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漫漫长夜
“父亲，你看，那是什么呀？”
劳伦西亚的昼夜温差很大。尽管是在月明星稀的夏夜里，小卡佩仍然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冻得发抖。
高大的男人将身上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他们面向的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天穹中下坠，那是一抹极其诡异的绿色，陨坠在广袤无垠的大地，如同花朵般绽放。
“不知道，但是，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
荒凉的草原上，一对父子在寒风与黑夜中，见证了“某种存在的降临”。
……
当夏日的白昼退尽，繁花似锦的平原向四面八方飘洒着令人陶醉的香气；耳边响起渐近渐远的喧声，闭上双眼，依稀入睡，进入透明见底的梦境里。繁星越发皎洁，一派娇美的夜色，幽幽苍穹披上了朦朦胧胧的色彩；柔和苍白的曙光期待着登台的时刻，仿佛整夜都在遥远的天际里徘徊。
“你在想什么？”
有人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他此时正坐在巴里斯塔城一家民宿的门口，冰凉的石板刺激着他的身体，但他无动于衷，抬头望着天上的群星。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上，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发丝略微扫过他的衣袖。
“我想……我想知道，我的故乡在何方。”
“……想家？”
青年的眼中是无尽的星光，“只是觉得，我应该有一个被称为家人的存在陪伴着……曾经和她在一起，但……不见了，都不见了……”
青年此时很清醒，并非胡言乱语。少女知道，他只是想到哪说到哪罢了。
“你的故乡啊……”
她叹了口气，“你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那个被称为故乡的地方……已经回不去了。”
“被摧毁了？”
“……嗯。”
少女沉闷的应了一声，“其实，你来到这片土地，就是寻找能挽救的方法，但……”
她把那句“希望不大”咽了进去，但青年还是听懂了。
看着他逐渐黯淡的金色瞳眸，少女连忙安慰道：“其实你也别太在意，你还有很多同伴，我们一起想办法。”
“那……”
青年抬起头，“可以说说我的过去吗，或者说……恢复我记忆的方法？”
他有种预感，自己失忆的真相，很有可能是记忆被封印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必须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承受这份记忆所给予你的诅咒。”
“什么意思？”
“那是某人，对你的保护。”
青年不再说什么，将头低下，埋在胳膊里，“可是……我的心底总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着我。起先是各种男人，后来是一个女生，再后来……他们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更深层的回音，她仿佛在说：快来找到我。”
“是吗……”
少女一瞬间就想到了“她”，毕竟“她”和他之间，有心灵感应也不奇怪。或许此时的“她”，正在经历什么磨难吧。
“我知道你此时很孤独，我那时也体验过类似的感觉。如果你因为某些事很难过，那就跟我倾诉能吧，好吗？”
青年抬起头，那双黄金瞳中倒映着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当然可以了，来倾诉吧，来依靠吧，来寻求慰藉吧。
反正你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对了，我刚才看见你出门，跟什么人说了话，是谁？”
青年一愣，“啊，那个人是卡尼迪特饭店的工作人员，怎么了？”
“不，没什么。”
原来如此，想必是来商讨赔偿损失的吧，虽然有些不对劲，但少女终究没说什么。
“我听说你跟缇斯西家族有一定联系？”
青年淡淡的回答道，“曾经是吧，但现在已经无关了。”
令人舒适的夏夜里，年轻的教授和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并排坐在石板台阶上，坐在星空之下。
“缇斯西族的繁荣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家主个人非凡的才能与强悍个性之上，相对地，稳固的体制却从未能建立起来。家主一死，缇斯西家便会敲响丧钟。我已经不再需要家族的庇护了，所以，我离开了他们。”
“那他们呢？他们会放过你？”
“不知道。也许不会吧……我想要从圣院辞职了，想要去游离四方，看看能不能唤醒我的记忆。”
说起来，虽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她依稀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在那个男人的酒楼里。
那时的他，黑发白衣，腰配长剑，举杯欲饮三大白，不为世俗所拘束。他的对面，坐着那个男人，还有她。
