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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相对论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顾延是失魂落魄的。

    这段时间,他成为了很多人的崇拜对象。

    包括两位粉丝千万的大明星。

    还包括两位在片场浸淫多年的老武指。

    但万万没想到,今晚德高望重、年过花甲的韦导会对他表达崇拜之情。

    甚至,还想拜他为师。

    这让小顾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时,李意桐发来信息:师傅,韦导没为难你吧?

    今晚师傅抢了韦导的风头,而韦导又是剧组的老大,李意桐担心韦导会给师傅使绊子。

    毕竟,就算师傅在她心中再强大。在剧组里,师傅也就只是个男二啊!

    顾延:没有。

    李意桐:那就好。

    顾延想了想,还是对李意桐道:我想给咱仨师徒拉个群,讨论一些事宜。

    对此行为,李意桐是抗拒的。

    一旦拉群,那不就是承认了她和陈萧【师姐师妹】的关系了么?

    李意桐:很重要的事吗?

    顾延:挺重要的,需要你俩的同意。

    李意桐:既然如此,那就建吧!

    顾延:好。

    顾延没征询萧姐的意见,因为——这妞子肯定求之不得啊!一波建群,直接奠定了她尊贵的大师姐地位。

    果然,当顾延组群完毕,发出第一条消息的时候,陈萧直接秒回:师傅好,小师妹好!

    可恶啊,李意桐气得咬牙切齿。

    她只能忍,佯装不在乎道:师傅,你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我们商量,到底啥事啊?

    陈萧:师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事啊?

    萧姐的信息之中,满含委屈。

    我可是大师姐耶,为什么我得知此事的时间要比小师妹晚?不公平。

    李意桐看到陈萧这条信息,嘴都笑歪了。

    嘿,什么师姐师妹的,都是虚的。和师傅关系好才是实实在在的。

    李意桐可是知道,陈萧就跟师傅学了一点武打技巧。

    而她,什么都学了。

    她才是师傅最器重的徒弟啊!

    想到这,李意桐又行了,兴致一下子就高昂起来。

    而陈萧,彻底emo了。

    她直接私信顾延:师傅,这才多久啊,你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你这个薄情的男人。

    顾延:???

    “萧姐,有空跟我一起学学文化课吧。老祖宗留下来的句子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陈萧:哼,反正师傅你就是这样的人。这叫侧面印证。

    顾延:……

    果然,女人的争风吃醋无处不在,哪怕无关爱情。

    对两个女人如此行为,顾延只能装傻充楞。

    造孽啊,收什么徒弟啊,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比他任何一任前女友都麻烦。

    他没有再理会萧姐了,直接在群里发消息:

    有一个人表达了想拜我为师的想法。我想问问你俩的意见?

    陈萧:又来一个新欢。小师妹,你也要成旧爱了。呵呵,以后咱俩要一起被师傅这个薄情的男人打入冷宫了。

    这女人戏真多,顾延也无可奈何。

    好在,意桐的画风没被陈萧带歪,她很认真分析:师傅,可以透露是谁吗?如果是一个想寻求进步的人,我们热烈欢迎。

    陈萧也开始加入讨论:小哥哥还是小姐姐?

    顾延:一,她绝对是想进步的,不过不是在演戏上,而是在表达上。二,她是老姐姐。

    李意桐心想,这段时间师傅都跟她在一起,哪有认识什么新人?又是老姐姐,莫非……李意桐捂嘴,震惊,不知所言。

    这并不难猜。

    陈萧还在询问:“老姐姐啊,看来是个少妇啊,师傅我咋感觉你在刻意收各种类型的徒弟。”

    她是性感型,哼哼。意桐师妹是甜妹型。现在又来一个少妇型。未来指不定还有萝莉型,人妻型,大妈型诸如此类。真是令人羞色啊!

    为了防止萧姐车速过快,从而导致这个新群被封,李意桐直接给出答案:韦导?

    顾延:嗯。

    陈萧顿时一愣!

    车速过快了,有点小尴尬。

    活跃的萧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没了之前的桀骜不驯。

    顾延继续问道:“所以,你俩什么看法?我应该收吗?你俩……做好当韦导师姐的准备了么?”

    李意桐虽然很想甩掉自己“小师妹”的头衔,但如果这个头衔要丢给韦导的话,那就算了,因为那样好像更有压力了。

    至于陈萧,她心想,有意桐师妹这样好欺负的师妹就够了。

    像韦导那种有身份,有地位,年纪和阅历又那么高的师妹,她哪里敢欺负啊?甚至到时候指不定还会骑在她这个大师姐头上。所以,No。

    顾延:咋都不说话?这样吧,十秒之后你俩一起把想法发在群里。

    很快,十秒时间到……

    李意桐:师傅,其实韦导要要学习,也不一定得拜师啊!

