克说,卢克你要考虑清楚,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和我在一起也许什么也得不到,这样你还愿意么。卢克拉着宁语的手说,刚才的话我不想重复,我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请给我时间,我也许也给不了你太多,但是我想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你别太有负担,还是那句话,做你自己就行,他说完拉着宁语过马路,朝着宁语公寓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宁语像往常一样去早市买鲜花,还买了个非常好看的花瓶,这些是给卢克新家买的礼物。拿着卢克那天留下的钥匙,宁语来到卢克的新家,宁语把鲜花插在花瓶里摆在客厅的茶几上,花瓶下面压着那张字条,宁语站在门廊上向里望了一眼,接着把钥匙留在桌上,轻轻的走出去带上门。

    考虑了一个晚上宁语觉得自己不能平白无故的享受卢克的喜欢,毕竟有些东西是要讲究时机的,人对了时机不对到头来还是只能落得一场空,这种折磨人心的过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没必要换个人再去经历一次。

    花瓶下的字条是宁语昨晚半夜醒来的时候写的,上面写着:卢克,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出现,谢谢你的陪伴,你就像一场及时雨,你能轻易的读懂我的表情,很高兴生命中有一个你这样温暖的朋友,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时期,也许我就会答应了吧,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回应你,如果我没办法像你对我一样去对你,我就不应该接受你的好,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你值得拥有更多。我已经买好了去上海的机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用找我,我会好好的。现在我心里有一道伤痕,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让它愈合,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帮得了自己,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属于你的生活,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快乐。

    回来的路上有些冷,走到昨晚被卢克拉着过马路的十字路口时宁语停了下来,想跨出去的时候前面的交通灯变成了红色,望着那道刺眼的红宁语在马路边上蹲了下来。

    离开这个城市以前宁语想回去看看妈妈,然后去上海看看姑姑。

    宁语想回去小时候待过的的大水库,还有去看看奶奶家后面那座大山上的瀑布,想看看那片叫月亮湾的海滩上是否还长着从前那种心形叶子的马鞍藤,还有以前家里后院空地上那棵伞型的桑树,宁语想把所有记忆中的可能已经消失的风景再看一遍,曾经的美好也许再也回不去,可只要那些地方还在,哪怕还有过那么一丁点存在的痕迹,就能让宁语想起生命中有过的那些美好。小的时候妈妈工作很忙,每次宁语问奶奶爸妈什么时候来接自己的时候,奶奶就会说等到后面那座山上的瀑布,水的颜色由白变成黄色的,再由黄再变成白色的时候妈妈就会来了,于是每天宁语都要站在那条黄丝带一样的泥巴路上望着山那边的瀑布,好像走到路的尽头就能有希望。还有那片叫月亮湾的海滩,那个懵懂的年代里宁语曾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海里游泳和在海边露营,那个绰号叫脚板的男孩从家里拿来偷偷拿来他爸爸出海打来的鱼请伙伴们吃烧烤,那个叫小薇的脸上长着麻点的瘦瘦的女孩会在沙滩上支起一口锅,然后有的人去捡柴火,有的人去捉螃蟹,宁语和伙伴们曾经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两个星期。

    那时宁语从不害怕失去什么,期盼是永不实现的奢望,只愿笑容常在便能依靠着所能依靠的,给予着善于给予的,一切感伤随时间淡化成勇气。

    宁语还没有买好去上海的机票,她只是觉得需要给卢克找一个放下她的理由。伤人的都是骗人的,在伤人伤己之前放下兴许是对真心最完整的保留,世上并非只有情爱是美好的,自由也可以是。从来我们认为的所拥有的都逃不过彻彻底底的粉碎,爱情是疯狂时想拦也拦不住,厌烦时想赶也赶不走,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它戴着蛊惑人心的面具拖你下坠再粉碎,任由期盼落在失望里生根发芽。

    宁语不知道卢克是打什么时候起喜欢上自己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理由,卢克说出来自己肯定一个也不会相信,世上的爱情故事有很多版本,一见钟情是最浪漫也最荒诞的一种,如果情爱能被概率打败,那么也会被理智甩开。宁语不知道狮子座最不能接受的挫折不是被拒绝而是被忽略,所以卢克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既不卑微也不妥协。

    卢克给宁语打来电话,一开始宁语想着不接,但后来想想没有不接的理由,不能为了爱情而丢掉友情,何况俩人本来就是很要好的朋友。电话接通后听见卢克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可她明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卢克却说,宁语你知道吗,每次我站在你家楼下看见12楼的灯亮着,我就觉得很安心,因为我知道你还在那间房子里头,与其说你住在离我很近的公寓,不如说你住在一个离我的心很近的地方,我对你的情感如果给你造成了负担了,哪怕只是一点点,那都不是我的初衷,爱应该是轻松愉快的,我的初衷是想看见你快乐。我有自信能让你变得快乐起来,如果离开真的能让你变快乐,我不会阻拦你,但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么我愿意用任何方式来帮助你陪伴你,还有,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在你家楼下。

    宁语躲在窗帘后边偷偷往楼下瞄了一眼,见卢克真的站在楼下,她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犹豫着要不要下去,这个时候她心慌意乱,看一眼墙上的钟时间才过了五分钟,宁语打算去厨房给自己煮碗面,面煮好的时候宁语忍不住又跑到窗帘后边往下瞄了一眼,她把头往外窗外伸出去,没见着卢克的身影,宁语无奈的笑了笑,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有什么可失望的。面盛进碗里的时候宁语却失了胃口,她的心仿佛落入了一个冰窟窿,呆呆的望着这碗面怎么也吃不下去,自己是不是应该当面和卢克说清楚,当然得说清楚,至少得让卢克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心结,而不是他。宁语抓起钥匙急匆匆的出门,她低着头走出电梯,快走到大门口时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这时她抬起头来,看见卢克微笑的脸,他说我一直相信你会下来。

    宁语任卢克牵着自己的手来到小区附近一个叫A+的露天小咖啡厅,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卢克抬起骄傲的头颅,宁语说别以为你赢了,没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我劝你最好早点放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有很多问题,多到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问题从何而来,我有抑郁症,强迫症,选择困难症。卢克把身子往宁语的方向靠近,没关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我享受做你的朋友,只要你不从我身边逃走,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宁语把身子往后退了一下说,好啊,那么我和你约法三章,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们不能有任何逾越身体的接触,还有我会随时给这件事情加上一个期限,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永远,这样你还愿意吗?卢克用好笑的表情看着宁语说,你还是不懂,我只是想陪着你,至于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吧。听到卢克的回答宁语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傻,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习惯了从一开始就计较得失,卢克这样到底是图个什么,可卢克却说他只在乎她的快乐,还有什么比这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