本来她就是跟着那个男人来的，起因是他在一次酒席中说道，“云君，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带来让我们看看呗。”
于是，她便来了。
她说，“■■先生，晚上好。”
他笑了，“先生一词不敢当。姑娘，能喝酒吗？”
那是在满月楼上，他做出了一个经典直男该有的模范，给女生劝酒。
她说，“好。”
于是三个人就坐在一起喝酒，直到天亮。
那个时候她未曾想过，人的一生大多坎坷，陪伴自己走下去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人。
她听兄长谈起过，他是一个很好骗的人。被敌人骗过，被挚友骗过，被家人骗过，最后连自己都开始欺骗自己，他终于沉溺在了日复一日的幻想之中。
她说，“■■，振作起来。”他不听。
他的身边汇聚着“妖怪”。“妖怪”对她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最终，她和哥哥棋差一着，从旧土的舞台上跌了下去。
她的本性，是恶吗？她自己确实不知道。“情感”是人类最复杂的机制，是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东西。生命固然璀璨而美丽，却也因此困住了所有人。
……
柏拉图把灵魂分为欲望、意志和理性三个部分，灵魂最初漫游在天界，使用理智洞见理念。后来灵魂堕落凡间，栖居在肉体之中。越能认识理念的也就越有智慧，因此就应该成为统治者。
西月寻作为走出洞穴的哲学家洞见了日光世界，他却怜悯自己的同胞，因此返回洞穴来教导他们。他更愿留在洞外去静观理念的，但他的责任使得他不得已放弃理想屈居俗事。
虽然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他是什么样子，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比起探索，他更愿意传授。他害怕那个便利店老板之所言，害怕如同恶沼般的劳伦西亚学术界将他溺死，他怯懦了，他退缩了，他要辞掉这份工作。
他就像个小丑。而她不过是个观众。
他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就知晓了结局，他不在乎。他无所谓，他只要自顾自的表演就好了。
就像在那个世界。
……
“唔……！”
就像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突然钻出来一样，青年感受到了一阵猛烈的刺痛，所表现出来的，是他忽然捂着头，痛苦的呻吟着。
“喂，你怎么了……嗯，看来是受到了刺激，封印有些松动。”
少女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接着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感受到那双如羊脂玉般的柔荑，如寒夜般冰冷的指尖散发出了好闻的气息，少年的头部疼痛渐渐有所缓解，直至消失。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闭上的双眼，将头往少女的身上一靠，昏睡过去。
“这种神经毒素能麻痹你的感官，让你不那么痛苦，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少女站起了身，任由那具躯体直挺挺的摔在石板上。她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黑暗，“二位既然来了，就没必要再躲了吧。”
四周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再一次对着某个方向说道，“我能听见你们的呼吸声。所以，不用再躲了，二位。”
还是没有人答复她，漫漫长夜，黑的地方更加黑了。
于是她准备放弃了，本来少女就是诈一下，看看能不能钓上几条鱼来。却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不远处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紧接着，一个妩媚的声音说道，“看吧，我就说，最危险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仆。”
过了一会，另一个优雅的男性声音开口说道，“提防一点总没错，不过我估计他也早已经知道了一切。”
就在这时，月光穿过了云层，照射下来。原本黑暗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挑，头戴一顶宽檐尖顶的帽子，听声音应该是女人。另一个穿着西装，身体大部分埋没在黑夜中，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站在不省人事的西月寻身前，她的眼神中没了先前的温柔，看向二人的目光如同夜中寒风般冷冽。
她说，“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看来那两位凶手，就是你们了。”
……
时间回到莱利教授再次开启第二个七天的克拉伯\u0000的轮回。
将刺入乞丐身体的长剑拔出，莱利教授擦掉了剑上的血。
“既然魔法不起作用，那就直接杀掉好了。”
看着那个穿着黑袍的乞丐在地上抽动，莱利闭上了双眼，“我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啊，月。”