    陈萧:我反对。

    这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复。

    虽然每个字都不一样,但都表达着一个意思——拒绝。

    顾延颔首,心道,俺也是。

    既然如此,韦导啊,就让我继续把你当奶奶一样尊敬着吧!

    ……

    之后几日,韦导在片场上的态度的确是变了一些。

    给李意桐讲完戏,她会特意问一句:“能理解吧?”

    “嗯嗯。”

    跟胡毅天交流的时候,她也不再那么严厉,有些和蔼,笑起来还有些慈祥,看得毅天哥心里发毛。

    以及刘俊生在发呆的时候,韦导会关心问一句:“小刘在想啥?没想歪东西吧?”

    刘俊生大囧,心道韦导啊,我还是喜欢你之前冷血无情的执导风格。

    至于听寒,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韦导这是咋的了?突然性情大变。这是拍摄压力太大,从而走火入魔了?

    顾听寒看向顾延,眼神茫然,“顾老师,你有没觉得,韦导怪怪的。”

    “有点,但你不喜欢这样的韦导吗?”

    顾听寒摊手:“我无所谓!反正韦导每次的进攻火力都不怎么在我身上。”

    顾听寒的整体表现,仅次于顾延。

    当然,这第一第二的差距,有点大就是了。

    大致相当于一个99分,一个75分,这样。

    但就算差了24分又如何,第二就是第二,就是除了冠军外最优秀的存在。

    ……

    顾听寒只在顾延面前会保留一些谦虚。

    因为在她看来,只论演技,除了顾延,其他人等,都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纵使韦导火力再猛,那也是对着弱者开火,关她什么事呢?

    顾延看着顾听寒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此时的她就如一只扬着高傲头颅的白大鹅一般。

    顾延提醒道:“听寒,你没感觉到,他们都进步了么?”

    顾听寒微微一怔,目光凝住,深深盯着胡毅天。

    良久之后,她重重点头:“是。而且进步很大。”

    “所以,这边我又想聊聊峡谷相对论了。”

    顾听寒自然听过这套没一点逻辑,但又有点合理的理论……因为顾老师还蛮经常提起的……为了宣传他那培训班。

    “听寒,99分不好超,但75分,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顾听寒收回目光,看着顾延,“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以为顾老师要发挥师者风范,给她来一波深刻的心灵鸡汤。

    但顾延正色道:“现在报班,再额外赠送两节模拟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听寒,别在犹豫了。”

    噗……顾听寒原地石化。

    良久之后,顾听寒才长吐出一口气。

    “该死啊顾老师,你为了让人报班,还真是费尽心思,且不择手段。”

    “哪里?我只是希望每一个想要进步的学员,都能得到充分的培养和指正罢了。”

    顾听寒低头深思,然后道:“这个事吧,我做不了主,得征询公司的意见。毕竟,我可不是像你徒弟那样的大牌,她那种级别的才有一定的自主权。”

    “明白了。”顾延点头,“但顾小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就算前方荆棘重重,我也会披荆斩棘,带你奔赴……”

    听到这话,顾听寒都有些失神了。

    这番话,可真像真情大告白啊!如果没有后面几个字的话——带你奔赴延晴的天堂。

    “顾老师,你真是……”顾听寒无语了,“有毅力啊!”

    “那是。”顾延郑重点头。

    她无奈指了指机器的位置,“好啦顾老师,别闲聊了,下一场戏轮到你了。嘿,还是和天资聪慧的胡老师一起对招呢!”

    总感觉顾听寒这话在内涵我家踏实诚恳的毅天哥。

    毅天哥今天的武打戏再次拍得一塌糊涂,但其余戏份,却是得到了韦导的夸赞。

    没办法,对于一米九的毅天哥来说,想要将武打动作耍得有模有样,真的太难了。

    韦导甚至都准备放弃治疗了,直接用替身。

    但问题是,一个擅长武打戏且身高一米九的替身,同样不好找啊!

    于是,又特么僵住了。

    看着韦导愁眉不展的样子,顾延贴心道:“要不,我再重新设计一套对招动作?”

    韦导稍微思索了下,重重点头:“好。麻烦你了,小顾老师。”

    昨天还是小顾,今天就是小顾老师了?果然老太太拜师之心不死啊。

    小武指听此,心生不满,对其老师抱怨道:“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擅自改我们设计的武打动作,这也太不尊重我们了。”

    老武指点头:“是有点不妥。”

    小武指看老师难得地附和自己的话,面露喜色,“老师,要不我们向韦导表示抗议?毕竟我们才是专业的,他顾延再厉害也只是个业余的。”

    老武指皱眉地看了小武指一眼:“你特么是不是还嫌不够丢人?”