“无论你做些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穿着修女服的金发少女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我相信，‘他们’也会这么想的。”
“是啊，我还有你，还有他们，还有在背后支持着我的伙伴们。”
年轻的教授扔下手上的铁剑，离开了这片沾满鲜血的地方，“走吧，我们去终结斯里兰卡的百年荣光，和教廷做个了解。”
“月，你知道吗？在很久以前，这片土地被所谓的神庇护着。然而好景不长，村里的人经历过一场灾难，一夜之间，男女老少全死光了，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多年以后，洛拉伯村再次发生了这种事情，然而这一次，有人将这个村子以轮回的形式保留了下来，村子里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死亡。
“这种死亡是怎么造成的，我并不清楚，也许如同西月教授猜测的那般，可能是‘湖泊翻转’导致的，或许二氧化碳的涌出也能解释为什么我用不了火神剑，但这都不重要。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取芙斯达奇的项上人头，葬送这个充斥着‘魔女审判’和‘猎巫行动’的国度。”
“可是，斯里兰卡的红衣主教都是S级以上的魔法师……”少女缓缓的提醒道。
“是啊，那又如何呢……”
青年接过少女递来的长袍，披在了西服外面。“区区S级的虫子，捏死就好了。”
……
“你知道吗，他早就开始怀疑你了，但前几桩案子又不像是你做的。直到卡尼迪特饭店的华特总管托人送来了这个，也是他嘱托锡兰小姐的事。那就是调查你，莱利。然后他得到了这份情报。”
女仆举了举手上的牛皮纸袋，“卡佩拉斯特拉斯家族确实有一个叫莱利的继承人，只不过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唯一有能力做到攒动圣院十席决议众的，可能就只有劳伦西亚的皇室了。”
“哦？所以你认为我是皇室？”
“当然没这么简单。”
面对黑影中的那个男人，女仆小姐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来追查你，或者说你们，才来到这片大陆的。”
原本自己可能要在这里逗留许久，但遇到青年后，一些进度停滞不前的事情很快便有了飞速的进展。
她叹的那口气，就是在感慨，若是真如那“妖怪”所言，■■是一颗福星，那自己真的有点折寿。
随即她看向不远处的黑暗，那里已经被月光照耀，二人露出了本来面目，“魔药师穆赫扎里，幻象师莱利，二位【六欲】的干部，我找你们很久了。”
劳伦西亚的昼夜温差很大。尽管是在月明星稀的夏夜里，小卡佩仍然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冻得发抖。
高大的男人将身上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他们面向的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天穹中下坠，那是一抹极其诡异的绿色，陨坠在广袤无垠的大地，如同花朵般绽放。
“不知道，但是，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
荒凉的草原上，一对父子在寒风与黑夜中，见证了“某种存在的降临”。
……
当夏日的白昼退尽，繁花似锦的平原向四面八方飘洒着令人陶醉的香气；耳边响起渐近渐远的喧声，闭上双眼，依稀入睡，进入透明见底的梦境里。繁星越发皎洁，一派娇美的夜色，幽幽苍穹披上了朦朦胧胧的色彩；柔和苍白的曙光期待着登台的时刻，仿佛整夜都在遥远的天际里徘徊。
“你在想什么？”
有人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他此时正坐在巴里斯塔城一家民宿的门口，冰凉的石板刺激着他的身体，但他无动于衷，抬头望着天上的群星。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上，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发丝略微扫过他的衣袖。
“我想……我想知道，我的故乡在何方。”
“……想家？”
青年的眼中是无尽的星光，“只是觉得，我应该有一个被称为家人的存在陪伴着……曾经和她在一起，但……不见了，都不见了……”
青年此时很清醒，并非胡言乱语。少女知道，他只是想到哪说到哪罢了。
“你的故乡啊……”
她叹了口气，“你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那个被称为故乡的地方……已经回不去了。”
“被摧毁了？”
“……嗯。”
少女沉闷的应了一声，“其实，你来到这片土地，就是寻找能挽救的方法，但……”
她把那句“希望不大”咽了进去，但青年还是听懂了。
看着他逐渐黯淡的金色瞳眸，少女连忙安慰道：“其实你也别太在意，你还有很多同伴，我们一起想办法。”
“那……”
青年抬起头，“可以说说我的过去吗，或者说……恢复我记忆的方法？”
他有种预感，自己失忆的真相，很有可能是记忆被封印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必须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承受这份记忆所给予你的诅咒。”
“什么意思？”
“那是某人，对你的保护。”
青年不再说什么，将头低下，埋在胳膊里，“可是……我的心底总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着我。起先是各种男人，后来是一个女生，再后来……他们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更深层的回音，她仿佛在说：快来找到我。”
“是吗……”
少女一瞬间就想到了“她”，毕竟“她”和他之间，有心灵感应也不奇怪。或许此时的“她”，正在经历什么磨难吧。
“我知道你此时很孤独，我那时也体验过类似的感觉。如果你因为某些事很难过，那就跟我倾诉能吧，好吗？”
青年抬起头，那双黄金瞳中倒映着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当然可以了，来倾诉吧，来依靠吧，来寻求慰藉吧。
反正你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对了，我刚才看见你出门，跟什么人说了话，是谁？”
青年一愣，“啊，那个人是卡尼迪特饭店的工作人员，怎么了？”
“不，没什么。”
原来如此，想必是来商讨赔偿损失的吧，虽然有些不对劲，但少女终究没说什么。
“我听说你跟缇斯西家族有一定联系？”
青年淡淡的回答道，“曾经是吧，但现在已经无关了。”
令人舒适的夏夜里，年轻的教授和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并排坐在石板台阶上，坐在星空之下。
“缇斯西族的繁荣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家主个人非凡的才能与强悍个性之上，相对地，稳固的体制却从未能建立起来。家主一死，缇斯西家便会敲响丧钟。我已经不再需要家族的庇护了，所以，我离开了他们。”
“那他们呢？他们会放过你？”
“不知道。也许不会吧……我想要从圣院辞职了，想要去游离四方，看看能不能唤醒我的记忆。”
说起来，虽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她依稀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在那个男人的酒楼里。
那时的他，黑发白衣，腰配长剑，举杯欲饮三大白，不为世俗所拘束。他的对面，坐着那个男人，还有她。
本来她就是跟着那个男人来的，起因是他在一次酒席中说道，“云君，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带来让我们看看呗。”
于是，她便来了。
她说，“■■先生，晚上好。”
他笑了，“先生一词不敢当。姑娘，能喝酒吗？”
那是在满月楼上，他做出了一个经典直男该有的模范，给女生劝酒。
她说，“好。”
于是三个人就坐在一起喝酒，直到天亮。
那个时候她未曾想过，人的一生大多坎坷，陪伴自己走下去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人。
她听兄长谈起过，他是一个很好骗的人。被敌人骗过，被挚友骗过，被家人骗过，最后连自己都开始欺骗自己，他终于沉溺在了日复一日的幻想之中。
她说，“■■，振作起来。”他不听。
他的身边汇聚着“妖怪”。“妖怪”对她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最终，她和哥哥棋差一着，从旧土的舞台上跌了下去。
她的本性，是恶吗？她自己确实不知道。“情感”是人类最复杂的机制，是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东西。生命固然璀璨而美丽，却也因此困住了所有人。
……
柏拉图把灵魂分为欲望、意志和理性三个部分，灵魂最初漫游在天界，使用理智洞见理念。后来灵魂堕落凡间，栖居在肉体之中。越能认识理念的也就越有智慧，因此就应该成为统治者。
西月寻作为走出洞穴的哲学家洞见了日光世界，他却怜悯自己的同胞，因此返回洞穴来教导他们。他更愿留在洞外去静观理念的，但他的责任使得他不得已放弃理想屈居俗事。
虽然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他是什么样子，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比起探索，他更愿意传授。他害怕那个便利店老板之所言，害怕如同恶沼般的劳伦西亚学术界将他溺死，他怯懦了，他退缩了，他要辞掉这份工作。
他就像个小丑。而她不过是个观众。
他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就知晓了结局，他不在乎。他无所谓，他只要自顾自的表演就好了。
就像在那个世界。
……
“唔……！”
就像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突然钻出来一样，青年感受到了一阵猛烈的刺痛，所表现出来的，是他忽然捂着头，痛苦的呻吟着。
“喂，你怎么了……嗯，看来是受到了刺激，封印有些松动。”
少女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接着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感受到那双如羊脂玉般的柔荑，如寒夜般冰冷的指尖散发出了好闻的气息，少年的头部疼痛渐渐有所缓解，直至消失。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闭上的双眼，将头往少女的身上一靠，昏睡过去。