    专业输给业余?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也别在影视圈混了。

    “他就是专业的。”老武指语气坚定到不容置疑。

    专业输给更专业,合情合理。

    “所以,既然他是更专业的那一位,那改我们设计的动作,不是理所应当。”老武指道。

    小武指听了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老师啊,你这算自我洗脑吗?

    这强大的自我开解能力,着实印证了他们习武人士那句名言——大丈夫能屈能伸。

    “孩子,你悟到了吗?”

    “嗯,我懂了。”小穆点头,“等有一天,我成为行业内首屈一指的武指,那我也能改顾延设计的动作了。老师,你是这个意思吧?我会为之努力的。”

    老武指叹了口气,骂道:“你特娘的懂个屁!老子的意思是咱们就是个领死工资的,操那么多闲心干嘛?咱们只有有钱拿,你管金主爸爸要怎么改?”

    一通教训下来,小武指对武林之道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

    顾延这边,还是那个说法——

    对于毅天哥原价支付的精神,他永远感动,永远热泪盈眶。

    所以,为了毅天哥,顾延花了250积分,点了一张共享卡。

    毅天啊,就让你体会一下,挂逼的快乐吧!

    当然,纵使是共享卡,在只点了一张的情况下,也无法实现100%共享。

    大概,能共享60%的能力吧。

    其实,够了,60%足够毅天哥装一个大大的比了。

    ……

    此时顾延正在全神贯注地给毅天哥讲授。

    甚至,还手碰手,身贴身地指导。这画面,多少有点辣眼。

    连李意桐都啧啧道:“师傅再这样对胡老师施展魅力,胡老师要变弯了。”

    “一个一米八三,一个一米九,好粗暴的感觉。”顾听寒道。

    龙妮:“你俩真是……这特么也能磕。”

    帅哥和帅哥的结合,永远比帅哥和美女的结合有吸引力。

    不信请看那部火爆的《陈情令》,只是若隐若现地表达,就足够一群腐粉磕得乐此不疲,连磕数年而依旧兴致高昂。

    在顾延指导毅天哥的时候,韦导也去旁听了。

    她对顾延的讲戏风格越来越痴迷了。

    每听一句,都铭记在心,暗自琢磨。

    越琢磨,越有一种恍然大明白之感。

    ……

    过了一遍戏,顾延很满意对韦导道:“我看可以开始了。”

    韦导急忙点头,对工作人员道:“准备一下。”

    工作人员:???

    以前大家还在疑惑,这片场到底是姓顾还是姓韦?

    今日看韦导这个态度,断案了,这片场姓顾无疑了。

    不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至此的?

    他只是一个男二号啊?

    而且,还是个毫无背景,毫无名气的男二号。

    不明所以的人不禁脑补出一部【大老板独生子带资进组体验生活】的戏码。

    ……

    连毅天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彻彻底底地蜕变了。

    这种蜕变就类似于【顾延是傻妞,毅天哥是太子】。

    上一次享受到共享卡威能的,还是萧姐。

    毅天哥啊,你是第二个受益者。所以,今日之事后,你给予我原价支付的感动,在下可就补偿完了。

    这场戏,是裴丹青和男主第一次交手。

    两人都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所以,这次对招无疑是一场重头戏。

    可能重要程度仅次于大结局男女主一起对战裴丹青的打戏。

    正是因为动作繁杂,毅天哥吃不消,所以才将这场戏屡屡推迟,直到今日才不得不拍。

    “小胡,加油。”韦导鼓励。

    “嗯。”

    “小顾老师,小心点。”韦导提醒。

    毅天哥:???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

    两人开始对招了。

    顾延耍得漂亮,但毅天哥同样……矫健。

    “这还是胡老师吗?”李意桐都惊呆了。

    顾听寒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最近跟着顾老师练得很辛苦吧?”

    “可不,师傅说他是我们这批中最勤奋的。”

    顾听寒深深叹气,“看来顾老师的相对论理论并非危言耸听。”

    她开始动摇了——要是这些人再补下去,自己这片场演技亚军的宝座,还守得住吗?

    起码,现在武打戏亚军的位置,不是她了。

    毅天哥这番凌厉的表现,碾压她太多了。

    ……

    没有任何暂停,两人从头打到尾,看得大家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老武指甚至红着眼眶道:“重振武打荣光,我辈义不容辞啊!”

    他经历过最辉煌的武打时光,当时可真是百花齐放。

    那年他十八,站着如喽啰。

    他心想,将来,我一定要当片场的武指大师傅。

    现在,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那个时代却没了。

    小武指郑重点头:“师傅,我一定会继承你的衣钵,你安息……心吧。”

    老武指差点被小武指这番真心感言直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