“这种神经毒素能麻痹你的感官，让你不那么痛苦，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少女站起了身，任由那具躯体直挺挺的摔在石板上。她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黑暗，“二位既然来了，就没必要再躲了吧。”
四周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再一次对着某个方向说道，“我能听见你们的呼吸声。所以，不用再躲了，二位。”
还是没有人答复她，漫漫长夜，黑的地方更加黑了。
于是她准备放弃了，本来少女就是诈一下，看看能不能钓上几条鱼来。却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不远处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紧接着，一个妩媚的声音说道，“看吧，我就说，最危险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仆。”
过了一会，另一个优雅的男性声音开口说道，“提防一点总没错，不过我估计他也早已经知道了一切。”
就在这时，月光穿过了云层，照射下来。原本黑暗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挑，头戴一顶宽檐尖顶的帽子，听声音应该是女人。另一个穿着西装，身体大部分埋没在黑夜中，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站在不省人事的西月寻身前，她的眼神中没了先前的温柔，看向二人的目光如同夜中寒风般冷冽。
她说，“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看来那两位凶手，就是你们了。”
……
时间回到莱利教授再次开启第二个七天的克拉伯\u0000的轮回。
将刺入乞丐身体的长剑拔出，莱利教授擦掉了剑上的血。
“既然魔法不起作用，那就直接杀掉好了。”
看着那个穿着黑袍的乞丐在地上抽动，莱利闭上了双眼，“我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啊，月。”
“无论你做些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穿着修女服的金发少女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我相信，‘他们’也会这么想的。”
“是啊，我还有你，还有他们，还有在背后支持着我的伙伴们。”
年轻的教授扔下手上的铁剑，离开了这片沾满鲜血的地方，“走吧，我们去终结斯里兰卡的百年荣光，和教廷做个了解。”
“月，你知道吗？在很久以前，这片土地被所谓的神庇护着。然而好景不长，村里的人经历过一场灾难，一夜之间，男女老少全死光了，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多年以后，洛拉伯村再次发生了这种事情，然而这一次，有人将这个村子以轮回的形式保留了下来，村子里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死亡。
“这种死亡是怎么造成的，我并不清楚，也许如同西月教授猜测的那般，可能是‘湖泊翻转’导致的，或许二氧化碳的涌出也能解释为什么我用不了火神剑，但这都不重要。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取芙斯达奇的项上人头，葬送这个充斥着‘魔女审判’和‘猎巫行动’的国度。”
“可是，斯里兰卡的红衣主教都是S级以上的魔法师……”少女缓缓的提醒道。
“是啊，那又如何呢……”
青年接过少女递来的长袍，披在了西服外面。“区区S级的虫子，捏死就好了。”
……
“你知道吗，他早就开始怀疑你了，但前几桩案子又不像是你做的。直到卡尼迪特饭店的华特总管托人送来了这个，也是他嘱托锡兰小姐的事。那就是调查你，莱利。然后他得到了这份情报。”
女仆举了举手上的牛皮纸袋，“卡佩拉斯特拉斯家族确实有一个叫莱利的继承人，只不过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唯一有能力做到攒动圣院十席决议众的，可能就只有劳伦西亚的皇室了。”
“哦？所以你认为我是皇室？”
“当然没这么简单。”
面对黑影中的那个男人，女仆小姐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来追查你，或者说你们，才来到这片大陆的。”
原本自己可能要在这里逗留许久，但遇到青年后，一些进度停滞不前的事情很快便有了飞速的进展。
她叹的那口气，就是在感慨，若是真如那“妖怪”所言，■■是一颗福星，那自己真的有点折寿。
随即她看向不远处的黑暗，那里已经被月光照耀，二人露出了本来面目，“魔药师穆赫扎里，幻象师莱利，二位【六欲】的干部，我找你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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